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搬家
第62章 搬家
雖然看到第二處房子就挺滿意了,不過林如海還是去看了看那一處號稱湊在一處可以全買下來的五處宅子。
不過這一片就不是很叫人滿意了,地段不好,宅子也都不帶花園,雖然有個五進的宅子,但也不能修整之後直接住,得扒了重新蓋。
“就算不考慮有人使絆子——”
顧慶之劇烈的咳嗽了好幾聲。
林如海笑道:“那就第二處的宅子吧。”
下來就是約原先的戶主交銀子過戶了,考慮到林如海是坐班制,顧慶之時間自由,後頭的事兒就是顧慶之這個弟子帶着林滿去辦了。
顧慶之又問了問家裏下人的事兒,林滿道:“上個月天氣涼快下來,老爺就吩咐從老家叫些人來,今年太上皇看樣子是不會大辦壽宴了,人來得也挺快,如今正在以前買的那處三進的宅子裏住着了。”
安國府的下人基本全都是衛公公搞定的,來源一半多都是皇莊,還有些市場買賣的。尤其是像廚子花匠門房等等需要專業手藝的,沒點門路還真不好找。
顧慶之便道:“缺什麽人去找衛公公,他知道的多。”
林滿笑道:“已經問過了,拿了兩個專管奴仆的官牙的帖子,也看過兩回了。”
顧慶之這才放下心來,收拾房子這事兒總是能帶來滿足感的,尤其是安國府最後軟裝的時候顧慶之沒怎麽輪上,他去揚州了,這叫他總覺得心裏缺失一塊,空落落的。
不是說房子收拾的不好,就是他想更有參與度一些。
好在他師尊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等宅子到手,先差人裏外都打掃一遍,顧慶之又帶着林黛玉去了。
“師尊每天都要去衙門呢,雖然你也出門,不過總歸還是在家裏待得多,況且師尊那個人——”顧慶之頓了頓,啧啧兩聲道:“頗有幾分随意而安的氣質,那就不管他了,咱們先緊着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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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樣,被人重視總歸都是很暖心的體驗,林黛玉拉了拉身上的披風,道:“你說我住哪兒好?”
“京城沒江南那麽潮,冬天風又大,不如住在花園裏,有樹擋着風,景色也好。東邊的院子雖然是規規整整的房子,不過沒個遮掩,穿堂風有多厲害,你也知道的。”
林黛玉老老實實點了點頭,“那咱們先去看花園子吧。”
兩人一路往花園子裏走,顧慶之道:“回頭給園子中間也得修個二門,原先是公主府不怕什麽,我師尊總歸是有訪客的,前後府得分開。”
一邊跟着的管事點頭應了,旁邊還有小厮飛快的拿筆記下來。
“這花園子是後來才增減的,想必當時的公主也挺喜歡這屋子。”
兩人到了花園後半部分的一處小院子,雖然不如正房規整,但是一排五間的屋子就說明規格上也是正房。
第一次看的時候不過粗略的掃了一遍,如今進來這屋子,仔細掃了一圈,顧慶之道:“這屋子明顯就能看出這家漸漸落魄了。”
林黛玉站在窗邊,道:“這窗框樣式,原先該是明瓦的,如今是糊着油紙了。”
明瓦其實是就是拿貝殼磨到極薄,不僅透光還擋風,陽光照進來還能有五彩斑斓的白。
在糊窗戶的東西裏,算是正數第三的好東西。
顧慶之又指了指東次間的上頭,“這一處也用的明瓦。”這書房原先還是個陽光房,不過如今已經換成尋常瓦片了。
“回頭那個魚缸還給你放到書房,裏頭有魚難免有響動,睡覺難免受些影響,五間屋子正好,中間隔開也不怕吵了。”
顧慶之轉了一圈,又想着林黛玉要搬走,不免有些擔心,馬上冬天了,他師尊那個人着實是不怎麽叫人放心。
況且就算是大事兒上放心了,他小事兒上也沒那麽細心。
“我回頭去百工坊找找,賈家都能用玻璃呢。”
“也就兩間屋子有。”林黛玉小聲道。
“那不行,你在我家裏的住的屋子,窗戶都是琉璃的,如今用玻璃已經是降了一等了。紙糊的肯定不行,擋風但是不保暖,陽光也要被擋住不少的。明瓦也不太好,畢竟沒有玻璃透光,而且貝殼能有多大一塊?那麽多拼起來縫也不會少,肯定是有風的。”
“剛收拾完,房子還有些潮,正好一會兒試試地暖,我看加碳的地方就在西稍間牆下。”
顧慶之把屋子看了個遍,也提了不少改進意見。
“外頭這條小石子路換了,石子又硌腳,下了雨又滑,換成石板,再刻兩道淺淺的凹槽,不滑腳。”
林黛玉一路跟着他,聽見他把什麽都想到了前頭,不由得也有點開心,只是開心完了又有點愁。
“魚竿沒法帶來了,馬也不好帶來……我還沒騎過馬呢。”
“那咱們今天就去騎?”
