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27、紅衣女屍(六)
27、紅衣女屍(六)
梁丘苑回答之前, 游弘翊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看來這個李家村問題很大。我和唐主任今天又去了李家村摸排,我們發現他們村口的長城超市一直暗中推薦一家能非法堕胎的黑診所。”
游弘翊大致說了一下晚上跟唐半夏在長城超市的經歷,随後唐半夏又補充了一句, “我查了一下那個李長河, 他以前是江城市人民醫院婦産科的醫生,10年前因為違規做了堕胎手術導致病患大出血而被開除。”
“我假意跟李長城說我‘姐姐’的身體情況做堕胎手術可能會造成大出血和宮頸裂傷等危險, 他也不在意, 堅持說能做。基本就是只要你給錢, 他們來者不拒。”
“我現在懷疑有不少病患可能在李長河黑診所的手術臺上沒下來, 并且——”
她停頓了一下, 眉眼中帶着壓制不住的怒氣,“去做堕胎手術的孕婦, 很可能都不是自願的,而是被那些一心求子的李家村村民逼着去的。”
“之前我就對李家村20年來沒有女胎這一點很懷疑, 跟李長城聊完後我基本确定了,他們會提前看胎兒性別,是女胎就強制流産, 根本不管孕婦是否願意或者身體能否受得住。在他們看來, 反正女人都是他們花錢買來的, 完全不把買來的‘老婆’當人看。”
閻風實在沒忍住,怒拍桌子爆了一句粗口,“草!這些人渣!”
保溫杯中的水因為振動灑出了些, 只是此刻已經無人關注這種小事兒。
會議室中彌漫着沉重壓抑的氣息, 衆人恨不得現在就沖到李家村将所有人渣繩之于法。
共情力最強的時淺稍微腦補了一下被買走女孩兒的處境,眼圈攸地紅了, 肩膀微微顫抖, “這些人渣禽獸……不, 他們連禽獸都不如!他們這麽幹就不怕遭報應嗎!”
“還信仰什麽‘鬼相公’?要是這世上真有神鬼,就該把他們全都收了!”
游弘翊兩指稍稍一用力,手中的鉛筆“啪”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他輕扯唇角,涼涼地說:“雖然有點晚,但是他們報應馬上就要到了。”
“游隊。”闵陽羽語氣認真嚴肅,“你們去的長城超市會不會也在做人口買賣的交易?”
Advertisement
“李長城跟我們介紹他弟弟的黑診所的時候明顯是很生澀的,這證明他沒什麽經驗。如果李長城還是人口買賣的中間人,他應該更像個老油條一樣圓滑,而不應該這麽生澀。”
游弘翊話鋒一轉,“雖然李長城不是人口買賣的中間人,但是這個李家村應該就是人口買賣團夥的重要據點之一。李朋海買來的老婆能有假身份,村裏有保證生男嬰的黑診所,還有人負責拐賣,這無論如何看起來都像是一個黑産業鏈。”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探一次李家村,争取掌握更多的證據。”唐半夏偏過頭看向他,“游隊安排一下,我們什麽時候去。”
游弘翊思量一番,“你能讓你的同學幫忙出一份四維彩超是女孩的診斷書嗎?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我們拿着這東西再去找李長城探探口風,争取能見到李長河。”
唐半夏一口應下,“這個沒問題。”
“現在李朋海是可以審一審了……”游弘翊把剛才那份卷宗遞給唐半夏,“對了,夏……唐法醫你看看能不能把在李朋海家中自殺的死者DNA和報了失蹤人口的這些人DNA做個比對?”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等有了結果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行,那咱們這會先這樣。”游弘翊站起身,安排道:“大家把資料彙總一下,我去換身衣服,梁丘一會兒跟我去審李朋海。”
“是!”
*
二十分鐘之後,游弘翊和梁丘苑一起走進詢問室。
從昨晚到現在,李朋海已經被關了将近整整一天。
他的酒早就醒了,關于昨晚的記憶片段也都完完整整的存在腦海中。
這一整天裏他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到了這會兒他已經身心俱疲。
眼下終于等來了警方的審訊,這對他來說好像另一只靴子的落地,總比一直關着他對他不聞不問要來的痛快些。
他一邊害怕面對警察,又一邊期望警察找他問完話就能放他回家。
游弘翊和梁丘苑進入詢問室,李朋海像是受驚的小雞仔一樣身體一抖。
梁丘苑率先開口:“李朋海,說說死者的真實姓名吧。”
死者是被拐後賣給李朋海的,并不是自願嫁給他,而且兩人的結婚證也是假的,梁丘苑私心不想稱呼死者為“李朋海老婆”。
李朋海縮在訊問椅中,眼珠在眼眶中轉了一圈兒,故作茫然狀,“你說我老婆嗎?她叫趙娜娜啊。”
“到現在為止你還不說實話是嗎?”梁丘苑擡高音量,“我們今天剛剛證實過,趙娜娜活的好好的,人家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們是買到了趙娜娜丢失的身份證,然後僞造成了死者的樣子!”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李朋海垂下眼皮,整個人在訊問椅中縮的更厲害,慢吞吞地回答:“那又何必問我呢?”
