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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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她四仰八叉霸占床的姿勢,正色道:“這是我們的房間,天也不晚了,我要睡覺,麻煩騰騰位。”

他刻意咬重“我們”二字。

這話一出,楚雀兒也沒了底氣,誰讓人家是大反派呢,她這個小喽啰女配還不配跟人家搶床,她只好乖乖挪位,空出一半床給他。對此,陸汀沉表示很滿意,她至少沒排斥兩人同床。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側過頭見楚雀兒還在看手機,擡手過去搶了過來,并勒令警告:“不許玩了,對腦子不好,早點睡。”

她不開心了,負氣道:“憑什麽,你少管我。”

陸汀沉挑眉,扯出一抹笑:“我作為你先生,管你一下又沒犯法,睡覺。”

他将手機放在他那頭的床頭櫃上,關了白晃晃的燈,留下楚雀兒那頭的小臺燈,她此時正不喜着,努着嘴蓋上被子,冷不丁“哼”了聲。

狗東西,大反派怎麽這麽閑。呵!狗東西,還先生,我遲早跟你離了,一拍兩散。她就這麽在心裏罵他,反正這人也聽不見,欠揍的玩意兒!

她關了臺燈,深呼一口氣,閉上眼,又故意往外挪了幾下,她才不要離大反派那麽近。

陸汀沉感覺到了氣息的遠離,沒說什麽。唉,凡事都可以慢慢來,他可以等。

第二日。

“雀兒,這是你的快遞。”裴釉将一個快遞盒遞到她桌上。

她道了謝,心中疑惑,她沒買東西呀,但她還是懷着試一下的心拆了快遞,從裏頭拿出一個相機,純黑色的,她新奇地擺弄一下,微信來了條消息:

[陸汀沉:相機收了吧,這就是你要的好貨。]

[楚雀兒:這東西挺貴的吧,送我了,不要錢?]

[陸汀沉:送你了,不要錢。]

她放下手機,沉着冷靜的臉色瞬間變樣,揚起笑意。

哦耶,不要錢,大反派這人能處,比花她的錢來的劃算。

她本想拿手機查一下使用教程,可那東西一上手,仿佛是有肌肉記憶般,她輕車熟路地摁在了該碰的地方,最先定格住桌上的幾包零食,而後,她查看了一下這張圖片,清晰好看。

這相機不錯呀!

裴釉過來說:“雀兒,我們明天出差,你準備一下,去外地。”

楚雀兒還在鼓搗相機,抽空應了聲:“好。”

傍晚,明亮的房間內,行李箱攤開在地上,楚雀兒将收拾好的衣物放進裏頭,她在哼着小曲,看起來心情甚好。

陸汀沉端着一杯牛奶進屋,見她收拾,問:“你這是幹什麽?”

她側過頭看他一眼,手上動作沒停:“出差,你以為呢。”

“哦。”他在一旁站好,就盯着她收拾,也不說話。

楚雀兒收拾得有些累了,她站直身子,雙手叉腰,深呼一口氣。

陸汀沉将手中的牛奶送過去:“來,喝了。”

她順手接過,人斜靠在衣櫃邊上,慢慢地喝。

“去哪兒出差?”

她飲了口杯中牛奶:“江都。”

他見她喝完牛奶,伸出手,示意她将杯子還給她,她給了。

牛奶的餘溫還附在玻璃杯上,手上感覺到一點溫熱,指尖微輕點杯子幾下,又問:“什麽時候去?”

“明天。”

他若有所思般微微點頭,拿着杯子出去。

第二日,陸汀沉送楚雀兒到工作室,裴釉正在

門口正候着 見她來了,有些神動。

陸汀沉降下車窗,沖裴釉說道:“上車,我送你們去。”

裴釉想說什麽,卻還是咽回了肚子,應他的話上了車。

楚雀兒搞不懂他的,“你也去江都?”