真要說騎馬,林黛玉也是有點害怕的,不然就不會喂馬喂了幾個月,都快養成寵物了。
但今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沖動,她點頭道:“想騎馬。”
顧慶之又跟她一路回去安國府。
早上出來一早上,回去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這會兒秋冬交替,白天也短,中午自然是不睡的。
不過吃過飯歇過一會兒,那點勇氣又沒有了。
林黛玉手裏死死抓着缰繩,站在小馬身前不住的往回縮,又因為拉着缰繩,馬也得往她這邊靠,這一靠她就更膽怯了。
“我真有點害怕。”
顧慶之覺得好笑,還要義正辭嚴的激勵她,“你不能不如賈寶玉吧?他都會騎馬。”
林黛玉白了他一眼,“總拿他來比,別的不好說,作詩這一條你是比不上他的。”
“那他也比不上你呀。”顧慶之說得挺正經,“他這一把年紀,四書還沒讀完,我可是聽說了,你七歲就通讀過四書了。師姐,你如今就一條騎馬比不上他了。”
這麽說還是有點用的,就是用途不大,畢竟賈寶玉已經成了安國府的激勵單位了。
有時候顧慶之偷偷懶,林如海也要說他:“那我去教賈寶玉?”
林黛玉教他作詩,偶爾也得提兩句,“怎得還不如榮國府的寶二爺。”
如今這回旋镖終于是紮到了林黛玉身上。
“要麽我去換個男裝吧?穿着裙子總歸是不太方便的。”
兩人拉扯間,林黛玉總歸是沒那麽緊張了,臉上也有了笑容,她覺得再來兩句,她就敢了。
不過正說着話,外頭跑進來個小厮,“國公爺,北靜郡王來了。”
“啊?”
顧慶之一臉疑惑,他跟北靜郡王可以說是毫無交集。當然見面肯定是見過的,但是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況且北靜郡王跟忠順王不太對付,作為忠順王的小夥伴,還是忠順王主持了冠禮的人,他自然也跟北靜王不對付。
而且皇帝也不太喜歡北靜王,各種理由說了很多,什麽跟年紀不相符的沉穩,太上皇喜歡他,還把宮裏賞賜的東西胡亂送人,特別寬厚特別賢德等等,不過顧慶之總結起來就一個字:裝。
顧慶之正想着,小厮又補充一句道:“穿着官服來的。”
“開正門了沒有?”
穿官服就是正式拜訪,北靜王是郡王,從品級上來說是壓在顧慶之頭上的,尤其是穿了官服,要麽幹脆不接待,接待肯定是要開正門的。
小厮點頭,“已經開了,稍微拖延了些,往正堂請呢。”
林黛玉忙道:“你趕緊去吧,別管我了。”
顧慶之又說:“等我回來,我跟他不熟的,最多三句話。”
他正要走,忽得被林黛玉拽住了袖子,“北靜王跟賈家有些關系的,原先常聽老太太提起,是世交。”
顧慶之笑道:“我還是陛下心腹呢,就是——”他壓低了聲音,“我還罵過太上皇。”
林黛玉這才松了口氣。
顧慶之一路往前院去,進去就看見北靜王坐在椅子上,很有姿态的端着杯茶,雖然顧慶之不用掐金絲琺琅或者絢爛色彩的瓷器,但是待客,尤其是不太親近的客人,還是要講一講體統的。
北靜王纖長白皙的手指配着重色的瓷杯,雖然不是一路人,但顧慶之也承認這人長得極好。
賈寶玉跟賈琏兩個加起來都比不過他。
“王爺。”顧慶之拱了拱手。
北靜王這才好像剛看見他一樣,放下手中茶杯,起來笑道:“安國公。今日小王貿然來訪,還望安國公見諒。”
理論上來說,這話說得客客氣氣,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實際上,這做法問題大了去了。
單想想上回顧慶之去賈家就知道了,那就是純奔着找事兒去的。
更別提這又不是鄰居串門,他安國府又不是雜貨鋪子,哪兒能說來就來了呢?
