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仙鶴
第044章 小仙鶴
公子澤禾沒想到蘇棋會這麽說, 他定定的看了蘇棋好好一會兒,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原先覺得你只是個不開竅的,沒想到還懂得什麽是斷袖之癖。”
蘇棋退後兩步,拉開了跟公子之間的距離, 那表情已經很明顯, 他不是, 所以他不想跟公子澤禾扯上任何關系。
以前他們關系好的時候,也有不長眼的東西編排他們的一些流言蜚語,說他跟公子澤禾之間實則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在裏面。
以摯友相稱,卻行夫妻之事。
那時蘇棋自然是惱怒的,于是将那背後好事之人給揪出來,好好的教訓了一頓。
但卻依舊留了幾分臉面給對方,只是教他們日後不要再胡說八道。
那時公子澤禾一臉笑意的望着他, 那眼神讓蘇棋有些後背發毛。
随後公子澤禾跟他關系更親近了一些, 好似這件事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麽影響,他們依舊是修真界中人人稱羨的摯友。
不過後來公子澤禾也調笑過他幾次, 說他是個不開竅的木頭。
但蘇棋都似懂非懂的搪塞了過去。
哪怕到了現在, 蘇棋依舊不太懂。
他看着公子澤禾那張笑吟吟的臉,又想了想, “難不成以往有關你我的那些謠言,是你放出來的?”
公子澤禾颔首, 沒什麽不能承認的。
蘇棋越發不解,看向對方眼神也更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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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斷袖?”跟他師尊也是一樣的?
這年頭,實力高的, 都好這一口嗎?
想到此, 蘇棋好笑的說道,“若是讓你見到我師尊, 你倆都是斷袖,說不定還能湊一塊。”
他師尊無藥可救,公子澤禾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湊一塊別出來禍害他人也不錯。
公子澤禾那眼神冷了幾分,臉上的笑意卻沒褪去。
“玄清,我是不是都不重要。”對公子澤禾來說,這本就是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
當初會特意散播這些謠言出去,是因為想要拿到玲珑心還有另一種可能,便是讓蘇棋真心愛慕他,再心甘情願的将玲珑心給他,這樣也是不會受到天道天譴的。
可惜的是,那時的蘇棋,當真是個沒開竅的木頭。
如今也是。
若非如此,當年他便不用特意安排蕭雲這一出了。
被自己的宗門不容,被自己的徒弟背叛,還被活生生的剜走玲珑心,而即便是如此,蘇棋也沒有來找過他。
“好在,你還活着。”
公子澤禾輕聲說道。
過往種種,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罷了。
而在此時,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道煙火爆開的聲音,蘇棋側頭看過去,覺得那煙火有些眼熟,像是宋家特有的信號,應當是出了什麽事。
公子澤禾看到後,也有些無奈,“這樣閑散的日子,總歸是短的。”
說着,公子澤禾取下旁邊的外衣朝着外面出去,還不忘對蘇棋說了一句,“玄清,不要亂跑,四周都是陣法,跑錯了地方,想要将你從陣法撈出來是簡單,可你卻得受些苦了。”
說完,公子澤禾踩着仙鶴,緩緩從山上飛走,只留下游蕩着的雲霧缥缈。
等到公子澤禾走後,蘇棋立刻朝着四周看去,他快步朝着院子門口那邊過去,卻看到門口的确有好幾層的屏障,他伸出手,指尖卻如同觸電一般猛的收回。
果然,這四周都設下了陣法。
若他丹田沒有被封還可以闖一闖,如今卻沒有任何辦法。
想到此,蘇棋又在周圍轉了一圈,确定每個出口都被堵上後,這才有些無奈的坐在地上。
這鶴園是公子澤禾特意給自己安排的院落,很大,小橋流水,亭臺樓閣,小院清幽。
以前來這裏只覺得哪兒哪兒都好,如今卻覺得哪兒哪兒都讓人窒息。
蘇棋捏了捏額頭,随後朝着那書桌看去,桌面上依舊放着公子澤禾的那副千裏江山圖。
據說公子澤禾的丹青千金難求,不得不說,他倒的确畫得一手好畫。
既會憐憫人界,又為什麽偏要将人界跟修真界融合在一起?
蘇棋看向那千裏江山圖,目光有過一瞬的失神。
大武王朝的帝王跟公子澤禾是有關系的,甚至不惜自毀王朝運勢,便是為了讓公子澤禾能夠順利的破了人界氣運,然後打開修真界的屏障。
可一旦如此,先不說那些凡人是否能夠适應修真界的生活,凡人的壽命太過短暫,即便來到修真界後,又能落得什麽好?
不,公子澤禾是個心思極其缜密的人,如果他想這麽做的話,說明一定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會是什麽呢?
