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應小澄是現役運動員,一身骨骼和肌肉不是開玩笑。最後柏浔還是讓阿姨去把司機叫進來,才把應小澄送上車。

到了醫院,護士推來輪椅。應小澄是從樓梯上摔下來,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但比較嚴重的是他真的磕到頭,輕微腦震蕩,摔下去時昏迷了十幾秒,需要住院觀察。和摔到頭相比,輕微扭傷的腳都不算事。

應小澄住進單人病房,教練和許青山他們聽到消息趕來看他。年過五十歲的教練把他數落了一通。許青山的嘴也沒閑着,摸着他頭上磕出來的大包,嘆着氣說:“這要摔成大聰明了可怎麽辦?”

應小澄躺在病床上看他,眼神可憐,“哥你養我吧。”

許青山收回手,挑眉道:“你都住上單人病房了還用我養你?”

“這花還是真的。”說話的人伸手摸的是病床邊的花籃,第一眼都以為是假花。

“小澄你好有實力,住這一天得多少錢?”

因為病房條件太好,應小澄剛住進來就在擔心這個問題。聽到有人問起,他愁得眉頭緊鎖,“果然很貴嗎?他不給我換普通病房。”

這個他是誰大家都很納悶。只有許青山感覺自己猜對了,“你心心啊?”

應小澄小幅度點頭。

許青山噢了一聲,想起那幢不一般的老洋樓,又不覺意外了,“他安排的你就住呗,你不就在他家摔的嗎?他當然得負責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

西山田徑隊的人在病房只待了一會兒,護士就進來趕人了。有電梯沒人願意去走樓梯,沒超重就全擠一趟下去了。到一樓先出後進,許青山被擠在最後面,出去前和一個長得很高的男生擦肩而過。

因為特別好聞的味道,許青山不由回了頭,一眼就怔住了。他從來沒見過柏浔,但見過他的海報。記憶中柏浔外貌有兩大特征,長得極白,黑發是自然卷,眼前這人兩條都對上了。就算只看臉,他也有點明白了為什麽那個小澄會對這個人念念不忘。

電梯門關上。許青山撓着頭追上走在前頭的教練等人,很想知道柏浔到底用的什麽香水,怎麽會那麽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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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澄一個人待在病房裏。可能是腦震蕩的關系,人有些嗜睡,許青山他們剛走他就困了。睡得迷迷糊糊時他感覺有人進來,但因為太困了他沒睜眼,只當是護士。

到了晚飯時間,他被阿姨叫醒。睜眼腦子亂成漿糊,呆了好幾分鐘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阿姨沒有在病房照顧人的經驗,自己研究了一下才把床升起來,架起餐板打開保溫桶。裏面裝着她從洋樓帶來的粥和蔬菜。

應小澄還暈乎着,阿姨已經把勺子塞進他手裏,說:“小澄放心吃,這菜譜我問過你們教練,食材也幹淨。”

“謝謝阿姨。”應小澄睡醒确實餓,聞着熱氣騰騰的米粥,沒有一點葷腥也覺得很香。

他坐在病床上喝粥吃蔬菜,阿姨在一旁整理從洋樓帶來的行李包。應小澄感覺那個包像百寶袋,不斷能拿出東西,問:“阿姨,我不是很快就能出院了嗎?”

阿姨抱着生活用品收納包,回頭笑着說:“那也不能将就,你好好養傷,其他有我來。”

應小澄很想問一句柏浔去哪了,是不是又去爺爺家。但見阿姨在忙就沒有打擾她。

喝完粥阿姨拎走保溫桶,他躺在病床上回安秀賢的微信。白天他摔的時候把手機摔關機了,安秀賢聯系不上他就去聯系柏浔,才知道人給摔進醫院。

安秀賢:你沒事就好,柏浔那家夥把我給罵的,我第一次知道他嘴皮子可以這麽利索。

提到挨罵,安秀賢自責又郁悶。他也知道自己得為應小澄摔下樓梯負責任,但是柏浔難道就一點錯也沒有嗎?如果不是他讓應小澄要聊出去,那應小澄今天就不會摔。

安秀賢沒有細說挨罵的事,但應小澄隔着手機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安慰說不是他或誰的錯,是他自己不小心。

回完安秀賢的微信,西山田徑隊其他項目的運動員們,哪怕是點頭之交也發來微信問他好點沒有。雖在他鄉,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但願意關心他的人一點也不少。所以應小澄一直都很喜歡西山這個地方,還有這裏的人。

信息逐條回複後就剩下最後一個人。許小英應該是從許青山那裏聽說他受傷的事,連他具體傷哪了都很清楚,也知道他沒什麽大事。但關心的話語結束後,她還是問了方不方便去醫院看望他,不方便的話就只送花過去,聊表心意。