他側頭瞅了一眼,将她的臉疑惑盡收眼底,輕聲回道:“嗯,正好順路。”

她“哦”了聲,又轉頭對後座的裴釉交談起來:“裴釉,我們是去拍什麽?”

裴釉擡眼,撞上她閃着星星的目光,又垂眸:“拍明星,有個雜志社請我們去拍寫真跟海報。”

這她就來興趣了,又問:“男的女的?”

實話說,她現在在自己腦子裏臆想小哥哥和和小姐姐的樣子有些花癡。

裴釉:“是位女明星。”

她想想也不錯,“叫什麽名字,我上網搜一下。”

“初裳(chang)。”

楚雀兒垂頭點了幾下手機,上度娘搜了一下這個名字。一看圖片,長得小家碧玉,長發飄飄,又飒又美。

這顏,她可以,她先吃為敬。

江都,到了。

楚雀兒長與裴釉進入了一個攝影棚,陸汀沉在外面溜達了一下,停在一幢寫字樓門口。

“這,裴釉。”有人沖裴釉招手,他領着楚雀兒往裏走,與那個叫他的人握手:“你好,我是裴釉。”他又介紹,“這位是伽舟雜志社的工作人員,唐夷……”

楚雀兒沖唐夷笑笑:“唐老師好。”

唐夷沖楚雀兒颔首,謙虛道:“老師算不上。楚攝影師,久仰大名。”

楚雀兒沒細想話中意。

他轉而對裴釉笑臉相迎:“裴釉,這邊來,人還沒到齊,我們先等會兒。”

“沒事,都是為了工作。 ”

唐夷往裴釉杯中加茶水:“小裴呀,這次來可得抓緊機會。”裴釉知道他的話中之意,笑了笑,“唐哥誤會了,這次來,雀兒才是我們工作室派的攝影師,我只是陪襯。”

被cue到的楚雀兒猛的看向裴釉,一臉迷不惑。what?讓她來拍,開什麽玩笑。

裴釉對她的表情視若無睹,臉上仍一副笑意。

初裳來了,三人起身,其他的工作人員也進入工作狀态。

裴釉拍拍楚雀兒的肩,輕聲說:“放寬心,自信點,你可以的。”她被吓得手心直冒冷汗,既如此,得硬着頭皮上了,也不能辜負人家的信任。

初裳換好衣服,站在背景板下,一身淺青色的旗袍襯得人活力四射,她的長發用一根簪子別在腦後,散下幾縷青絲垂下來,配上适配度極高的妝容,唇角微揚,好看又迷人。

她擺好姿勢,直視鏡頭,彎眉,笑得肆意。

楚雀兒手上的相機對準她,她閉上眼深呼吸,調整好心态,開幹。

燈光角度剛好,她的拍攝過程也很順利,一點點找到感覺,将美人定格在相機中。

初裳下場喝了口水,又換上另一套紅色衣服。

時間流逝,拍攝也告一段落。

楚雀兒放下相機,拿起一瓶水猛喝幾口,終于結束了。不過,在整個過程中,她難得沒有緊張不适,反而有些從容不迫,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裴釉拿起相機查看照片,對她贊不絕口:“可以呀,雀兒,你好不愧是你。”

初裳結束拍攝便離開了。

楚雀兒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

陸汀沉的聲音活躍在耳邊:“結束了嗎?”

她“嗯”了聲,放下手中的水瓶。

“行,你們先等會兒,我馬上就到。”

她挂了電話,拎起椅子上的包,對裴釉說:“我們得先等一下,陸汀沉得過會兒才到。”

不多時,楚雀兒便收到陸汀沉的消息稱他已經到門口了。

倆人出去,上車。

楚雀兒坐回副駕駛,看他一眼,怎麽看怎麽奇怪,他方才來的時候穿的不是這件衣服,而是白色T恤外搭一件黑色外套。

他如今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裝,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你…”她盯着他,猶豫着開口:“你也玩換裝?”

