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三哥,別亂用詞語。”寧初虛張聲勢地喊着話,人也往角落裏挪過去,“我、我只是同情他,才、才來往的。”聲音越說越低,到在寧景安的視線下,漸漸地低下了頭。
“嫌我成語用得不好?呵!”寧景安後槽牙都要咬崩了,“初初你長沒長腦子,堂堂顧家大公子,金尊玉貴的,什麽時候輪到你來同情了,別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寧景安沒想到自己只是出門求學幾個月,自家嬌嫩的妹妹就被狼給盯上了。
大哥也真是的,只顧着自家談情說愛,連妹妹都沒看好。
“三哥,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吼人。”寧初鼓着臉蛋反駁着,她力争着為顧文淵辯解,“阿淵他自幼就被顧家弄丢了,生長在野林中,後來才被找回來的。
他的生活缺失了那麽多年,很多事情都不懂。現在他雖然是顧家的嫡長子,可他不是崔氏的兒子,崔氏怎麽會用心教他,顧大人他、他又不看重阿淵,我不幫他,他會被燕京的人排斥的。”
“這些都是他跟你說的?”寧景安越聽越惱火,顧文淵這人心思可真是深沉,更是将妹妹吃得死死的,苦肉計都使出來了,難怪自己這個着了道還上趕着。
寧景安牙齒滋滋地作響,“寧初啊寧初,你傻不傻,人家說什麽都信!”
“三哥...”
寧景安狠狠地道,“回去我就讓寧叔把角門封了。”顧文淵要使苦肉計,他寧景安就直接釜底抽薪。讓他連人都見不到,他倒要顧文淵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寧初驚呆了,三哥這行徑太粗暴了吧,“三哥,你太霸道了,我要告訴父親,看他會不會打死你的。”
“父親要是知道有人對他的寶貝女兒虎視眈眈,你看先打死誰?”寧景安有恃無恐地看着寧初。
寧初雙眼兇巴巴地看着寧景安,被咽得說不出話,最後只能獨自生着悶氣,“三哥,我不理你了。”
寧景安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這小家夥忘性大,過兩天有新鮮的事了,自然也就記不住什麽顧文淵了。
回到府上,寧初朝着寧景安哼哼兩聲就轉身回房了,剛走出來的江氏看了這一幕,疑惑的看向寧景安,“你惹初初了?”
寧景安不以為然道,“母親別擔心,小孩子脾性大,過兩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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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點頭,又叮咛道,“你悠着點,別讓她氣狠了,她前段時間才病了場,大夫說不能受刺激。”
寧景安皺了皺眉,“怎麽回事?誰氣她了?”
江氏避重就輕道,“就突然昏厥了過去,你父親請來了梁院令也查不出原因,只說不能受刺激。”
寧景安不知為何想到了顧文淵,心頭更是堅定了想法,“母親放心,我有分寸。”
“嗯,你做事素來知進退。”對這個小兒子,江氏向來重視兩分,對他更是寬容以待。在她看來,只要兒子健健康康的,就是極好極上進的了。
寧景安攬着江氏的肩膀,将人往正院帶,“母親,北角門那裏時常有流浪貓出入,晚上更是叫個不停,怼煩人的。左右角門也鮮少人出入,不然就讓寧叔将角門封上,省得些來歷不明的東西混進府裏。”
江氏遲疑的道,“真有這種情況嗎?怎麽也不見下人上報?”
“又不是什麽大事,下人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哪裏會特意和母親說這個。”寧景安繼續道,“也不是什麽大事,稍後我與寧叔說一聲,半個時辰的功夫而已。”
江氏額首,“就按你說的辦吧,流浪的貓狗雖可憐,可若是随意進出,沖撞了人就不好了。”
江氏又想到了寧景安的景院離北門有些近,關切道,“哪些流浪貓狗晚上可是吵到你了,要不母親重新給你收拾了個院子住?”
寧景安意有所指道,“母親,就不費那個功夫了,角門堵上,它若識趣,就該自己滾蛋。”
江氏哭笑不得的倪了寧景安一眼,“你這話說的好像它們通人性似的。”
寧景安笑而不語,可不是通人性的小狼狗。
“小姐,管家帶着幾個下人去北邊的角門處了,奴婢遠遠的瞧了眼,他們手裏拿着的都是砌東西的工具。”又靈一言難盡的彙報着。
寧初騰的站了起來,語氣中又是懊惱又是不平,“三哥來真的!”她以為寧景安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怎麽還動氣真格了。
又靈點着頭,“不像是作假。”又靈欲言又止的看着寧初,“小姐,你是怎麽惹了三公子了。”這才回來了幾天,就要封門了,若是再發現初心閣的事情,豈不得生嚼了她們。
想到這裏,又靈不由打了個冷戰,三公子可比大公子手段狠多了,說一不二的。“小姐,小喜的事情...”
