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提皇城根帶池塘大豪宅一套

第22章 喜提皇城根帶池塘大豪宅一套

小太監不像全公公那麽重要,自然也不像他那麽忙,他在田莊上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才帶着顧慶之出的新預報回了京城。

到了中午,四處告示欄就分別立好了。

午門西側門那塊暫時還沒人看,這地方是供早朝官員進出用的,大魏朝三日一朝,而且早朝時間也過了,再說誰沒事兒往午門溜達呢。

不過欽天監門口那塊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欽天監的位置不算好,他們跟太醫院合用一個院子,當然中間是隔開了的,而且地方還沒太醫院大。

“真的假的?”

“欽天監什麽時候有這等能人了?”

“明天就天晴,而且七天之內都無雨?”這人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天,“雲還挺厚的,風也挺冷的,我怎麽覺得該下雪了呢?”

正說着話,欽天監的監正張大人出來了。

張大人跟幾個熟識的官員打了招呼,立即就有人問道:“這又是如何算出來的?還是欽天監又有了能人?”

這告示欄雖然是太監立的,東西也是宮裏拿出來的,不過作為欽天監監正,張大人還是知道一點內幕的。

他道:“說是皇帝田莊上的人,忽然就有了這個本事,皇帝試了他許久,分毫不帶差的,這人如今已經是欽天監的監副了,不過人我還沒見過。”

“這若是真的,倒也挺管用的。”人群裏已經有人跟身邊同伴小聲議論上了。

“後日早朝,若是不下雨,也不必那麽匆忙了。”

“是極,十三日是個晴天,正好那日我休沐,不如去致古齋看看有沒有什麽新鮮字畫。”

“不刮風還是晴天,這可真好。大冬天的,就是官服裏套個狗皮襖子,那也還是冷。”

“幸虧經筵寒暑都停了,我記得上個月最後一次經筵,是內閣大學士楊大人主講的,那風吹的,楊大人直接休了半月的病假,如今還在咳嗽呢。要是真有人能算這個,楊大人那天怎麽也得多穿一件。”

“這監副是個有本事的人,回頭等他來了,我得來認認。”

聽見這等議論,欽天監的張大人面上笑嘻嘻,心裏已經酸得要滴醋了。

他如今算是知道小曲兒裏唱的“不見舊人哭”是什麽意思了。

他監正的位置怕是不穩。

欽天監跟太醫院似的,專業性極強,只能本部升遷,根本不存在外遷的可能。

總之升到監正之後,就剩下一條幹到死了。

張大人嘆了口氣,以後他八成就是榮養,什麽都不管,就挂個虛職了。

但欽天監如果真要被皇帝心腹接管了,大家一起水漲船高,也不能算是壞事。

初九早上,全公公的幹兒子衛德惠來接顧慶之,兩人一路坐着馬車回到了京城,直奔王府而去。

顧慶之行李不多,就是這兩日做的新衣裳三套,還有一雙靴子,另就是這兩日看的書,還有把他寫過東西的紙張全帶走了。

跟皇莊上一比,他越發覺得榮國府扭曲了。

本來他也沒什麽要在奴仆身上顯示權威的意思,就算是封建社會,對下人動辄打罵的人也是極少數,大家正常相處不好嗎?

榮國府的人就給人一種“無論如何我都看不起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先把你壓下去的”氣勢,仿佛一個巨大的養蠱地。

“陛下當年是封了黎王,王府就在正陽門東南邊,距離皇宮很近。”

顧慶之便問道:“榮國府在哪兒?”

