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去京城
要去京城
傍晚，方木帶着獵物和路上撿的一些柴火回到了家裏。
兩個孩子剛好準備吃飯，看到母親回來十分欣喜,“娘？你回來了！”
“娘，大姐怎麽沒回來啊？”，方非跑上前去，接過方木手中的獵物。她看到所有的獵物都處理好了，有些甚至已經腌制成臘肉了。
“予予留在山上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我先回來看看你的傷勢，過兩天我再去山上，獵物我都在山上處理過了，省得在家裏不好清洗。腌制好的臘肉，煮飯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吃了”，方木走到柴房裏把柴火放下，張開手臂拉伸了一下身體，背着東西走了那麽久，感覺身子都僵了。
“娘，快來洗洗手，外邊可冷了，洗完手擦點膏油，可別把手凍壞了”，方弋端來一盆溫水囑咐道，“這幾天在山上冷嗎？山洞裏也沒有門，熱氣兒也存不住。”
“有足夠的柴火，也不是很冷。”
方弋尋思着，娘和姐姐去山上好幾天了，說不準這幾天就該回來了，因此這幾天的飯做得都比較多。何況今兒個只有娘一個人回來了，飯肯定是夠吃的。
方木洗過手之後，把方非喊到身邊，檢查了一下方非的傷勢，傷口看起來恢複的差不多了，這下她也就比較放心了。
方弋迅速去廚房切了些臘肉，大家正準備吃飯，就聽到隔壁周家又吵起來了。大概是周父回來了，周大壯得知兒子摔到頭之後開始大發脾氣。一會兒埋怨周嬸子看不住孩子，一會兒罵周容分不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總之沒有傳來罵周偉的聲音。
周大壯的怒吼聲充斥在空氣中，周嬸子也間歇性的挑撥着，最後所有的錯都是周容的錯，辱罵聲持續了很久才平息。
“娘，今兒上午周家嬸子就在院子裏罵周容姐姐，罵得可難聽了。周容姐姐真可憐，每天幹那麽多事情還被罵。而且周偉都那麽大了，摔到頭也是他蠢，怎麽能怪周容姐姐呢？”方非一邊戳着碗裏的米飯，一邊抱怨着，“您不知道，周容姐姐站在旁邊看周嬸子抱着周偉的樣子，唉，就像……我也說不出來。”
方木看着自己的小女兒，微微思考了一下，“你能注意到這些，說明你的觀察力很好。雖然很多人說父母愛子女，但世人之多，又怎會被一句話概括？周母雖然生了女兒但她更愛兒子，這對她的女兒是不公平的。對于不公平的事情，要麽争取公平，要麽遠離，絕對不要妥協。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她有和周母對着吵嗎？”
“好像沒有，之前每次周容姐都會反駁的，最近只能聽到她被罵的聲音”，方弋放下碗筷，思索了起來，一個人突然改變，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娘，您是知道什麽嗎？”方非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不知，不過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方木對着方非笑了一下，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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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方非和方弋一起躺在床上，方非滾到方弋旁邊，“姐，你知道周容姐為什麽突然變了嗎？”
“現在還不太确定，你有什麽想法嗎？”方弋隔着夜色看向自己妹妹亮晶晶的眼睛。
方非皺起眉頭，“你說她會不會是覺得生活無望，然後……”，她掐着脖子，翻着白眼吐出舌頭。
“周容姐才不會呢，她每次被罵都努力維護自己，可見她是很堅韌的。下午我去井邊打水的時候還看到她了呢。她幫吳嬸子打水，吳嬸每個月會給她十個銅板”，方弋說到這裏伸手碰了一下方非的嘴，“這件事是我無意中看到的，你不要告訴別人，不然周容姐的錢可就保不住了。她既然還在賺錢，就一定有別的想法。”
方非翻了個身，“姐，如果有一天娘對你不好，你會怎麽做？”
“娘才不會對我不好呢！”
“如果呢？如果真的發生了呢？”
方弋想了一下，“我會說出來。”
“說出來娘也不改呢？”
方弋知道不回答的話，妹妹是不會睡的，“離開，我會去一個可以讓我開心的地方，無憂無慮的生活。方非你記住，除了自己，沒有什麽是不能被抛棄的。如果有人或者其他的東西讓你痛苦、難過，那你就離開，不要因為之前付出了什麽而猶豫，那樣你只會付出得越來越多。”
“好。”
但是方非直到睡着也沒想明白周容要幹什麽。
第二天早晨方非起來的時候，方弋和方木已經在院子裏鍛煉一個時辰了。
“娘，明兒我也要和你們一起練，到時候也要叫我起床”，方非有點不高興不帶她練，她也想學武功。
