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變小的第三天
變小的第三天
陳笙醒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低頭。
十二的眼睛紅紅的，不舒服地伸手揉了揉，見她醒了，癟着嘴委委屈屈道：“寶寶眼睛痛痛。”
陳笙松了口氣，看來十二應該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随之她又有些懊惱。
早該想到的，昨天應該給十二塗下眼霜之類的東西。
她把十二的手從臉上放下來：“不能揉，會不舒服的，你乖乖躺着，媽媽等下就來。”
十二露出一個笑，軟軟地回答：“好。”
陳笙給她掖了掖被子，壓緊實之後，才放心地轉身。
沒過多久，她就拿着一張溫熱的毛巾出來，然後折成長方形，跟十二說明：“把毛巾敷在眼睛上就不會痛了。”
十二低頭看她手裏的毛巾，又擡頭看她，小聲地說：“寶寶看不見，寶寶害怕。”
“寶寶很棒。”陳笙戳了戳她的臉，眼中露出一絲笑意，“不喜歡什麽就要說出來，這樣媽媽才會知道。”
十二漸漸明白了，自己做得很好，自己是好寶寶。
“寶寶願意！”十二伸出手，主動把毛巾放在自己臉上，“媽媽在，寶寶不怕。”
陳笙把她抱起來，走進洗漱間：“走喽，我們去洗臉刷牙。”
她看着鏡子裏雙手乖乖按住毛巾的十二囑咐道：“不用太用力，輕輕的就可以。”
“寶寶沒用力噢。”十二邊說邊點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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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被重新放回床上，毛巾就拿下來了，她坐在用被子圍成的圈圈裏，陳笙已經進去洗漱了。
這是每天必要的流程，十二知道她很快就會回來，所以一點也不怕。
忽然，她從沒關嚴實的衣櫃裏看到一點藍色的顏色。
是公主的裙裙！
她還記得陳笙和她講過的故事裏，有個公主就是穿着藍色的衣服。
寶寶也要漂亮，給媽媽一個驚喜！
十二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她呼哧呼哧的越過被子往外爬，等到了床邊，又伸手去抓，但衣櫃離得實在太遠了。
她低頭看着地板，感覺也不是很高，就把身體轉了一圈，腳腳試探的往下夠。
寶寶加油，馬上就到了。
陳笙剛出來就看到這個令她心髒驟停的畫面，連忙走過去把她拎起來。
她原本想嚴肅地告訴她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看見十二溢滿笑意的眼睛，她又出不出話了。
于是悶悶地想，下次一定要把十二看好。
十二見她來了，高興地扯着她的衣領，又指了指衣櫃：“寶寶想要公主的裙裙。”
“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想下床？”陳笙問她。
“寶寶想要嘛。”十二見她不動，小臉貼在她的手臂上，慢慢地蹭蹭。
“媽媽最好了。”
陳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帶她打開衣櫃挑裏面的衣服，邊選邊唠叨：“寶寶以後不能做那種危險的事了，多吓人哪……”
十二一心撲在衣服上，看看這件又望望那件，感覺都好好看噢，敷衍的嗯嗯回她。
陳笙見狀加大火力：“不聽媽媽好好講話的都不是乖寶寶。”
啪嗒。
十二手上的衣服瞬間掉在地上，她拍拍胸脯，發出邦邦的聲音，認真地回答：“十二絕對是乖寶寶。”
“好了寶，媽媽相信你。”陳笙無奈扶額。
這聲音拍的，她都心疼了。
十二選着選着感覺眼睛累累的，手也酸酸的，她扭頭看向陳笙：“媽媽選吧，寶寶想休息下下。”
這麽一會兒就累了，不知道剛剛使勁撒嬌的是誰。
“好吧。”
陳笙把她放在旁邊的小椅子上，一頭紮進衣櫃裏。
從此，陳笙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十二也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價。
“媽媽，就這件嗎？”
“不不不，我剛找到了一件更好看的。”
“好叭。”
“這件，這件絕對是裏面最漂亮的！”
“我好累噢。”
“再堅持一下，媽媽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哦。”
當十二試了不知道件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衣服過後，她終于鼓起勇氣拒絕了她眼淚汪汪的老母親。
陳笙之前也給十二選過衣服，唯獨這次最起勁，可能十二變小了過分可愛了？
她抱起一臉抗拒的十二，安慰道：“就身上這件吧，我不選了。”
十二松了一口氣，摟住她的脖子。
下次再選也行，那件粉的就不錯，陳笙心中暗暗想。
