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教你親嘴
教你親嘴
那天晚上,春天拐着羽冬的膀子,出去開房了。
羽冬看起來一副不谙“世事”的呆瓜樣兒,照常理,不非常木讷也得多少帶點古板在身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拐起來卻非常的容易,春天幾乎拉着他的手央求他不出幾下,随便什麽地方都能拉着他去。
羽冬昨天晚上在Heartloss的焉焉的樣兒,不是霓虹燈照出來的,這人好像天生長了一張透青的薄臉皮,嘴皮也是,又薄又容易幹,得捧着親好幾下才能潤得不開裂。
春天跨在他的肚子上,揉了揉羽冬好容易紅潤起來了的嘴唇,滿意地把食指照着他微啓的嘴縫,敲了敲他的牙。
羽冬怔怔地看着他。
春天給他抹了抹眼睛,開玩笑地問:“哥哥還記得我是誰不?羽冬哥哥?”
“阿春.......”
羽冬聲音輕得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春天覺得他的聲音懶洋洋的,不是那種輕浮的懶洋洋,而是一片撫在棉布上的白羽毛,被他這一撮靜電吸引,懶洋洋地被吸在柔軟的布料上,起不來身,只好仰着兩個羽毛翹尖兒,呆呆地,無奈地,看天。
春天感覺自己真的是撿到“寶兒”了,他發現自己真的特別喜歡這一款,雖然吧,這一款他目前為止就碰到過羽冬這一個。
春天可是Heartloss的情場老手,他膽子大臉皮也厚,基本上沒有他不敢撩、撩不動的,除非那個人他一開始就看不上眼。
在一衆合眼緣的人裏,春天最喜歡的是那種要周旋幾個回合才能拿得下的,但是吧,他這個人又有個“三分鐘熱度”的臭毛病,一旦好聲好氣讨到了,沒讨到前還對他愛答不理的人讨到後突然對他溫柔非常了,他就開始賤瘾發病一樣,心口突然湧出一潭死水,開始覺得沒意思了。就好像在這情場裏忙活了一溜夠,不是為了找一個忠心耿耿、互敬互愛的“愛人”,而僅僅是在完成某個指标,或者僅僅是為了發洩自己身上、不找個對象就發洩不出去的“濫情”一樣。
羽冬卻不一樣,他是獨一份的。
羽冬不需要春天幾個回合才能拿下的周旋,也不是那種被春天的顏值或其他精心打扮的“外殼”吸引,而緊緊貼上來的狗皮膏藥。
他就像一只風筝,只要春天拉着他的線奔跑,他就能被春天帶起來的風吹起,追尋着春天的方向,飛得老高。
春天幸福地把額頭抵在羽冬的胸口,蹭了蹭。
羽冬看了看緊閉的窗簾,外面的陽光把它點亮:“白天了。”
春天:“是啊,一會兒好退房了。”
羽冬要爬起來,但又不太好意思上手扒拉身上的春天,只能艱難的支起上半身,希望春天能懂他要起來的意思:“我,我去退房。”
春天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腰上:“你起來不先把我支開啊,你是要抱着我去退房嗎?羽冬哥哥?”
羽冬個薄臉皮瞬間就熟蝦一樣紅了,這家夥在外人面前叫他羽冬,在床上卻非要加個“哥哥”,他都不知道春天到底幾歲,莫名整出了更多的刺激。
羽冬鼓起點勁兒,把春天摁在被單上,春天瞪着個水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羽冬抿抿嘴,還是擡手捂住了春天的眼睛,隔着自己的手背親了親:“等我回來吧,我們一起收拾。”
嘴唇抵着手背說完,才匆匆披着外套去退房。
春天:“..........”
春天的心髒又開始不值錢地突突跳,臉也開始發燙,他捂着兩個腮幫子,撲騰,打滾,把床上的被子全都囫囵在身上,像個被生刨活剝了的大蝦一樣在床墊上蹦蹦。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怎麽就是不會親嘴啊!!!我都教了他一晚上了!!!!!連最簡單的嘴碰嘴都他媽不會的嗎???親自己的手背是什麽蠢操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傻子吧這是!!!!”
翻騰!!翻騰!!翻騰!!
開心地翻騰!!開心地翻騰!!開心地翻騰!!
直到一只偏涼的手摁住他的腳踝,春天才老實下來,呼啦拉開被子,露出自己的臉盤子:“嘿嘿,回來了。”
羽冬笑了笑:“起來吧,把這裏簡單收拾一下,給保潔阿姨減少一些負擔。”
“還有——驚吓!!!哈!哈!哈!”
春天把裹在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哼哧哼哧蹬開,被子一半被蹬到了地上,床上的他什麽都沒穿。
“衣服。”羽冬把他的衣服放在一旁,疊好的。
春天吃驚:“你什麽時候疊的?”
