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潘少良?”唐念柏徹底淩亂了,“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家也在這裏有別墅?”
潘少良發現唐念柏臉上只有迷茫,“程寄松沒有和你說過?”
唐念柏懵懵地問:“說過什麽?說你之前用酒瓶砸了他的事情?”
“呵,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沒有直接砸死他。”
不是大哥,你們一個兩個真的生活在法治社會嗎?
剛才出來得急,唐念柏随便套了件外套和鞋就出來了,并沒有戴圍巾。風吹過來的時候他脖子瑟縮了一下。潘少良像是發現了什麽,上手用力的掰過唐念柏的脖子,“程寄松這是在玩金屋藏嬌啊,咬得這麽狠。”
“你們看看,”潘少良招呼過站在他旁邊的兩個男人,“男人和男人搞在一起,真惡心啊。”
唐念柏本以為潘少良是在吃醋,因為在他的印象裏,潘少良是喜歡程寄松的。可是這個人現在卻又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惡心,貌似之前在一起團建出去玩的時候,潘少良也說過自己是直男。難道說,潘少良其實有性別認知障礙?
唐念柏揮開潘少良的手,“你帶着兩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專程來救我的嗎?”
潘少良用眼神暗示另外兩個人,唐念柏的肩膀被一左一右兩個人控制住,潘少良走上來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嘶——”
“唐念柏,你和程寄松就應該一起下地獄!你們兩個人都是搶我東西的壞人,我一定要讓你們兩個都去死!”說完,又是兩拳。
唐念柏隐約感覺到這裏面應該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隐情,咳了兩聲,“我搶你什麽了?”
“好,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潘少良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脖子上青筋暴起,“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你贏了一場書法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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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唐念柏确實參加過幾個書法比賽,也都拿了第一,可他并不知道這和今天發生的一切有什麽個關系。
潘少良的恨意讓他面目猙獰,“我爸爸從小就教育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拿到第一,我也是認真按照他所說的去做。直到那場書法比賽,明明我是仿照大師風格寫的,人人都誇我模仿得像,但結果卻是你得到了第一!你寫的那些沒有任何書法大師的風骨,純屬就是一堆鬼畫符,這也能算是書法嗎?”
唐念柏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從臨摹字帖開始練起來的,但是因為臨摹的風格太迥異,導致寫出來了個四不像的東西,所以唐念柏最後決定走一種自己的風格。
參加比賽那次純屬意外,唐念柏只是看到獎品還不錯,所以才拜托他爸媽幫他報名。這倆不靠譜的家長一直拖到最後一天才想起來有這麽回事兒,堪堪在最後一刻報名成功。
這個比賽是只有報名成功以後才能拿到主題,這就導致唐念柏和那些第一天就報名成功的人少了好幾天的構思時間。唐富文和費錦秀直到以後,內心有些愧疚,于是就給唐念柏買了他想要的那份獎品,還附帶了好幾個禮物。
沒了壓力後,唐念柏文思泉湧,一手抱着禮物一手刷刷地寫了一副作品交上去。本來不抱什麽希望,沒想到卻獲得了第一名。想要的東西直接翻倍,讓唐念柏的興趣瞬間少了,沒玩兩天就扔進儲藏室裏。
沒想到,一場自己都快忘記的比賽,卻在別人心中這麽重要。
唐念柏猜測道:“就因為我拿了一次第一,你就恨上我了?”
“不只那一次!”潘少良反駁,“自從你在書法比賽上搶走了我的第一,我就在沒有再獲得過任何第一!書法、射擊、甚至是國标舞,我都沒有再得過第一。”
唐念柏徹底無語了,“拜托,我沒學過射擊和國标舞,更不可能去參加這些項目的比賽,你不至于把這一切怪在我身上吧。”
“怎麽不怪你?明明都是你搶走了我的所有氣運,讓我沒能再擁有更多的第一。”
究竟是怎樣無知的人才會認為自己搶了他的氣運,唐念柏哼笑一聲,“潘少良,這就是你恨我的原因?你知不知道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會有人比你更厲害,你居然自大的認為自己事實都應該拿第一。”
“唐念柏你給我閉嘴!”潘少良掐住唐念柏的脖子,“所以從那以後,我也要奪走你所有珍視的東西!包括程寄松!”