衛公公道:“在詹事府東邊,距離皇宮也不算遠。”衛公公笑了一聲,道:“你別看他們同屬四王八公,都住得挺遠的。”

“一個不服一個。”顧慶之肯定的說。

“不過如今卻是抱團了。”衛公公補充道。

“那還怪慘的,離這麽遠,怕是要透風。”顧慶之陰陽怪氣來了一句,“俗話說得好,牛羊成群,野獸獨行。”

衛公公既然能給皇帝心腹總管太監當幹兒子,自然方方面面都是出色的,他仔細品味了這句話,半晌才出聲。

才下過雨,空氣很是清新,衛公公一路給顧慶之介紹些風土人情,說話間就到了王府。

馬車剛停下來,全公公就從門口班房出來,笑眯眯道:“顧大人到了。”

顧慶之拱手叫了聲:“全公公。”

等幾人打過招呼,全公公他身子一側,“顧大人請。”

一行幾人進了王府,前頭還有王府的留守人員帶路。

全公公笑道:“咱們大魏朝的王府都有統一的制式,仿皇宮的,除了前門那塊牌子不一樣,裏頭哪個門哪個院,都是一樣的名字。”

顧慶之道:“這樣工匠倒是省事兒了。”

全公公帶着他往裏,“前殿如今供着陛下生母夏太妃的靈位,後頭是沒人住了,您這邊請。”

幾人一路往東到了一處兩進的院落,顧慶之看見上頭三個大字:世子府。

“您先住這兒。”

這……皇帝對他是真的好啊。

顧慶之便又對皇宮行了禮,“陛下恩寵,臣永不敢忘。”

這表态表得大家都很安心,這次全公公就不在前頭帶路了,而是叫顧慶之第一個邁進了世子府的大門。

世子府一共兩進,前院正房三間,後院正房五間,每個院子又各有廂房兩排,一邊四間。

院子挺大,裏頭還種着些錯落有致的樹,雖然現在樹葉都落了,不過從枝丫就能看出來,到了春天必定是枝繁葉茂。

院子中間還有造景假山,進門處的影壁不知道是用什麽做的,黑色的石材,陽光照下來還有星星點點的反光。

幾人進了前院的正堂,全公公又拿了桌上的堪輿圖給顧慶之看,“陛下還有一處宅邸賞你,不知你喜歡哪一處?”

皇帝十五歲出宮,到十八歲回去當皇帝,期間三年也在京城置辦了些房産,加上出宮時太上皇賞賜的,京城東南西北都有。

顧慶之便道:“首先得離皇宮近。”

全公公點了點頭。

顧慶之一笑,“其次雖然是皇帝賞的,不過我想什麽官兒住什麽屋子,也不能太過逾制。”

現在這官職肯定不是他的終點,他還有求雨這個大殺器呢,不封個爵位說不過去的,所以稍微超出去一點可以,也別超得太過。

全公公又點了點頭。

皇帝喜歡他,還賞了他禦前行走的牌子,将來必定還是要升的,所以超出規格問題不大,問就是皇帝特意賞的。

“最後,我家裏還想有個水景。我生在江南,如今雖然要在京城定居了,不過京城過于幹燥,若是家裏有水就最好了。”

全公公笑着點頭,給他指了皇城根東南角處的一套宅院。

“就在太液池南邊,中路是個五進的大院子,兩邊各有一個跨院,後頭還有個挺大的池塘,水是太液池出來的暗渠。”

有全公公幫着挑,顧慶之自然是滿意的,他當下便道:“如此甚好,煩勞全公公替我操心了。”

全公公道:“走,咱們去看看。以前這宅子是皇帝的,裏頭放了什麽都不逾制,若是你看上了,我差人來修整。”

三人再次上了馬車。

不過皇帝給的東西還遠遠不止于此。

“京郊的田莊一個,大約五百來畝地,靠近玉泉山,玉泉山的水好,宮裏的水就是玉泉山的,玉泉山周圍這一圈的地,不是皇親國戚的,就是權貴的。”

“前門外大街的商鋪一間,賣南北雜貨的,還有崇文門裏的酒樓一間。回頭叫衛德惠陪你去看,地契身契也叫他拿給你。”

顧慶之都想喊一句陛下大氣了。

“我原想說粉身碎骨在所不辭的,只是我粉身碎骨了,比陛下也沒什麽用,我得好好活着,好好為陛下效力。”

全公公也是第一次聽說這說法,仔細想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他暗暗記在心裏,當然還是要禀告皇帝的,他就是想遇上好時機,他也能變個說法來一遍。

