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樓日常

小樓日常

十六-夏(1)

夏予銀最近心情不太好。

要怪就怪這該死的做菜制度。

當初的她怎麽都沒想到,食堂居然是“輪菜制”的!

“早餐午餐都是營養膏,或者自己出去解決,晚餐輪流做。之前有一張排班表,按照表的順序輪流做,但現在基本上是誰有空誰做。”連帆一本正經地解釋。

“如果不做,行嗎?”

“行啊,當然行。只是,”連帆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就沒的吃了。”

她這才了解到,隊裏每做一次飯,都會在個人終端裏記10個點。之後在食堂吃飯,吃一次扣一個點,扣完就沒法再繼續吃了,除非再去做一頓,或者有人願意把他的點數給你。

完了。

這是夏予銀當時唯一的想法。

沒有其他原因,純純是因為她那能毒死人的做菜技術。

夏予銀自诩是個學東西很快的人,但奈何在做菜上一竅不通。小時候父母覺得Alpha進廚房不像樣子,于是從來沒讓她走進過廚房。第一次嘗試做菜,還是在北鬥-搖光的隊員們一起生活的時候——她把鍋底燒穿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後來,她又嘗試了兩次。隊員們品嘗之後紛紛表示——

您還是歇着吧,我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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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人數增加,現在做一次菜能拿到20個點。連帆的做菜技術曾經是搖光裏面最好的——盡管比起唐遙,還是差了一大截——陸聞安做的也勉強可以入口。眼睜睜瞧着這兩個人都成功拿到了點數,夏予銀心一狠,就要攬下一部分今天做菜的任務——

“別,姐,”連帆攔住她報名的手,真誠地看着她,“人要有自知之明。”

“我們倆的點數都可以借你。沒事的。”陸聞安在一旁安慰。

夏予銀氣不打一處來。

說實話,有些後悔。

為什麽不晚點答應唐遙,這樣她還能多蹭幾頓飯。

心情不好自然需要發洩。

于是這段時間,她将除連帆以外的、小隊長及以下所有能打的都打了個遍,而且僅僅只輸了一次——輸給袁佑新。這一大輪下來,總算稍微緩解了自己胸口裏的這股氣,順便也在隊裏樹立起了威信。

惡霸一般的威信。

夏予銀的格鬥術以實用見長,沒什麽花架子,攻擊起來也不會為了保持對手的體面而放棄一些不太厚道的手段。

這讓隊員們怨聲載道,又在她本人到場時集體噤聲。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相比之下,陸聞安采取的就是另外一種策略。

那是杜禹的東衡自衛隊合流後參與的一次格鬥訓練課,依舊是由連帆負責。陸聞安和她一起坐在訓練場邊上看了大半個上午,趁着休息調整時間,陸聞安問連帆:“你有讓他們練過團隊配合嗎?”

“有啊。當然有。”

“練得怎麽樣?”

“呃,現在主要是隊員之間實力差距比較大,所以平日裏還是以基礎訓練為主。”連帆說。

“但是團隊配合也很重要。大家出去執行任務基本上都是以團隊形式進行的,如果不事先多加訓練,很多人到了真正的戰場上根本不知道怎麽配合。我們從前不是也一直在練配合嗎?”

“那不一樣啊。我們當初實力沒差這麽多。”

話雖那麽說,連帆還是利用剩下的訓練時間,進行了幾組團隊協作對戰的練習。

那天陸聞安只是安靜地坐在訓練場邊緣看着,沒有發表什麽意見。之後的兩天也是如此。直到第四天,在連帆開始安排對戰的團隊成員時,他終于說話了。

“把葉恒和童強放一起吧。”

“啊?”連帆一臉迷茫,“他們兩個都是自由型選手,放在一起,必定會導致隊伍松散,主攻或者防禦的力量削弱。對面沒了他倆,靈活性也大大缺失。”

“試試吧。”

大概是習慣性地服從陸聞安的命令,連帆沒有說什麽,就按照他的說法安排了這次對戰的團隊成員。

結果真的出現了意想不到的情況。

葉恒和童強所在的E組由于靈活性強,防禦較弱,采取了一種“打一槍就跑”的游擊戰略;而對面的F組缺少靈活性,就采取了“堡壘”式的“守城”戰略。兩組由此呈現了一種別具風味的對戰方式。

另外,由于組內相關能力的欠缺,幾個被認為是“近戰型”、“防禦型”的人被迫承擔起有別于自己特長的其它任務,而且居然還做得不錯,驚得一旁觀戰的隊員們議論紛紛。

“欸,這小子還能遠程攻擊?”

“第一次看見李元主動啊!”

“喂,小黑,你是小黑嗎?別不是被奪舍了吧!”

“……”

像這樣類似的場景,夏予銀其實并不陌生。

當初他們北鬥-搖光七個人剛剛組合到一起時,每個人都個性十足,誰也不服誰,七個人能吵出七十個人的架勢。在他們進行三三對決時,夏予銀曾直接對陸聞安的安排提出公開質疑。

“連帆和金立秋都是近戰型的,安排在一起怎麽均衡?”