見他這副态度,梁丘苑重重拍了下桌子,正顏厲色道:“我們現在正在比對死者和最近幾年報失蹤人口的身份特征,尤其是DNA圖譜。只要比對成功,我們确實可以不用問你也照樣能治你的罪!”
聽到“治你的罪”四個字,李朋海明顯開始慌亂了。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強裝鎮定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啊?我、我和趙娜娜那是正常戀愛!你們想到哪裏去了!”
“正常戀愛?”游弘翊翻開面前的資料,舉起唐半夏給死者拍的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們的法醫發現死者身上有多處被毆打的痕跡,死者的右腿還曾被鈍器擊打至骨折,後期又因為沒有得到專業的救治而留下了終身殘疾。”
“死者身上的傷是你打的,她右腿骨折也是你打斷的吧。你怕這個花錢買來的女大學生逃走,于是你就用暴力生生打斷了她的右腿。由于你們李家村地處偏僻,醫療衛生條件差,死者的右腿沒有受到及時醫治,所以落下了終身殘疾。”
“之後這幾年你一直不停毆打死者,皆是因為你認為這個老婆是你花光積蓄買來的,她就應該完全聽你的。”
李朋海耷拉着腦袋,放棄了抵抗,低聲回答:“反正你們什麽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我?”
“想讓你招供,争取寬大處理。”
“人都死了,我還能怎麽寬大處理?”
游弘翊輕叩桌面:“這就要看你能不能戴罪立功了。”
李朋海重重嘆了口氣,縮着脖子有氣無力地說:“那你們問吧。”
“還是那個問題。”梁丘苑直勾勾地盯着他:“死者到底叫什麽名字。”
“我剛把她買回來的時候,我記得她的上衣口袋裏有一張學生證,好像叫……”李朋海努力回憶了一下,“方慧穎?智慧的‘慧’,穎是……”
他初中文化水平,一時間想不起“穎”能跟什麽組詞,茫然地撓撓鼻尖。
梁丘苑迅速拿起一支筆,在白紙上寫了兩個“ying”,随後舉起來對着李朋海:“是哪個字?影子‘影’,還是新穎的‘穎’?”
李朋海腦袋往前伸,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左邊那個,新穎的‘穎’。”
梁丘苑又低頭寫下一個完整的名字,“方慧穎,你看看是這三個字嗎?”
他讷讷地點點頭,“對,就是這三個字。”
梁丘苑繼續問:“你是通過什麽手段把方慧穎買回來的?”
“我在鎮子上認識了一個人販子,這個人叫賈文斌。”李朋海老老實實地交代:“三年前我跟他說我想找個媳婦,賈文斌就告訴我這事兒他能辦。他就收了我10萬塊,一個月以後他突然電話通知我去接人,那一次我接回來的就是方慧穎。”
“你是不是也帶她去堕過胎?”游弘翊眸子微眯,凜聲道,“就在李長河開的黑診所裏。”
“李長城跟你說的?是……但這也不能怪我,誰讓她生不出兒子呢!”李朋海懊惱地握緊拳頭,恨恨地說:“我也真是倒黴,花這麽多錢買的媳婦兒,懷孕了三次居然都是女胎!你們知道我家為啥這麽窮嗎?還不是因為家裏錢都用來給她堕胎了!”
“算算時間,我把她買回來也得三年多了,三年都沒兒子啊!你們是不知道我在村裏頂着多大的壓力!尤其是李長城那個狗日的碎嘴,背地裏沒少笑話我,說我生不出兒子就是我不行!”
游弘翊本以為自己這些年修煉的不錯,冷靜理智,處變不驚。
可聽完他這番混蛋話後,他心底又升起了一股在預審期間就想錘爆嫌疑人狗頭的沖動。
他強壓着怒氣,“所以你沒事兒就打她出氣?”
李朋海三觀是扭曲的,他骨子裏認為方慧穎是他花錢買回來的,就得任由他處置。
他也并不覺得自己打老婆有什麽不對,梗着脖子說:“我也是個男人,天天被別人笑話,我還有沒有尊嚴了?她只是受了幾下皮肉之苦,那我失去的可是尊嚴啊!”
游弘翊簡直被他氣笑了,“打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根據《刑法》第234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就沖你把她打骨折,你這頓牢飯就跑不了!”(注1)
李朋海呆了一瞬,而後據理力争,“我、我又沒打別人,那是我媳婦兒!”