這段時間應小澄和許小英沒有怎麽聯系,已經生疏不少,在微信上說幾句平常話好像都有些尴尬,可誰也沒徹底斷了這份聯系。總覺得當不成情侶,當普通朋友也是好的。

至少應小澄有這樣的念頭,在他和柏浔說過不會再和許小英聯系後,這樣的念頭也沒有完全消失。如果這時他連許小英的花也拒絕了,就算不會互删,兩個人以後應該也不會再說一句話了。

大概是腦震蕩的後遺症,應小澄的頭突然昏昏漲漲的很不舒服。他只能先把手機放下,閉上眼養會兒神,也好好想想該怎麽回複許小英比較好。

不知道過了多久,應小澄差點又睡着了,把他驚醒的人是柏浔。他換了身跟白天不一樣的衣服,寬松的咖色襯衣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雪白。他不像運動員有一個健壯的體魄,因為年紀輕,盡管氣質成熟疏冷,但還是能讓人看出他可能還沒有二十歲。

應小澄完全沒想到他今天還會再過來,人不舒服也開心極了,坐起身朝他伸手,“心心,阿姨說你白天過來了,但我在睡覺,我以為我今天是看不到你了。”

柏浔沒理他那只手,走到病床邊坐在凳子上。應小澄被無視了手也不尴尬,輕輕拍了拍他的膝蓋,“吃飯了嗎?”

柏浔沒有回答,先看看他的頭,再看看他的腳,說:“好了再出院。”

應小澄一下直起腰,驚訝地問:“我不是明天就能出院嗎?”

“誰告訴你?”柏浔淡漠地掃了他一眼,看出他着急出院,又說:“躺下。”

應小澄只好躺下,“可是我已經好了。”

“你不是醫生。”

“但我真的沒事。”

柏浔沒有理他,注意到杯子裏的水不多,起身走向飲水機。應小澄目光追随他,不死心地說:“我出院後可以回宿舍養腳傷,不用住院的。我聽說西山的醫院病床都很緊張。”

柏浔接完水回來,将水杯放回原位,坐下冷聲說:“病床緊不緊張,關你什麽事?”

應小澄看着他的眼睛,意識到自己可能沒那麽容易說服他讓自己出院。默了幾秒又說:“那醫生說我可以出院了,我就能出院嗎?”

“我說了算。”看着應小澄發愁的小臉,柏浔手肘撐在床頭旁的小桌上,手托着腮,說:“閉眼,睡覺。”

應小澄還是不願放棄。聽話先聽一半,一只眼閉着,一只眼睜着,說:“心心,我不喜歡醫院,在這裏我睡不好。”

柏浔冷冷扯了一下唇,“我看你睡得不錯。”

下午快睡昏迷的應小澄被當場戳穿,臉一紅,垂眼小聲為自己辯解,“我那是因為腦震蕩了,不舒服才睡得熟。”

“你也知道你是腦震蕩。”柏浔看他紅得不怎麽明顯的臉,“另一只眼睛也閉上。”

應小澄只好都閉上了,睡姿很乖,兩手平放在肚子上,“心心,你要在這裏等我睡着嗎?”

“我困了就會回去,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說話。”

應小澄一下睜開眼睛,“可是我白天睡很多了,現在一點也不想睡。”剛剛差點睡過去又被柏浔驚醒,這會兒真是一點也睡不着。

“你想怎麽樣?”

“我想跟你說說話。”應小澄挺開心地調整睡姿,面向柏浔側躺,“心心,有一個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柏浔垂眼看他,并不言語。

“青山哥好像告訴許小英我住院了,她很禮貌地關心了我一下,因為人來不了,她就想送一束花給我。”應小澄看着他的眼睛,綿軟的聲線是請求的語氣,“我能收下嗎?”

柏浔今天心情一般,聽完眼神發冷地落在他臉上。能不能已經顯而易見了。

應小澄手指摳摳枕套,小聲說:“我沒收過花,領獎那種不算。”

柏浔垂下眼看他突然忙得很的手指,“想要花,還是想要她送你的花?”

有過送命題經驗的應小澄雷達哔哔響,抿唇笑得讨喜,“想要花。”

但柏浔眉眼冷漠,“不行。”

應小澄早就猜到了,心裏并不十分失落,只是有一點沮喪地折磨枕套。

見人沒一點準備入睡的意思,柏浔低頭看腕表,“睡不着我可以叫阿姨過來陪護。”

應小澄馬上閉眼:“我已經睡着了。”

柏浔坐在病床邊,安靜得像一塊石頭,眼神沒有情緒地落在應小澄臉上。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