況且這自稱也奇奇怪怪的。
顧慶之跟忠順王交好,隔三差五的總歸要去聽聽戲的,他跟忠順王都是我來我去的,不說跟他了,跟別人忠順王也很少說本王如何如何。
有的時候他們在皇帝面前也說我呢。
倒是不如北靜王會拿架子。
顧慶之皮笑肉不笑道:“王爺說話倒是客氣。”他完全不打算挑起新話題,就打算當個杠精,北靜王說什麽他杠什麽。
北靜王一副涵養很高的模樣,笑道:“小王才進來,看見正堂上金玉滿堂四個大字,也怪不得全京城都說安國公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呢。”
這還不是諷刺?再說北靜王這一身的打扮,尤其那幾塊壓風的玉佩,沒個萬八千兩銀子還真下不來。
更別提他冠上的金邊跟翡翠了。
“這四個字還是陛下親賜的。”顧慶之嚴肅正經的起身沖着皇宮行禮,順帶把北靜王也帶了起來,“京裏人人都說王爺得陛下喜歡,早年還同陛下一起讀書,怎得連陛下字跡也認不出?”
這一句話沒讨着便宜,北靜王端了茶杯起來,又道:“國公年紀輕輕,就掙下如此家業,一聲少年才俊當之無愧。”
若是正常交際,這時候就該客氣一下了,可北靜王他來得不正常啊,況且顧慶之又不是靠着他吃飯的。
顧慶之便道:“王爺不過弱冠之年,就能繼承王位,還是會投胎,也有個好爹,年少有為仿佛量身打造。”
北靜王臉色變了變,嘆道:“唉……父王早死,小王不得盡孝,恨不得以身代之。”
這話一說,顧慶之覺得打今兒起,京城裏也要流傳出安國公對北靜王不敬的消息了。
這麽一看,忠順王着實無辜的很。
顧慶之就又不說話了。
北靜王等了片刻,笑道:“小王今日前來,是想幫着安國公說和說和。榮國府畢竟是四王八公之一,通天的功勞,安國公年紀尚輕,難免意氣用事,從今往後——”
顧慶之直接便站了起來,“送客。”說完他兩步就走了。
又不靠他吃飯,都是國公了,還是陛下親信,何苦受這個罪呢?
北靜王被這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套路驚了個目瞪口呆,手裏茶杯還抖了抖。
只是……北靜王不急不慢叫了兩聲“安國公”,就又坐那兒不動了,他不信安國公就直接把他撂這兒了。
顧慶之出了正堂,叫了衛公公來吩咐兩句,“把正院其餘幾個門都鎖了,只留出去的門。別跟他起沖突,畢竟是個王爺,說什麽都不知道,有事全推我身上便是。”
吩咐完這個,顧慶之就進宮了。
畢竟是個王爺,還高了他一頭,道理都在其次,主要先給皇帝通個氣兒。
“怎麽這時候來了?”皇帝笑道,“可是想在宮裏吃晚飯了?”
顧慶之上前行禮,道:“方才北靜王來了,又叫我開中門迎接他,進來便是要給榮國府說和,怪叫人摸不着頭腦的。”
皇帝表情嚴肅了三分,“前兩日尹恩立來說過,寧國府那葬禮辦得超乎尋常,北靜王也設了路祭,還去送了送,不僅是他去了,原先的四王八公也都去了。”
“這事兒就不對啊。”顧慶之道:“北靜王去送別寧國府的兒媳婦?他只叫人送個奠儀去就可以了吧。”
皇帝冷笑,“還不是給朕施壓?要叫朕知道他們人多勢衆?想叫朕處置他們的時候想想後果。北靜王世襲罔替的郡王,他家裏下人也上千了。”
這下顧慶之就全明白了,“不過是個借口。榮國府還真的有點慘啊,這是被北靜王當了筏子?我就說他不像是來說和的,倒像是挑事兒的,早幹嘛去了呢。不過……我竟然是最薄弱的一環嗎?”