就在蘇棋沉思的時候,旁邊的那只瘦弱仙鶴拍打着翅膀,然後輕巧的落在了蘇棋旁邊。
他歪着頭,然後看向蘇棋,似乎在好奇蘇棋在看什麽。
瞧見蘇棋沒理他,仙鶴輕輕叫了一下,這才将蘇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小仙鶴比周圍的鶴都要小上一圈,羽毛卻被打理得很好,很是光滑,甚至是柔軟。
蘇棋看向這小仙鶴,對着它招招手。
小仙鶴邁着小步伐過來,一步又一步,也有些猶豫。
片刻走近了,它低下頭,用腦袋輕蹭了一下蘇棋,随後又擡起頭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剛才蘇棋就發現了,這陣法只是專門限制他的,這些仙鶴卻可以随意進入。
于是蘇棋伸出手摸了摸小仙鶴的羽毛,“看在以往我對你有幾分恩情上,能幫我一次嗎?”
小仙鶴眼睛眨巴一下,有些發愣。
蘇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和起來,“我不想被困于此處,你能幫我去不周仙宗送一下信嗎?”
不出意料的話,他之前發出的所有玉簡應該都被公子澤禾攔下了。
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小仙鶴似懂非懂的點了一下頭,卻依舊有些迷茫。
蘇棋取出自己的玉簡,只寫了兩個字:救急。
可将這玉簡遞給仙鶴時,蘇棋的手卻又愣住了,他能将這封玉簡給誰呢?
低下頭想了想,蘇棋低聲說道,“你幫我将這封玉簡送去不周仙宗的宗主手上,可好?”
他能信任的人,太少太少了。
也沒什麽所能依仗的,宗主跟他關系一般,若是收到玉簡後不願出手他也不會責怪對方。
只是思及,卻依舊惆悵。
仙鶴點點頭,蘇棋将這封玉簡用布袋裝好,然後挂在仙鶴的脖子上。
等仙鶴拍打着翅膀即将飛起,蘇棋退後兩步對着仙鶴深深的鞠了躬,“多謝,今日恩情,蘇棋會記得的。”
小仙鶴轉了個圈,于是飛快的飛出了這裏。
蘇棋看着那小仙鶴越飛越遠,卻沒有放松下來。
這修真界,怕是要變天了。
就是不知那幾大仙宗對宋家的調查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而公子澤禾是傍晚時分回來的,他沐浴着滿身的霞光,一頭青絲盡數落在胸前,身上披着白色的外袍,看起來卻依舊閑雲野鶴般懶散。
他朝着蘇棋過來,每走一步身上的那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便消散一分,等站在蘇棋身前時,身上便只剩下他特有的那股冷香。
“玄清,你猜我抓住了什麽?”
他歪頭低笑,像是遇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蘇棋抿了抿嘴,沒說話。
他卻輕輕拍手,“玄清,我把你那個孽徒抓到了,你想親手殺了他嗎?”
蘇棋目光閃爍了一下,之前是蕭雲弄出的動靜,所以公子澤禾是去對付蕭雲了?
想到此,蘇棋眉頭皺了一下,安靜的聽着公子澤禾接下來的話。
他知道公子澤禾心裏已經有了對策,根本不是詢問,只是在告訴他他想做什麽而已。
果然,公子澤禾見蘇棋不說話,于是上前握住蘇棋的手輕聲說道,“當年你這個孽徒為了那個女人設計害你,我知曉玄清你是個心善之人,如今不如由我出面,成全了蕭雲跟那個女人,如何?”
蘇棋越來越不知道公子澤禾想做什麽了,成全蕭雲跟那個吳家的女人?
就算要成全,關他什麽事?
大概是蘇棋的表情太過明顯,公子澤禾則繼續說道,“說起來,宋家也的确很少辦過喜事了,能由我出面,也是那孽徒的殊榮了。”
說着,公子澤禾又看向蘇棋,“若非是玄清你的弟子,旁人我必定是不會給這個面子的。”
蘇棋将手從公子澤禾手中抽出來,有些疲憊的看向遠方的夕陽,“公子澤禾,你要做什麽與我無關。”
“好了,玄清,我只是想給你出口氣罷了,你別生我的氣。”
公子澤禾的語氣依舊無比溫和,随後想到了什麽,又突然說道,“今兒鶴園裏面走丢了一只仙鶴,玄清,那麽瘦弱的仙鶴,若是被他人誤殺了,總歸是可惜的。”
蘇棋猛的看向公子澤禾,“你連自己的親手養大的仙鶴都下得去手?”
“正因為它是我親手養大的,所以我不會給它背叛的機會。”公子澤禾眼底有過幾分掙紮,他伸手握住蘇棋的喉嚨,然而拇指卻在蘇棋的喉結上滑動着。
“玄清,我舍不得殺你,真的,我可以殺很多人,哪怕人界幾十萬的将士性命在我眼中都只不過是蝼蟻,可我不想殺你,我從未想要過你的命,我真的,希望你能一生順遂的。”
公子澤禾說着,然後緩緩靠近,他伸出手整理蘇棋的發絲,指尖卻從蘇棋的耳尖撫過,“玄清,再有下次,我就将鶴園裏面所有的仙鶴都殺了,你不希望這樣的,對嗎?”
蘇棋那眼神變得有些驚恐起來,幾乎是咬着牙說道,“瘋子,公子澤禾,你瘋了不成。”
“呵。”
公子澤禾低低笑着,好一會兒才擡起頭。
“瘋子?我只知道如今誰敢壞我的事,我就殺了誰。”
“玄清,你我敘舊的時間不多,為何不能珍惜一二?”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玄清,我心腸可不像你那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