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這錢挺好賺
這錢挺好賺
見葉昊不好好睡覺，聽語氣還有點像興師問罪，葉顏一下子就炸了，直接掀開毯子，披頭散發地坐在床上，不滿得直嚷嚷：“咋！咋！我又咋了！”
氣死人了！難怪兩年後的葉昊看上去越來越沒有生機，整個人仿佛要随時要碎掉一樣，原來是因為攤上這樣一個離譜的媽！
憤怒于葉母身為一個當媽的人竟然腦子如此不清醒，相當厭蠢的葉顏煩得都想掰開葉昊的腦殼，把自己腦子塞進去！
孝道？華夏文明的孝道本就是階級統治産物，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能夠壓死一個人，這難道不是另外一種壓迫嘛！葉顏想。
幸虧她無父無母！
對某部分傳統文化糟粕相當鄙夷的葉顏迅速切換成混不吝的模樣，就等着葉昊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然後她就可以拿手掌下的枕頭打他一頓！
“你不能這樣對媽媽說話...”昏暗中，葉昊也從涼席上坐起身，側身對向床上的黑影認真教育道：“不管怎麽說，媽都是咱媽，你這樣說話...以後萬一後悔呢？”
曾經在某些個窘迫的夜晚，數着房租水電、計算着夥食家用，葉昊也惱過一而再、再而三上當受騙還執迷不悟的母親，但那又能怎麽要呢？說到底，還是他能力不夠，不能給妹妹當強有力的後盾，也不能給母親兜底...
葉昊習慣性将事情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只是語重心長說：“我知道你沒錯，但就像你知道你沒錯一樣，媽也不覺得自己有錯...有的時候，咱們看破不說破，沒必要...知道嗎？”
能怎麽辦呢？
一邊是親媽，一邊是親妹妹，葉昊其實不想說這些話的，但想到小時候妹妹和媽媽有多親昵...他就擔心有一天葉顏會後悔現在對母親的态度。
葉顏不是聽不進去人話的人，相反，她共情能力很強，但那又怎樣呢？
那些腦子不清楚的人的不幸生活是她造成的嗎？她只是個破魂穿成本命親妹的真愛粉罷了！
共情是心軟人的天賦，也是懲罰，軟硬不吃的葉顏只聽喜歡的人的話，秒get到葉昊話裏深意的葉顏沒有陷入情感共鳴中，反而是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反駁道：“那她也不能這樣對你啊？就因為是媽媽，所以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消耗你嗎？她是媽媽，但也當過別人家的孩子！外公外婆有這樣在她二十歲初頭就隔三岔五要幾萬塊，十幾萬塊嗎？現在全國人均年收入才多少？你不為自己想...那我換個方式，哥，你自己想想，你現在可以咬牙應付媽的窟窿，那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哪一天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咱不說一分，就你有幾十萬，但媽的債越滾越多，要幾百萬，那你要怎麽辦？去噶腰子？”
劈裏啪啦一頓說，葉顏越講越急，聲音都有些破音，胸膛劇烈起伏。
在新聞上，這種類型父母她見多了，但沒想到，放在現實中，竟然會讓人這麽憋屈、窩火！
葉昊沉默。
他知道葉顏說的是對的。
最初是幾千，後面是幾萬，近一個月少說也拿了二十來萬，他也很怕，哪天媽捅的簍子他這的補不上了...
窒息的沉默在蔓延，老款空調的外機發出嘶啞鼓噪的轟鳴。
......
睡了一覺，又是一個豔陽天。
前一晚葉顏一通輸出後，瞪着眼等葉昊回答不知道多久，後來迷迷糊糊睡着了。
睜眼就聞到空氣中特別的油香，葉顏忍不住翹嘴。
是她喜歡的那家老式香脆大油條。
一下子就“原諒”了親哥昨晚的“不聰明”，葉顏笑眯眯地起床刷牙，捏着油條往嘴塞，含糊不清地朝狹窄陽臺上刷鞋的葉昊問道：“我們幾點去別墅？”
滿打滿算，也就剩下幾天錄制了。
葉昊一夜沒睡，腦子反而異常清醒，在片場等候的日子讓他養成少覺也能保持最佳狀态的特殊技能，将刷好的鞋用紙巾好好包好，晾在欄杆底部，葉昊又沖了下手，一如既往地溫和笑道：“下午兩點？”
“好~”得到回應，葉顏扭回頭朝向煤氣竈，在橫檔在廚房和客廳小床的長桌上解決完早餐。
簡單的沖洗碗後，她從冰箱底下滿滿一櫃喜歡的冰淇淋中挑出一個今日份最喜歡的香草味，慢吞吞撕着包裝紙走到葉昊身旁坐下，頭蹭了蹭他肩膀，故意用拖長音的語調發問：“哥——你是不是最疼我？”
葉昊一看葉顏走過來的模樣就知道她又要撒嬌，露出一個無可奈何地笑容，他用右手伸向左肩，輕輕揉了揉那柔軟順滑的烏發，輕聲回答：“嗯，最疼你了。”
毋庸置疑的語氣。
葉顏莫名心頭酸澀，垂眸擺弄撕了一半的包裝紙，低頭咬了一口...
