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結束的時候剛好八點，一群人裏已經有幾個醉的神志不清了，沒喝醉的男生負責送人，把醉鬼和幾個女生都送上車之後，人已經不剩幾個了。
丁适歡家離得不算遠，她打算自己打個車回去，站路邊等車的時候身後靠過來一個人，帶着濃濃的酒氣。
譚池被灌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好這些酒對他基本沒什麽影響，只是身上染了一身酒味。
看丁适歡往旁邊躲了躲，譚池頓了頓，問：“很臭嗎？”
“……”丁适歡擡眼看他，就看到譚池認真的表情，但她不确定這人是不是清醒的。
她知道今晚譚池喝了很多酒，那些人醉倒了的人一晚上輪番跟他喝，那些人最後都喝到神志不清了。
譚池現在能站在這裏丁适歡已經很驚訝了。
“嗯？”沒聽到回答，譚池又問了一遍，“我熏着你了？”
“沒有。”
雖然喝了很多，但他身上并沒有那種喝大酒的人身上那種酒臭味。
她躲只是因為，這家夥靠她太近了！
譚池沒在意她的回答，可能他還是覺得丁适歡嫌棄他一身酒味，于是也沒再靠過去。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
譚池沒說話，兀自站在路邊陪她一起等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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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過，這個季節的夜風已經微涼，丁适歡胳膊上立時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身旁的人動了動。
丁适歡看過去，發現譚池替她擋住了風口。
他們不久前剛起了争執，此刻兩人之間的氛圍變的有些奇怪，譚池更是難得的安靜，他額前的劉海垂落在眼睛上方，遮住了眼裏的情緒。
偷偷打量了他半天，丁适歡收回目光。
過了許久，終于等來一輛出租車，待車慢慢悠悠的停在路邊，丁适歡率先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自己回家就好，真不用送了。”她胳膊放在門上，擺明了拒絕譚池上車。
他沒應聲，眼睛沉沉的看着坐在車裏的丁适歡。
出租車司機回頭奇怪道：“走不走啊？”
沉默片刻，譚池強硬的坐了進來，丁适歡沒法，只能往裏面靠了靠，給他讓出座位。
窗外燈光明明滅滅，車內的車載廣播裏放着柔和的音樂，出租車司機正跟着廣播輕輕的哼唱。
“我只是不放心你自己回家。”譚池突然道，“沒有……別的意思。”
丁适歡一愣，遲鈍的大腦反應了半天才大概意識到譚池的意思。
因為他說過不讓她回家去見徐千帆，所以譚池擔心丁适歡會以為他送她是有所圖謀，是監督。
他真的是……
“嗯，”丁适歡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謝謝你啦。”
譚池回頭看她，見丁适歡臉上似是笑意，不由得勾起唇角，“沒事。”
路程不長，十幾分鐘就到了丁适歡家的居民小區，丁适歡率先下車，回過頭對剛從車裏鑽出來的譚池道：“時間很晚了，你回去吧，謝謝你。”
譚池關上車門，跟司機說等他一下，然後走了過來。
“我送你進去。”
“……”
“不行。”丁适歡擡頭看他，“我媽媽快回來了，會被看到的。”
譚池眸中瞬間染上一絲顯而易見的煩躁，但又沒辦法強行進去。
“你回去吧，”丁适歡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小紙袋遞給他，“吶，生日快樂，差點忘記給你了。”
“……給我的？”譚池眼睛一亮，一晚上焦躁的情緒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緩解的口子，他像是受寵若驚一樣的小心接了過來。
其實只是一個普通的禮品紙袋，譚池拿在手裏也感覺不到什麽重量，禮品袋是封口的，他一時也猜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麽。
丁适歡看他那麽珍而重之的模樣，不由得開口解釋道：“不是什麽貴重禮物，你別嫌棄。”
譚池把紙袋寶貝一樣揣在口袋裏，路燈将他的眼睛照的異常明亮，剛才還一臉焦躁的人這會兒像是被徹底安撫，燈光灑在他身上時都像給他渡了一層柔光。
“不嫌棄。”譚池笑着看她。
丁适歡被他看的不自在，回過頭沖他擺手告別。
“喝酒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回家了。”
剛走出沒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
“歡歡。”
“啊？”丁适歡回過頭疑惑的看他。
“我真的很高興。”譚池帶着濃濃笑意的聲音響起，“謝謝你送我的生日禮物。”
他的開心表現的那麽毫不掩飾，明明不久前還一臉暴戾，丁适歡不知道自己心裏是種什麽感受，她一時語塞。
譚池也沒在意沒得到回應：“風涼了，回去吧。”
“哦。”丁适歡磨磨蹭蹭的轉頭，走了兩小步，身後的目光有如實質，像要穿透她的胸膛。
沒忍住再次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譚池那笑容滿面又飽含愛意的目光。
“譚池，”趁此良辰美景，丁适歡還是忍不住多嘴道，“還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也應該努努力了。”
譚池神情略一僵硬，不知道為什麽丁适歡會突然說這麽煞風景的話。
“你家庭優越，本就有更好的學習條件，如果混沌度過，以後想起來真的會後悔的。”
沒聽到反駁的聲音，丁适歡頓了頓，膽大包天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
說完丁适歡無聲的吐出一口氣，這些話她已經忍很久了，只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說，當下說出來居然有種氣突然順了的感覺。
“……”
譚池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丁适歡了，她總是在他最想不到的時候說他最想不到的話，做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明明很好的一個花好月圓生日夜，他馬上都快順嘴表白了，丁适歡突然就給他一個出其不意。
你能說她不對嗎？關鍵是不能！
說明她還是關心自己的吧。譚池郁悶的想到。
“我知道了。”
“如果有不懂的……”話剛出口丁适歡糾結了一下，猶猶豫豫的說，“你可以問我。”
“真的？”譚池笑看她，不嫌他煩了？
“真的……”丁适歡說出口又有點後悔，勉強笑道，“但只能是有關學習的。”
“我知道了。”
像是猜到丁适歡在想什麽，譚池柔聲道：“謝謝你，歡歡。”
“沒事，那我走了。”
“嗯，晚安。”
譚池站在原地沒走，一直看着丁适歡頭也不回地進了樓道，直到再也不看不到她的身影。
路燈把他的的影子拉的格外長，他擡頭看丁适歡家的窗戶開了燈，看到她影影綽綽的身形映到窗玻璃上。
學習麽？
他的成績很難跟得上丁适歡了，但……如果能和她考到同一個城市也好吧。
回家之後丁适歡打開燈放下書包，拿着浴巾打算去洗個澡，反正也早已經習慣了回家以後毫無人氣的房子。
熱水打開，熱氣幾乎立刻就氤氲了狹小的浴室，丁适歡閉着眼睛任由熱水将自己從頭澆到腳。
想到不久前遇到的徐千帆，褪去了高中生的青澀，他顯得成熟了許多。
不知道他和蘇蕾怎麽樣了呢？不過也都跟自己沒關系了。
丁适歡曾經自認自己很喜歡徐千帆，可短短不到一年而已，那些朦胧的喜歡好像已經悉數煙消雲散了。
其實不過是兒時的情誼被錯當成喜歡，這樣也好，這麽多年了反正徐千帆也不喜歡她，至少沒表達過喜歡她的意思。
現在退回兄妹的位置，兩個人還可以當朋友。
至于京大……丁适歡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去那裏的唯一動力好像也沒有了。
密閉溫暖的空間給了丁适歡安全感，給了她胡思亂想的環境，亂七八糟的事情過了一大圈。
不由自主的，譚池的臉突然浮現在眼前，丁适歡猛的回過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