“家暴也是犯罪!《刑法》第260條規定,虐待家庭成員,情節惡劣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使被害人重傷、死亡的,處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注2)
游弘翊怒極反笑,冷冷地說:“而且你倆的結婚證都是假的,法律上并不承認你們的婚姻,你這屬于以暴力、脅迫等手段強//奸婦女!”
李朋海徹底呆住了,他怯懦地動了動嘴唇,沒有再說話。”
梁丘苑方才被他氣的夠嗆,這會兒終于調整好情緒,冷聲問:“你們村子還有人參與買賣人口的事情嗎?”
李朋海聞言臉色大變,繃直了身體,緊張地回答:“買媳婦這事兒是我的個人行為,跟李家村沒關系!我沒錢沒工作,讨不到老婆才這麽幹的,我們村別人也沒必要!”
梁丘苑還想繼續追問,被游弘翊攔住了。
“行了,今天先到這吧。不過你還不能走,現在警方懷疑你參與了重大違法犯罪活動,所以現在正式将你拘留。”
……
游弘翊和梁丘苑從詢問室出來直奔會議室。
閻風和郝正初在監控室看了個全程,兩人跟着一起到會議室後,閻風立刻問道:“游隊,你怎麽就不讓梁丘問了呢?這不是剛打開突破口嗎?”
“前面李朋海交代的問題,可信度還是非常高的,而當梁丘問出村子是否存在買賣人口行為的時候,李朋海的情緒瞬間就發生了轉變。”
游弘翊冷靜地分析道:“你忘了我們第一次去李家村的時候村裏沒有一個人說實話,我們現在問李朋海,他估計也是一樣不會說實話。不過從他對這個問題的反應來看,李家村肯定是存在着普遍的人口買賣行為!”
郝正初打了個哈欠,疲憊地問:“游啊,接下來的工作怎麽分配?”
游弘翊拍拍他的肩膀,“現在已經快12點了,今天晚上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明天接着幹!”
“明天我和唐法醫繼續去李家村摸底的,閻風,你到時候帶人在遠山鎮守着,準備随時支援!”
“梁丘,明天一早你馬上帶人去查一下方慧穎的具體情況,如果能查到她家的具體地址,最好能直接去她家了解情況。”
“郝哥,你明天早上帶着些人去了解一下四名女大學生的基本情況,資料越詳細越好。”
衆人:“是!”
*
翌日,游弘翊6點起來,6點半就到了辦公室開始仔細研究失蹤的四名女大學生的檔案。
這四名大學生均是江城美術學院大四的準畢業生,她們四人在一個宿舍,但是不在同一個系。
其中有兩人是油畫系,一人是版畫系,一人是雕塑系。
雕塑系的女生叫桑鈴語,是個富二代,其他三人是坐她駕駛的寶馬mini去的遠山。
兩個油畫系女生中長卷發的叫關梓璐,中長直發的叫杜初然,版畫系女生名叫喬蕾。
四人是出去寫生時失蹤,校方發現和她們失去聯系後第一時間報警,根本沒等24小時。
從查李家村的案子開始,游弘翊就一直懷疑李家村涉嫌人口買賣的勾當,提前通知了各分局有失蹤案件第一時間報上來。
因此當地派出所一接到失蹤報案如臨大敵,立即報給分局,分局又趕忙上報市局。
這才保證在失蹤案發生沒多久,這案子就到了游弘翊手上。
原本游弘翊計劃上午跟唐半夏一塊去李家村,但法醫室臨時有事兒,兩人只能把時間往後推,下午再出發。
一個上午游弘翊也沒閑着,他帶人去了趟江城美術學院找校方了解了些情況,回來後又給遠山鎮派出所所長周松打電話,讓他幫忙調取了四名女大學生失蹤前後的監控記錄。
周松效率很高,沒多久就把拷貝出來的監控發給了他。
四名女大學生是在昨天上午11點來到鎮上的。
她們先是在鎮上的遠山農家菜館吃了一頓飯,之後就駕車離開了。
離開的時間是下午1點,寶馬mini在李家村附近的監控下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是下午1點40分。
而她們四人最後一次跟外界聯系是2點10分。
到了下午6點多,桑鈴語的老師給她打電話發現她關機,又陸續給宿舍剩下三人打,三人的電話也都是關機。
一個人關機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四個人一起關機,那問題可就大了!