下午三點。
錄制還要等到全員到齊後再開始。
葉顏微笑點頭，心裏吐槽：這玩意兒總共才剩多少人...不是說沈禾和蕭南都退出了嗎？身體抱恙？呵呵呵。
趁着熱度，也不知道是沈禾還是蕭南的對家，或者是齊弈城、宋菲瀾...的公司，網上生怕現在情況不夠亂，将《心動的TA》所有嘉賓都扒了一遍，不止是沈棠汐的屁再次在鬼畜區登頂小時榜第一，就連蕭南PUA前妻的事情還被“某知情人士”做成了一份長達66頁的PPT...
說來，現在的人還真是閑啊，真有人逐字分析并做了批注在PPT上，引得無數不同圈子的人二創，甚至還有人寫歌diss。
這世界終于癫成葉顏想要的模樣了。
等着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位的嘉賓，葉顏轉頭就想喊葉昊去市集逛逛，她刷到好友點贊的視頻號，那邊現在可是熱鬧得不得了，甚至還有文創小衆、二次元圈子的人跑到那邊擺攤，說是人流量很好。
“葉顏老師，過來一下。”
不等葉顏搖人去吃下午茶，某個工作人員喊了她一聲。
不管被喊多少次尾綴為老師的稱呼，葉顏還是尴尬地腳趾摳地，納悶地尋聲源望去，葉顏一眼就見到衆人圍着的锃亮光頭...不對，還是有幾縷頭發的。
“袁導好。”葉顏快走幾步上前，态度謙卑。
她也不想的，誰讓葉昊耳提名面要客氣點、熱情點...當然，首先是不能受到欺負。
光線柔和的日光下，袁紀安都顯得如動漫人物般人畜無害，憨厚可愛。
只見他用一種便秘的表情擠出冒着虛汗的笑容，熱情招呼道：“哎呀！是小顏啊！就等你呢！”
“怎麽了，袁導？”葉昊的聲音在葉顏背後響起。
葉顏這時候才發現原本在搬行李箱的葉昊去而複返，站到她身後側。
袁導對着葉昊笑容就淡了些，但還是分外熱切地繼續道：“正好你倆都在，我也不兜圈子了，這季節目也就這樣了，快要收尾了，你們有沒有考慮參加第二季，還是當固定嘉賓？”
峰回路轉總是在一瞬間，誰能想所有人都以為這檔子戀綜馬上就要因為那些法制咖違規下架後，竟然有風聲傳出不少投資方對這個戀綜很感興趣，甚至連僅有的幾個贊助商都快要把他們招商部的電話打爆了！紛紛要求繼續合作第二季...
黑紅也是紅，誠不欺人。
甜妹爆改搞笑女、校園霸淩、PUA、法制咖、老瓢蟲、雌競...
充滿爆炸性的熱搜詞條一次次将本應該抓馬的戀綜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圈；
小花、影後、游戲網紅主播、作家編劇、影帝、小鮮肉、歌星...
原本濾鏡加身的人設身份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經歷種種意想不到的翻車、塌房；
看熱鬧是動物物種的天性，而吃瓜和偷窺欲是其衍生出來的詞語，沒有人能拒絕這種吸引眼球的事件，不管是嚴肅穩重的精英，還是茶米油鹽的市井小民，幾乎所有人都在津津樂道分享一位或者好幾位嘉賓的離譜事件...流量爆炸。
葉顏愣了下，下意識轉頭看向葉昊。
葉昊也同樣怔了下，他本以為這檔子節目甚至可能爛尾，直接停拍，沒想到還能有這種反轉，有錢不賺王八蛋，他現在很缺錢，只是...垂眸看了眼呆懵的妹妹，他冷靜回答：“袁導，我們肯定是很願意的，但我妹的經紀公司...”猶豫着，一時之間，葉昊不知道要怎麽和袁導說明那家挂羊頭賣狗肉的娛樂公司。
他打算讓葉顏解除合約，但違約金确實不是他能負擔得起的。
“500萬，我這邊可以提前支付。”袁紀安知道那家公司，想了想，他報了一個翻了第一季二十幾番的演出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