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我說的話，你記得還挺清楚的。”
唐念柏哼了一聲，“我的記性還不至于連一個小時前你說的話都記不住。”
“那你記不記得，我也說過，‘我不想和那麽多人一起組隊，麻煩’。”
唐念柏點點頭，“記得，你确實在密碼學課上說過，所以我們才沒有和另外兩個女生組隊。所以這次你不想教，是因為要教我和老龔兩個人，比較麻煩嗎？不會麻煩的，我們只有兩個人啊。”
程寄松仍然面無表情，但是他眼中的情緒明顯冷了下來，“不，還是麻煩，現在我連你也不想教了。”
“程寄松，程寄松！”唐念柏在後面叫了兩聲，但是前面的人大步流星地離開，沒有任何停留。
怎麽回事兒，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又這樣了？
【宿主，加油呀！只有付出才會有回報呢！】
“什麽嘛，之前我不當舔狗的時候，程寄松還不至于這麽嫌棄我。你看看現在，程寄松已經對我不耐煩了。”
【要相信Find User's Cruel Karma系統的判斷，這是最适合你的方案呢。】
“切，相信你們還不如讓我相信程寄松是吃醋了。”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唐念柏把地上的排球收拾好，換好衣服後回宿舍洗澡。
晚上要到了密碼學，唐念柏一想到程寄松在體育課對自己的态度，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自己旁邊幫他占了個位置。算了，和誰作對也不能和自己的命作對啊。
階梯教室湧入一大群人，唐念柏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他揮揮手，“程寄松！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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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寄松背着單肩包走到唐念柏身邊，坐了下來。
哇塞，程寄松居然坐了下來。唐念柏湊過去，問：“程寄松，你不生我氣了？”
“我什麽時候生你的氣了？”
“我下午讓你教我打排球的時候，你拒絕了我，難道不是因為在生我的氣嗎？”
程寄松否認，“不，我沒有生氣。”
“可你當時轉身就走，還說自己沒有生氣。”
“我真的沒有生氣，”程寄松為了證明，給唐念柏看了眼自己手表上的監控，“看見沒有，我的心跳一直很平穩，沒有生氣。”
“你這證明方式還真是清新脫俗，”唐念柏湊過去，“哇塞，你這心跳确實很平穩。我之前出車禍的時候也檢查身體來着，醫生說我可能是因為最近沒休息好，所以心電圖裏面T波異常。不過應該沒什麽大事兒。”
“T波異常？你有沒有繼續查一下原因？”
“沒有啊，”唐念柏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問我爸媽了，家裏沒有心髒病的遺傳史，估計就是熬夜沒休息好。”
“唐念柏，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就是因為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在意，結果小病變成大病。”程寄松覺得自己這麽說好像是在詛咒唐念柏一樣，說：“我建議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吧。順便檢查一下你的腦子，總覺得你這學期開始怪怪的。”
唐念柏覺得程寄松似乎是在損他，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沒忍住，用手指戳了戳程寄松的臉，被問直接握住手腕。
“你幹什麽？”
“我覺得你也怪怪的，摸摸你到底是人類還是個木頭。”
程寄松問：“摸出結果了嗎？”
唐念柏半真半假地說：“摸出來了，人如其名，你是個木頭。”
“你呢？你的名字裏面也有木頭。”
“我們柏樹生活在溫暖濕潤的地方，不像你們松樹，歲寒三友之一，葉子都像根針一樣。”
程寄松糾正道：“柏樹也可以生活在寒冷的地方。”
“那松樹可以生活在溫暖的地方嗎？”
程寄松右手擺弄着左手手腕上的表帶，“我的專業不是植物學，你還是去問相關的專家吧。”
這段對話雖然只是胡侃，但是唐念柏可以确認程寄松确實沒有生氣。算一算，他已經喜歡程寄松有兩年了，卻從未在對方臉上看到任何大的情緒波動。不過也幸好程寄松是個沒什麽情緒起伏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個他不喜歡的人總是出現在自己身邊，總會煩惱的。
程寄松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唐念柏下定決心，要盡快獲得足夠的生命值。完成任務以後，就和程寄松一別兩寬吧。
密碼課老師又講了幾種密碼，讓大家可以在做期末大作業的時候可以參考。唐念柏認真記下筆記，努力為後面打基礎。
.....