唐念柏更無語了,所以潘少良根本就不喜歡程寄松,只是為了和自己搶。
“你剛才說程寄松也搶過你的東西,那你還跟我搶程寄松,你的人生也太痛苦了吧。”
聽到這裏,潘少良更生氣了,“我也沒想到程寄松還是這麽一個背信棄義的人,虧我那麽相信他!他明明答應了我要在你生日那天和我在一起,但他卻背叛了我!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甚至還把我們家告上了法庭,他根本不知道這究竟會對我們家的公司造成多麽大的影響,這個畜生!”
原來程寄松這段時間都是在忙官司的事,唐念柏心下了然。
“我人生中所有的失敗都是你們兩個造成的,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們兩個!”潘少良癫狂地笑了,“唐念柏,你也真夠惡心的,居然喜歡男的,那在你死前我就好好滿足滿足你,怎麽樣?”
身旁的兩個人會意,扶着肩膀的手往下滑,順着摸到了唐念柏的胸口。被陌生人觸碰的感覺讓唐念柏感覺一陣惡心,他掏出之前藏起來的小號扳手,朝着兩個人的下巴一人一下。
兩個男人被打的猝不及防,因為疼痛松開了鉗制唐念柏的手。唐念柏活動範圍變大,他朝着潘少良揮過去,不過對方有了防備,他只砸到了肩膀。
趁着三個人哀嚎之際,唐念柏趕忙跑進程寄松的莊園裏。
“愣着幹什麽,給我追!上車直接撞死他!”
哐當一聲,莊園的鐵門被撞倒,唐念柏只好往花園的灌木叢裏跑。然而潘少良并不在乎,開着車追他,見到什麽東西直接撞飛。
花園太大,唐念柏跑不過汽車,直接被逼到了角落裏。黑色轎車的發動機發出轟鳴聲,似乎是提到了最高的速度。
唐念柏退無可退,就在黑車即将撞向他時,另一輛白車沖了出來。
車子直接被撞凹陷變形,一縷白眼從車前蓋裏冒出來。
“念念!”程寄松從白車裏面走下來,雖然有安全氣囊的保護,但是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程寄松下車後踉跄了兩步。
“程寄松!”唐念柏趕緊跑過去,“程寄松你有沒有事啊?”
“我沒事,快走!”察覺到身後的黑車有動靜,程寄松拉上唐念柏的手,“別擔心,我回來的之前已經和我舅舅說過,他會來接我們的。”
前排的兩個保镖已經暈了過去,潘少良坐在後排沒有暈,但他也失去了僅存的理智。他從車子的暗格裏掏出一把手木|倉,追上唐念柏和程寄松。
這兩輛車算是徹底廢了,附近也沒有別的車,想要離開只能靠腿,程寄松帶着唐念柏沿着馬路跑。正如唐念柏所想的那樣,別墅區注重隐私,每一棟之間隔得很遠,目光所及之處幾乎都是馬路或是森林邊緣。
“程寄松,前面有輛車,是你舅舅的嗎?”
程寄松順着唐念柏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這不是我舅舅的車。”
“那會不會住在這裏的其他人?”
車子開到距離唐念柏和程寄松不遠的位置,上面下來四個黑衣男人。
“快,過來幫我!”
