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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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雀兒花了一些時間整理罪孽,又花了兩三天作心理建設。
終于,在一個陰雨天,她決定撥開雲霧,見月明!
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于是便叫楊幸桐陪她,這樣她的底氣便足了些。
楊幸桐一聽她又要去找宋錦翎,不免為宋錦翎擔憂。然而楚雀兒話鋒一轉,跟她表明道歉與贖罪的意圖,并告知她自己已經恢複記憶了。
楊幸桐分明是欣喜的,她能想起來就很好了。
她給足楚雀兒底氣:“別怕,我陪着你。”
她們乘車到宋錦翎公司底下等她,在臨下班前就給她發消息,說她們有事找她,看方不方便坐下聊聊,她們等她。
宋錦翎眉心一跳,算了,見一面她們又不會吃了她,下了班便問她們在哪,她們此刻正在她公司樓下,且已經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三人碰面,去了一家餐廳的包廂內邊吃邊談。
楚雀兒的手心冒出虛汗,她握了握,與一旁的楊幸桐對上眼色。
楚雀兒下定決心,“錦翎,是我楚雀兒對不起你,抱歉,給你造成了麻煩,這一杯,我幹了。”
說完,她便拿起酒杯,将裏頭的酒盡數飲盡。
宋錦翎怕她又要什麽耍花招,仍心懷戒備:“你這幹什麽?有話直說,我不想浪費時間。”
楚雀兒正襟危坐,正色道:“我已經恢複記憶了。今天來找你是為了之前傷害你的事情道歉,你想要什麽補償都可以。”
宋錦翎笑了笑,真好,你終于恢複記憶了。
她臉上噙着微笑,可下一瞬,又消失了得無影無蹤,她神情冷淡,開口道:“楚小姐,我接受你的道歉,至于補償,我這段時間被你們磋磨的也夠久了,要點精神損失費不過分吧?”
她已經決心要跟這些人劃清界限,她想,這次,或許是她們最後一次有糾葛。
她連連擺手:“不過分不過分,你想要多少?”
宋錦翎思慮了下,給定一個數額:“十萬。”
“好。”
這點小錢對她來說不在話下。
她毫不含糊,當場就給了宋錦翎發了過去。
收了錢,宋錦翎心安理得地吃完飯,與她們道別:“後會無期。”
楚雀兒至今都覺得不可思議,望着漸漸遠去的背影,感慨了聲:”她好像真的都放下了。”
楊幸桐:“她跟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是的,從身份地位以及出身來說,宋錦翎比不上她們,可以說是望塵莫及。
她自從父母去世後,就養在姑姑家裏,她姑姑家不算富裕,姑父在世時尚且毫無壓力,可自從三年前,姑父病逝。當時治病就花了不少錢,而且她剛出來工作,沒資歷沒背景,小表妹也才剛上高中,家裏的花銷大多都是姑姑在硬撐,這省那省才省出錢來給沈穗當夥食費。
後來,少女執意要走讀,宋喬拗不過,便同意了。少女知道,家裏的錢不多,媽媽都是節儉出錢來給她的,學校的東西貴,那她就不買,住宿費、夥食費加起來也不少,那她就不住,不吃。她努力學習,拿獎學金,為家裏減輕負擔。
對她們這些有錢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麽。
十萬,可以給一半給姑姑,另一半當作是對表妹的獎勵。
如今的宋錦翎有能力可以讓家人過的更好。
七月初,酷暑難耐。
楚雁被安排進了LW戰隊,從小隊員做起。
高考成績早就出了,不出意料,他的分數低得讓人不忍直視。
楚雀幾恢複記記這事已經傳開了,開心的開心,老淚半縱橫的也有,比如蘇鑒。
果不其然,蘇鑒送了許多補品到陸家,陸汀沉全給收了,不吃白不吃。
“陸少,陸總病了。”
“好,我這就來。”陸汀沉滿臉焦躁,他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心頭莫名有些害怕。
“怎麽了?”楚雀兒抱着貓,問。
他勾起車鑰匙,“媽病了,現在在醫院。”
她放下貓,臉色煞變,“我跟你一起去。”
“好。”
醫院,病房內。
陸母躺在病床上面色不佳,她微笑:“阿沉,雀兒,你們最近還好吧?唉呀,我這就是老了,身體也跟着差。”
陸汀沉不跟她彎彎繞,直白問:“媽,你到底得的是什麽病?”
“沒什麽大事,”她說,“就一小小的胃潰瘍。”
他繼續問:“醫生怎麽說?”
“就做手術呗。”
陸母有意哀傷,“只是我這一病,公司的許多事就要擱置了。”
陸汀沉怒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媽!生病了就好好治病,公司沒你一天兩天還能活,要不行,我去頂幾天,你別胡思亂想。”
陸母馬上從陰轉晴,面帶喜色:“好啊,兒子,公司就靠你了。”
進了陸氏公司的門,可就別想着出來了。她壞笑,心中已有了謀算。
陸母沖楚雀兒招手;“雀兒,過來,媽跟你說點體己話。”
她沖陸汀沉昂首,趕他走:“你出去!”
他沒多作停留,聽話出去。
陸母拉過楚雀兒的手,輕聲說:“雀兒呀,媽想讓汀沉進公司,你可要看好他,我準備病愈後直接去旅行,不給他一絲反悔的機會。有些合同我早就準備好了,公司那些老董事我也都說服了一部分,公司交給阿沉,媽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不解:“媽,你是要汀沉繼承公司的意思?”
