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訛
第023章 被訛
蘇棋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對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那高樓之中的公子澤禾收回目光,卻有些黯然。
他身側有人忍不住說道,“他蘇棋如今不過只是個築基期的無名之輩罷了,仗着是仙尊門下才敢這般不把人放在眼裏罷了。”
“沒錯,他如今已配不上是你公子澤禾的摯友,何必為這般的人傷心。”
這話一出,四周紛紛出聲附和,“自是如此,而且當年那事本就是他的不對,做出那般的事,怎還好意思出現在您的眼前。”
“就是,你待他為摯交,他卻視為你為踏腳石,這般小人行事,長得再好看也遮擋不住內心的醜陋!”
公子澤禾卻有些微怒,“往事休得再提,玄清是我摯友,我若因他修為不濟便舍棄他,那終有一日也會有人因我修為不濟舍棄我,不可再說玄清的不是。”
他身側的那群人似又想說些什麽,可瞧見公子澤禾的臉色真有些生氣後,只能連忙住口了。
估計蘇棋也只當是天下第一君的公子澤禾好欺負罷了。
衆人搖頭嘆息,心裏卻越發的看不上蘇棋。
蘇棋覺得今日陽光有些耀眼,他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的那片的草原,隐約最遠處的中間有着一個木架,木架很高,最上方挂着一個七彩繡球。
還沒等回過頭,便察覺到有人正朝着他過來。
蘇棋收回目光,晃晃悠悠的擡頭看去,是剛才那個匆忙騎馬而來的天問仙宗的弟子,約莫也不過十六七的年齡,卻已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
這般的年紀,這般的修為,比起之前的他還要高上兩分。
蘇棋看向他,适當流露出幾分疑惑來,對方看了一眼蘇棋身側的玄酒,這才抱拳輕聲說道,“問天仙宗弟子,微生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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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家的?
上品三居的微生家?
蘇棋眯起眼睛,微微颔首,“不周仙宗,蘇棋。”
微生昙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蘇棋一圈,行為有些粗魯,但是眼神之中卻并無輕浮,倒像是認真的對待什麽珍寶一般。
“我聽說過你,但你跟我聽說到的,不一樣。”
“怎麽個不一樣。”蘇棋轉動了一下眼珠,似有些漫不經心。
微生昙剛想開口,卻聽見那高臺之中喊着他的名字,原來是到了他的這場比賽。
“你且等等,我贏過這場比賽再過來告訴你。”
說完,微生昙轉身就朝着那高臺而去,他腳尖一點,直接飛身而上,少年的臉上的稚氣褪去了七八分,那張臉倒很是鮮明。
意氣風發,年少輕狂。
蘇棋瞥了一眼就沒再投去目光,反而是起身又找了靠窗的角落,确保不會有人打擾他後才慢悠悠坐下來準備喝茶。
蘇棋來得算是慢的了,因此後面只剩下幾場比賽就匆匆結束了。
後面基本上沒蘇棋的事,他之前得過第一,因此只能參加比試,但不能進入最後一輪。
而最後那群贏了的青年才俊還需要去搶奪七彩繡球,最終成功奪得那繡球者,便是今年這屆逐鹿大比的第一了。
不過蘇棋找的這個位置也很好,從窗外看出去,正好是那一片争奪七彩繡球的草原。
蘇棋打了個哈欠,便看到那邊密密麻麻的上百個人騎着駿馬,個個仰起頭,少年的臉上帶着意氣風發,心高氣傲。
而微生昙,剛好就在人群正中心。
似是察覺到蘇棋的目光,微生昙下意識朝着這邊看去,原本有些傲慢的眼神在看到蘇棋時,卻柔和了許多。
他在馬上坐得筆直,然後伸出手指着遠方的七彩繡球,仿佛在說那東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蘇棋皺了一下眉,這孩子怎麽有點自來熟?
