第9章 (改)
第09章 第9章(改)
林婠并不知道林茵母女兩個在背後是怎麽編排她的,若是讓林婠知曉,只怕是要後悔給這對母女送這般貴重的燕窩。
她念在親戚一場,可旁人只想算計的更多一些。
離開大伯父家之後,她整個人都放松下來了,懶洋洋的靠在馬車裏,可神情卻沒有多少的放松。
林婠和堂姐說話的時候,依着堂姐的要求屏退左右,是以秋芙和秋雙都不清楚她們二人說了些什麽。
這會兒見林婠一副頭疼的模樣,都忍不住的問她發生了何事。
“就是話話家常。”林婠輕聲回應,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大概就是林茵一個勁的在誇贊自己的丈夫。
揚州城人人都知道她嫁得好,林婠也清楚,只是她聽林茵誇贊,多少是有一些煩躁的。
好似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她的丈夫似得。
倘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林茵後頭還說起自己的婆婆和小叔來,夫家的什麽人都要拿出來誇一誇。
她聽了覺得尴尬不已,全然不知要說什麽才好,應付的有一些煩躁。
秋芙和秋雙聽見這話,都覺十分意外,印象中茵姑娘見着她們姑娘,時常說不了幾句話,就會争鋒相對。
根本就很少有好好說話的時候。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茵姑娘竟然會和她們姑娘話家常?
“茵姑娘什麽時候改性子了?”秋雙忍不住的嘀咕道。
“許是婦人有了身孕之後,性情也會有所改變?”林婠有些不太确定的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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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也只是随口說了一句,雖不知林茵今日為何改了性子,但她卻不想去讨論林茵的事情。
雖然她和林茵不怎麽合得來,可她如今有了身孕,林婠也不想去揣測什麽。
秋芙和秋雙見狀,也都從容的将這件事情揭過,并未多言。
回到林府之後,林婠就将這些事抛諸腦後,換了衣裳之後,就去客院尋容策。
他正坐在樹下曬着太陽,這是何四一再堅持的,容策雖然還是不能夠理解這行為,可入鄉随俗,他接受的很快。
林婠的腳步聲很輕快,人還沒到跟前,容策就聽到了她清脆的嗓音,“林公子。”
容策擡起頭來,沖着林婠的方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林姑娘。”
“今天…似乎來的晚了一些?”他的聲音裏有一些不确定,林婠知道這是因為他看不見的緣故,所以很難準确的掌握時辰。
只是她沒想到,容策竟然注意到了。
容策沒有等來林婠的回應,還以為是自己的判斷失誤,聲音又低了一些,“是我說的不對?”
“沒有。”林婠聽見這話,很快就做出了回應,“你判斷的沒錯,我今天的确是過來晚了,因為出了一趟門。”
林婠飛快的開口解釋,“我今日去了大伯父的家中。”
林婠沒多少猶豫就将今天去了何處解釋的清清楚楚,半點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
秋芙跟在她身邊伺候,心中倒是有些計較,可又礙于人多眼雜,什麽都不好開口,只想等着姑娘回去之後,再好好的和姑娘說一說。
容策這還是頭一回聽林婠提及別人,他有心想要多了解一些事,便順着林婠的話往下問,“林姑娘和堂姐的關系…似乎有些不佳?”
“嗯?”林婠有些好奇的擡起頭,心說自己可從未在林文彥面前提及過這些,他是如何知曉的?
“林公子,是不是聽說了什麽?”林婠的話語中多了一些試探。
容策聽得清楚分明,但他卻半點不在意,只是淺淺的笑起來,“在下并未聽說什麽,只是林姑娘很少提及這位堂姐,故而有所猜測。”
“你今日來的時候腳步聲都輕了許多,想是有些不太開心?”
