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緊接着,就有人陸續從幕布裏出來,夏聞別站起身,喃喃自語:“是不是結束了?”
池愈之一把拉住了他:“還沒呢,沒看見他們都喪着臉嗎?應該被“死神”抓到了。陳嚴他們還沒出來呢。”
夏聞別在那些人中看了好幾眼,确認沒有陳嚴後才坐了下去。
夏聞別還在細細回憶劇情,少年轉頭問道:“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種竹子?”
“說不定他們認為竹子可以通天地呢,讓地下的死神順着竹子爬到天堂。”池愈之把玩着手上的手鏈,自言自語道:“村民以死神為噱頭吸引外來人,死神沒法殺人,只能将其困起,讓村民丢進爐裏燒死。”
說着池愈之又往後仰着頭,閉上眼睛:“說實話也不是很恐怖。”
不一會,陳嚴和于淳從幕布後出來,于淳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池愈之起身走了過去,問道:“怎麽樣了?我們在外面等好久了。”
陳嚴驚訝道:“你們不會是觸發隐藏結局的那兩人吧?”
池愈之點點頭。
陳嚴抓了抓頭發:“你們出去後,廣播說盛典開始了,我們還以為是什麽呢,就和于淳去看了一眼,沒想到那些村民把所有人都被綁起來,準備丢到火爐裏。”
陳嚴将手臂伸開,比量着高爐的大小:“那爐子有這麽大啊,比我高出好幾倍。”
夏聞別看了一眼于淳,擔心的問道:“小于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
于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使勁的搖頭着。
陳嚴拉着于淳的手緊了緊:“于淳她...是第一個上高爐的。”
夏聞別好奇問道:“那你們是被推下進高爐然後就結束了嗎?”
陳嚴僵硬的笑了笑:“還沒進爐子呢就被趕來的警察給救了。”說着,陳嚴壓低了聲音,湊到夏聞別面前,小聲道:“說實話我覺得這個結束挺爛的。”
話音剛落,池愈之就揪着夏聞別的衣領拉到自己身邊,垂眸冷冷道:“說什麽呢?”
夏聞別擡手在池愈之的手臂上揍了一拳:“你要勒死我啊。”
池愈之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道:“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月色朦胧,夜空中星光點點,蔓延至天際。堆積在一起的雲朵在晚風中漫無目的的飄着,時而遮住了星河,時而遮住了月色。
四人慢步走在街上,晚風不斷的吹,陣陣涼意讓夏聞別清醒了不少。
池愈之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轉頭問道:“怎麽了?”
夏聞別搓着手,道:“有點冷。”
池愈之脫下外套給夏聞別披了上去,又安慰似的拍了拍的背,道:“今晚确實有點冷。”
外套浸滿了池愈之沐浴露的味道,香味不斷蹭着鼻尖,撩撥心弦。
夏聞別下意識裹緊了外套,試圖不讓這些香味散去。
池愈之眼裏帶着些許擔心,輕聲問道:“真的很冷嗎?”
夏聞別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陳嚴忽然從身後問道:“哎對了池哥,你當時沒拿鑰匙怎麽出的門?”
池愈之啊了一聲,道:“我躲起來了,然後那個‘死神’在窗戶那沒看到我,就開門進來查看,我就趁機溜出去了。”
随後他向陳嚴伸出大拇指,咧嘴笑道:“我是不是很牛X。”
陳嚴豎了個大拇指:“牛X。”
池愈之像是要讨個誇獎,湊到夏聞別的面前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很厲害?”
夏聞別将頭轉向一邊,看都沒看他一眼:“垃圾。”
少年怔愣片刻,大聲道:“哼!我生氣了!”