“沒錯,”陸母說,“他成了家,立業也不能少。以往無論我如何勸他他都不願,上次我還是借你的名義勸他他才松口,還是你的魅力大,一說他就沒拒絕。”
她語重心長又說:“雀兒,我兒子之前是太随性了,也就只有你才鎮得住,你倆一定要好好的。”
楚雀兒說不清心裏的滋味,陸汀沉的野性,以前實在是野的沒人敢管,後來是她出了意外,他才收斂了性子陪在她身邊一起“胡作非為”。
她淡淡吐出一個字:“好。”
*
陸母的手術很順利,在此期間,公司的事都是陸汀沉在管。他以前就是學金融管理的,只是沒輪到他掌權而已,如今一上手才知,這工作…累,實在是費力!
公司的事搞得他焦頭爛額,不是早出,就是晚歸。
這天夜晚,托着疲憊的身軀回家,他扯下領帶,去衣櫃尋睡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許是沒注意到,不小心碰倒了購物袋,裏頭的衣服露了出來。
他掃了眼,神經頓住,他皺眉,拾起衣服,打量它。
薄薄的一層若隐若現的紗,質感很柔軟,這分明是女性衣物,在某些地方大膽設計,又懂得分寸,能将某些部位遮住。若是叫美人穿上,那定是能勾人放.火的程度。
他的眼皮跳了跳,覺得手都熱了,這衣物實在是燙手,俯身準備将衣物放回袋中,卻又在袋中看見另一套衣服。
他手上的柔軟真絲還沒放下,又提出一件衣服。
設計更大膽!
大敞的領口,白色襯衫,黑色的背帶,看衣裁設計,是男裝。
他深呼一口氣,這絕對是楚雀兒買的,他從來沒買過,不過……以後也不是不能考慮。
腦袋突突的疼,這都什麽事啊。
将兩件衣服放回,他去了浴室。今晚他本想着洗完澡就大睡的,誰能想到還能有這一出偶然發現,他那被工作折磨出來的疲憊感瞬間消失殆盡。
楚雀兒抱着貓在電腦前修照片,“走地雀”跳到桌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沖她喵了一聲。
她分神,問:“餓了?”
“喵~”
她去拿了根貓條拆給它吃,一心兩用。她的右手還在鍵盤上敲着,“走地雀”吃完,走到鍵盤上,敲了幾下,她被吓了一跳,再這樣下去,這張照片她就沒法修了。
她拎起貓放在地上,“找你爸去。”
“走地雀”還真走了,工作終于能順利進行了。
鍵盤的敲擊聲循環不斷,時不時會聽到貓叫聲。楚雀兒伸了個懶腰,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她擡手掩口,眯眼打了個哈欠。
她回到卧室的時間已經不早了,但陸汀沉還沒睡。他強撐着精神等她。
她正疑惑着,問:“你不是累了麽,怎麽還不睡?”
他掀開被子,露出身上穿的衣服,脖子底下露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膚,明顯可見的鎖骨,他似笑非笑的引誘。
她內心怦怦怦直跳,耳根紅了一半,還故作鎮定:“你穿這個幹什麽?不睡覺了?”
她又克制着不去看他,視線移至他處,看見沒塞蓋子的紅酒瓶,她皺眉:“你喝酒了?”
陸汀沉笑的蕩漾,臉頰的紅暈是背叛不了他的,他擡手比了下:“一點點……”
看他這樣子,絕對是喝高了,醉了!
她走到床頭,将瓶蓋蓋上,又把被子給他蓋回去,“你早點睡。”
他有些執拗的拉過住她的手腕,她感受他的皮膚有些燙,擡起另一只手觸摸他的臉,不是特別燙,但臉頰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紅酒酒漬留在了他的唇上,如今的唇,紅得過分,他有些熱,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在她面前更加燥動,他一把扯開身上的被子,可憐兮兮地擡頭,嗓音又沉又委屈:“小貓貓,我不舒服。”
她以為是他身體出問題,關切道:“哪裏不舒服?要不去醫院?”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掃過,穿着她買的性.感衣服來勾.引她,她真的頂不住。
造孽啊,他能不能先別這麽招人。
他抓過她的手附在自己的心口處,意亂情.迷:“雀兒,這裏,是心動。”
楚雀兒咽了咽呼,手上感受到的跳動快與自己的同頻了。
陸汀沉似是央求,勾着她的手指引誘她,“雀兒,好想親你。”
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對上他真摯的目光,“你可別怪我趁人之危,這是你欠我的。”
他笑得肆意張揚,對她的話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俯身下來,親上他的唇。酒精麻痹的神經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他沒動,任她取舍。一開始,是她占主導。後來,陸汀沉輕易地霸占了主權,步步引誘,步步沉論。
……
盛夏的風剛開始吹,就惹得人心神燥動。
*
陸母出院後,以恢複身體為由沒回公司,她都已經決定放權了,還回去幹什麽。
于是乎,陸汀沉成功上位。
拍賣會這日,陸汀沉拍下了那幅畫。
這幅畫是楚雀兒最喜歡的畫家的得意之作。
七月二十三號,是楚雀兒的生日。
陸汀沉早早就訂好了餐廳,告知楚雀兒晚上一起去那吃飯。誰曾想,精心布置的二人世界成了多人狂歡,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