他倆以前見過?還是有過什麽恩怨?可他沒有一點影響。
沒一會兒,随着長老的一聲令下,那群騎着駿馬的少年們立刻沖了出去,他們穿着輕便的短衫,緊緊的扯着自己手中的缰繩,擡起的手高高落下,打得那馬兒跑得飛快,馬蹄濺起一大片的青草。
蘇棋覺得有些恍惚,曾幾何時,他也是其中一員。
當年的逐鹿大比,他也出盡了風頭,成為無數人的仰慕對象。
只是如今那場上卻是換了一批人,而那微生昙似結怨頗多,沒一會兒他身邊就圍了不少的人,還有人已經等不及暗中下手,微生昙皺着眉,怒目而視。
那群人卻一個一個叫得無比歡快,等瞧着其他人朝着那繡球而去時,這才轟的一聲全部跑走。
原本微生昙還在前方,一下就被拉開不少距離。
但他也不怕,拉着缰繩狠狠一擡,胯/下的馬兒飛快跑了起來,他則是翻身而立,從馬背旁邊取出一把弓箭。
微生昙對準了那高高在上的繡球,馬兒飛快,然而他身形卻無比堅毅,他眯起一只眼睛,對準了那高高在上的繡球——
“咻——”
箭似流星般飛去,直接将那繡球直接射落,立刻引起無數少年的争奪。
微生昙嘴角微笑,站在馬背上抽了一鞭,身下的馬兒飛快的沖入了人堆之中,前方那群人聽到身後的動靜,還沒反應過來。
就看到微生昙翻身下馬,伸出手将地上的繡球一撿,立刻再回到馬背上,扯着缰繩就往長老那邊跑去。
他高舉着繡球,仿佛得到了什麽珍寶的孩子,臉上全是笑,仿佛這一切早就是他注定了的。
直到那邊傳來歡呼,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微生昙取得了今年的好彩頭了。
蘇棋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朝着周不仁那邊過去,周不仁正在跟身邊的天不凡說些什麽,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蘇棋行了一禮,然後安靜的站在周不仁的身側。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要突破了,天雷兇險,還是離着周不仁近些吧。
周不仁原本不想搭理蘇棋,直到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都走了好幾撥了,蘇棋還在身後。
“你跟在我身後作甚。”周不仁的語氣淡淡的,帶着幾分上位者的威壓,聽不出他的喜怒。
蘇棋面不改色的說道,“弟子身為不周仙宗弟子,自得時時刻刻陪在宗主身邊聽候差遣。”
周不仁不信,他覺得蘇棋沒安好心。
不過雖然周不仁不喜蘇棋,但畢竟大庭廣衆之下,他也不好将人趕走,因此只能放任蘇棋跟在身後。
沒一會兒,天不凡就領着微生昙過來,天不凡那張臉笑得都快成朵花了,看得出來,他很是看中微生昙。
不過也正常,微生昙這般的天賦,放在哪兒不是被衆星拱月着。
“快,來拜見不周仙宗的宗主,今年的獎品可是不周仙宗出的。”天不凡笑眯眯對着微生昙說道。
微生昙聽話的上前對着周不仁行禮說道,“多謝不周宗主。”
只是說完話後,微生昙的目光卻是放到了蘇棋身上。
周不仁點點頭,“看來問天仙宗的确是人才輩出,這般小的年紀,能有這樣的修為的确不易。”
天不凡捏着胡子,就差沒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謙讓謙讓了,比起你們不周仙宗的弟子來說,我這新弟子還算不得什麽,以後修行的路上還遠着呢。”
“哦,是你的弟子?”
天不凡笑笑,“怎麽宗主不知?我已放出了消息,微生昙是我的關門弟子,以後我這一脈就靠他了。”
周不仁看向微生昙,目光裏卻帶着一兩絲若有如無的探究。
天不凡的修為跟他差不多,恐怕這一生已不太可能突破到飛升,且天不凡已經五百多歲,這個年紀,的确差不多得找下一個繼承人了。
只是沒想到天不凡的運氣還真是不錯,竟能找到如此天賦之人。
問天仙宗的運勢,一如既往的好啊。
想到自己那一群天賦平平的弟子,周不仁又覺得有些惋惜,不周仙宗原本也有一脈實力不錯的,想着,周不仁下意識的朝着蘇棋看去。
蘇棋正準備爬到玄酒的肩膀上坐着,結果冷不丁就跟周不仁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蘇!棋!”周不仁面色有些不悅的看向他,“下來,成何體統。”
一天到晚的跟個傀儡厮混到一塊,像什麽樣子。
蘇棋不情不願的從玄酒身上下來,那表情別提多郁悶了。
他爬的是他的傀儡,有什麽不可的?
反而是微生昙一直盯着這邊,忍不住笑了一聲。
蘇棋斜眼看過去,對方倒也大大方方的看過來,沒有一絲拘束。
這孩子,怎麽有種沖着他來的感覺?
蘇棋不留痕跡的往周不仁身後躲去,剛好避開所有人的目光。
周不仁把蘇棋所有小動作都收在眼皮底下,卻并沒說些什麽。
直到一個瘦弱男子突然沖到他們面前,直直的跪下哭着開口喊道,“相公,你怎能不認我了相公,這麽多年我找你找得好苦啊相公!”
所有人都為之一怔,然後紛紛朝着這邊看來。
蘇棋看了看那瘦弱男子,然後走到周不仁身邊,用着很是小聲的話問到,“哇,原來宗主你還好這口啊。”
他的聲音不大,然而四周有的是修為高深的前輩,因此一字一句聽得無比清楚。
周不仁捏緊了拳頭,冷聲吐出兩個字,“蘇!棋!”
“放心宗主,我肯定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的!”
不過他不說,在場還有誰不知道的,一時間無數目光看過來,裏面有看熱鬧的,還有幸災樂禍的,更有覺得有傷風化的。
誰知道那個瘦弱男子擡頭看去,他看了看周不仁,又看不看蘇棋,然後撲到了蘇棋腳邊,抱着蘇棋的腳就大喊喊着,“相公!當年你我情意纏綿的時候你說過對我不離不棄,如今你回了不周仙宗,怎把我這個枕邊人都忘在腦後了啊!”
一時間,空氣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