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三合一】
第25章 第25章【三合一】
林婠對容策并不算是冷待, 只是不似往常那般,可容策從未被她這般忽略過,心中自是不悅的。
只是這隐秘的心思他不想被任何人知曉, 所以處處裝作不在意。
故而…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林婠, 想瞧一瞧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發現。
偏偏林婠毫無所覺。
依舊每日忙忙碌碌,不僅親自準備菜單,還親自去看過客房, 事無巨細。
容策看在眼中,心情愈發的不善,盯着丁來冷冷道, “去查一查,要來林府做客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丁來輕聲應下,看着容策陰沉的眼神,半句話都不敢反駁。
丁來要留在他的身邊掩人耳目, 這件事情就交給嚴達去辦,嚴達辦事效率極高,不過短短兩日,就将事情調查明白。
要來林府做客的人, 是林弘義的至交好友,名喚姜同豐,二人的經歷很相似,都是一窮二白闖下一大片家業。
林弘義還是姜同豐的救命恩人, 當初置辦宅子的時候,二人買了相鄰的宅子, 故而兩家關系極好,姜同豐有一子, 和林婠年齡相仿,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只是後來,姜家因為姜夫人的身體原因,要前往金陵求醫,舉家搬遷金陵,二人才分開。
可姜同豐每年都會領着其子一起回揚州,頭一件事就是來林府做客。
因為二人情同手足,姜同豐來揚州,都是住在林府的。
算算日子,大抵就是最近。
“姜家的宅子不是就在邊上?”容策皺起眉頭,有些不太明白為何要住在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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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的宅子,當初已經低價轉讓給林家…”嚴達輕聲說道,說完之後都不幹去看容策的眼神。
“是嗎?”容策淡淡開口,眼神冷冽如冰,聲音更是不辨喜怒,誰也不知他的心情到底是好還是壞,丁來和嚴達兩個大氣不敢出。
這時候就很羨慕嚴平,不用來受這樣的折磨。
而容策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忐忑,腦海中一直回想着嚴達說過的那些話,自幼一起長大?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悅,但其實并未太過在乎。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那又如何?
容策也并非是沒有見過,他的身邊,同樣也有這樣的存在。
但他到底高估自己,明明嘴上說着不在乎,心裏卻在在乎極了,尤其是當姜同豐和姜岩來到林府的時候,他心中的不悅到達頂點,只是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這才沒讓人發現端倪。
兩家多熟識,自然不會有太多的虛禮,上一次林婠成親,父子倆遠在閩南,沒有辦法趕回,已是非常的歉疚。
這一回二人都給林婠帶來了新婚賀禮。
“婠婠成親,姜伯伯不在,實在是太過遺憾。”姜同豐看着林婠,語氣中的遺憾不似作假,他看了一眼林婠,又不動聲色打量着林婠身邊的男子。
長身玉立,氣質絕然,倒是個相貌不俗的。
姜同豐走南闖北,自诩見識頗廣,但瞧見容策之後,他反倒是覺得自己像井底之蛙,“這位便是侄女婿?倒是一表人才。”
姜同豐心中感慨,但心頭還有些隐隐的遺憾,他知姜岩心思,本也想過從中撮合,奈何林婠并沒有這個心思。
去歲時,姜岩已經下定決心要同林婠将話說清楚,可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
她竟然成親了。
得知消息時,姜岩大醉一場,時常後悔自己為何不早早表明心意,可有些事錯過便是錯過,再怎麽遺憾也是無用的。
姜同豐和妻子也只能勸兒子莫要多想。
也因為這件事,他們來揚州的行程才會一拖再拖。
原本想着年前過來,可這一回卻拖到了元宵。
“文彥,這是姜伯伯。”林弘義開口介紹。
“姜伯伯。”容策沖着姜同豐拱了拱手,他如今的假身份是秀才,都可見官不拜,又何況是個商人?