她也不是想跟這位發小對着幹。

只是連她都想不明白,可想而知其他人是怎麽想的。

她記得當初的陸聞安是這麽說的。

“為什麽一定要均衡呢?”陸聞安說這話時,挑了一下眉,“我們執行的每次任務都是不同的,有針對性的,也需要有針對性的團隊配合。我們又不是正式的軍隊。”

“況且,”他說着,又看了連帆和金立秋一眼,“他們兩個一個是北鬥有史以來第一個拿到5S評級的戰士,另一個也是4S1A的,怎麽能被輕易定在一個‘近戰型’的框子裏?”

幾年過去,陸聞安的銳角被慢慢磨去。此時的他并不出聲解釋,只是微笑着看着整個訓練場中的場景。

這一場對決結束,隊員們積極主動地上前,要求陸聞安來安排下一場對決的成員,反倒把連帆這個訓練官給丢到了一邊。

第二日,在隊員們的起哄之下,陸聞安上場,展示了他最擅長的刀術。

這是陸聞安的保留項目,也是他們陸家祖傳的武術。

陸聞安有一把用變形金屬“流瑩”制作的長刀,平日裏看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但是只要拔出它,迎風一抖,就會看到漂亮的、泛着淡淡藍色的修長刀刃。陸聞安的刀術也自不必說,其實已經超過了他身為Alpha的長姐,直逼他的Alpha母親陸芳樹。

夏予銀默默地看着陸聞安的刀術。

這種刀術本身極其絢麗,再加上使刀的白發男人,滿場銀光閃爍,仿佛開了無數朵煙花。

白發與銀光,兩種相似又淺淡的顏色交織在一起,讓人想起傍晚靜谧而純潔的月光,或是藍天下白鳥張開的羽翼。

很美。

卻猶如最美麗的毒蛇,越美,越危險。

相比于他的母親,陸聞安的刀術更為狠辣絕情,她根本忘不了第一次在他的刀術下艱難求生的那種窒息感。

直到後來,陸聞安将這套刀術教給搖光的成員們之後,她才在那把刀下逃出生天。

“你就這樣把你們家傳的刀法教給我們?”當時有隊員問他。

“反正我早就不是陸家的人了。”他這麽回答,漫不經心,滿不在乎。好像已離開少年時的自己很遠很遠。

她知道,他們陸家的家庭關系一般,陸聞安自小只和身為Omega的二哥親近。

只是後來——

耳邊響起現在隊員們的歡呼聲,她才緩緩回神。

原來結束了。

她看着在人群之中笑眯眯的陸聞安。

她知道,陸聞安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在這個隊伍裏成功征服了大多數人的心。

罷了,往事如風。把眼光放到現在就好。

幾天後,他們召開了第一次隊內領導會議。會議上,恢複了些精神的杜禹提出,要将整個隊裏的人員進行重新編排。

“之前太亂了,”杜禹說話很直,神色裏依舊帶着明顯的疲憊,“除了一個隊長,兩個小隊長以外,其他所有人不加編排,随時根據任務進行調派——這只适合人少的情況。現在已經有一百多人了。”

“嗯。你怎麽想?”唐遙問。

“将所有普通隊員分給各個小隊長帶,平時也由小隊長負責訓練和管理。連帆吧,雖然水平可以,”他說着,冷冷地看了正在犯困的連帆一眼,“但一個人終究照顧不到這麽多人。日後出任務的時候,可以直接分派給一個小隊長,由小隊長協調他的隊員進行完成。”

“你們之前自衛隊就是這樣排的嗎?”唐遙暫時不置可否。

“算是吧。”杜禹原本不想多說,但片刻後還是生硬地加了一句,“軍隊裏都是這樣。”

唐遙依舊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我覺得杜副長說的有道理,”陸聞安插話道,“他之前有過管理大型部隊的經歷,比我們在座的都要有經驗。我們的隊伍也的确需要更為軍事化的管理。”

會議最後決定,以袁佑新、連帆、穆霄雲為小隊長,剩餘隊員分為三隊由他們分別帶領和訓練。連帆依舊擔任格鬥指導的職能,只是全體集中訓練從每天改到了一周一次。

三隊的成員名單他們讨論了好幾天,在幾個能幹成員的分配上争論了很久。不過還好,總算在兩天後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相對滿意的名單。

杜禹的确是有幾分本事的。

但是這人的臉是真臭。

在小樓裏遇見幾次,次次都沒有好臉色,像是每個人都欠了他八百萬。

這和臉上一直帶着營業假笑的唐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欸,說起唐遙,幾天都沒看見他了。

自加入這個隊伍以來,夏予銀最想進行比試的人就是唐遙——都是狙擊手出身,不比試一下射擊怎麽能行?想當年先在軍校,後在搖光,她的射擊命中率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啊。

連帆說他槍法很好。

有多好?

跟她比怎麽樣?

Alpha的好戰之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燒。

奈何一直沒找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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