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31、紅衣女屍（十）
31、紅衣女屍（十）
同學三年, 游弘翊也比較了解唐半夏的性格。
她各種小想法馊主意多歸多，但其實為人相當靠譜負責。
他就是怕她還惦記着查案不願意去醫院，才囑咐閻風一定要看着她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免得萬一哪裏骨折或是有其他內傷給耽誤了。
閻風哽住了, 委委屈屈地說：“我，我真的眼看着她上的120！”
唐半夏眉眼微彎, 輕描淡寫解釋着：“行了, 你別怪他了, 我确實跟着120去醫院了, 醫生簡單檢查了一下說我這都是皮外傷, 沒傷及骨頭，也沒什麽大礙, 按照我們傷情鑒定的标準來看連輕傷的标準都夠不上。”
說起來她也覺得奇怪。
按理說像李家村這樣以農耕為主的村子，村子裏幾乎都是農民, 他們長年累月的勞作力氣應該不小才是。
可事實上李家村這些村民除了個別幾個力氣像個成年男人，剩下的那些村民大部分都比較虛。
別說游弘翊這種受過多年專業訓練，打遍警隊無敵手的刑警隊長。
就連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法醫, 一腳踹過去, 都能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別看那些村民人數衆多, 手上又都拿着亂七八糟的武器。
就憑他們那身體素質，要是閻風他們的救援來的不那麽及時，唐半夏都有信心和游弘翊兩人把所有村民都揍趴下。
這些念頭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沒太當回事兒。
她解釋完, 不等游弘翊開口又立刻轉移話題，“就目前的情況看, 死者應該是在死後才被擡進車裏的。”
“現場能看到的死者唯一致命傷來自于面包車前擋風玻璃的碎片割破了死者的頸動脈。但是現場死者的頸動脈出血并不多且遠低于常規頸動脈出血。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被割破頸動脈的人已經提前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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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發現死者瞳孔縮小成針尖狀, 口腔潰爛，初步懷疑是毒物致死。”
動脈的壓力比較大，如果死者是頸動脈割傷出血過多死亡，那在頸動脈被割破的那一瞬，血液會因為血管內部壓力大于外界而噴射出來，血液量也會很大。
但她仔細觀察過車內情況，車內并沒有被血液噴射的痕跡，因此她猜測司機在被玻璃碎片劃破頸動脈之前就已經死亡了。
她仔細檢查了死者的瞳孔和口腔，果然發現其中有異。
只是車禍現場亂七八糟的，天又黑，她們不好看屍體的屍斑和屍僵情況，只能等一會兒把屍體擡出來再說。
現場殺人滅口的痕跡太重，游弘翊對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無奈地看了唐半夏一眼，倒也沒再追究之前的話題，“其他的情況呢？”
“剩下的線索我們還需要做了化驗檢測之後才能有準确的答案了。”唐半夏指向身後，“你們先去看看屍體吧，一會兒我們得帶回去解剖，确定他的死因以及真正致他死亡的藥物。”
“好。”游弘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還是沒忍住交代道：“屍體不急，明天解剖也一樣，你們忙完趕緊先回去休息，不差這一會兒的！”
“還有，醫生給你開藥了吧？你身上的傷記得塗藥。”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唐半夏擺擺手，“你們趕緊先去看看屍體吧，一會兒我們就要把屍體拉走了。”
屍體跟唐半夏說的差不多，臉和脖子被擋風玻璃碎片劃了好幾道傷口，其中頸動脈的傷口最深，身體也被擠得變了形。
車禍現場雜亂無章，現在天又黑，他簡單的看了一眼就讓刑科所将屍體拉走。
閻風看着刑科所的同事将屍體拖出來，一臉惆悵，“這家夥怎麽就死了呢！”
“是啊，剛找到的線索又斷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我們已經觸及到犯罪團夥的根基了！”游弘翊打起精神，拍了下閻風的背，“先勘察現場吧，一會兒再去調監控。我們現在就是跟時間賽跑，早一分鐘找到線索，被綁走的那名高中女生就能多一分被救回來的希望！”
兩人說着來到事故車的前面。
游弘翊蹲在駕駛位置仔細勘察，駕駛位上血跡确實不多。
他突然心有所感似的摸了摸由于車輛側翻造成車輛變形的A柱和碎裂的前擋風玻璃。
玻璃的創面非常鋒利，險些割了他的手。
閻風圍着面包車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轉了一圈兒回來見游弘翊正研究擋風玻璃，湊過去問道：“游隊，你是發現什麽問題了嗎？”
“犯罪嫌疑人有可能自己有家修車行。”游弘翊站起來，彎起手指，用指關節敲了敲車架，“這個車架被動過手腳，駕駛室這一側的A柱彎曲程度明顯要比副駕這邊的多。但是車輛在側滑掉入河溝裏的時候，反而是副駕位置受沖擊更大才對，所以我判定面包車駕駛室位置的車架是人為動過手腳的。”