面對姜同豐,已是十分給面子。
姜同豐也清楚事情原委,沖着他點了點頭。
林婠見着姜同豐和姜岩,心情也同樣激動,雖說爹爹先前想讓她和姜岩成親,這事兒讓她十分尴尬,但這也不過是爹爹的一廂情願,之後也再沒提及。
她知道這事兒和姜岩無關,便是尴尬,也只是将這些事放在心裏,此番見着人,态度和以往沒有任何的差別。
姜岩看的明白,心中就愈發苦澀,只能輕聲的和林婠打着招呼,“婠婠。”
“還沒恭喜你。”
“姜岩哥哥,這邊坐。”林婠脫口而出的還是從前的稱呼,在座的所有人,似乎都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唯一覺得有問題的是容策。
只是他沒有說話,就像個透明人一般的坐在林婠身邊。
今日的宴席,是為了姜家父子準備的,席間推杯換盞,衆人談天說地,林婠偶爾會說上幾句,但也不多。
整個宴席上,最不适的人只有容策。
一整桌席面,都不是他喜歡的菜,從前,林婠是不會将她忽略成這般,可是這一回,竟是如此…
容策并不曾動筷,只吃了一些小點心。
林婠發現之後,關切的開口詢問,“夫君,可是沒有胃口?”
她問的認真,但容策卻沒有說實話,只是口是心非道:“不怎麽餓。”
偏生林婠将他的口是心非當真,連多勸一句都不曾。
容策心中氣惱,面上卻半點不顯。
他冷冷眼看着他們幾人其樂融融的模樣,那點兒氣惱也漸漸的煙消雲散,只因為他在此處,看見了另一種人生。
他們之間的喜悅和快樂,和自己素來格格不入。
容策沒由來想起景國公府的宴席,和今日天差地別。
但是他們好像并沒有那麽熱鬧,容策看着聽着,心中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本就是不一樣的,他又何必去在乎?
酒過三巡之後,宴席終是悄悄的散了,姜同豐和林弘義并未那麽早想要歇息,二人去了客房秉燭夜談。
姜岩也一同作陪。
林婠喝了幾盞酒,臉色紅紅的,被秋芙送了回去。
容策落後一步,由丁來扶着回房。
他的臉色沒有丁來想象中的糟糕,但也并不算好,丁來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開口詢問,“世子,您可還好?”
容策淡淡瞥了丁來一眼,眼神冷冽如冰。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可丁來就感覺到了壓迫,他退後一步半句話都不敢多言。
“無礙。”容策輕聲道,再沒有理會丁來說的任何話,在林婠回房之後便走了進去。
林婠這會兒有些暈暈乎乎的,她坐在軟榻之上,看見容策之後,很是高興的走了過來,“夫君,你回來了?”
容策不曾開口,只是安靜的坐在桌邊,秋芙和秋雙有些忐忑,她們不知此時此刻應該做什麽才合适,姑娘喝了酒,這會兒有些迷糊。
她們本應留下伺候,可姑爺也在此處…到底是不便的。
何況,姑爺還看不見。
正在為難時,還是林婠發了話,讓她們通通下去。
秋芙和秋雙面面相觑,不知是要聽還是不聽,林婠見她們沒有動作,皺起了眉頭,“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先下去吧,她應當是沒有醉,只是有些頭暈。去煮些醒酒茶來。”容策聲音淡淡,卻讓她二人松了一口氣,立刻就照着容策吩咐,去小廚房煮茶。
林婠見容策沒有理會她,心中到底是有些委屈的,她快步的走到容策身邊,想要問個究竟,“夫君,你怎麽不說話?”
她暈暈沉沉卻走的極快,幾乎是撲到容策的身上,容策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若非容策眼睛複明,此番二人只怕要雙雙摔下。
“你做什麽?”容策看着撲在自己懷中的人,語氣有些不善,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下意識的反應。
不能理解自己的行為,故而語氣變得非常惡劣。
她想要去抓他的手,但容策卻有了脾氣,在反應過來之前才發現自己已經躲開。
林婠一愣,似有些不敢相信,“…夫君?”
莫說林婠,便是容策自己也有些意外,只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是會解釋什麽的人,只是瞧着林婠語氣愈發的冷淡,“娘子可有事?”
林婠聽着他的話,心中沒由來湧現出一些委屈,她望向容策,溫軟的眼眸中滿是不解,“夫君今日為何待我這般冷淡?”