林婠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人猜了七七八八。
并且這個人,還是個目盲之人,這讓她愈發的覺得容策能耐。
林婠對着旁人,其實并沒有太多傾訴的欲望,族中的姐妹們都是低頭不見擡頭見,畢竟大家都是相熟的,有些話也根本就不好說。
難保她今兒個和姐姐妹妹說了,明兒個這些話就有人學給林茵聽。
爹爹曾教導過她,讓她不可在背後論人是非。
林婠幼時覺得疑惑,還和爹爹理論過,為何旁人可以那麽做,而她不可以,彼時林弘義就告訴她,旁人的事情,他管不着,他只想管好自己的女兒。
至于秋芙和秋雙,二人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往往她還沒說什麽,秋雙就先受不住的生氣。
時常還需要林婠來安慰她。
但是面對容策的時候,她就沒有這些顧慮,因為容策根本就不認識林茵。
“我們的關系自然是不好的,她從小就不大喜歡我。”林婠的聲音還有些苦惱,她看着眼前的容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但是她今日,愈發的奇怪起來。”
“可是出了什麽麻煩?”容策耐心的詢問道。
“其實是有一點麻煩的。”林婠有心想要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林公子,你這般有學識,不知能否替我解惑?”
林婠這話說的有些突兀,容策其實是懶得理會的,可現下着話題,是他自己引出來的。
自然是端起十二分的耐心,“自然可以,林姑娘但說無妨。”
得了肯定的答複,容策滿以為她會立刻開口,可誰知林婠的聲音聽起來愈發的苦惱了,“我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也不知道我說的話是否會有失偏頗。”
林婠這樣的煩惱,落在容策的耳朵裏,實在是有一些新鮮,他對自己的行為,也覺得有些新鮮,這事兒若是擱在從前,保不齊他就會說上一句:若是不知如何開口,就不必開口。
但這會兒,他卻耐心十足的拿話哄她,“無妨,林姑娘只需要客觀的陳訴即可。”
“若是不知說些什麽,那就想到什麽說什麽。”
在容策的鼓勵之下,林婠說了不少她和林茵相處時候發生的事情,容策也信守承諾,仔細的幫她分析起來。
“大抵是因為,嫉妒。”容策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皮都沒有怎麽擡一下,這樣的事情原本也不少見,他自幼見得多了,只不過他見識的更加殘忍罷了。
“這事情,我大概是知道的。”林婠輕聲說道,她也不是什麽無知無覺的傻子,爹爹對她有多少的疼愛,她自然是知曉的,何況爹爹只有她這麽一個孩子。
“只不過今日大伯母和堂姐有些奇怪。”林婠又将今日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我覺得她們有些奇怪,但我不知道她們到底想做什麽。”林婠有一些苦惱。
甚至還有一些發愁。
總覺得林茵母女倆憋着什麽壞,想要坑害她。
容策聽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在心中發笑,林茵母女二人表現的實在是太過于明顯,甚至都沒有太多的掩飾,會被林婠看出來也是正常。
容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着實有些鬧不明白,林婠為何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苦惱。
這兩個跳梁小醜一般的存在,哪裏值得費心思?
他本不想要理會太多,可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凡事都要依靠着林婠,說起話來自然不會太硬氣,便提點了幾句,“其實,她們沒有藏着掖着,也是一件好事。”
“林姑娘也不用太擔心,只需要安靜的等待着她們出手即可。”在容策看來,那對母女根本就不聰明,什麽心思都是寫在臉上的。
能被一眼看出來的陰謀,那就根本不是陰謀。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不用太花費心思。”
容策的聲音帶着些許安撫,林婠原本還有些不安的心,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奇跡般的安定了下來。
有些安慰自己的話,她也不是想不到,可這些話從容策的嘴裏說出來,在她看來就是不一樣的。
林婠甚至都有些疑惑,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那一天,從客院回去之後,林婠的心情都好了許多,秋芙和秋雙都看在眼中,不同于秋雙的興奮,秋芙的心中始終是有一些不安的。
她還是覺得,姑娘和那位林公子之間,太親密了些,若是被外頭的人知曉,指不定要怎麽編排林婠。
這不是什麽好事。
她旁敲側擊的提點過幾句,但是林婠一點兒都沒有聽進去,“我不過是喜歡聽林公子将故事而已。”
林婠甚至還覺得秋芙有些危言聳聽。
“我們倆規規矩矩的坐在一處說話,有什麽好傳閑話的?”