方木慈愛地看着方非，“好，那明天我們一起練。”
“嘿嘿，我要成為咱們家裏最厲害的人”，方非開心地蹦了起來，迫切地期待明天的到來。
“你要是能起得來，當然可以叫你了。你去洗漱一下，鍋裏的炖肉馬上就好了，收拾一下剛好開飯”，方弋做完最後一個動作，起身進了廚房，打開鍋蓋，鍋裏的肉湯咕嚕咕嚕地翻滾着，肉香四溢，真是幸福啊~
周偉聞到方家的肉味兒，再看着自己碗裏的雜面糊，開始哭鬧起來。
明明前兩天趁着周容出去洗衣服，周母偷偷給他開過小竈，可他現在一聞到肉味兒，非得鬧着要吃肉。
他哭鬧起來，影響了別人的胃口，周大壯心疼兒子，給了周母一個眼神。
周母也心疼兒子，起身從桌子中間的盆裏拿了一個窩窩頭，準備出門時又轉過身來掰出來一半放回鍋裏，這才出門去了方家。
方木母女正在院子裏坐着吃飯，就看到周母徑直進來走到方非旁邊，拿着那半個窩窩頭笑着和她說，“這是嬸子家剛做的窩窩頭，想着你們家不一定有，特意拿過來給你嘗嘗。”
說完就把窩窩頭塞到了方非手裏。
周母看着桌子上的炖肉說，“一大早就吃這麽多肉啊，我家小偉好幾天沒吃肉了呢，這孩子跟着我們就是受苦啊”，說到此處周母用衣袖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看向方木。
方木和藹地看着周母，“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麽能從孩子身上省吃儉用呢？我剛從山裏拿了點臘肉回來，您看要不……”
“要要要”，周母立刻接了話頭去，臉上挂起了親切的笑容。
“那正好呢，省得我走大老遠去城裏賣了。周姐，我去城裏賣二十文一斤，這省了路上的時間，我賣你十八文好了。”
“賣給我？”，周母提高了音調，“你們家既然有多餘的肉，為啥不能送我們點，遠親不如近鄰，以後你們出去打獵留孩子在家，說不定還需要我們幫忙哩！”
“那到時候自然會給周姐謝禮的，不過現在我們還是‘親姐妹，明算賬’好了，你看要不要買點。”
周母咬牙買了半斤臘肉，出門的時候看到方非手裏的窩窩頭，腳步不自主的往她那裏走，方木走到周母身邊，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看向方非的視線，“周姐看來是樂暈了，門在這邊呢”，說罷，給出一個“請”的姿勢。
方非心想，她難道還想把窩窩頭搶回去嗎？
迫于方木的氣場，周母只好回家去了。她把臘肉做了一半，剩下的放到櫃子裏鎖了起來。
回到飯桌上，周母把臘肉分給周父一半，另一半給了周偉。她摸了摸周偉的頭，越發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得好，心裏得意極了。
周容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方家母女吃完飯後，準備把多餘的獵物賣到鎮裏。方非還從來沒有去過古代的鎮裏，她非常興奮。
從村裏去鎮裏需要步行半個時辰，路邊的樹枝都光禿禿的，周圍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其他人，顯得十分冷清。
“大姐一個人在山上，她要是知道我們去鎮裏了，肯定會很難過的”，方非想起孤零零的大姐，感覺愧疚極了，畢竟之前她從山上摔下來還是大姐沖上來救她的，不然她可能會傷得更嚴重。
“予予不是一個人在山上。之前予予在山上救了一位姑娘，昨日她醒了之後我就回來了，她們兩個留在山上多休息兩天，明日我去山上把她們一同接回來。今日我們除了賣獵物之外還需要買點趁手的東西，再過半個月我們就準備出發了”，方木對着兩個女兒輕聲說着。
“出發？去哪裏？”
方非看向方弋，發現她并沒有什麽震驚的表情，說明她也是知道的。
“笨蛋非非，娘之前不是和我們說過嗎？娘一直想雲游四海，不想在村子裏生活一輩子，我們也支持娘，現在存夠了足夠的銀兩，倘若不是你突然摔傷，我們那時候就出發了”，方弋解釋道。
方非撓了撓頭，努力回憶也沒回憶起來，“我怎麽不記得呢？”
“因為說到一半你睡着了呀，當時我們在算家裏的錢，你數着數着就睡着了。”
方非被說的臉都紅了，雖然當時并不是她，但還是莫名地尴尬，“娘，我們去哪雲游啊？”
“予予救的那個姑娘叫徐婷，徐姑娘父母雙亡，本是要去京城尋親，結果中途被歹人送到這裏。我答應徐姑娘送她去京城”，方木繼續說，“那我們就去京城吧。”
“京城，去京城好啊，我還從來都沒去過京城呢”，方非心想本來還覺得穿越到這裏十分迷茫，沒想到原主的娘親如此的有魄力，跟着她豈不是能環游古代世界？光是想想就令人興奮。
“說的好像是你去過哪裏一樣，除了樂山村這個小地方，哪裏對于我們來說不是沒去過的？”
這麽說着說着，就走到了一家飯館裏，老板看到方木，立刻親熱地走了過來，“方木姐，這幾日怎麽沒見你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