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揚州的消息,宛如雪花片一般的飛到京城景國公府,景國公和國公夫人收到消息,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得知容策需要雪蓮療傷,景國公不過沉思片刻,立刻就派人出去搜尋。

國公夫人姜氏只要一想到兒子如今的情況,就忍不住的落淚,“若臻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

“夫人莫哭。”景國公輕輕拍了拍姜氏的手,讓她冷靜一些,待她止住了淚,才開口勸,“不是說若臻沒有什麽大礙,救治的及時也沒有落下後遺症,眼睛也是能夠醫治的。”

“雖說雪蓮難得,但諾大的京城,總是能夠尋到,若當真尋不見,為夫便豁出這張老臉,進宮去求一求陛下。”景國公冷靜開口。

姜氏知曉,這些話并非是景國公哄騙她的,容策是他的長子,也是嫡子,更是陛下親封的景國公世子,若無意外他會順順利利的承襲爵位。

景國公并不是沒有別的兒子,只是庶子和嫡子本就無從比較,倒也不是沒有嫡子不成器,扶持庶子的人家。

可容策從小就優秀,年紀輕輕就被陛下委以重任,這一次前往江南調查貪墨一案,雖是無妄之災,但也是陛下器重他的緣故。

“公爺,若臻既受了這麽重的傷,何不讓他早些回京?我們也好找大夫給他醫治。”姜氏擔心容策傷勢,但景國公知曉兒子的性子。

他既是去調查貪墨案的,恐不會半途而廢。

“若臻是個有分寸的人,既然讓人傳消息回來,就代表他心裏有數。”景國公得知容策平安無事,那顆懸着的心就放下了七八分。

姜氏雖然心中擔憂,可也明白景國公不會拿容策的安危來開玩笑,聽到丈夫這般說,也漸漸的放松下來。

景國公見姜氏已經冷靜,便讓她好生的歇息,而他自己則換了衣裳出門去了。

容策既然有這樣的打算,那他這個當爹的,自然要在京城替他掃清一切的障礙。

朝堂之上局勢瞬息萬變,不過幾日不朝,就要發生變化,何況容策已經有近一年未曾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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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歸來,還不知要面臨怎樣的血雨腥風。

景國公離開正院之後,姜氏雖然鎮定不少,可事關親子,她總是不能冷靜,“眼看就要除夕,若臻難不成要等到來年開春才回來嗎?”

姜氏喃喃自語,身邊的陪嫁拿着熱帕子過來,要給她敷面,“夫人莫要太過憂心,世子爺從小就是有主意的人,不會做沒有分寸的事情。”

“雖說趕不上除夕守歲,但天寒地凍的本也不安全,這也不是什麽壞事。”

姜氏被說服了,總算是點了點頭。

只是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實在是放心不下,“丁來的信上說,若臻是被人救下的,但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麽人救的他…”

“許是世子吉人自有天相,遇上了什麽好心人。”陪嫁嬷嬷寬慰着姜氏,可姜氏半點都不能放下心來。

她開始擔心這好心人到底是男是女,若是個女子,可要如何是好。

姜氏的話還沒說完,但身邊的陪嫁嬷嬷明白她想說什麽,她們主仆多年,自然明白姜氏心中所想,“夫人如今憂心,也改變不了什麽,一切只能等世子歸京才能知曉,凡事總有解決的法子。”

姜氏也明白如今說什麽都是杞人憂天,如今這般情況,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

揚州,林府。

臘八在林婠的期待中悄無聲息的到來,這日她本想自己出門去領臘八粥,但還沒走出門就被夫君給喊住,說是要和她一起。

“夫君要出去?這天寒地凍的…夫君怎麽忽然想着要出門?”林婠驚訝不已,想着自家夫君身子不好,本是不想答應的,只不過她很少能夠拒絕容策。

只要容策多說幾句,林婠就立刻會應下。

什麽堅持都沒了,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很多回,她每次都非常的氣悶,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有原則。

容策瞧不見她的模樣,卻能夠想象得出她的表情,其實他原本也是不清楚的,只是架不住如今身邊伺候的人是丁來,總是時不時的在她面前說起林婠來。

說的多了,容策想不知道都難。

“娘子怎麽還跟個孩子似得,自己和自己賭氣?”容策淺淺笑起,伸出手去牽她,他雖看不見,但林婠如何舍得與他置氣?