羽冬俯身把掉到地上的被子撿起來,捏起兩個角準備開始疊。
“早上四點多疊的。”
春天:“四點?你不是兩點就睡了嗎?”這家夥真是個通不了宵的好寶寶,熬了還不到兩點,晚安都沒來得及膩歪,上下兩張眼皮一碰就睡死了,叫都叫不醒。
羽冬:“四點突然就醒了。”
春天看他把捏起來的兩個角夾在下巴和頸窩裏,伸長胳膊捏起另外兩個被子角。
春天:“就為了爬起來疊個衣服,就,突然醒了?”
羽冬笑了笑:“是啊。”
春天擡腳隔着羽冬的褲子蹭了蹭他的大腿:“羽冬哥哥,你可真賢惠啊。”
羽冬笑,沒說話,很麻利地疊好了一個被子塊,去拽壓在春天身下的另一床被子。
春天賴着不動,盯着羽冬看,等他來對付自己。
羽冬不用功地晃了晃被子角,幹脆曲起一條腿,膝蓋壓在床墊上,俯身,撈過來春天的胳肢窩就開始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癢得春天一陣打滾。
“哈哈哈哈哈!!!”
羽冬撓了春天的胳肢窩,又開始撓春天的下巴底,肚子,逗得春天嘎嘎樂,渾身蜷成一團兒。
羽冬趁機把被子抽了出來,退到一邊開始疊。
春天:“對了羽冬哥哥,我怎麽記得酒店會扒了被罩洗來着?那還疊它做什麽?”
羽冬抖了抖被子:“還不是怕裏面夾了什麽別的東西随便翻翻發現不出來嗎,檢查的功夫順便就疊了。”
春天:“嗷——”
春天:\"都在酒店幹保潔了,怎麽也該有點心理素質吧,那有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羽冬:“還是不要給別人添不必要的麻煩了,這樣會好一些。”
春天:“嗷——”
春天當時一直沒想明白,羽冬所說的“這樣會好一些”好的是誰的一些,又是怎樣的“好一些”。
“羽冬哥哥,下次你還來Heartloss嗎?”春天問他。你一定要來,經常來。
羽冬打包垃圾袋的手一頓,道:“你希望我去嗎?”
春天翻了個身,撐着下巴:“希望啊,非常非常希望!”
羽冬:“.........”
春天:“羽冬哥哥?”春天的風一定要飛風筝,一定要。
羽冬嘆了口氣。
春天開始緊張起來,羽冬的嘴角只要拉下拉一個像素點,他都能注意到。
羽冬:“我會經常去的。”
而風筝,肯定會跟着風的方向走的,一定會。
春天的眼睛倏地亮了,他一骨碌爬起來,就要跳到羽冬的背上。羽冬大概是怕他摔了自己,沒有直接托他的屁股,而是直接就勢讓兩個人一起摔倒了軟軟的床墊上,春天摟着他的脖子樂。
春天:“羽冬哥哥,你做我男朋友吧。”
羽冬:“?”
春天摟得更緊了,嘴巴貼着羽冬的耳朵,輕輕地道:“做我男友吧,現在開始。”
“我好喜歡你啊——”
明明深知自己一旦到手了,那股恬不知恥的“三分鐘熱度”就會油然而生,但是在這一次的“三分鐘熱度”到來之前,春天卻沒有清醒地反省自己。
這股從羽冬那兒一路燒過來的“溫熱”,被春天很自然地擁了個滿懷,拂成一個燎原之勢,企圖煌煌回照。
羽冬掙開春天的膀子,拿起春天的衣服大概是想親手幫他穿。
“男朋友?”春天歪着頭看他垂下來的臉。
羽冬不說話,把打底衫往春天的腦袋上套,套過去了,撥了撥糊了春天一臉的頭發。
春天追着羽冬的臉看,企圖對視:“帥哥你好,你是我男朋友吧?”
羽冬依舊不說話,從袖子口外伸進一只手,來拽春天的手,來幫他繼續穿。
春天咧嘴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啊。”
羽冬:“.........”
春天:“真的默認了騙人是小狗。”
羽冬:“.........”
羽冬把春天的手從袖子裏拽出來,又去找另一個袖子:“手。”
春天不給他。
“羽冬哥哥,我是全身癱瘓了嗎,你為什麽要幫我穿衣服啊。”
羽冬:“........”
春天坐起來沒多久,又癱了下去,嚷道:“好嘛!原來是我全身癱瘓了,所以羽冬哥哥才不理我了!”
“不是。”羽冬跪坐在春天的身邊,手裏揪着那只袖子:“不是。”
“那是什麽?”
春天的小表情鮮活極了,前一秒還是愁眉苦臉的,這一秒就變成了笑嘻嘻的:“是我的男朋友了?”
羽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