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變小的第五天
變小的第五天
明亮的院子裏，十二坐在小板凳上，手上拿着蠟筆，慢慢的在紙上塗塗畫畫。
這個高高的是外公，這個穿着裙裙的是皓月。
“曜日，快看看寶寶的畫。”十二搖晃着躺在椅子上閉眼睡覺的曜日的手臂。
曜日十分捧場的給她鼓掌，然後點評道：“還挺像模像樣的。”
十二高興地轉了一個圈，然後把兩幅畫裝進袋子裏，看着桌上剩下的工具，感覺有些無聊。
她悄悄湊近曜日的耳朵：“我們去找媽媽玩兒吧。”
“不可以哦。”曜日享受着陽光的沐浴，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晃，“陳笙現在在處理事情，我們不能去打擾她。”
十二捂住眼睛，也閉上嘴巴，然後發出模糊的說話聲：“這樣寶寶就消失了。”
曜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動作：“你這是掩耳盜鈴。”
十二聽見他的話連忙擺手，急急的為自己證明：“寶寶不偷東西，寶寶是好寶寶。”
倒是忘了十二還聽不懂這些成語了。
“好了，我相信你。”曜日懶洋洋地站起身，接着牽住她的手，“走吧，我們去看看陳笙工作完了沒有。”
一大一小走在小石板路上，幾縷光線穿過他們交握的手，顯得格外溫馨與美好。
“曜日，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工作呀？”女孩稚嫩的聲音中滿是不解。
另一個微微沙啞的嗓音回答：“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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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寶寶怎麽沒有工作呢？”
“嗯……可能因為你是寶寶吧。”
“哼，你騙人。”
“為什麽這麽說？”
“媽媽是外公的寶寶，你和皓月是媽媽的寶寶，大家都是寶寶，不是嗎？”
曜日偏頭戳了戳十二的臉，手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好，他臉上笑意明顯：“……你說得對。”
辦公桌前，陳笙看着手機屏幕裏的皓月：“有查出什麽不對嗎？”
皓月轉換攝像頭，讓她看了看面前昏睡這七人的情況：“意識離體了，等我晚上去抓回來。”
陳笙眯眼仔細觀察，這七人的表情和洛水鎮的人不一樣，他們是笑着的，感覺在做一場美夢：“對了，洛水鎮的人怎麽樣了？”
“也是意識離體，但他們的身體還在重複昏迷前一天的動作，顧全已經叫人去守着了。”原建國站在旁邊說道。
“咳咳咳。”幾道聲音從畫外傳來。
陳笙無奈地說：“老師們，你們想說話就過來呗。”
幾個人磨磨蹭蹭地擠開原建國，接過手機，他們臉上很是嚴肅看着十分正經。
“怎麽樣啊，最近過的？”
“最近天氣這麽好，有沒有想回來教書的沖動？”
“休息了這麽久，異能這些都還好吧？”
陳笙迅速三連：“過得不錯，拒絕教書，皓月不站你旁邊的嗎。”
“說完了吧，說完就該我了。”原建國嫌棄的都不想看他們，年輕時候不會說話，現在還是不會說話，尬場風采依舊。
“那什麽，十二怎麽樣了？”
陳笙剛想開口，門就被輕輕敲響，通過聲音她就知道是誰，她靜靜看着門口不說話，沒過多久，一個小小的腦袋就探了進來。
“她非要來找你玩。”曜日攤手。
十二噠噠噠跑過來，然後順着她的腿往上爬：“媽媽想寶寶了，寶寶才過來。”
陳笙看着她眼裏的是吧是吧是吧，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外公剛剛在問你呢。”
十二好奇地點了點屏幕裏的原建國，乖乖地笑着：“外公和皓月的畫寶寶都畫完了噢，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呀？”
“我的十二寶寶，皓月好想你。”皓月捧着星星眼看她。
原建國語氣溫柔：“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來了。”
咦惹，不就是個外孫女嘛，至于夾成這樣嗎。
三人齊齊發出嫌棄的啧啧聲。
十二聽力很好的注意到了，她開心地問：“是新朋友嗎？”
三人身體僵住，快步走到病床邊，假裝自己正在認真的工作。
原建國攝像頭轉過去，然後故意對準他們：“十二，你說的是他們嗎？”
誰讓你們看不起我。
“我是寶寶，想和你們交朋友呀。”十二伸出手，兩個小酒窩出現，甜甜地看着他們。
老天，這就是外孫女嗎？怎麽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想偷啊。
“我……”
“你什麽你。”
“我們……”