一段時間後,四人走到了宿舍門口,女生宿舍在男生宿舍不遠處,于淳先行和他們告別。
兩人一同進了宿舍,池愈之立馬癱坐在椅子上抱怨道:“累死了,去的時候怎麽沒發現路這麽長。”
夏聞別脫下他的外套,扔到他手上,道:“我去洗澡了。”
池愈之将他拉了過來,邀請道:“一起嗎?”并笑着伸出了邀請的手。
夏聞別将池愈之腿上的衣服蓋到了池愈之頭上,聽不出什麽情緒道:“滾,變态。”
池愈之沒把衣服拿下來,他發現外套上殘留着夏聞別的體香,很好聞。
以至于夏聞別洗完澡出來時,池愈之還抱着那件外套猛吸。
夏聞別看到這一幕僵在了原地,語氣裏帶着不可置信:“你在幹什麽?”
池愈之猛吸的動作頓了一下,立馬将外套放到身後,心虛道:“沒幹什麽啊。”
顯然,夏聞別不信。
池愈之又說了一句:“我看我的外套礙着你了嗎?”這個解釋顯然更加暴露了池愈之的心虛。
夏聞別像是沒聽出來回答了一句:“沒礙着我。”說着,他便坐到自己的桌子前看錯題集。
最近爛事頻繁出現,錯題集已經有一陣子沒更新了。
夏聞別看了幾眼,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競賽練習題,邊刷邊更新錯題集。
池愈之走出浴室擦了擦濕噠噠的頭發,看着夏聞別坐在桌前苦思冥想,他便湊了上去:“幹什麽呢?”
夏聞別此時被題目絆了好幾跤,冷靜的比對着答案。
熟悉的香味從身邊漫來,夏聞別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回答道:“沒看出來嗎?”
池愈之翻了翻他寫的題,半信半疑道:“競賽題?”
夏聞別嗯了一聲:“有什麽問題嗎?”
池愈之從身後的桌子拿起手機翻了翻,自言自語道:“最近也沒通知要競賽啊...”
“沒有競賽。”夏聞別轉過身,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聽說這次期末考大題可能要考競賽題,就...”說着,眼神飄忽不定的看着池愈之。
面前的少年松了一口氣,走了過來看了看題,輕聲細語道:“不用刷這麽深入的,可以多刷刷一些拐彎抹角的題。”
說完,池愈之翻了出幾道題做了标記:“這些題可以看看。”
做完這些,池愈之又問道:“忽然這麽努力幹什麽?”
夏聞別頭也沒擡,埋頭苦幹題目,道:“想考年級第一。”
池愈之來了興趣,問道:“你上次年級第幾?”
“二十一。”
池愈之啊了一聲,随後假裝思考道:“那追上我并且把我踢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說着,他一手撐着桌子坐到了夏聞別的桌子上,懶散的問道:“想考年級第一...是不是要去請教一下年級第一是怎麽做的?”
說到這,夏聞別眼裏的眸光亮了亮,擡頭問池愈之:“你是怎麽做到的?”
眼見計劃得逞,池愈之勾唇笑了笑:“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夏聞別起身親了下去,道:“行了吧?”
池愈之笑道:“不行。”
随即他便俯下身吻了上去,沉穩而又熱烈。
像是湖面的漣漪,沾雪的稻草人,又像是燃燒的枯枝,咆哮的狂風。
有時仿佛身處窒息的暴風裏,有時又像得到氧氣的溺水者,無論怎樣,留給最後的只有止不住的喘氣和潮濕的眼眶。
這一切結束後,池愈之安慰似的蹭了蹭夏聞別的鼻尖,啞着聲音道:“我的課堂筆記給你,免費的。”
夏聞別聲音微顫,在這安靜的環境下格外誘人:“嗯...謝謝。”說完又親了一口池愈之的臉頰。
池愈之呼吸都頓了一下,他眼眸深邃的看着夏聞別,漆黑的眸子裏像是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止也止不住。
池愈之轉過身走向浴室,道:“身上沐浴露沒洗幹淨,我再去洗一下。”不久,浴室就傳來嘩嘩的水聲。
*
早上第一節課下課,葉鴻跑過來問道:“寒假後你們想去哪?我聽說市中心那邊新開了家游樂場,一起去嗎二位。”
池愈之瞥了他一眼:“離寒假還有一段時間,你就開始計劃寒假怎麽玩了?”