再一想皇帝心腹裏的其他人,忠順王是個親王,尹恩立是錦衣衛的首領,潘勇是京營節度使,管着五大營,這麽一看,他還真是個軟柿子啊。
顧慶之嘆氣,“罷了,從此北靜王就是全京城八字最不好的一個了。陛下,以後祭祀莫要讓北靜王出戲,怕是天地祖宗不喜。”
皇帝笑了兩聲,“人既然來了,不如吃了飯再走?”
顧慶之笑道:“還要回去陪師姐騎馬。”
皇帝無奈笑着揮了揮手,“走吧。”
臨走之前,顧慶之就又說了一聲,“往後北靜王來,我家裏大門就壞了,打不開。”
“可要朕給你派兩個工匠?”
“多謝陛下,不過這點小毛病就不麻煩工匠了,安國府還是有幾個能人的。”
安國府距離皇宮近,一來一回也不要半個時辰,回去的時候北靜王已經不在了,衛公公上來道:“大人離開約一炷香的功夫才走的,走的時候竟然還神色如常,說下回再來拜訪的。”
都跟皇帝打過招呼了,顧慶之也不在意了,“下回來就說大門壞了,暫時打不開。”
衛公公笑着應了,“那側門呢?”他用詢問的眼神看了看顧慶之,顧慶之笑道:“側門配不上北靜王!”
吩咐完這個,顧慶之又往後頭去,才進去就見林黛玉騎在馬上,沖他得意洋洋的挑了挑下巴。
“師姐真是不錯。”顧慶之驚訝之餘,笑着鼓掌,一聯拍了好幾下。
“騎馬倒也不是很難。”林黛玉輕松道:“只要前頭敢上來,馬兒又聽話,騎上來倒是沒什麽了。”
顧慶之看了看她那姿勢。
雙手抓着馬鞍前沿,全身都恨不得縮在馬上,缰繩還在手腕上纏着。
不說缰繩纏在手腕上,也不說雙手抓着馬鞍,就她縮在馬上這個姿勢,一般是競速裏才用的姿勢,不僅降低颠簸,還能降低風速,可她這……時速能有三公裏,超不過一個遛彎的老太太。
非要誇……只能說他師姐有顆不甘願平凡的心。
顧慶之不由得瞧了旁邊陪她騎馬的下人。
那下人縮了縮脖子,“大人,這……真的要慢慢來。姑娘……一上去就這樣了。”
顧慶之想笑,又怕林黛玉面子過不去,他一擡頭,又見林黛玉面頰泛紅,努力想坐直身子,可是又不太敢的樣子。
“先把缰繩給我。”
顧慶之湊到了馬邊,這馬他也是天天見的,時不時也要喂些東西,見他過來絲毫不見驚恐。
本就是小馬,肩高剛過一米,見林黛玉沒動,顧慶之上去扯了扯缰繩,好家夥,真“僵”繩。
顧慶之笑道,“幸虧只纏了一圈,不然越拉越緊,馬也難受。”
這個也說得就很靈性,畢竟林黛玉的手腕都有點紅了。
“我牽着馬。”顧慶之好容易解開了缰繩,又拉着馬往下馬石那邊走,林黛玉雖然剛才怕了,不過手還是死死抓着馬鞍前頭不帶放的。
“人家騎馬有磨腿的,有腰疼的,師姐倒是标新立異,手腕紅了。”
可能有人就是掌握不了平衡,也掌控不了會動的坐騎,林黛玉如今連反駁的功夫都沒有,緊緊張張的連唇都抿了起來。
缰繩捆好,另一邊也站了人,馬如今基本是動不了了,顧慶之站在上馬石上,笑道:“幸虧安國府的上馬石夠寬的,不然我還扶不住師姐。”
腳都能踩到石頭了,堅實且穩定,林黛玉飛快下馬,兩步就下了下馬石,又往前走了兩步,道:“以騎馬為題作一首七言,明兒就要!”