每當秋芙聽到這些的時候,心中都是無奈至極的,她擔心自家姑娘涉世未深,對林公子芳心暗許。
林公子貌若潘安,文采學識都是一等一的好,若非目盲,那自然是個良配。
但依着林公子如今這樣的情況,老爺如何會答應?
日後受苦的,還不是她們姑娘嗎?
可她們姑娘卻全然不在意,是當真沒有這個心思,還是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秋芙沒有辦法,只能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每天熬得心力交瘁。
林婠壓根不知秋芙心中所想,依舊每日都跑去客院和容策說話聽故事,她偶爾也會出門,但至多不過半日,回來之後依舊會去尋容策,将每日的所見所聞告訴他。
這期初是林婠主動的。
一開始的時候,容策是興致缺缺的。
她也有些拿不準容策的想法。
後來,林婠覺察到容策喜歡聽外面的事情,便時常出門,将許多新鮮事告訴容策。
她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其實并沒有什麽章法,基本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容策原本只是敷衍幾句,可沒想到還真的在這些只言片語當中提取出了有用的消息。
照例還是有人在找他,但是他們似乎已經越找越遠。
這對容策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順帶着對林婠的态度也好了一些,林婠得了回應,心中很是高興,便經常讓人出去打聽新鮮事。
容策就這麽被迫的聽了許多市井的熱鬧。
容策長這麽大,還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折磨,他很想讓林婠閉嘴,卻只能勉強自己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林婠漸漸的忘記了讓自己在意的大伯母和堂姐,可是她不知道,該來的事情總是會來的。
林茵母女倆既然心中有所算計,就不會那麽輕而易舉的揭過。
端陽節這一天,甚少來他們家中的大伯父和大伯母登門了。
夫妻倆打扮的光鮮亮麗,體體面面的,手中還拿着不少的東西,說是來送端午的。
可一到林府就去了林弘義的書房。
夫妻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和林弘義說了什麽,,只知道大伯父和大伯母離開之後,她爹爹發了好大的脾氣。
林婠都被吓了一大跳。
消息傳來的時候,林婠正在廚房裏看着廚娘準備午膳,聽說大伯父和大伯母離開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大伯父和大伯母不是說來送端午的嗎?怎麽不用了午飯再走?”
“聽說是老爺下令攆他們走的。”秋芙冷靜的說道。
林婠聞言愈發的疑惑起來,“這是怎麽了?爹爹已經許久沒有發過脾氣,大伯父和大伯母難不成是來問爹爹借銀子的?”
無怪乎林婠會這麽想,自從她爹爹掙下了諸多的家業,發達了之後,從前不太走動的親戚,逢年過節都喜歡來走動一番。
林婠還記得有些親戚的嘴臉,從前嘲諷她就是個丫頭片子。
後來見爹爹和娘親疼她,說話的口吻又有了區別,誇她爹娘把她養的好,一點都不輸官家小姐。
真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對于這些話,林婠當然不太放在心上。
只不過對于這些親戚,也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
但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倒是同他們家還有不少的來往,爹爹見着大伯父,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如若不然林婠也不能去給林茵當女伴,也不至于那麽多年還不曾和自己這個堂姐撕破臉皮。
林婠滿心以為大伯父和大伯母夫妻倆是來借錢的,但她實在沒有想到,這兩人是來給她做媒的。
他們倆要給她保媒的對象也不是旁人,就是林茵的小叔子。
林婠那位鄉紳姐夫的親弟弟。
他年方十八,尚未婚配。
林婠知曉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大伯父和大伯母,什麽時候這般好心了?”
竟然還會給她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