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從不嫌柏浔麻煩的應小澄正為比賽參加封閉集訓。雖然人在西山,但他不能離開訓練基地,手機也要等一天的訓練結束,回到宿舍才能用。
這天他洗完澡打開手機,看到安秀賢白天給他發了幾條微信,問走之前能不能再見一面。應小澄才想起他到時間要回家了,等不到他比賽。
應小澄覺得很遺憾:對不起哥,我出不去[大哭]
安秀賢:[我也哭]怎麽會這樣,那豈不是又柏浔送我?不要啊,他跟司機一樣。
應小澄不解:嗯?
安秀賢:他會送我去機場,但人不會下車,把我跟行李丢下車他就走了。你知道我每次回去,都很想看心理醫生嗎?
應小澄:那你看了嗎?
安秀賢:沒有,太貴了,不舍得花那個錢。
應小澄:哈哈~算啦,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安秀賢:可是人家真的很想體驗那種,被人不舍含淚送機的感覺。你能懂嗎?
應小澄:不太懂,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
安秀賢:好的。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們兩口子。
這話剛發出去就被撤回了。重發一句好的。
應小澄對着手機撓撓臉,想了想發送:我看到了。
安秀賢:怎樣?你還要罰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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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小澄心情不壞,只是有些說不清的微妙:為什麽說我跟他是兩口子?
安秀賢沒有回複。應小澄等了很久,玩一會兒手機就要切回聊天框看一眼。但安秀賢始終沒有回答他的疑問,好像聊着聊着,手機突然掉馬桶裏。
應小澄擔心他的手機,覺得問一句比較好:你手機沒事吧?
安秀賢:你問這個幹嗎?
應小澄:手機沒事啊,那你怎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安秀賢:我還想說你跟許小英是天造地設的兩口子呢,你在不在意?
應小澄:在意,人家是女孩,不要開這種玩笑。我沒和她在一起。
安秀賢那天見過許小英後就不想再管他們了,多管閑事的心已經轉變成關我什麽事。但提到許小英,他還是有幾句話要告訴應小澄:如果你沒有那個心思,就不要讓人家老想着你。
應小澄覺得自己被指責了,很疑惑:我嗎?
安秀賢:不然是我嗎?你以後還是少跟許小英聯系,別打擾人家。
應小澄想說自己沒有再聯系她了,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就這樣吧:我知道了哥。
安秀賢走的那天是大晴天。
一場親戚,柏浔把他送到機場門口,人是不準備下車了。等司機搬後備箱的行李,安秀賢屈指敲了敲車窗,對柏浔說:“你要不再留一會兒,應小澄給我買花了,我想跟你炫耀一下再走。”
柏浔低頭把車窗升回去,最後留了一條不大的縫,“他要來?”
安秀賢按下驚訝,搖頭,“沒比完賽出不來,叫跑腿送的。”
車窗完全升回去。等司機上車,車子就這麽開走了。
應小澄給他訂的花不大,應該是店裏提前搭配好的花束,花裏還夾着一張手寫卡片,應該是店員代寫,上面寫着:小安哥,我會想你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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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參加全國田徑錦标賽,應小澄跟隊離開了西山。安秀賢不在國內,但他一直關注着國內的田徑賽。得知應小澄800米和1500米決賽都跑了第一名,他買了幾套應小澄尺碼的衣服寄回懸鈴木,還有一雙限量版的球鞋,讓柏浔代收。
柏浔不在,快遞最後是阿姨簽收的。不過應小澄拆的時候柏浔在,他坐桌前看書,應小澄坐他房間的地上,愛不釋手地摸着那幾件衣服。
應小澄節儉慣了,一件衣服能穿好幾年。因為沒有那個意識要打扮自己,新衣服數量極少,鞋子也不多,更不會追求限量版。安秀賢費心寄來這一箱衣服,心意更讓應小澄覺得高興。
“心心,好看嗎?”