“像是不願同我說話…”
明明喝醉了酒,卻還是這般敏銳,容策無法解釋自己心中情緒,在他看來,這情緒來勢洶洶,卻半點都不合适。
心事被林婠戳穿,可容策不願意承認,仿佛一承認,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
他顧左右而言他,“娘子怎麽會這麽想?”
“我何時說過,不想和你說話?”他面上平和,但面對林婠的時候,總是沒有辦法太冷靜,脫口而出的話語裏,夾雜着不少的情緒。
這情緒很是陌生,讓容策的心情變得複雜極了。
他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事情已經出乎他的意料。
他很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卻事與願違,“娘子怎麽會這麽想?”
容策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索性也不去為難自己,林婠如今迷迷糊糊,也分辨不出什麽,他倒也不必在林婠的面前隐瞞。
他毫無顧忌的盯着林婠看,面前的姑娘委委屈屈的望向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為何從前溫和的夫君,一瞬間變了模樣,她有些不能接受,“夫君,你今日有一些奇怪。”
容策聽見這倒打一耙的話,原本已經平複的心情,又變得暴虐起來,他幾步上前逼近林婠,語氣森冷道,“我今日有些奇怪?”
“倒不知,哪裏有些奇怪?”
容策來得突然,臉上的表情很是陰翳,他面對林婠時素來都是溫和,此番模樣的确有些駭人,可林婠如今看不真切,倒也不曾在意。
“夫君不願同我說話。”林婠聽他這般說,根本無從分辨是說的反話,竟認認真真的坐下開始“數落”容策的罪行。
一條不夠,還有兩條和三條。
聽得容策怒極反笑,“你倒是将這些記得清清楚楚?”
“旁的事情,倒是半點都不在乎。”
林婠看着容策,半點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只記得自己的委屈,“你先前也不會這般待我。”
“是嗎?”容策的聲音冷漠,他看着面前的女子,聲音變得愈發森冷,明知此時此刻不能和一個醉鬼一般見識,但他偏偏辦不到态度平和。
瞧見姜岩的時候,容策就知道自己的行為變得有些怪異,他雖然不明白此番情緒是因為什麽,但容策不是個蠢人,很快就能夠分析出來所為何事。
他雖不知林弘義先前的打算,但是他知道姜岩對林婠的心思,他并沒有掩飾,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是欺他眼盲嗎?
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林文彥”是個眼盲之人。
所以,姜岩就連掩飾都不曾有。
所以,他知道了有人在觊觎林婠,觊觎他的妻子。
就算容策從來都沒有将林婠當成是自己的妻子,可他依舊不能忍受有人這般做派。
今日姜岩的目光盡數落在林婠的身上,也唯有林婠自己沒有察覺,林弘義和姜同豐,他們是什麽心思,容策根本就沒有去理會。
他也沒有将這兩人放在眼裏,唯有姜岩,當真是讓他覺得頗為厭煩。
容策尚在想入非非,林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伸出手輕輕的拽着容策的衣袖,“夫君,你今日怎麽了?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她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擔憂,瞳仁中倒影着他的身影,清晰可見。
那軟綿綿的聲音,牽動着容策的心弦,他淡淡的瞥了林婠一眼,并不想太過在意。
可林婠卻一直锲而不舍。
“夫君?到底是怎麽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林婠的聲音漸漸變得着急起來,她看着容策,固執的在等待一個答複。
容策原本已經漸漸平複的心,又變得躁動起來。
告訴她?
當然是要告訴她的。
這件事,原本就是她惹出來的。
“你和那姜岩,究竟是什麽關系?”容策冷聲問道,這些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也不知他到底在心中想過幾回。
“姜岩哥哥?”林婠不明所以的重複一句。
但就是這個稱呼,讓容策愈發不耐,他可還記得二人剛見面時,是如何打招呼的。
婠婠和姜岩哥哥。
所以,他們從前,便是這般的嗎?
在他還沒有來揚州的時候,他們的青梅竹馬和兩小無猜,原是這般?