飯桌上，衆人看十二食欲不減，把心放回肚子裏。
能吃就行，能吃就行。
皓月扒拉着飯，猶豫着開口：“等下張醫生要過來，我覺得還是讓他來看看比較好。”
她有次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覺得沒什麽拍拍手就準備起來，結果被一個奇怪的老頭硬拉着進店治傷。
皓月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樣，準備打臉來着，因為她的傷一般人的醫術是搞不定的，只有進領域才會慢慢好，但這種小傷根本用不着。
結果她反倒被打臉了，這是她第一次被華國醫術所震驚。
“可以啊你，居然動腦子了。”陳笙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她盤子裏，“必須給大雞腿獎勵。”
“那當然。”皓月神情驕傲，驀地她又反應過來，“不是，你什麽意思，我之前不動腦子嗎？”
她眼睛看向原建國。
原建國摸摸鼻子不說話，作為刀，皓月确實不怎麽動腦子。
皓月又咳嗽兩聲踹了腳曜日。
曜日擡頭看她，眼中的疑惑很明顯：你動不動腦子自己不知道嗎？
局外的十二咬着奶嘴，吸了口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們。
他們說得太快，她都沒聽清楚，在她耳朵裏就是：巴拉巴拉腦子巴拉腦子。
她想起陳笙的動作，忽然明白了什麽。
“給，寶寶把瓶瓶給腦子！”她豪邁地撐着桌子，把奶瓶遞給皓月。
“哈哈哈哈。”原建國大笑，又連忙找補，“十二太可愛了哈哈。”
曜日難得想起自己妹妹岌岌可危的面子，低頭憋笑。
皓月生無可戀地向十二擺手：“你吃吧，我吃飽了。”
陳笙的手放在顫顫巍巍的十二身後，生怕她一個不穩掉下來。
等到她慢吞吞地坐回來，陳笙才撤走了。
衆人吃完飯，張醫生也來了，一直在廚房不知道忙什麽的小白也屁颠屁颠跑過來。
張醫生被幾人圍着也不慌不忙，他摸了摸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十二：“姑娘很健康，該吃吃該喝喝，你們做大人的看着點就行了。”
十二見他和其他人說話，忍不住伸出手扯他的長胡子，她從來沒見過這麽長的胡子，好像聖誕老人。
這麽想着，她也問了出來：“你會實現願望嘛？”
張醫生把胡子從她手裏解救出來，收了錢就轉身出門。
“這個倒是把我問住了，實現願望我沒那個能力，但身體出了毛病，打這個電話就行。”
皓月揮手：“張醫生拜拜。”
其他幾人送張醫生出門。
皓月一把抱起沙發上還在努力理解的十二：“我們去玩滑滑梯好不好啊？”
十二下意識回答：“好。”
“那你好好看着她，我去處理點事情。”陳笙理了理十二的衣服。
原建國也終于想起自己雖然在休假，但一些事情還是要看，也回房間了。
小白又去廚房了。
剩下的曜日和皓月帶着十二出了門。
小白在育兒書上看到小孩要多接觸戶外的新鮮空氣，專門開辟了一個院子供十二玩。
養孩子就得給最好的！
十二坐在滑滑梯上，緊緊抱着自己的奶瓶，吞了吞口水。
“我在下面接你呢，別怕，相信我，你玩了一次就會喜歡這種感覺的。”皓月張開雙臂，眼神激勵。
曜日站在十二旁邊：“玩吧，我在旁邊守着的。”
十二咬咬牙，閉着眼滑了下去，然後被皓月穩穩接住，她放松下來，晃了晃腳：“好玩，寶寶還要玩兒。”
在她的蕪～蕪～聲裏，十二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她指着對面的秋千主動道：“想玩。”
秋千不算高，也有靠背，兩人估摸了一下就答應了。
十二把奶瓶給皓月，雙手握着秋千上的繩子：“醜醜的，想要花花。”
皓月掃了一圈周圍，撓了撓頭發：“我去摘點野花過來？”
“不用。”曜日示意她看。
十二的話音剛落，一根細小的綠藤就爬上了繩子，然後開出紅色的花朵，在空中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十二高興地舉起手腕，滿意地看着變化過後的秋千，輕聲說了句謝謝花花。
玫瑰溫柔地勾住她的手指。
“可以推啦。”
曜日站在她背後，控制住力氣慢慢地動作着。
整個院子裏都是十二快樂的笑聲。
小白端着改良的小蛋糕跑出來：“十二快嘗嘗我專門定制的小蛋糕。”
看着十二嘗一口，他期待地問：“怎麽樣？”
十二眼睛亮晶晶的，不住地點頭：“小白好棒。”
然後挪了挪屁股：“我們一起來玩秋千吧。”
小白激動地坐上去。
他還沒玩過秋千呢。
皓月吃着剩下的蛋糕，看着曜日面無表情有些想笑。
高興就表現出來嘛，老是端着個臉。
原建國坐在電腦前按下發送鍵，接着伸伸懶腰走到窗邊。
他一眼就看見樓下最左邊房間裏雙腿盤在椅子上，咬着筆帽，皺着眉頭的陳笙。
這小兔崽子一面對這些文字就不耐煩。
院子裏的笑聲清晰可聞，他嘴邊噙着笑，靜靜看着。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讓他閉了閉眼。
原建國擡頭看去。
太陽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