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可阿濟格眼神閃了閃,擡起的手又放下了:“郡主如今身體嬌貴,豈是罪奴這等武夫莽人能碰的。”

“大人!是皇上批了我們來的,無礙。您是宜安姐姐的阿瑪,自然非旁人所比。我且出去,你們敘敘吧。”勸完阿濟格,富察雲依轉身離去。

這不,聽了富察雲依的話,阿濟格還是抱住了自家姑娘,那是一個疼的喲。

宜安扶着阿濟格坐在了長箱子上,臉上還挂着淚珠,就纏着阿濟格說話,将自己長久以來的委屈也好,思念也好都吐露出來。

阿濟格只能笑着拍拍宜安,哄着她好。聽到宜安說家裏兄弟姐妹都逃完後,那眼裏有無盡的心疼,怎麽自家姑娘就受了這麽多苦呢?卻又聽着宜安道出那個藏在心裏已久的人時,第一次大笑,摟在宜安直說:“我們家姑娘長大喽!”心裏又打定了主意。

過不了一會兒,阿濟格就請了富察雲依進來,支開了宜安,表情為難着。不知如何是好。

富察雲依開了口:“大人有什麽就說吧!一家人那這麽別扭。”

“罪奴不知好歹,可就蚬着臉請郡主答應一件事兒,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阿濟格心裏嘆氣,雖然年輕時戎馬一生,立下無數戰功,可到頭來還真抵不住帝王的猜疑。可不可否認,他确實有那等心思,只為人倔強,說什麽都不認罪,所以福臨只能監禁他。如今為了女兒,他第一次求人。

“您但說無妨。”富察雲依笑。

“那我便說了,郡主知道的,婵兒不小了,皇上因着我,必定對婵兒的大事不上心,可奈何婵兒有了心上人,您知道,我是個罪人,指不定就..所以希望您能在皇上身邊唠唠。若去了,我也才安心了。”阿濟格跪下來拜了拜,然後站起身來,向着富察雲依說。

“我知道了,這事兒您放心,我定會為姐姐張羅,不會委屈了他,大人保重。”對于宜安的心上人富察雲依是知道的,于是答應了下了,末了什麽都說不了,只道句保重,便出去了。

等着宜安與阿濟格哭着道了別,才趕回了宮裏。只是她們怎麽都沒想到,這一次卻是最後一次見阿濟格,宜安也沒想到在幾年後,自己與富察雲依也成了永別。

回到宮裏,富察雲依沒想到自己還未張口說,福臨就已經先拟好了聖旨,待富察雲依去到福臨宮裏時,福臨便告訴了她這件事。

富察雲依愣了愣,不說話了。就等着小李子趕着去宣旨。兩人就這麽聊了一個時辰。未了,福臨吩咐了飯菜,想着留下富察雲依、一同用膳,富察雲依搖搖頭,拒絕了,福臨也不留她,一點頭就準她走。

只是還沒踏出宮門半步,小李子面色緊張的就進來了,一瞧後面還跟着臉色不好的納蘭明珠。富察雲依退了回來,不禁皺起眉頭,想着怎麽了。

納蘭明珠踏進屋裏,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富察雲依,便利索的跪在了福臨面前行了禮:“臣見過皇上。

福臨轉身也是意味不明的看着納蘭明珠:“你倒是來得快。怎麽?不如意啊?”

納蘭明珠目色一暗,雙手并住,開口道:“微臣不敢,微臣自知皇上親自下旨賜婚是對微臣的恩賜,可恕微臣鬥膽,微臣與宜安郡主實屬不是良配,怕是會委屈了郡主。請皇上收回成命。”

福臨臉色一暗,手拍在桌案上,指着納蘭明珠,沉聲道:“納蘭明珠!你以為朕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我告訴你!就你的身份!那個戲子才是配不上你的!她林金玉不可能成為你納蘭家的當家主母!這讓外人曉得了去,該是說三道四了!

納蘭明珠低着頭不說話,只是握緊了拳頭。福臨見他這樣,更來氣,指着納蘭明珠的手直發抖,他就這麽看了富察雲依一眼,富察雲依會意,退了出去。站在外面,富察雲依依稀還聽得見屋裏福臨的怒聲。

“納蘭明珠,你是朕從小到大的兄弟,作為兄弟,朕不可能讓你娶一個戲子,即使朕不反對,可外人會有争議,你堂堂納蘭家大公子竟娶了戲子做大夫人,這讓外人怎麽想你,你承受得了嗎?作為一國之君,朕更不可能讓你娶一個戲子,這關乎國風!你是朝廷重臣,讓百姓知道朕準了你,他們又會說什麽?說朕偏愛你,說朕朝風不正,說咱大清不成規矩!”福臨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納蘭明珠,眼裏有無盡的憤怒,卻又心疼他。

“奴才會保護好金玉,哪怕用命。”納蘭明珠擡頭看着福臨,就落了一句話。

福臨氣的腦袋發昏,搖搖頭:“這不是你能不能保護好她的事!是你考不考慮大清百姓與論的事!你就算将她保護的再好有什麽用她終歸是受傷了。”