“姜岩…哥哥?”容策冷笑一聲,說出來的話頗有些咬牙切齒。
林婠這會兒稍稍的清明一些,即使還在迷糊,但也明白此時此刻不能再多說什麽,立馬搖頭,“沒,沒有。”
“是,姜岩,姜岩。”
林婠改口的很快,可容策并未喝醉,眼神清明,記憶頗佳,何況今日誰也不曾在他的面前掩飾,他自然看的清楚分明。
林婠此時此刻改口,也是無濟于事。
“娘子和他的關系倒是很不錯。”容策不是一個喜歡委屈自己的人,他知自己心中在意,便沒有再去否認,反而趁着林婠迷迷糊糊開口套話。
“他是姜伯伯的孩子,姜伯伯和爹爹關系極好,我自小就将他當成哥哥。”林婠見容策在意,倒是沒有過多隐瞞。
他問什麽,她就回答什麽。
只因在林婠的心中,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後來姜伯伯一家搬去金陵,我和姜岩也甚少見面,只有每年春節才能見上一面。”林婠說起這些的時候,心中多少是有些難受的。
她和同族的姊妹們關系并不是很好,從小到大唯一和她合得來,将她當妹妹照顧的,也只有一個姜岩。
姜岩離開揚州,林婠的心中自然是舍不得的。
姜同豐和林弘義的關系雖并沒有因此改變。
姜岩還經常和林弘義見面。
但對林婠而言,很多事情就變的不一樣,她不方便外出,自然也不方便和林弘義去金陵,和姜岩見面的機會自然少之又少。
那點兒青梅竹馬的情誼,早早的都已經消弭。
在林婠的心中幼時的鄰家哥哥就只是鄰家哥哥。
可在姜岩的心中,就不一樣。
“是嗎?”容策顯然有些不信,看着林婠的目光多了幾分懷疑,“在我家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那是聯姻的第一選擇。”
容策并非是在诓騙林婠,世家之間多有聯系,門當戶對從不是一個說說的詞,也只有家世相當才能有資格聯姻。
若是從小相識,那便再好不過。
兩姓聯姻,能實現利益最大化。
家中長輩甚至都能夠少操心些晚輩的感情。
容策只是幼時不願和人來往,但同他年齡相仿的姑娘,也不是沒有。
他說的篤定,誰知林婠聽完卻睜大了眼睛,“什麽?”
林婠只覺得容策說的話有些匪夷所思,“哥哥,也能當夫君嗎?”
她從未想過還能這般,林婠甚至一想到這個,心中就泛起密密的不适,根本就不能理解。
容策聽見這句話,唇邊泛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林婠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話取悅到容策,可他的模樣比起之前來的确好了許多。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是能夠結為夫妻,也不失為一樁好姻緣。”容策的語氣中多了一些試探,連他自己也對自己的行為頗為厭惡。
可心中的想法,卻怎麽都沒有辦法改變。
林婠見容策這般說起,還以為是爹爹曾經的打算被人發現,她睜大了眼睛,心虛的不得了。
容策看的分明,看着林婠冷笑連連,“你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林婠立馬搖頭,“沒有,我什麽都不曾瞞着你。”
她這般模樣無異于掩耳盜鈴,容策此時此刻卻有很好的耐心,将人攬在身邊,仔仔細細的追問,“娘子,你究竟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林婠一言不發,什麽都不願意說。
容策卻愈發的有耐心起來,循循善誘,“我們不是夫妻嗎?有什麽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林婠不是一個擅長隐瞞的人,容策又鐵了心的要追問,林婠根本就招架不住,不出一刻鐘,就已經丢盔卸甲,容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部都已經知道了。
“原是這般嗎?”容策捏着林婠的下巴,還待說些什麽的時候,秋芙适時的在外頭敲門,她是來送安神茶的。
容策将林婠輕輕的攬在懷中,沖着外頭冷聲道:“進來。”
秋芙得了準話,飛快的進屋将醒酒茶放到桌邊,擔憂的看着他們倆,“姑爺…”
“放着吧。”容策不曾遷怒什麽,語氣溫和的同秋芙解釋一番,“娘子醉的并不厲害,她可以自己喝醒酒茶。”
秋芙看了兩眼,雖還有些不放心,但依言還是離開了。
容策看了一眼那碗醒酒茶,只覺得味道刺鼻的緊,他不喜者醒酒茶的味道,但還是将茶遞到林婠的唇邊,輕聲的哄了兩句。
林婠不曾喝醉之前,是最好說話的姑娘,素來都是容策說什麽,她應什麽,是以容策從不覺得哄她是一件麻煩事。
可這會兒林婠的行為根本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而她也沒有那麽好說話,她嫌棄醒酒茶的味道,毫不猶豫別開眼,“不喝。”
“難聞的緊。”林婠毫不猶豫的拒絕,為了杜絕容策将醒酒茶給她硬生生的灌下去,她甚至都将臉埋在容策的懷裏,軟乎乎的撒嬌道,“夫君,我不要喝。”
容策本就沒有太過堅持。
他見林婠這般抗拒,幹脆就将醒酒茶往邊上一放,“既然娘子不願喝醒酒茶,不如就和我說一說,岳父先前是怎麽打算的?”