不管是王府,還是皇帝賞顧慶之的宅子,都在皇城根腳下這一圈,平民百姓是進不來的,路上人也不多,況且他們這馬車,嚴格來說是給皇帝辦事兒的,規格極高,誰見了都得停下來讓路,所以很快就到了地方。

三人下來馬車,衛公公前去叩門,全公公跟顧慶之道:“瞧見沒有,前頭那道城牆就是西苑的,這地兒又清淨又安全,每三丈還有禁軍守着,旁邊——”

全公公左右瞧瞧,指了指街口立着的三人,“還有便裝的錦衣衛。”

“這也不像便裝。”顧慶之道:“不過這地兒,誰站在那兒都知道有問題。”

全公公笑了笑,“這一片,但凡來個生人,禁軍比你都緊張。”

那邊衛公公已經叩開了門,門房幾個人全都出來了,還有人進去叫守院子的人。

全公公帶他進去,也給他講得很是詳細。

“這麽大的院子,差不多要一百人才能照顧得過來。另外你還得預備上馬車,馬車也是有講究的,你看咱們一路過來就很是順利,內城區,敢坐馬車出行的,拉車的還是四匹馬,至少也是皇親國戚。這些你都不用擔心,陛下吩咐過了,都給你預備好。”

“一般來說,東邊住的是小輩,你如今還沒成親,就可以把東跨院用作書房客房等等。”

“西邊是長輩住的,也可以先供奉上靈位,未來等有了專門的祠堂,也可以安排女眷住。”

“這邊樹要修剪了,長得太高了。”全公公一邊吩咐,一邊又跟顧慶之道:“窗前種樹,看着是好,只是一到陰雨天,屋裏就分外的潮,而且也擋陽光。”

大概半個多時辰,顧慶之把宅院看了個遍,裏頭的确是有不少要修整的地方,另外像帳幔簾子被褥等等都得重新做,還有一百多下人,也得挑,估計真住進來了,怎麽也得兩三個月,這會兒又是冬天,工期還得再長一點。

但是他高興啊,自己家逛一圈要半個時辰,這誰能不高興?

“後頭的事兒就是衛德惠辦。”兩人站在後花園的池塘邊上,全公公道:“你初來乍到的,身邊也沒個人,又要跟宮裏打交道,陛下體恤,派幾個太監給你管事兒,我思前想後——衛德惠,你過來。”

顧慶之覺得全公公看起來有點忐忑,是怕他不高興?

可是有太監幫他管事,那不要太舒服哦。

顧慶之笑道:“多謝陛下。”他又問全公公:“ 會不會耽誤衛公公的前途?”

都是人精,全公公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暗示,衛德惠是全公公的幹兒子,全公公是皇帝的總管太監,未來全公公肯定是要高升的,那衛公公一樣是水漲船高。

如果跟着他,就沒法在宮裏謀求前途的,這就是問:“他是一直跟着我,還是就待一陣子。”

“以後他就跟着你了。”全公公回應道,“陛下二十出頭,我今年三十有餘,衛德惠大概是二十左右。官場上有父子避諱的說法,太監真要認了幹爹,那也一樣。”

衛德惠上前一步,給顧慶之行了個大禮,“顧大人放心,我也是內書堂出來的人,宮裏待了十幾年,京城各家權貴也都認識,保管把府上整理的好好的。”

顧慶之順勢點點頭,“是不是得先選個合适的門房?”

全公公這會兒就不說話了,衛德惠道:“顧大人說得是,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是說宰相府門人地位高,但未嘗沒有門房重要的意思,這得選個見多識廣而且穩重的才行。”

等衛德惠說完,全公公一笑,道:“房子看完,我就該回宮了,以後有什麽事兒就叫他去辦。這兩日陛下會宣你入宮,先別出城。”