柏浔緩緩回頭,看應小澄把那幾件衣服鋪在地板上展示,C位是那雙又紅又閃還帶兩翅膀的限量球鞋。他以他的審美,勉為其難地給出惡毒的評價,“難看。”
“才不難看。”應小澄還開心着,起身走向他,将自己的手機遞出去,“你幫我拍張照好不好?我想發給小安哥。”
柏浔面無表情看着他的眼睛,冷漠拒絕他話音柔軟的請求,“不好。”
“啊,為什麽?”應小澄嘴上是這樣問的,但柏浔不同意他也沒強求,轉身回到剛才的位置,舉高手臂自拍。盡量将地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收進畫面裏。拍完他對着手機哈哈笑,“天吶!我拍的也太醜了吧。”
但他還是把那張認證照發給了安秀賢,笑得眼睛彎彎地打了很長一段感謝的話。柏浔的視力極好,應小澄又離他不遠,就蹲在地上。想不看見也難地注意到他手機屏幕出現一大塊綠框,冷聲問:“你寫了一封信?”
應小澄沒有看他,還開心地抓着手機,“我只是好好謝謝了他。”
柏浔朝他伸手。應小澄不解,但還是把手機給了他。
柏浔剛接過,手機就響起視頻通話邀請,他點了接受。安秀賢看到他臉色一變,“怎麽是你,小澄呢?”
應小澄聽到自己的名字,把腦袋擠過去,讓自己的臉入鏡,“哥我在這。”
“小澄,鞋好看吧,我托朋友買的。”
“好看,我都不舍得穿了。”
柏浔推開應小澄的腦袋,語氣質問,“你為什麽要買那麽難看的東西?”
安秀賢想不到這樣還得被他精神攻擊,“哪裏難看了?那可是限量的!全球限量兩千雙的球鞋!你給我向所有搶不到鞋的粉絲道歉!”
柏浔不理他,轉頭看向應小澄,“你最好不要穿過來。”
安秀賢人已經回家了,膽子大很多,正在瘋狂給他豎中指,“你別胡說八道。”
柏浔把手機還給應小澄,“要聊出去。”
應小澄笑着哦了一聲,拿着手機走出去。關門前還能聽見安秀賢在手機裏挑唆,“你別管他,想穿就穿,鞋子明明帥得很,哪裏難看了。”
房門一關,應小澄的腳步和安秀賢的聲音漸漸遠了。懸鈴木的洋樓建得很早,沒有什麽隔音功能。安秀賢還住在這的時候,在樓下打碎什麽東西,他在二樓也能聽見。
應小澄剛走出去沒多久,他在房間就聽見幾聲沉悶的碰撞聲。起初他并未在意,但很快他又聽見阿姨在驚呼。他只好和書起身,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阿姨受雇幾年,柏浔從來沒有聽過她這樣驚慌的聲音,也罕見地出現不好的預感。洋樓建築內部采用不少實木,扶手樓梯就是全實木制造。老式臺階常見略高的設計,樓梯視野也相對擁擠。尤其洋樓白天不會開燈,只靠從窗戶照進來的天光。走這種有年頭的樓梯但凡一不小心,下場就跟應小澄一樣。
看着幾分鐘前還好好的人,現在蜷縮着趴在臺階上,好像疼得不能動。柏浔站在原地閉了閉眼,沉聲說:“叫車,去醫院。”
他這話是跟阿姨說的。阿姨反應也快,轉身跑去打電話。柏浔走下幾層樓梯,坐在應小澄頭頂的臺階上,垂眼看趴着不動的人,“摔哪了?”
應小澄沒動,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我磕到頭了,腳也扭了,好疼。”
“能起來嗎?”
“起不來,我好像腦震蕩了。”應小澄綿軟的聲線有氣無力:“我現在好想吐。”
去打電話的阿姨很快又回來,臉色還是白的,“小柏,司機馬上就到。”
柏浔還在生氣,“聽見了?自己爬出去。”
應小澄腦袋天旋地轉,閉着眼睛也感覺所有東西在轉。但不知道是聽到柏浔就在自己頭頂,還是他就那麽随手一抓。柏浔的褲腿被他輕輕抓在手裏,整個人難受得直哼哼,“心心,我難受,你救救我。”
柏浔也不動,就這麽看着他。等阿姨聽到門鈴響,說了句小柏車來了。柏浔才把那只手拉開,從他身邊走下臺階。
應小澄感覺自己被人拉起來,倒在一個人身上,聞到了很多柏浔的味道,很香,像花一樣。但這人的性格跟嬌嫩的花差了十萬八千裏,每一個字都跟結了冰似的,“我抱不動,你還是爬出去吧。”
應小澄又難受又想笑,腦袋靠在他的肩窩裏,“你都沒試一下。”
手臂也抱上柏浔的脖頸,怕自己掉下去,“試一下,把我摔了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