林婠:“……”
她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可說的話卻很是實誠,“爹爹他先前,的确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但是爹爹不也沒有…也沒有成真。”
容策聽見這話,眼神一凜,他的聲音變得危險許多,“哦?娘子是覺得,太可惜了嗎?”
饒是林婠再不清醒,也知道這話是不能随便答應的,她看着容策立馬搖頭,“不是,我沒有這麽想。”
“是嗎?”容策的語氣有些不善,面對林婠的時候也沒有太多的迂回,“你應當知道,姜岩喜歡你。”
他說的直白,林婠這會兒才明白容策到底是怎麽了。
林婠不知道姜岩的心思,但她卻知道容策的心思,她看着夫君,低低的笑出聲來,“夫君這是在吃醋嗎?”
容策的眼神又變的不對勁起來,他嗤之以鼻,心說自己如何會吃醋?
他最不會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吃醋。
剛剛想要反駁幾句,便聽見林婠的話,“可是,我不喜歡他呀。”
林婠沒有得到容策的回答,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她看着容策認認真真道,“我只喜歡你。”
她的這些話,說的直白且毫無顧慮。
容策愣了愣,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倒是林婠神情愈發的認真起來,“夫君,我只當姜岩是哥哥,我若是喜歡他,從小就會喜歡。”
這是林婠的态度,也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可我,只喜歡你。”林婠看着容策,緊緊的将他抱着,她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驚世駭俗的話。
也不知道這些話聽在容策的耳朵裏會給他帶去多大的震撼。
她只是想到了,就要和容策說明白。
“你…”
容策的神情有些複雜,看着林婠的眼神也變得耐人尋味。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從前,也不僅僅只有林婠一人和他表明過心意,只是他從不在乎那些,也從不相信。
甚至都覺得厭煩。
容策本以為自己會一直這般,但他從未想過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可以給他帶來這麽大的震撼。
以至于容策都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林婠不解容策的心思,只是聽見夫君說話,還以為他沒有聽明白,又認認真真說上一句,“我只喜歡你一人。”
“旁人再好,也比不上你。”林婠滿心滿眼都是容策,有一些話也從不吝啬。
容策看着林婠,露出一個極淡的笑容。
有一些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又順勢而為。
二人不知何時糾纏在一起,林婠分明只是想和容策把話說清楚。
但情況卻有了些許不一樣,她不知事情為何會變成這般,有些羞澀,但更多的卻是期待,只因為眼前的人是她的夫君。
“夫君…夫君…”林婠淺淺的喊着容策,衣衫褪盡時,他望着林婠,心思早已經飛去老遠。
容策一直都知道,林婠長得好看,他複明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林婠。
那時,她未施粉黛,美得渾然天成,沒有半點作假。
何況她似乎還美而不自知,從不知自己長得好看。
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丁來和嚴達也曾多事的去調查過林婠的生平,容策知曉,并非只有姜岩看到了她,除了姜岩之外,還有鄭複。
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他尚未和林婠成親的時候,也曾聽聞過不少人來林府求親,但全部都被拒絕了。
若非她是個商女,只怕求親的人還有許多。
若非林弘義是揚州首富,林婠的美貌恐還會給她帶來不少的麻煩。
“娘子…”容策輕輕喚了一聲,他想起了很多人都是喚她“婠婠”,容策其實也想知道,這個名字喚出聲是怎樣的感受。
可容策的自尊并不允許他這麽做。
他心中意動,二人的距離漸漸貼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見林婠的模樣,從前不曾在意的事情,就在這一刻全部都想起來。