程寄松和唐念柏轉過頭看向發號施令的潘少良,本想從他身上突破,卻看到對方手裏黑洞洞的木|倉。而潘少良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手裏的武器真的管用,他朝着天空打了一槍。
“我說過的,我學過射擊,雖然沒有拿第一,但是準星也不錯。如果你們想跑,我不介意讓你們看看我的準度。”
程寄松把唐念柏護在身後,“潘少良,我們有話好好說。你是想撤訴對不對?我現在就聯系我舅舅讓他撤訴,你爸爸馬上就能被放出來。”
“放出來又有什麽用?這幾天的輿論然很多合作廠商已經放棄了潘氏,公司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空殼子,潘備還不如直接死在監獄裏!”
程寄松繼續好聲好氣地商量,“你想要錢,是嗎?好,你想要多少,我可以給你,你拿着這筆錢想去哪裏都行。”
“錢?程寄松,你以為我還會被你騙嗎?我現在什麽都沒了,我也什麽都不想要了,但是上路的時候我要你和唐念柏陪着我一起去死!”潘少良朝着程寄松的方向開了一木倉,子彈堪堪從羽絨服邊劃過去,白色的羽毛從裂口處泵出。
失了準度讓潘少良氣急敗壞,“你們在幹什麽?快給我抓住他們兩個。”
後面的四個男人也沒想到潘少良會動木倉,猶豫了下,但是又擔心這個瘋子會打他們,只好甩出手裏的滋滋帶響的電棍朝唐念柏和程寄松走過去。
前有狼後有虎,程寄松觀察了一下,“念念,待在我的身後。”
說完,程寄松躲過黑衣男人的攻擊,劈手從起手中搶到了電棍。程寄松有了武器,閃轉騰挪之際将其他三人電暈,局勢發生了逆轉。唐念柏也用手裏的小扳手砸暈了一個襲擊他的人。
“快上啊!你愣着幹什麽?”潘少良似乎是在警告,朝着最後一個人的肩膀打了一槍。
本來只是拿錢辦事,現在都要把自己的命搭上,男人沒有猶豫,忍着疼痛跑上車開車走人。
“操。”潘少良徹底發瘋,不管不顧地朝着唐念柏和程寄松的位置射擊。
馬路上太過寬闊,程寄松帶着唐念柏往森林裏跑,交錯的樹木替他們擋住了一部分攻擊,但也降低了他們逃跑的速度。
程寄松握着唐念柏的手,說:“那把手木|倉最多只能裝七發子彈,現在潘少良已經打了六發,只要再躲過最後一發,我們就沒事了。”
潘少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沒有再像之前那樣亂打,一路追着唐念柏和程寄松,勢要打中最後一發。
沒有打出的最後一發子彈,讓程寄松不敢懈怠,帶着唐念柏往山上繼續跑。頭頂的樹逐漸變少,眼前的地面變得開闊,起伏也不再陡峭。
唐念柏以為他們終于要獲救了,結果跑了兩步卻又停下,“這裏……這裏是懸崖。”
站在懸崖邊緣,唐念柏目測這裏的告訴少說也有十幾米,底下還是湍急的河水,掉下去的存活率不能說為0,只能說很低。
“呵,你們最終,還是,落在了,我的手裏。”潘少良喘息着爬了上來,這一路跑過來讓他的臉上都是污泥,更顯他的瘋狂。
“潘少良,我知道你只剩一顆子彈,”程寄松和潘少良商量,“你放了唐念柏,有什麽沖我來,要殺要剮随便你。”
“程寄松你在說什麽,我不允許你出事。”唐念柏拉住程寄松的手腕,他大概也能猜到程寄松一直把他關在這裏是為了避免潘少良對他圖謀不軌。
“念念,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對不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真是惡心,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裏搞危急關頭現真心的戲碼,”潘少良舉着手木|倉,“你們兩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嘭”的一聲,最後一發子彈從木|倉裏發射出來。
“程寄松!”
千鈞一發之際,程寄松推開被瞄準的唐念柏,自己接下這一致命的子彈。沖擊力讓程寄松重心向後,身體緩緩向懸崖倒去。
“念念,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