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變小的第一天
變小的第一天
十二從手指縫裏悄悄往外看，對着一群陌生人有些不敢說話，直到看到了陳笙，她焦急地伸手在空中抓握。
“嗚嗚，嗚嗚。”
皓月驚慌失措：“怎麽一下哭了？”
陳笙小心地托起她，讓她的臉緊貼自己脖子：“十二不哭，媽媽在這。”
衆人松了口氣，原來是要媽媽抱啊。
皓月繞到陳笙背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十二：“十二，叫叫皓月。”
曜日克制住想挪動的腳步：“十二現在沒有記憶，你不要逗她。”
十二軟軟地歪頭看她，睫毛上還挂着亮晶晶的眼淚，或許是有陳笙在這裏，她膽子變大了一點，磕磕絆絆地糾正。
“不是、是、寶寶。”
見皓月不說話，她意識到自己第一次交朋友就失敗了，委屈地縮回陳笙的懷抱：“不是、寶寶。”
陳笙隐約明白她的意思，低頭看她：“是媽媽的寶寶。”
沉浸小十二攻勢之中的皓月驀地回神，急忙解釋道：“我剛才走神了，十二是寶寶，以後不會叫錯了。”
曜日忍不住湊過去：“我怎麽感覺她長大了一點？”
“不是你的錯覺。”陳笙的手輕輕蓋在十二耳朵上，“十二因為異能回溯了時間，她的生長要比正常孩子快一點。”
“那就更得好好保護了。”原建國伸手摸摸十二的小腦袋，感覺她的臉還沒自己巴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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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都是這樣的嗎？他不确定地想。
十二微微仰頭看他，然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
原建國怔愣一瞬，從前陳笙從不讓人摸她腦袋，說什麽會長不高。
他剛才差點以為十二也像陳笙那樣會給他來一口。
他終于明确了十二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唯一的乖崽，真是老原家祖墳冒青煙了。
曜日看着他們沉淪的模樣，意識到這幾個人終是靠不住：“陳笙，把你身上的錢全部給我。”
“幹什麽？想買枕頭？”陳笙問。
也不對啊，他不是懶字當頭，從來就不幹這活兒嗎？
曜日扶額：“十二的奶粉衣服這些你都準備了嗎？你是打算就這樣把她餓着？”
陳笙頓時僵住，她是真忘了這些準備工作，連忙掏出口袋裏的手機遞給他：“沒有密碼，随便刷。”
曜日接過，見那幾人的腳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認命地嘆口氣，轉身往大門方向走。
十二正在和皓月握手，這是交朋友的必要環節，她很重視，扭頭時看着曜日的背影啊啊兩聲。
“不、不走。”
她扯着陳笙的衣服又指了指，試圖想要讓曜日回來。
曜日聽見動靜裏面走過來，皺眉查看十二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陳笙把十二抱高一點：“她不想讓你走。”
曜日的手指不自在地顫動幾下，移開和十二對視的眼神，小聲地說：“哦。”
十二卻是很認真地往他那邊扭動身體，去夠他的脖子。
曜日怕她摔倒，一把接過來，十二的腳腳愉快地晃起來。
“一個人、會嗚嗚的。”
她不喜歡一個人，理所當然地認為曜日也不喜歡，所以不能讓他走。
“我去買東西，等下就回來。”曜日感受着手上小小的一團，根本不敢使什麽力。
十二聽懂回來這兩個字。
“寶寶等。”
她捧着自己肉嘟嘟的臉，慢悠悠晃着腦袋。
曜日把她重新給陳笙，一直走到街上，他才輕輕地笑了起來。
這感覺，還不錯。
皓月撇嘴，陳笙就算了，怎麽曜日和十二的進展也比她快：“感覺十二變小之後都不怎麽喜歡我了。”
陳笙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麽。
十二原本有些疲倦地閉着眼睛，聽見她的話立馬精神起來：“喜歡，寶寶喜歡。”
她撅着嘴想湊過去發現夠不着，于是換了個方式，把手放在嘴上又離開，接着按在皓月臉上。
“親親，就是喜歡。”
皓月無聲尖叫，果然十二還是和她玩得最好：“皓月的小寶貝怎麽這麽可愛啊。”
陳笙微不可查地點頭。
誰說不是呢。
就在原建國想東施效颦的時候，十二打了個哈欠，躺在陳笙懷裏徹底不動了。
“累了。”陳笙穩穩地抱着她往房間走，“我帶她去睡覺。”
陳笙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是要挨着媽媽睡的，她也不可能讓十二一個人睡覺。
她看着自己的床陷入沉思，從衣櫃裏拿出矮矮的小枕頭，又鋪上一層毛絨絨的毯子。
這樣應該行了。