葉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哪有池哥那麽愛學習,我要是有池哥學習态度的一半,我爸的嘴角都要翹到太陽系了。”
說完,葉鴻又期待的問道:“去嗎去嗎?”
池愈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就我們三個?你确定?”
“當然不是,怎麽可能。”說着,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得意道:“我在網上認識到了一個網戀對象,邀請我假期去游樂園。”
夏聞別好奇的問道:“那個...你不怕被騙嗎?”
池愈之又補充了一句:“說不定回來的時候缺斤少兩呢。”
葉鴻:“...”
葉鴻:“哎呀所以就叫你們和我一起嘛,我能見網戀對象,你們能約會,豈不一舉兩得?”
夏聞別在一旁嗯了一聲:“好像确實有道理,等等...”夏聞別像是想到什麽:“約會?我們?”
“啊?是啊,你們不是...”說着,葉鴻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捂住嘴,連忙說道:“那就說好了,我們寒假游樂園見。”說完,他連忙撒腿就跑。
夏聞別一臉怒氣的看向池愈之,拳頭已經開始邦邦作響,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你告訴他的?”
池愈之連忙擺手,連忙解釋道:“等會,我可沒說出去啊。”
夏聞別繼續逼問:“那他為什麽說我們是去約會?”
“不...不知道啊”池愈之像是個委屈巴巴的小狗:“我真的沒說出去。”
“哼。”夏聞別看向講臺,雙手交叉在胸前:“信你一回。”
午休時,夏聞別正趴在床上看池愈之剛拿過來的筆記,翻到最後一頁時,池愈之剛好回到宿舍。
夏聞別探出頭問道:“去哪了?”
池愈之笑道:“摘葉子去了。”
“為什麽要摘葉子?”
“不順眼。”(^_^)
晚上,夏聞別罕見的沒去打工,參加了晚自習。
他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攤開試卷仔細寫着。
不一會,林仰在他一旁坐下,擡手打了個招呼,也跟着刷起試卷來。
夏聞別從書包裏拿出池愈之的筆記本遞給了林仰,在草稿紙上寫道:池愈之的。
林仰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擺手表示不用,随即在紙上寫道:下課再說。
夏聞別覺得莫名其妙的,但還是将書塞到了桌肚裏。
下課鈴聲響起,一些人站起身收拾東西出了自習室,夏聞別和林仰也一樣。
入冬的晚風帶着刺骨的寒冷,寒氣不斷從衣服縫隙裏鑽進去,夏聞別早已穿上羊毛衫,但依舊抵不住寒風。
夏聞別率先問道:“為什麽不需要池愈之的筆記?”
林仰笑着指了指自己,笑着反問:“你覺得我需要那種東西?”
夏聞別又繼續問道:“那你花錢買他的筆記幹什麽?”
林仰沉默片刻,沒說話。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夏聞別:“...”
夏聞別又問:“為什麽不需要?”
林仰無奈的聳了聳肩,語氣中仿佛帶着嚣張:“年級第一的學習筆記不一定對年級第二有用。”
夏聞別:“...”
可惡,被裝到了。
半路上,林仰忽然問道:“聞別啊,你和池愈之那家夥在一起了嗎?”
夏聞別被吓了一跳:“什麽?什麽在一起了?”
林仰拍了拍夏聞別的肩膀:“挺明顯的,沒事哥尊重你,他要是敢家暴,我一定把他給端了。”
說着他還有模有樣的對着空氣打了幾圈拳。
夏聞別輕笑幾聲,路燈穿過枝葉照到夏聞別臉上:“謝謝你,林仰。”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陪伴,把我從谷底中拉出,将我從迷霧中拽出。
寒風吹過,刮起地上掉落的殘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這何嘗不是屬于冬天的獨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