顧慶之笑着沖她背影喊道:“師姐,明兒還騎馬嗎?”
“再做一首五律!”
“不愧是我師姐,瞪人也瞪的這麽好看。”
等林黛玉的馬術從手腕疼進階到腰疼的時候,林如海新買的宅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顧慶之沒敢親自選日子,而是拿了林家父女兩個的八字找了欽天監的監正張大人去算了算,然後挑了個一等一的吉日吉時,連進門第一炷香往哪個方位燒都算了。
當然這時候搬家,一天是肯定搬不完的,東西也都是算了時辰提早送過去的,這一天搬的就是人跟少許的貴重物品。
顧慶之親自送了人過去,又故意在人面前自嘲道:“從今往後我又是孤家寡人了……唉。”
林如海笑話他道:“我住那處院子,你可是什麽都沒叫我帶走,說還能住。我家裏的書房後頭那小院子,你也按照你的喜好全都收拾了一遍,還專門囑咐林滿,你說什麽來着?”
林如海清清嗓子,學着顧慶之的聲音道:“就是你們家老爺一時間昏了頭,你也不能昏頭,就算他要留宿,我那屋子也不能叫外人住。”
林黛玉都上了二門的臺階了,聽見這話又轉頭道:“功課也不能落下,明年是會試年,小考要提前十天呢,一進二月就要考了。你至少兩日來一次,做了文章也要拿來叫我爹爹看。
丫鬟婆子簇擁着林黛玉進去,顧慶之就是喜歡看她身邊圍着一圈人的樣子,他又跟林如海道:“師姐身上的鶴氅短了些,怎麽師尊沒給師姐做新衣裳不成?”
“才做的。”林如海道:“做那麽長做什麽?擦地嗎?而且也沉。”
“師尊一點都不關心師姐。叫我怎麽放心你們單住呢?”顧慶之嘆氣。
“回頭我給師姐做吧。”顧慶之語重心長的勸林如海,“女孩子不是這麽養的,衣裳原本就是洗兩水顏色就舊了,男子穿些日常舊衣裳還能說是親近自然,女孩子穿褪色的舊衣裳怎麽行?我師姐就該穿得漂漂亮亮,叫人一眼就能看見她。”
林如海哼了一聲,道:“你自便,橫豎我府裏上下都認你。我去收拾書房了,晚上吃涮羊肉,你去吩咐一聲。”
一切都還跟以前差不多太多。
搬家是喬遷之喜,自然也是要有個宴席的。
林如海請了如今的同僚,往日的同年等等,消息自然也傳出來了。
賈政也隐隐約約聽了兩耳朵,再說他本就關注這兩人:一個顧慶之,一個林如海,聽到消息再去打聽一下,他直接回去就跟賈母說了。
賈家如今有點落入沼澤的意思,不掙紮還能活,動得越厲害死的越快。
可誰又能不掙紮呢?
尤其是前兩日北靜王又傳來了消息,“小王慚愧,原是好心想說和的,只是那安國公一點面子不給,倒叫人無從适從了。”
賈府是不知道北靜王拿他們當借口去壓安國公,既然一點內情不知道,那不知所措也就很是正常了。
賈母聽見消息,可算是松了口氣,惡狠狠道:“原先住安國府,我是一點辦法沒有,如今搬出來——去送帖子,說去他家裏拜訪!”
她手上的救命稻草不多了,姻親關系算是最後的保障。
賈府的大管家賴大親自去送了帖子,而且還看似客氣,實則死皮賴臉等在了門房,“老太太還等着消息呢,得了消息我就回去。”
林如海正看書,接到帖子也不在意,随手往一邊一放,道:“回絕了吧,他們家裏才死過人,怎好去別人家裏做客?也太不知禮數了。”
林滿在林如海眼皮子底下拿了帖子,趾高氣昂的甩給了賴大,“老爺說不見。你們家裏有白事,懂點事兒。”
他說完還要再嘟囔一句,“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榮國府的管家跑我們林家充大爺?誰知道你是誰?宮裏太監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
賴大一張老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