原本小喜背叛的小姐,該是要發落的,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何,小姐将人貶至了外院後就不聞不問了,可現在三公子插手了,小喜的事情遲早會被翻出來。。
“小喜!”寧初想起了這麽個人,連忙道,“你把賣身契給她,打發她離開燕京。”
“是小姐。”又靈匆匆離去。
“三公子,在後門逮到了人。”飛松将人推倒在地上,語氣平緩的回禀着。
那背着小包裹的丫頭赫然就是剛剛被放出府的小喜。
寧景安不慌不忙的打量了小丫頭一眼,“你不是初心閣侍候的嗎?背着個包裹是要做什麽?”
“奴婢、奴婢是初心閣侍候的,家中親人病重,小姐心善,特意放了奴婢回家。”小喜磕磕碰碰的将早就編造好的借口說出來。
寧景安聞言嗤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說真話。”
“奴婢、奴婢句句屬實。”小喜一口咬定了說辭。
寧景安笑而不語,一旁的飛松接話道,“小喜姑娘,別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那位情哥哥可是還在柴房裏呆着,你若還不如實招了,我可不能保證他還能完好如初。”
小喜猛的擡起頭看向飛松,見他語氣篤定,言辭鑿鑿,心理已經信了大半。
飛松似笑非笑道,“小喜姑娘,想好了嗎?”
小喜心理亂糟糟的,頂不住壓力終于松了口,“我、我說,你別傷害他。”
飛松半哄半威脅道,“只要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不會傷害他,但若有半句假話...”
小喜磕磕巴巴保證着,“不、不會,我保證說的都是真的。”
小喜小心翼翼地組織着語言,“奴婢是初心閣小廚房裏的人,與大壯哥從小一起長大...”
寧景安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淡淡道,“說重點。”
小喜身子一抖,連忙道,“奴婢需要錢,顧大公子的人找到了奴婢,他讓奴婢透露小姐的行蹤給他,還時常給小姐送糕點,都是小姐愛吃的口味,除此之外,奴婢再沒做過別的事情了。”
飛松氣狠的道,“出賣主子,洩露主子行蹤就該杖斃你了,還想做別的?”
小喜咚咚的朝着寧景安磕頭求饒,“三公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寧景安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小喜道,“顧家宴會後,書山就找上了奴婢。”
寧景安不驕不躁的審問着,“傳了幾次消息,送了多少回東西?”
“傳了五次消息,送了三次東西。”
“小姐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小喜能被放锲出府,小妹定然是知道這丫頭背叛了。
小喜道,“一個月前小姐就發現了。”小喜徑直補充道,“剛開始小姐很是生氣的,帶着奴婢去找了顧大公子對峙,但後來不知道顧大公子說了什麽,小姐又不生氣了。那次回來後奴婢被打發到外院打雜,書山也沒再找過奴婢。”
寧景安又問,“小姐之前昏厥一事,你可知道?”
小喜點頭,“知道,寧管家說是上香時,重光寺山下跑出來野獸,吓到了小姐。後來大人還特意遣了捕快去剿滅野獸。”
寧景安眼中閃過抹詫異,這說辭分明是在遮掩什麽?難道小妹昏厥一事另有隐情。
寧景安盯着小喜看了看,沒有撒謊的痕跡,看來是他想岔了,小妹昏迷的事情與顧文淵無關。
寧景安道,“離開寧府後,跟着你的情郎遠離燕京。”
小喜大喜過望,連連磕頭,“多謝三公子開恩,奴婢出府後定會走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
飛松看着感激涕零的小喜,眼裏閃過抹憐憫,這姑娘怕是不知道她那位情郎是個色中餓鬼,賭中爛人。
根本沒有什麽生母生病需要醫治,一切不過是哄騙這個丫頭的話而已。
盡管如此,飛松對她并不同情,背主之人,公子留她一命已是格外開恩了。
“走吧!”飛松朝着小喜道,“我親自送你們離開。”
小喜只當對方是不放心,故而也沒多想,起身跟着飛松離開了景院。
傍晚時分,當顧文淵如常來到寧府的角門時,看着新砌好的磚,整個人傻眼了。
易文更是直接的呼出了聲,“公、公子,這裏什麽時候多了堵牆。”
顧文淵心情不愉的怼回去,“你問我我問誰?”
易文頓時收了好奇之心,哀哀怯怯的問道,“那、那我們還等嗎?”這情況分明是兩人見面的事情被寧府的人發現了。
想到這裏易文在心底給顧文淵點了根蠟燭,公子實慘,好不容易和寧小姐的感情有點進展了,這不...寧家的人立馬出來阻攔了。
也不知道這才的人是寧淮安還是寧大人。
顧文淵瞪着高聳的牆面,心頭郁悶不已,他悶聲道,“回府。”寧淮安真是太閑了,還有空封門來着。
“哈啾。”正練着字的寧淮安猛的打了個噴嚏,手一抖,整幅字都毀了。
一旁的書山取過披風就要給他蓋上,勸說道,“公子,你這些天時時練字練到這麽晚,身子會熬不住的。”
寧淮安随手将桌面上的紙張掀到一旁,搖頭道,“我沒事。”這噴嚏來得莫名其妙,他倒不覺得是冷到的,反倒覺得是誰在念叨着他。
想到這裏,一張清秀明媚的面容闖進了腦海裏,寧淮安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書山見公子又陷入了記憶中,心頭微微嘆了口氣,也不再勸了,安靜的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