次日。

應小澄又是被阿姨叫醒,保溫桶和昨天一樣裝着米粥和蔬菜。昨晚柏浔是什麽時候走的他一點不知道,倒是想起一件事,他忘記回複許小英了。

所有人都回了,唯獨忘了她。應小澄歉疚得躺不下去:對不起,我昨天睡太早了,沒能及時回複你。

幾秒後,許小英:沒關系,我已經猜到你是睡着了:-D

應小澄更覺不好意思。

許小英:我在挑花呢,現在花店花樣太多了,我已經挑花眼了哈哈~想給你挑一束特別适合你的花。

應小澄:不要破費了,我心領了。

許小英:你對我那麽好,我要上課不能去看你,還不能表示表示了?那我成什麽人了[哭]

應小澄更加為難,對着手機急得抓耳撓腮。本來他就不是真想要花,是拒絕一個他挺喜歡的女生這件事,難度不亞于要柏浔突然溫柔起來。都帶有強人所難性質。

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辦,許小英已經發來幾張截圖,是不同風格的花束。她有選擇困難症,這點上次玩應小澄就發現了。

許小英:我覺得都挺好的,你比較喜歡哪束,我馬上下單。

應小澄堅持:不要破費了,這些花看着就很貴,你還是把錢留着給自己買好吃的。

類似的花束他買過一次,大概了解西山這方面的物價。可以說就是一分錢一分貨,想要好看點的花束,價格都不便宜。

到點醫生進來查房,應小澄只能先放下手機。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錯覺,他總覺得醫生好像知道這病房的錢是誰付的,對他親切得有些過頭。在病房待的時間也不算短,好一會兒人才走出去。

等他重新拿起手機,許小英已經挑好了,說是琪琪幫忙挑的,午飯前能到。

因為這句午飯前能到,應小澄心虛了一上午。怕花來,怕柏浔來,怕花和柏浔一起來。好像他背着柏浔出軌了一樣,做賊心虛的痕跡特別重。

阿姨注意到他躺一會兒就得起來,單腳蹦去開門看看走廊,既擔心又好笑,說:“小柏今天可能不會過來。”

以為他今天也會過來的應小澄都忘了心虛,“為什麽他不會過來?”

“他被他爺爺接走了。”

“原來是這樣。”應小澄已經猜到了,心裏嘆着氣關上門。老實躺回病床上,不再折騰。

他的傷都不嚴重,該做的檢查昨天就做完了,沒什麽事,繼續住只是在浪費錢也浪費時間。尤其好好休息一夜後,他整個人好多了,不嚴重的扭傷也完全可以回去養。可柏浔不松口他就出不了院。

早晨來的阿姨陪他一會兒就回去做飯了,病房又只剩下應小澄。護士就是這時候敲門的,還抱進來一束鮮花,“應小澄,有人給你送花了。”

許小英買的花束不大,但色彩搭配得十分漂亮,花裏還別着一張店員代寫的卡片,上面簡單寫了句祝早日康複。

-

柏浔今天一早就出門了,因為要陪柏建林吃早餐。柏建林是西山人,但退休前在南方待過一陣。一年裏總有那麽幾天,他早上想吃蝦餃和叉燒包,還喜歡帶着柏浔一起去。

西山有家小店開了很多年,店主是南方人,賣的早點多年堅持純手工制作。一進店就能看見兩個人坐在裏面手不停地包。

柏建林來得少,但店裏的人都記得他,因為這老人以前在電視新聞上露過臉。每次來還會帶着他樣貌生得極好,又特別不好親近的孫子。兩人坐下,店裏的嘈雜聲都會莫名小一些。

蝦餃和叉燒包還沒蒸熟,店員照例先上生滾白粥。柏建林勺子翻了翻滾燙的白粥,瞥一眼柏浔,問:“你今天還要去醫院?”

柏浔頓了一下才說話,“看情況。”

“吃完看看去吧,我也去。”

柏浔眼也不擡,“你去做什麽?”

“問問他,什麽時候再給你做包子。”

人還沒出院,柏建林已經在惦記應小澄的手藝。外面買的包子不知道是不是少了應小澄那種誠意,吃起來味道總是差一點,越差一點他心裏就越惦記。

兩人吃完從店裏出來,柏建林的習慣是得散步走走。早餐店外就是一條林蔭路,人行道近年才修繕過,磚石平整,和馬路相反的一側是爬山虎牆。

柏建林習慣走在前頭,柏浔就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頭頂枝繁葉茂的樹葉窸窸窣窣響,能聽見很多鳥叫。