“還是說,你今天扮演霸總,搞副業?”

聽見她這話,陸汀沉失笑,他啓動車子,解釋道:“你誤會了,我的衣服不小心被人弄濕了,這身是借了別人的,別多想。”

她撇了撇嘴,誰多想了。

從拍攝到現在,她連飯都沒吃上一口,肚子不争氣地叫喚了兩聲。下午一點,仨人坐在一家餐館的包廂吃火鍋。

陸汀沉在那涮肉,而楚雀兒在吃。裴釉就像是被排外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夠了夠了。”楚雀兒嘴裏還有肉,見他又往自己碗裏夾菜,阻止他,她遮住碗口,“你吃吧,我的夠了。”

陸汀沉也不勉強,将筷子上的菜送進自己嘴裏,他又喝了口手邊的可樂。

裴釉覺得這倆人真是夠了,撒狗糧也不大可不必如此,吃完飯,他們去訂好的酒店休息。

楚雀兒被陸汀沉拉進一個房間,他們的行李已經在房內了。

她甩開他的手,有些不悅:“你幹什麽?”

他理所當然道:“午休。”

“你休就休呗,扯我進來幹什麽?”

他沒應。

他将行李箱放倒,蹲下去開箱,拿出床自帶的床單鋪在床上,收拾好,他沖她使眼色:“過來!”

她站在原地,準備邁開腳,卻在下一秒又收了回去,對他心有戒備,“你想幹什麽?”

“放心,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你對我還是不信任,唉,真是太令我傷心了。”他故作傷感地摸子摸了摸心髒,“要我把心掏出來看給你看嗎?”

楚雀兒:“……”

大哥,大可不必如此,你這戲演的也太拙劣了,一眼就能被人看穿。是我不信任你嘛,難道不是你的行動跟表情太過于招人亂想,我才這樣的。

她邁出腳往床邊去,剛掀開被子,可轉念一想,不對呀。她動作頓住,“我沒有午睡的習慣,你睡吧。”

而後她便放下手中的被子,想轉身離去,卻被陸汀沉拉住手腕,”不,你有!午睡對腦子好,你得休息一下,就算你不想睡,你的腦子也得休息不是。”

她腦子立馬反應過來,奮力揮開他覆在自己腕上的手那只骨節分明的手,“你是想說,我腦子不好?”

這人怎麽回事,一天到晚就盯着她的腦子。

陸汀沉沒說話,他發誓,他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他的本意就只是想讓她休息一下而已。

她仍死瞪着他,那眼神裏似是藏着刀,想捶人。陸汀沉咽了下口水,微微擡眸,對上她的目光,又快速移開。

他莫名感到一陣寒意上身,還是壯着膽子解釋:“我絕對不是在罵你,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休息一下,放松一下腦子,別誤會行嗎?”

他還說腦子!憤了,她要忍不住了。

楚雀兒眨了幾下眼,她瞪得有些眼睛有些幹澀,嘴又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

好像,是有一點點困。

她指了下他:“你別離我那麽近!”

陸汀沉點頭答應:“好。”

随後,二人便躺在床的兩邊,井水不犯河水。楚雀兒困意來襲,一着床,閉眼就睡過去了。

陸汀沉翻了個身,正對着她,瞧着她的睡顏,微微勾唇,不一會兒,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便也進入夢鄉。

再睜眼時,便是天際燃起一片火燒雲,太陽沒入雲中。

楚雀兒眯着眼伸了個懶腰,手伸長,旁邊空了。陸汀沉已經起了,她找出手機查看時間,五點多了,她深呼吸一口,起床。

桌上放有食物,還貼了張便利貼,上面寫着:先吃飯,醒了告訴我。——陸汀沉

她坐在椅子上,邊吃邊給他發消息,告訴他自己已經醒了。

[陸汀沉:吃飽後就下來,我在大廳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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