容策想起他們的新婚夜,那個時候,他什麽都看不見,所有的事情都是林婠主動的,無論是合卺酒還是其他,甚至連周公之禮,她也想要主動,她明明也很害怕,甚至還有些為難,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做了那些。
她不願自己被嘲笑,同樣也不願他被人看輕。
所有的好意全部都隐藏其中。
容策自然是明白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些事,但想起之後就有些揮之不去,“新婚夜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容策輕聲問道,他不知林婠在想什麽,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他并非沒有尋常人的欲·念,可那個時候,那些欲·念是不合時宜的,他甚至都不知和自己成親的女人,到底長得什麽模樣。
他無法想象,也根本就不願意去想象,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心中有諸多的不耐,可那時候他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什麽。
他原本是想要拒絕的,可是那日所發生的事情,讓容策半點都拒絕不了,有一些反應是根本騙不了人的。
有一些事情更是無師自通的。
也會,食髓知味。
故而…
容策總是一邊厭棄,一邊無從拒絕。
後來,他漸漸的開始在意,以至于今日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明明是自己心中有所想法,但容策還要找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新婚夜不甚愉快…不若今日補上?”
林婠根本沒有聽明白容策在說什麽,她愈發的迷糊,見容策和她說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軟軟的答應,“好。”
她根本不知自己答應了什麽,也根本不知容策聽到之後,心中泛起怎樣的欲·念。
容策先前總是隐忍克制,而今天卻再也不想要克制什麽。
林婠有些受不住,不住的推着容策的肩膀,“夫君,夫君你慢一些,慢一些好不好?”
容策這一回出乎意料的好說話,他伸出手擦掉了林婠眼角的淚珠,她小聲的啜泣,眼睛紅紅的看向容策,輕聲的喚他的名字:“…文彥。”
她極少這般稱呼他,容策也是頭一回聽見,尚有些不太習慣。
他們成親之前,林婠稱呼他為“林公子”,之後成親,她對他的稱呼,就變成了夫君。
倒也是正中下懷。
畢竟容策也不願頂着“林文彥”的名字和林婠做夫妻,即便他從不承認林婠是自己的妻子。
林家衆人對他的稱呼也是五花八門。
但林婠一直都是喊他夫君,久而久之,他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如今聽到,倒是有一些恍如隔世。
他看着林婠那朦胧的淚眼,心中略過一絲恍然,在反應過來之前手指已經伸出,緩緩的擦掉她眼角的水痕,“這不是我的名字。”
容策鬼使神差,不知為何說起這些,但他尚存理智,并沒有說的太明白。
只是哄着林婠喊他夫君。
他不會告訴她自己是誰,也不會告訴林婠自己的真實身份,可他也不願頂着另一個名字,即便那個名字是他自己随口所言。
林婠不明所以,順着他淺淺的喊夫君。
她看着他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情意,清晰可見,即便是想要忽略都辦不到。
容策就算不想承認,此時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中得到了極大滿足。
“婠婠…”容策備受蠱惑,輕聲喊出了那個名字,沒有半點的勉強,而後他就發現,林婠的神情有了改變,她看着容策,有些不知所措。
“夫君…”她輕輕的喊着,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滾落下來,容策只覺得有些意外。
不知她好端端的為什麽會掉眼淚。
“怎麽哭了?”容策的聲音中有着淡淡的不解,可手上的動作卻非常溫柔。
是他從未有過的。
實則名字本沒有什麽特殊。
人人都喊得。
可因為容策從未喊過,這才顯得有些不一樣。
林婠不知今日容策究竟是出了什麽事情,她雖然有些難受,卻并沒有拒絕容策,她看着容策的時候,也根本就舍不得移開實現,并且不厭其煩的告訴他。
在她的心中,他是最重要的。
有些話聽得多了,也會漸漸當真,至少容策在這一刻是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