從新鮮出爐的顧府出來,全公公坐着四匹馬拉的馬車回皇宮,顧慶之則跟衛德惠上了黎王府的馬車,一樣是四匹馬。

這一早上行程還挺滿的,回到黎王府就到了該吃午飯的時間。

黎王府雖然也有個膳房,不過顧慶之的飯是宮裏送來的。

“這是陛下專門問了太醫院,給您準備的老鴨芡實湯,您前頭虧了身子,這湯補中益氣,又能緩解疲勞,最是合适了。”

顧慶之如今可以說身無分文,他看看衛德惠也沒有提醒他要打賞的意思,等宮裏的人走了,他問道:“宮裏人送東西來,可要打賞。”

不得不說,在榮國府住的那一個月,就算他三觀都定型了,還是給他既不幼小更加不脆弱的心靈留下了不少陰影。

衛德惠道:“不用。”他稍微頓了頓,想起前頭全公公囑咐他的話:

……顧慶之深得陛下寵信,已經是一飛沖天了,未來更不會差,你既然認了我做幹爹,我自然是要為你打算的……

……皇帝必定是不會叫你我二人都同處高位的……

……與其在宮裏勾心鬥角,不如外頭尋一好主子……

……又或者等上十幾年,等陛下的皇子或者公主出宮……

……如今這個已經飛起來了……

衛公公說的非常直白,“您是陛下身邊的紅人,能被陛下派出來給您送東西的,那都是親信,真要說起來,為了争這麽個差事,他們說不定還得花些銀子,欠些人情。”

都說到這兒了,衛公公又總結道:“到了這一步,人情體面、能不能被陛下記住才是最重要的,銀子算什麽?狠勁兒撈銀子的,都是升不上去的。”

顧慶之嘆氣:“榮國府真是害人不淺。”

等一下——顧慶之上下打量衛公公,道:“我猜陛下給我那些産業,是足夠我維持的?”

衛公公點頭,“上好的水田,又不用交稅,一年下來能有一千兩。那間南北雜貨,說是雜貨,其實賣的都是貢品,比方太醫院換下來的人參,這東西只有達官貴人能正經買,小小一根就得二十兩。”

“酒館在崇文門裏頭,全京城人最多的地方,雖然是給販夫走卒開的,一年下來也有快一千兩了。”

顧慶之驚了,陛下對他是真的好,而且不是有一千萬給他一萬的好,而是有十萬給他一萬的好。

“不過手頭确實緊,我還想在京城裏逛逛呢。”顧慶之笑了。

“其實陛下也給大人準備了。”衛德惠從旁邊的多寶盒上拿下來一個匣子,打開一看,裏頭明晃晃都是小金锞子,“上頭還有一箱銀的,幹爹說還有一箱銀票的。”

“……還是去榮國府找點銀子。”

衛德惠不明就裏,顧慶之繼續道:“榮國府不是有個孫女在皇後娘娘宮裏當女史嗎?你裝成小太監,幫她傳個話,榮國府手松,上回送我去宮裏,給北安門外頭的侍衛和太監塞了不少紅封呢,咱們也去找一點。”

顧慶之吧嗒一聲,把木匣子合上了,嚴肅正經地說:“這是禦賜的東西,我要供着。”

衛德惠眼睛亮了,這事兒他會啊!

“雖然世人對太監多有誤會。”衛德惠語氣裏都帶着得意,“雖然上回劉翰林說我若是科舉,至少也能考個舉人出來,但我們太監,除了伺候人,最擅長的其實是斂財啊。”

衛德惠興奮地說:“今兒不行了,時間太晚,宮裏小太監出來辦事,都是宮門一開就出來,也要幫人帶着東西的,明天一早——我想想換個什麽品級的官服。”

皇帝行得正,就算派太監出去斂財,那也都是走的正經路子,像這種仗勢欺人哄騙錢財的事情,衛德惠是沒做過的。

但是不得不說,作為一個太監,他對仗勢欺人還是有點“心生向往”的。

顧慶之又提醒了一句,“你想想賈女史在宮裏的日子,想叫賈家信你,你可不能說她過得好。”

衛德惠點頭,“顧大人您放心,這事兒我保管辦得漂漂亮亮的!我再去找一條宮女用的舊手帕出來,不由得賈家不相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