柏建林晚年一大愛好就是養鳥,家裏那幾個鳥籠子能在西山最貴的樓盤買間卧室。所以一聽見有鳥叫他就容易走不動道,要停下來找找,看看認不認識。

他找他的,柏浔走自己的。把親爺爺扔在身後,自己走到前頭去等車。柏建林幾乎每次都會因為他不等自己惱火,但每次還是會因為鳥走不動道。

也為這事兒,車到醫院了柏建林還在生氣。出了電梯健步如飛,也不想等柏浔。

走到貼着應小澄名字的病房,他意思敲兩下門,推門而入,看見應小澄趴在病床上,正用手機拍桌上的花束。

應小澄一臉震驚地看着他,忽然反應極快地扭頭,抓起那束花塞進桌下的櫃子裏。櫃門剛關好,柏浔就走了進來。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柏建林還在納悶這花為什麽不能被柏浔看見,就接收到應小澄可憐的眼神。于是緩緩點頭,假裝什麽也沒看見。

應小澄悄悄松一口氣,笑着說:“心心,爺爺,快坐快坐。”

柏建林走近一些看了看應小澄的頭,又看看他扭傷的腳,坐下問:“不會影響你跑步吧?”

“不影響,一點扭傷,很快好的。”應小澄笑了笑,看向一進門就去倒水的柏浔,心裏還是很高興他今天也來看自己,“你們吃過了嗎?”

柏建林點頭,問了另一個問題,“你什麽時候再給柏浔做包子?”

應小澄微怔,“爺爺想吃?”

看着不作反應的柏建林,應小澄眼睛一亮,“我現在就能做。”

“現在?”

“對啊,我已經好了。”應小澄為了證明自己能出院,跳下床原地單腳蹦起來。

柏建林側身躲開他受傷也很靈活的腳,生怕被踢到,“好了你怎麽不出院?”

“心心不讓我出院。”應小澄蹦完坐回病床上,盤着傷腿垂頭嘆氣,“我快無聊死了。”

柏建林回頭看柏浔,“好了你怎麽不讓他出院?”醫院住着很好玩嗎?

柏浔接水是給自己喝的,靠在電視櫃上,不緊不慢地喝了兩口,淡聲說:“腳沒好。”

“石膏都不用打,需要住院嗎?”

應小澄的腳只是輕微扭傷,住院主要是腦震蕩,但也是輕微。柏建林看他剛才蹦的樣子,感覺他比自己還精神。

“人好了就別在醫院裏,容易憋出病來。”

柏浔不說話。柏建林不知道他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想了想還是問問醫生比較好。最後經過醫生的同意,應小澄可以出院了。

趁柏浔去辦出院手續,柏建林問了件有些在意的小事,“你為什麽要把花藏起來?”

應小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低頭撓撓臉,小聲說:“他不讓我收。”

柏建林聽得挑眉,“他還管這個?”

“管。”應小澄并不讨厭,反而還覺得挺好笑的,“就是可惜了這花我可能帶不走,看誰能發現就送給誰吧。一花兩送,也算沒糟蹋這心意。”

柏建林感覺這倆還挺有意思,“你為什麽不反抗?”

“嗯?”應小澄奇怪地擡起臉看他,“被壓迫才能說反抗吧,他又沒有壓迫我。”

柏建林這樣一想,感覺也對。要說柏浔待應小澄,那已經算很不錯了。雖然态度差了點,但這人對親爺爺都沒好臉不帶等會兒的,還能指望他對別的人有多溫和友善?

想起這事柏建林又想生氣,對應小澄說:“你不用那麽聽他話,那花你要喜歡就帶回去,他還能給你扔了?”

應小澄垂眼沉默片刻,突然說:“他能,他不扔都會叫我扔,或者說,這花太臭了不能上車。”

柏建林感覺他嘴裏的柏浔特別陌生,眼露疑惑,“他會這樣嗎?”

應小澄眼睛彎成月牙兒地點頭,“很可愛對吧。”

柏建林欲言又止片刻,還是嘆着氣感慨,“你真的很喜歡他啊。”

“是啊。”應小澄大方承認,“我從小就喜歡他。”

柏建林不能理解他,“一束花都不讓你收,你還覺得他挺好。”

應小澄笑了笑,不想再多解釋。等了一會兒,柏浔推着輪椅回來,三人一塊下樓。

那束被關在櫃子裏的花沒能帶走,最後很可能會被打掃病房的護士發現。

輪椅行過住院部一樓的花壇,不知名的紫色小花開得特別漂亮。應小澄多瞅了兩眼,仰臉問柏浔,“這是什麽花?”

柏浔掃一眼,不認識答不了。

應小澄又說:“好像沒什麽香味。”

柏浔停下輪椅,直接摘了一朵回來,放到應小澄鼻子下讓他聞。

應小澄嗅了嗅,搖頭後撤,“沒味,你更香。”

柏浔回身想把花放回花壇,應小澄拉住他的手,把花拿回來,“給我吧,摘都摘了。”

他把花別在耳朵上,對着手機屏幕照了照,感覺還挺合适,回頭問柏浔,“好看嗎?”

柏浔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推起輪椅繼續走,低沉的聲音輕得不像在罵人,“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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