陳笙掀起一角，慢慢地帶着十二躺進去，輕輕抽出她身上的小被子，看着她身上好不容易從領域翻出來的唯一一件比較小的衣服皺了皺眉。
雖然洗了好幾遍，但始終感覺有些舊舊的，會不會穿着不舒服？
陳笙看了看她脖子手臂這些區域，沒有看見紅痕才松了口氣。
她還不如曜日那把刀呢，得再去買些育兒書看看。
話說曜日是怎麽知道這些的？沒看出他還有男媽媽的潛質啊。
“媽媽、抱抱。”十二在睡夢中感受到旁邊唯一的熱源離開，哼哼唧唧道。
陳笙快速地貼回去，把疑問抛之腦後，此時此刻她像世界千千萬萬個媽媽一樣，閉上眼睛，和孩子安靜地睡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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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日此時無比感謝自己在鑄刀期鬼迷心竅看的那些育兒書，不然他真是有錢都無從下手。
“除了我剛才說過的那些，其他都給我包起來送到這個地址，加急，馬上就要。”曜日扣出陳笙手機殼裏的銀行卡，遞給面前的服務員。
服務員瞪大眼睛：“都，都要？”
曜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服務員沒想到這個少年出手這麽闊綽，生怕他被冒犯，連忙回答，“我這就喊人給您送過去，歡迎下次再來。”
曜日付了錢左拐出門，沒理會後面過分熱情的眼神。
買的這些東西應該能應付一段時間，感覺自己還是不适合出門購物，下次還是網購吧。
還沒進門他就看見像蘑菇似的蹲在角落的房子。
“別在這蹲，不然路過的人還以為我們虐待孩子。”
“好吧。”房子邊跟他進門邊吐槽，“我本來想去給十二做小蛋糕的，結果出來個個都回去睡覺了，也沒人跟我說一聲。”
曜日知道他雖然是本體，但沒有陳笙的允許，自己對于身體裏發生的事也是一無所知，當初他們收他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面。
“十二現在不能吃太多的蛋糕。”
曜日覺得房子身為管家保姆雙身份在手的詭異不能這麽沒常識，嚴肅地道：“我等會會在大廳安一個書架，你有空多去看看。”
“為什麽要看啊？”房子不理解。
“我們齊心協力，這樣才能養好十二。”曜日說完這句話，揮揮手走了，“等下會有人送東西上門，你注意查收一下，再加個房間出來整理完放進去。”
房子聽完他的話頓時鄭重起來：“我會把十二養好的！”
陳笙在手機上搜了關于小孩的最佳午休時間，一到點就起來推推十二的手臂。
她好似也睡夠了，被吵醒也不哭不鬧，乖乖地窩在陳笙的懷裏，出了房門，她才開始不安分起來。
“花花，看花花。”
十二的手抓着腳，高興地搖頭晃腦，因為睡覺的時候熱的踢被子，陳笙就沒給她裹小被子。
陳笙帶着她看欄杆上擺着的花盆，十二摸了一次就收回手，頭也不晃了：“不要不要。”
不是這個嗎？
陳笙目光掃過走廊盡頭貼着的十二的畫集，又抱着她走過去：“看看這個是想要的嗎？”
還沒走到十二就激動地指着最中央的一張畫：“漂亮花花，漂亮！”
陳笙捏起她小小的手腕，引導她低頭看：“花花就在寶寶的手上。”
擔心會吓到十二，一直不敢出來的玫瑰顫顫巍巍地開出一朵小花。
十二驚喜地擡起手腕蹭蹭，又大聲喊道：“寶寶的花花，最好看！”
不管十二有沒有記憶，她都本能的對玫瑰有好感。
“嗯。”陳笙應了一聲，見她高興了，又繼續往樓下走。
大廳已經完全變樣了，放着育兒書的書架在各個地方擺放着，有一片區域專門空出來放着滑滑梯、小木馬一類的玩具。
“做得不錯。”陳笙滿意地點頭。
房子驕傲地挺起胸膛。
十二好奇地看着這個從來沒見過的人，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白色頭發看，哇哦了一句，又想起自己的交朋友大業，快樂地伸出手。
“小白，我們、做朋友。”
“小白是在叫我嗎？”房子感動地嗚嗚嗚，他也有自己的名字了，接着握住十二的手，像是立下什麽誓言一樣莊重，“我會好好養你的！”
陳笙抽抽嘴角：“那倒也不必。”
十二見他一直嗚嗚嗚還以為這是交朋友的新環節，也同樣嗚嗚嗚的回應。
寶寶又交了一個朋友！
等她做完這些又拍了拍陳笙的臉，然後掀起衣服露出自己的小肚子，接着被陳笙光速按住後，不解地看她：“媽媽，餓餓，飯飯。”
原來是要吃飯啊。
小白一溜煙跑進廚房，他早就給十二準備好奶粉啦。
陳笙坐在沙發上，和十二平視，嚴肅地教育道：“好寶寶是不能順便掀衣服的，這是耍流氓，知道嗎？”
十二呆呆地看着她，顯然沒有聽懂。
陳笙就把她放在大腿上，重複了一遍她剛才的動作，然後大大地打了一個叉，意思是禁止。
十二努力地支起身體：“不做，寶寶不做。”
“好寶寶。”陳笙誇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