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故人再見

第022章 故人再見

逐鹿大比,五年舉辦一次,是修真界各大宗主家族之間聯合在逐鹿森林之中舉辦的大典,原本是為了讓各大門派的青年才俊比試一番,後來慢慢的就演變成了各大門派的暗中較勁。

什麽今年我的弟子裏面人才輩出,什麽我今年得了個麟兒一看就是天資卓越,什麽今年我生了三胞胎之類,反正有什麽比什麽,哪怕什麽都沒有,也得弄出點東西來比一比。

當然其中也不乏有些私人恩怨,然後光明正大在比賽當天報複的。

只不過大多數都只是點到即止,最多也是讓對方丢點面子。

而逐鹿比試共有三輪,前兩輪不過是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也就讨個好彩頭罷了。

唯獨第三輪,才是用實力說話,最終比賽勝利者,将會得到一把上好的靈器。

比如十五年前蘇棋拔得頭籌後,得到的便是問天仙宗的天問靈劍。

而按照逐鹿比賽的規矩,往年取得頭籌後的人是可以繼續參賽的,但在最後的争繡球時卻不能再去,也是為了公平公正。

畢竟很多年前沒這個規定的時候,曾有人連續十次得到頭彩,導致後面便制定了許多規矩,例如一人最多只能參賽四次,并且修為需得元嬰以下。

而今日,逐鹿大殿之上,氣氛卻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今年來參加逐鹿大比的宗門家族比起往日來要多上一些,因此冒出了一些從未見過的小門小派,但讓人出乎意料的,那些小門小派出來的弟子,實力卻是不錯。

就連坐在高位上的不周仙宗周不仁目光之中也微有幾分微妙起來。

他身邊坐着的是天問仙宗的宗主天不凡,天不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年倒是冒出了不少實力不錯的後輩啊。”

問天仙宗跟不周仙宗的關系也一向還行,至少比起那些虛情假意來說,兩大仙宗倒的确算是情深意切了。

周不仁也端起茶杯,“說起來,前幾年你們仙宗出了一位驚才絕豔的弟子,怎麽今年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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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凡眉角動了一下,“不是還沒到他的比賽麽,倒是你們宗門那個霧雪峰的弟子,眼下他這場比賽都快結束了還沒出現,怕不是修為不濟不敢現身了吧。”

周不仁卻仿佛不在意,“怎麽,我宗門的弟子不來,你宗門的弟子也不來?”

“瞧你這話說的,好似他們約好了一樣,小輩間的事,我們怎麽管得了,想來便來,不想來便不來。”

周不仁颔首,也算是附和對方說的話了。

可就在場上,那最中心的臺子,那一抹香就要燃盡,那站在高處的弟子不屑的擡起下巴,“我還以為不周仙宗的弟子多了不起了,聽說還有幾年前拔得頭籌的天之驕子,怎麽今兒連面都不敢露?”

他這話一出,底下立刻竊竊私語起來。

“我怎麽聽說不周仙宗霧雪峰那位弟子死了?”

“沒死,據說前些日子回去了,不過聽說修為降到了築基,前段時間有人說還在天合秘境見過,看上去似是很可憐。”

“啧啧啧,即便是靠着憐風仙尊又如何,有些人拿仙丹嗑上來的修為,這不立刻就打回原形了。”

“也不知道不周仙宗怎麽想的,一個築基修為的弟子也敢派出來比賽,一連逃了兩局,這最後一輪怕是連面都不敢露了吧。”

“噓,小聲些,公子澤禾還在高處坐着呢。”

那人瞥了一眼坐在高處那芝蘭玉樹的君子,很是不屑的說道,“怕什麽,公子澤禾最是講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不成他還能因為別人說實話就跟我結仇不成——啊!”

這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人狠狠的抽了出去,整個身體都快埋進土裏。

衆人擡頭看去,竟是血門的長老血無歸。

只見血無歸不留痕跡的甩甩手,神色陰沉,只吐出兩個字,“聒噪。”

他見不得別人說蘇棋的壞話,在血無歸的眼裏,蘇棋再不濟也是當初贏過他的人,這群蝼蟻給蘇棋提鞋都不配。

被打的是個小門派的弟子,原本想讨個公道,卻在發現是血門後,一個兩個都安靜了下去,只能去把那弟子從土裏給拔出來,自認倒黴了。

而那臺上,有長老看向那即将被燃盡的香,嘆息着搖頭說道,“香已快盡,此局,不周仙宗——”

那長老的話還未說完,一道洶湧的真氣直直從遠處而來。

“锵!”先是一根長槍落地,那長槍直直插/入地面之中,甚至四周都掀起了一片真氣浮動。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朝着那高臺看去,一道聲音從天邊而來,

“香還未盡,我不周仙宗弟子不算輸。”

聲音落下,緊接着便是一道龐大的身影直直從空中落下,掀起地面一大片的灰塵。

衆人齊齊看去,入目的便是那身穿玄色盔甲的高大将軍,血紅色的披風高高揚起,然而他卻是單膝跪下,一只手扶着地面,另一只手則是直直的擡起。

所有人這才發現,有一只腳剛好踩在他攤平的手掌之中。

目光往上,才發現原來這高大威猛的将軍肩膀上還坐着一人,那人身着灰白色的長袍,腰間則是系着銀色的長繩,未戴任何發冠,只用銀色的頭繩纏繞束發,左右兩邊垂下兩條銀色的流蘇。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便是他那張如玉般臉,完美得幾乎沒有一絲瑕疵,那雙眼微微流轉,仿佛天地都在他眼中黯然失色,他踩着那高大将軍的手掌上下來,每一步都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一出現,瞬間讓底下看戲的弟子炸開了鍋。

“卧槽,他真的沒死!”