老師慌了,也不管失聯時間有沒有到24小時,她趕緊先報了警。
游弘翊把這幾段監控看了兩遍,第二遍剛看完,唐半夏背着一個大包敲門進來了。
“我這邊搞定了,咱們随時可以走。”
游弘翊立刻關了電腦起身,“那走吧,我們現在就能出發。”
唐半夏轉身往外走時游弘翊才發現她的雙肩包過于臃腫。
他摘下她的雙肩包挂在自己肩上,“啧,你這裏面鼓鼓囊囊裝的什麽?”
“化妝品和一會兒要穿的衣服。”唐半夏解釋道,“從裏到外一起換衣服太麻煩了,我想起那天好幾個村民都穿着沖鋒衣,我昨天回家幹脆又去步行街挑了兩件沖鋒衣,這樣我們直接套外面就好,穿着也方便。”
兩人下午3點從市局出發,先去唐半夏同學所在的醫院拿上了四維彩超,然後駕車一路來到了遠山農家菜館。
路上,游弘翊給她大致說了下四名女大學生的資料以及從監控中得到的線索。
到達遠山農家菜館已經4點半了。
游弘翊停好車,沒急着下車,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低聲交代她:“我們先來吃點東西,順便觀察一下這家店,我總覺得這家店有問題。”
“什麽問題?”
唐半夏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農家菜小院,從外表上看倒是沒看出什麽異常。
“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嗎?李家村附近的監控最後一次拍到她們的時間是下午1點40分,而她們最後一次跟外界聯系是下午2點10分。”游弘翊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同她解釋:“這期間只有短短半小時,雕塑系的桑鈴語還是自己開的車,所以大概率是很早就被盯上了。”
“你懷疑這個農家菜館有問題?”
“嗯,我看了她們一路上的監控,她們在這家飯店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兩人交流了會兒,随即下了車走進農家菜館。
他們挑了一個面向店內視野最好的位置坐下,擡頭就能看到店內的全部情況。
這個點離着吃晚飯的時間還有着距離,不在用餐高峰,因此店裏并沒有幾桌客人。
兩人坐下後約莫過了五六分鐘,一名女服務員才慢悠悠地拿着菜單走過來點餐。
“你們要吃什麽?”
“來一個幹燒帶魚,麻婆豆腐……嗯,再加一個紅燒排骨吧,還有兩碗米飯。”
游弘翊點完菜,指着菜單問:“這個菜單先放我們這兒,我們一會兒看看再加個什麽湯。”
服務員點點頭沒說什麽,點完菜就去後廚了。
店裏挺安靜的,游弘翊和唐半夏也沒聊案情,閑聊了兩句高中時候的事情,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三道菜陸陸續續被服務員端上桌來。
他倆也不着急,小口小口慢慢吃着,一邊兒繼續閑聊。
別說,這家店雖說嫌疑大,服務員也不太專業,但是飯菜口味還是不錯的。
他們吃完飯已經5點多了,店裏陸陸續續又上了幾桌客人。
“別說,這家店的口味還不錯,這三個菜燒的都很有水準。”唐半夏抽了張紙巾輕輕擦拭唇周,又拿起手機操作了幾下,“這家店評價也很高诶,居然是遠山鎮口味排名第一的店,難怪會有路過這裏的人跑過來吃飯。”
游弘翊知道她口中的“路過這裏的人”指的是那四名女大學生,微微點點頭,“嗯,确實,你吃飽了嗎?”
“飽了,我們走吧?”
“好,我去結賬。”
他起身去前臺結了賬,然後兩人一起往外走。
回到車上,唐半夏問他:“這家店看起來還挺正規的,就是上菜有點慢。你是不是發現這家店有什麽問題了?”
“問題出在了菜上。”游弘翊拿出手機,調出剛才偷拍的菜單,“你看菜單上面的價格幹燒黃魚賣30元,紅燒排骨賣26元,麻婆豆腐才賣8元,難不成這家店是在搞慈善?”
唐半夏很少自己開火做飯,也很少買菜,家裏大多也是只需要稍作加熱就能吃的半成品,對菜價并沒有研究。
她聽着游弘翊的分析,又看了看菜單,茫然地問:“所以價格有問題?”
“這價格太便宜了,十年前都未必會有這樣的價格。而且他們賣的便宜,但是菜量一點都不少。”游弘翊指着他們點的那幾個菜挨個分析,“現在排骨35元一斤,我們剛吃的那一份至少是兩斤的份量。黃魚就更別說了,這條魚特別新鮮,而且這條魚少說也有兩斤半,這倆菜就算自己買菜在家做,這樣的價格都下不來。”
唐半夏聽完他的解釋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開餐館?餐館只是一個殼,而他們真正的目的可能跟人販子集團有關?”
“嗯。”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畢竟這一切暫時還都是我的懷疑。”游弘翊啓動了汽車,“我們先開車繞一圈兒,看看能不能溜到後廚看一眼。”
作者有話說:
(注1)(注2)摘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34條和第260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