“皇上做了這麽多,不也是想保護依兒可依兒終歸也受了傷不是?”納蘭明珠眼神堅定,看得福臨一陣陣的疼。

“納蘭明珠!你好大膽子!朕就說明了,抗旨不遵誅九族!”福臨一聽到富察雲依,眼裏閃過躲閃,最後只能用“誅九族”來止住納蘭明珠,可若讓他怎麽做,他還真不會。

納蘭明珠一聽,眼神暗淡,低下頭沉默不語,未了終是擡頭,然後含着淚接了聖旨:“奴才…遵旨。”然後退了出去。

福臨腦袋有些疼,才想起身去床前,猛然想起富察雲依還在外面,一驚:“糟了!”于是奔到門前,慌忙問着小李子:“郡主可還在”

小李子在外面回着:“方才出來聽到皇上提了一句就走了,也沒聽。”小李子也知道自己主子怕什麽,于是回到。

福臨一聽,也就安心了,她沒聽到就好。于是回了床前讓人伺候着退下外袍就睡了。

回去的路上,富察雲依似乎想明白納蘭明珠為何會突然愛聽戲了,想了想,自己明天可真得去見見那個叫金玉的女人。轉念一想,也不知道宜安那邊怎麽樣了,想是要嫁給納蘭明珠,自己肯定高興着。盤算着既不能傷到納蘭明珠,又不能讓宜安受委屈。

第二天一早,富察雲依正去給太後請安,就聽見一路上都有下人在談論昨晚的事,越說越不堪入耳。富察雲依搖搖頭,轉過去示意了淩珠,淩珠會意,一一訓了那些個嚼舌根的。

到了太後宮裏,宜安竟然也在,在這兒的還有一個老方丈。富察雲依才坐下,太後便拉着她和宜安就商讨着婚期,富察雲依一聽,皺眉道:“姨媽,這事兒也該告訴納蘭大人一聲兒,畢竟宜安姐姐是嫁給他。該和他商量才是。”

太後盯着黃歷,頭也不擡的笑:“問過了!他讓哀家決定。我這才将宜安找過來的。”

富察雲依點點頭,也加入幾人一起選日子。眼看到了中午,富察雲依才起身離開,昨晚的事兒想來宜安有了底兒,自己也沒必要說出來,再傷了宜安的心。

因着此前進宮時就有一塊宮令,所以富察雲依倒是容易出宮,可那宮門前的侍衛見着富察雲依的馬車都有些傻眼了,這麽幾天,富察雲依出宮可是太頻繁了些。

出了宮,加上馬夫也就三個人直奔着正陵閣去。而這正陵閣還和她幾天前來到一樣,人滿為患,想想應該都是奔着那個金玉去的。富察雲依讓淩珠打點了錢給門口的小厮,又一路打點了錢給屋內的小厮,終于在金玉下臺時趕到了後臺。

金玉可沒想到自己的房間內有人,皺了皺眉,冷聲開口道:“不知姑娘是誰?這後臺可不能進。”這句話沒錯,梨園後臺還真不能随便進。又想想也不能是哪個官員老爺的夫人,這看着還是個小姑娘。金玉之所以這麽想也不是她勾引那些官員老爺,只是這有的時候單戀也會讓人家的夫人吃醋,自己也是常常吃啞巴虧。

“想來你就是金玉姑娘了。”富察雲依不扭捏,就這麽坐下看着金玉。

金玉一驚訝,但也是一瞬間,也就坐下了,瞧瞧富察雲依身後的淩珠,再瞧瞧富察雲依這一身穿着,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弄不好還是皇室的人,一這麽想,金玉心裏也有了底兒。臉色也不好了,心裏直氣悶,畢竟納蘭明珠和宜安的婚事是昭告天下的。

于是道:“民女正是金玉,不知姑娘可是宜安郡主?”

富察雲依盯着金玉瞧了半天,就回:“長得果真好看,豔卻不俗。尤其這身行頭更襯得你與衆不同了。明珠哥哥真是好眼光。”

金玉一愣,正不知道怎麽回富察雲依,就聽富察雲依又說了話:“本宮不是宜安郡主,想來那天本宮來你是瞧見了的。”富察雲依這時候也擺架子自稱了本宮了。

這話一說,金玉清楚了,她就是納蘭明珠說的那個郡主。臉色才好了些。這一幕幕都讓富察雲依看在眼裏,心裏笑,竟然也不讨厭眼前這人。

富察雲依說明了來意,當然也只是來瞧瞧她長什麽樣兒,畢竟納蘭明珠和宜安的婚事兒她現在管不着了,就看納蘭明珠怎麽決定,但說來她還是向着宜安的。

金玉也不惱,只當多了一個聽戲的,兩人就在後臺聊了會兒,富察雲依還纏着金玉給她唱了段《牡丹亭》,才唱完金玉就得登臺了,于是倆人才說別話。

金玉走時還囑咐:“明珠在上次您來的廂房裏,您若無聊不想回去,大可去找他,同着聽我的戲。有些東西不該您摻和了,我也不牽及您。郡主如不嫌棄我也認了郡主做友人。”莞爾一笑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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