“嘛的,這麽多年了,這家夥怎麽還是這麽好看啊。”

“他就是不周仙宗那位仙尊的弟子?這、這也沒人說過他長得這般好看啊。”

“只是可惜,聽說這位之前都快突破分神了,不知為何突然就修為就倒退到了築基,短短幾年,物是人非啊。”

“真不知道當年那個孽徒是怎麽想的,我要是有這樣的師父,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他身邊修煉。”

而臺上的長老則是摸了摸鼻子,剛才旁邊這兩人落下來,掀起一大片的灰塵,他都忍不住打個噴嚏,于是他略有些不滿的看向蘇棋,“來便來了,豈可請外援。”

長老也是個元嬰修為,因此一眼就看出了蘇棋的修為不過才築基,但他身邊那位高大将軍,修為卻連他都有些看不透,估計不在他之下。

蘇棋對着長老微微行禮,“我蘇棋還用不着外援,此乃我煉制的傀儡,自是能與我一同上場。”

“傀儡?”那長老朝着蘇棋身側看去,果然,雖然修為看不透,然而整個人卻沒有一絲生氣,若非氣場太大,就跟死物沒什麽兩樣。

比試之中,可沒說不能用傀儡的。

于是長老看了眼那熄滅的香,擡手道,“不周仙宗對陣葉彌門,比試開始。”

蘇棋目光微微轉動,看向他對面的那位弟子。

對方不過才金丹中期的修為,哪怕玄酒不出手,蘇棋都能信心能夠贏他。

于是蘇棋剛想準備讓玄酒下去,他對面那人卻突然撲通一聲跪下然後大喊道,“我認輸了!”

笑死,蘇棋身邊那個傀儡一看就是個兇狠的,而且修為遠遠在他之上。

真出手,他不得被這傀儡給打死?

他又不是傻子,命跟面子比起來,他自然選擇前者。

蘇棋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幹脆的承認,于是抱拳道,“承認。”

那長老不争氣的看了那弟子一眼,真是一點骨氣都沒,但也只能宣布不周仙宗蘇棋獲勝。

等從高臺下來後,蘇棋卻是直直朝着周不仁過來。

周不仁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臉上沒什麽表情。

蘇棋走近後這才行禮說道,“弟子拜見宗主,所幸弟子沒丢宗門臉面,還望宗主不要見怪弟子晚來之事。”

周不仁點點頭,“你能趕來自然是好。”

旁邊的天不凡饒有興趣的看向蘇棋,然而目光卻時常朝着蘇棋身後的玄酒看去,“早些年見你便覺得你天賦出衆,沒想到短短幾年未見,你倒也尋了其他出路。”

以天不凡的修為,一眼就看出了蘇棋只有築基的修為,反而是蘇棋身後那傀儡竟已是元嬰大圓滿的修為,且隐隐還有突破到分神的跡象。

在天不凡看來,蘇棋定是自身修為不濟,因此才特意去尋了個傀儡。

不過也好,大道三千,有駕馭靈獸成道者,自然也有能駕馭傀儡成道者,只是比尋常的道更難走一些罷了。

“你這孩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刮目相看。”天不凡真心的感嘆道。

蘇棋則是抱拳行禮,“問天宗主過譽了。”

說完,蘇棋便聽到不遠處又傳來了一片嘈雜,好像是誰來了,蘇棋回頭瞥了一眼,只見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正騎馬而來,那少年身着問天仙宗的弟子服飾,神色帶着幾分桀骜不馴。

眼見那少年正朝着這邊過來,蘇棋對着周不仁行了一禮後則是退了一旁,然後在偏僻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下。

而那少年過來之時,卻是忍不住的朝着蘇棋看了一眼。

天不凡見到這少年來,臉上也終于露出了幾分欣慰,“怎來得這麽晚,差點便誤了比賽的時辰。”

“路上遇到些事,耽誤了一二。”

那少年的聲音也好聽的緊。

蘇棋坐下後便感覺有無數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便讓玄酒站在身前,倒也遮擋了外界了那些猜測。

可沒一會兒,蘇棋就又感覺到了另一道微妙的目光。

蘇棋伸出手在頭上,勉強遮擋住了幾分上方落下的陽光,然後這才擡頭朝着那道目光看去。

只見旁邊的高樓之上,一衆公子之中,那人正襟危坐,手持白色紙扇,一襲白衣不染凡塵,大大方方,芝蘭玉樹,溫潤如玉。

那人瞧見蘇棋擡頭,露出個溫和的笑意來,眼中卻是多年未見的懷念。

天下第一君,公子澤禾。

只聽見他嘴唇微啓,含笑的對着蘇棋說道,

“好久不見,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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