開學兩周，一共上了10天學，唐念柏也給程寄松送了10次早飯。在言語上進行舔狗正好是第11次的時候失效，這周一正好是送飯的第11次。唐念柏決定再試一次，萬一這種方法不像上一次那樣有次數限制呢。
成功了獲得30天生命，失敗了也就損失一頓飯錢，幾乎相當于沒有任何損失。
不過他的舍友們并不知道他心裏的這些小九九，看他仍然早起買早飯，都是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
“唐唐啊，不是說送兩周就不送了嗎，怎麽今天你又早起了？你的節奏呢？”
“你不會是養成習慣了吧？早起是個好習慣，但是早起為了給程寄松送早飯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算了算了，別說了。咱們都勸過他多少次了，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唐念柏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你們不懂，今天我不成功便成仁！”
經過前兩周的磨煉，唐念柏已經駕輕就熟，他順利地搶到了兩個紫薯包和豆漿，到教室交給程寄松。
“程寄松，剛買的，快趁熱吃。”
程寄松盯着唐念柏手裏的早飯，“你不是說，只送兩周嗎？今天已經是教學周的第三周了。”
唐念柏表面微笑，在腦海裏問862，“小助手，這次能不能給我加生命值啊？”
【宿主，我這邊沒有查詢到增加生命值的提示，所以沒有哦。】
果然如此，看來每種舔狗方式只有十次機會增加生命值。唐念柏将這個知識點記住。他對程寄松說：“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這就是最後的早餐，明天我就不給你送啦。”
其餘三個舍友就坐在唐念柏身邊，聽到了這句話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兒，只當唐念柏又是在放屁，一人一個啃着自己皮厚餡少的奶黃包。
然而第二天一早，這三個人直接被打臉了。
“為什麽今天唐唐的鬧鈴沒有響？”姜旭一邊穿衣服，一邊拍唐念柏的床，“唐唐，起床了。”
睡夢中的唐念柏問：“幾點了？我的鬧鈴還沒有響呢。”
“7點10分了。”
唐念柏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有50分鐘才上課呢，我再睡會兒。”
“還不起？你不給程寄松買早飯了？”周茂剛刷完牙，聽見這話也過來站在唐念柏的床底下。
“昨天都說不送了，你們又不是沒聽見。”
孫宏亮也加入了叫早大隊，“唐唐，你個缺德玩意兒用兩周的時間給我培養出了慣性，我現在已經習慣早醒了，結果你居然不起床了。”
“起床！”
“起床！！”
“起床！！！”
這三個人給唐念柏整出了阿卡貝拉的音效，搞得他只好早起。
飛速收拾好，唐念柏按照習慣跑去離教學樓最近的食堂。
“阿姨，一杯甜豆漿和兩個紫薯包。”唐念柏按照慣例說出了程寄松愛吃的口味，這才反應過來給程寄松送早飯已經不能增加生命值了。看着阿姨把為數不多的紫薯包裝進袋子裏，唐念柏突然改口，“阿姨，剛才那些我不要了，給我換成一個包子一個雞蛋，再來一碗豆腐腦。”
趁着老師還沒有來教室，唐念柏優雅地一邊吃包子一邊用塑料小勺吃豆腐腦。
孫宏亮坐在他旁邊，吐槽：“我之前可愛吃豆腐腦了。但是自從上了大學以後，學校裏只賣鹹口的，我就再也不吃豆腐腦了。”
姜旭說：“我記得，當時咱們宿舍四個人剛認識，吃飯的時候還帶着禮貌和拘謹。聽到你說要吃甜豆腐腦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繃不住了。”
孫宏亮對着其他三個人指指點點，“怎麽了，尊重地方差異懂不懂。姜九日，我還沒吐槽你端午節吃肉粽子呢！”
姜旭不樂意了，“我吃肉粽子怎麽你了！不放肉的甜粽子和甜點有什麽區別。要說尊重個人差異，我是真的不懂老周，他居然能吃下香菜。”
“香菜怎麽你了，”周茂說：“湯裏菜裏不加香菜能吃嗎？唐唐，你說我之前那個放了香菜的火鍋調料，是不是特別好吃。”
渾邪樂子人唐念柏捧着他的包子正看旁邊三個人吵架，突然被叫過來當裁判，他擦擦嘴，說：“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雖然我愛吃鹹豆腐腦，但是那次和老孫嘗過一回甜口的，覺得不錯。粽子也是，那次蹭了一口九日的肉粽子，也挺好吃的。老周調的火鍋蘸料确實好吃，不過香菜我無所謂，有沒有都行。沒放我不會特意加，放了我也不會摘出去。”
“你可真會端水。”
“那是當然啦！我能長到一米八，都是因為我不挑食！”唐念柏繼續吃包子，嘴還沒沾到包子皮，就見前排的程寄松轉身過來給他一張紙，“這是什麽呀？”
“簽到表，助教讓每個人簽到。”
唐念柏放下包子，發現這個簽到表是按照教室座位畫的，只要對照着表格和花名冊，就能知道誰沒有來，誰讓同學幫着簽到。
寫完自己的名字，唐念柏遞給旁邊的孫宏亮，後者說：“唐唐這字，每次看見都要感嘆一句，寫的是真好看。”
“那是必須的，我可是得過書法第一名的人呢！”嘚瑟完，唐念柏繼續啃包子，一擡頭發現程寄松仍然保持着側身的動作看着他。
“怎麽了？”
程寄松的視線掃過他們這一排的桌面，“你今天買的是包子？”
“對啊，還有雞蛋和豆腐腦。”
程寄松繼續問：“你沒買紫薯包嗎？”
“沒買啊。”
唐念柏心裏正納悶兒程寄松今天怎麽這麽關心自己，老師走進了教室，他趕緊把手裏的半個包子收起來準備認真上課。
等到課間唐念柏看見程寄松出去一趟又回來，手裏多了個面包時才恍然大悟。程寄松今天沒吃早飯！
可是自己昨天已經和他說過不會給他送了呀。
【可是你還說過只給他送兩周的早飯，結果昨天你還是給他送了。】
862突然說話，已經不會對唐念柏再造成任何的驚吓，他向862咨詢，“這麽說，程寄松以為我會像原來一樣故态複萌，所以才沒有買早飯的？”
【不然呢？】
有道理，這麽看還是自己之前的行為讓程寄松誤會了。
不！不要責怪自己，要指責他人！
“862，都怪你們這個破系統，非要有什麽次數限制，這下闖禍了吧。”
【……突然覺得應該給你配一個甩鍋的系統。】
唐念柏大人有大量，不能和這麽一個小小助手作對，他戳戳程寄松的背，開始彌補自己和862的錯誤。
對方轉過來問他什麽事，唐念柏幹咳了一聲掩飾尴尬，“那個什麽，你今天是不是沒吃早飯，我這裏還有個雞蛋，要不你拿去墊墊肚子？”
“唐念柏，你到底什麽意思？”
“額……沒什麽意思。”
“我知道了。”程寄松并沒有拿雞蛋，只是一個人轉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