“你們什麽你們。”原建國一掌一個，全把他們扇出屏幕外，“十二，吃飯沒有啊？”
十二皺起眉頭，生氣地叉着腰，嘟着嘴道：“我還沒交完朋友呢，外公你好讨厭。”
一聽被讨厭了，原建國瞬間老實了，他重新對準三人。
“往左邊移一點點。”十二指點着他的動作，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她才笑起來，繼續交朋友的流程。
陳笙和曜日的眉頭一皺，屏幕外其他人的神情也漸漸嚴肅起來。
因為……現在攝像頭裏除了器材，空無一人。
那麽，十二到底在和誰交朋友？
等十二說完話，衆人默契地往外走，直到下了樓，原建國才問道：“十二，你剛才是在和誰說話？”
“好多好多呢。”十二激動地舉起手，這是她第一次交這麽多朋友，“他們還問寶寶吃飯沒有，還邀請寶寶去他們家玩兒。”
說完她扭頭看向陳笙：“媽媽，寶寶能去嗎？”
原以為一直待在家十二就不會被拐走了，沒想到現在的手段都進化到這種地步了。
好家夥，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
陳笙收回發散的思維，掐住十二的小臉蛋：“出遠門這件事情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接着她眼神示意曜日。
曜日立馬抱過十二，随口開啓一個話題：“十二，我也想要你給我畫畫，現在就要。”
“可是之前寶寶問你，你說不要呀。”十二攬着他的脖子說。
曜日十分理直氣壯：“現在想要了。”
十二很包容朋友的無理取鬧，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帶走：“那好吧，你想要什麽樣的？”
門輕輕被關上。
“十二不會參與這個案子。”陳笙神情冷凝，搶先衆人開口。
“陳笙，我看你是忘了之前在學校挨的打了。”
“我們可沒這個臉讓小孩來。”
“還是皮癢想挨揍了。”
皓月拍了拍胸口：“今天晚上我一定把他們的意識全部帶回來。”
原建國見他們把話都說完了，只能幹巴巴道：“你們在家好好玩着吧。”
“我知道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挂了。”陳笙語氣柔和下來。
她當然知道他們不會讓十二去，但她就是忍不住強調了這麽一句。
失去十二的代價太大了，她賭不起，也不能賭。
十二重新坐回小板凳，曜日坐在她旁邊撐着下巴看着。
十二畫畫的時候有些唠叨，還有很多小動作。
她的左手會不自覺地扣扣紙面，右手拿蠟筆的姿勢也有很多種，畫了一會兒就會換一個，雙腿也會随着心情晃動。
曜日每次看到了就會輕輕按住她，慢慢改正她的有些壞習慣。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十二的神色很嚴肅，像是在做一件大事情。
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點了點紙上某處：“為什麽要畫這個？”
畫紙上，小小的曜日站在草地上，頭頂是太陽和白雲，旁邊是一顆大樹，但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麽要在他頭上畫個皇冠。
十二眼裏同樣充滿問號，沖他搖了搖頭：“寶寶不知道，就是想畫。”
曜日忽然想到了躺在抽屜裏的那張畫。
他忽然理解了什麽叫做不變，不管是之前的十二，還是現在變小的十二，十二就是十二，這點永遠也不會變。
“我覺得很好看，可以送我嗎？”曜日笑着問她。
“這本來就是你的啊。”十二畫完最後一筆，把畫放在他手上，然後驕傲地仰頭，“寶寶的畫當然好看。”
“作為回報，我送你一個禮物。”曜日的手淩空一點，一道亮光飛進十二身體裏。
在十二的鎖骨上，兩把刀交叉立着，金黃和黑暗交相輝映，彙成一道神秘的圖騰，接着消失不見。
因為十二變小的原因，戴項鏈也不方便，于是皓月就把刀意附在她身上，而今天，曜日補全了殘缺的刀意。
誓約成立。
曜日看着十二好奇過後就跑向小木馬方向搖搖晃晃的身影，自己便放心地躺回椅子上。
我們會永遠保護你。
這就是日月雙刀的誓約，非輪回不可破，永不可撼動。
“吃飯了！”陳笙站在門口大聲喊道。
十二聞到飯香立馬就餓了，她從小木馬上下來，急忙跑過去。
“飯飯等寶寶。”
陳笙看着地上一些凸起的石頭，又見她跑得這麽快，生怕她摔倒：“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
她尋思也沒餓着十二啊，每次都把她的肚子喂得圓圓的，大概是這個年齡的小孩都喜歡吃吧，十二就是格外愛吃了而已。
曜日輕松地截住十二。
幹飯之路變慢，十二嘴裏不停哼哼，像條魚一樣擺動着，最後還是氣鼓鼓的放棄掙紮。
等寶寶長大了，一定要飛着去吃飯，這樣誰都抓不住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