才看見他的動作就主動的将手遞了過去,容策揉了揉她的掌心,林婠順勢的坐到他的身邊,抱緊他的胳膊,将腦袋靠在他肩上。

“我才沒有和自己賭氣呢。”

林婠這話一說完,容策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甚至還忍不住笑出聲來,林婠只覺得自己越描越黑。

心中有些氣惱,“你笑話我?”

“娘子怎麽能這般冤枉我?”容策頗為無辜的開口,“我不過是想和娘子一同出門罷了。”

“可大夫說你還需要靜養,這天寒地凍的若是染上風寒可如何是好?”林婠頗為擔心。

容策知曉她是好意,但他并不想被人當成個瓷娃娃對待,這些話若是再說下去,也沒有太多的必要,于是他開始轉移話題,“娘子這般愛操心,若是日後有了孩子,豈不是有操不完的心?”

林婠原本是在心中生悶氣的,咋一聽見容策說的話,整個人都傻了,她的臉一瞬間紅的徹底,原本緊緊的抓着容策的胳膊,這會卻不知要抓還是要放,“你…你…我…我…”

林婠有些着急,連話都快要說不利索。

她緊張的想要放手,可容策卻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小心馬車颠簸。”

林婠原本就殷紅的臉龐,如今更是紅的不行,她抓着容策的胳膊,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般,明明他們已經是夫妻,明明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過,談論起孩子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想到這裏,林婠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她忍不住又往容策的身邊靠了靠,“夫君,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是女有什麽區別?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嗎?”容策不答反問,沒有明确的回答。

但在林婠的眼中,這就是他的回答,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會喜歡的。

實則,容策根本就不喜歡小孩子,他招架不住那軟綿綿的小東西,他對孩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堂姐堂妹生的外甥上頭,雖不用他親自去抱,但面還是見過的。

每一回,容策都是敬而遠之,那麽點大的小東西,那麽小,那麽脆弱。

而後一年又一年過去,孩子們也漸漸的長大,雖不是軟綿綿的,可實在吵鬧。

嚷嚷的他有些頭疼,因是姊妹家的孩童,他對這些孩子多有縱容。

雖是縱容,卻依舊不喜。

只不過面對林婠,容策素來都慣于扯謊。

林婠得了回應,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二人結伴而行,一同去領了臘八粥,回到府上的時候,雖是各自坐在一旁喝着粥,但丁來總覺得,世子爺和林姑娘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尤其是林姑娘,瞧着他們世子的眼神,愈發的黏糊起來。

丁來找不着機會問主子,只能偷偷溜出去找嚴達和嚴平。

二人被容策委以重任,調查貪墨案的證據,好不容易才得閑,還沒來得及歇一會兒,就聽丁來叨叨這些,嚴平半點興趣都沒有,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

倒是嚴達,興奮的不行,“所以,世子是喜歡林姑娘的?”

丁來只覺得不太可能,京中喜歡他們世子的姑娘也不在少數,也從沒見他們世子對誰的态度好一些。

“可林姑娘不一樣,林姑娘不是世子的妻子嗎?”嚴達的話脫口而出,他說起這話時,就連事不關己的嚴平都擡起了頭。

兩人齊刷刷的看着嚴達,看的嚴達都有些毛骨悚然起來,“你,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世子爺和林姑娘并不般配。”丁來很平靜的開口。

一個是景國公世子,一個是商戶之女,這兩個人怎麽可能般配?

莫說這親事是被林家強迫的,便是世子自願定下的,只怕景國公府也不會承認,世子的婚事根本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嚴達自然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只不過這些話說出來,到底是有些傷人。

“世子日後肯定是要回京城的,那林姑娘…”嚴達忽然問道,一雙眼睛滴溜溜的看向丁來,惹得丁來莫名其妙。

“看着我做什麽?這事又不是我能做主的。”丁來沒好氣的開口,“這些事情也用不着你來操心,世子自有打算。”

丁來幾句話就将嚴達給打發了,但其實他心中也沒有底,這些不過是他搪塞嚴達的話,他們世子如今是什麽想法,丁來半點都搞不明白。

明明瞧着并不像是喜歡,可同林姑娘在一起的時候,世子臉上那鮮活的情緒,是那麽明顯。

若這都能夠假裝,那他們世子的能耐,也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若是可以,丁來自然希望林姑娘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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