“另外就是這塊前擋風玻璃，現在市面上要求的有3C認證的擋風玻璃，碰撞碎裂之後都必須是圓形的碎裂點。但你在看這個……全都是鋒利的邊。”
閻風順着游弘翊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擋風玻璃的碎片邊緣非常鋒利，确實很可疑。
“游隊，我還是有一點弄不明白。”閻風小心翼翼捏起一塊玻璃碎片，不解地問：“按照唐法醫所說死者是先被毒死，然後兇手又僞造了這個現場……可兇手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做這個局？”
游弘翊唇角扯起一個玩味的笑容：“所以我猜測，兇手的目的可能是為了擾亂我們的方向。”
閻風沒聽懂，“擾亂我們的判斷方向？”
“對。既然兇手知道在車架和前擋風玻璃上做手腳，還知道僞造齊興岩的死亡現場，那他大概率也會知道我們警方很快能分析出齊興岩的真正死因。”游弘翊說完又反問他：“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要調查殺死齊興岩的兇手，你最先想到的是查哪？”
閻風不假思索：“修車行！看看這輛車是誰改裝的！”
游弘翊意味深長地說：“如果我們去調查修車行，那就應該是兇手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因為我懷疑齊興岩經常去的那家修車行的實際控制人，應該就是周天口中的‘虎哥’。”
閻風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單說殺死齊興岩這起案子并非‘虎哥’所為，并且‘虎哥’還被當成了替罪羊？”
“就是這個是意思。”游弘翊點點頭，說道：“不過‘虎哥’肯定是拐賣團夥的重要成員，但是就現在的情況看，他肯定不是頭目，這個拐賣團夥的頭目應該另有其人。”
“現在頭目不惜大費周章做這些，我懷疑他肯定是想跑，等梁丘明天一早北江監獄把‘虎哥’的詳細資料找到吧，這很有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了。”
“現在我們要去找一下剛才的交警隊負責人，剛才過來的時候我拜托他去調查附近的監控了。”
游弘翊帶着閻風從案發現場出來，交警這邊兒正在指揮拖車和起重機進入案發現場。
等拖車和起重機順利進入案發現場開始打撈事故車之後，游弘翊找到交警隊負責人問道：“劉隊，監控記錄調查的怎麽樣？”
“指揮中心那邊給我回複了，這輛車一直沒有出現在監控記錄裏！”劉隊也很費解，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手指在附近一劃，“這個區域輔路聯通的都是周圍各村，但是監控還是基本能覆蓋的，再加上繞城高速的主路全都是監控，理論上沒道理這個面包車會一點監控記錄都沒有啊？”
游弘翊回憶了一下這附近的道路，又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研究了一番。
“這附近是小王莊……”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擡起頭問：“劉隊，我聽說小王莊上個月村路改造，監控一直沒恢複，有這回事兒嗎？”
劉隊愣了一下，猛地一拍腦門，“對，有這麽回事兒，那附近派出所的趙所為這事兒也跟我抱怨好幾回了。”
游弘翊神色一凜，立即吩咐道：“閻風，你去通知趙所，讓他帶人馬上把小王莊控制起來。所有村民配合調查，沒我命令不能把人放走！然後再聯系一下煙山市局，讓他們馬上把套/牌面包車的監控記錄分析一下！我現在懷疑嫌疑人将套/牌/車開到了指定地點後換了一輛車。”
他說完，又沖着劉隊微微颔首：“劉隊，恐怕也要讓你的人幫忙配合一下了。”
閻風也知道事情的緊迫，鄭重地點點頭，“是！我這就去聯系！”
劉隊明白他的意思，“放心，我們交警隊的人現在全都配合你的工作！”
兩人對着地圖商量了一番，随後招呼人開始在小王莊的大小出口設置路障。
沒多久，附近派出所的趙所長也趕來了，十分配合的在交警布置路障的地方都配置了警力。
這邊兒布置的差不多，閻風也終于放下電話過來彙報。
“游隊，煙山市局那邊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劫匪是晚上9點鐘把女孩劫上一輛套/牌/面包車，9點15分的時候這輛套/牌/面包車駛入了五公裏外的一個廢舊車場。當時市局的人已經趕過去了，但是只找到了那輛套/牌/面包車，并沒有見到嫌疑人。”
“他們也太兒戲了！”游弘翊眉頭緊蹙，語氣極為不爽：“這麽重要的信息為什麽不通報！”
“咱們剛才要求他們分析這個情況，他們也正好查到這條線。”閻風解釋完，繼續說道：“他們發現十分鐘之後一輛白色老式捷達從這個廢舊車場開了出來，然後很快就上了高速，開往江城市方向！”
“最後這輛白色捷達是在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丢失了目标？”
“沒錯！而且之後這輛車再沒有出來過。”
“那看來我的懷疑是對的！我去通知趙所和劉隊讓他們仔細排查小王莊村民家中有白色捷達車的。閻風，你馬上去聯系小王莊的村長，問問他小王莊有沒有在煙山市務工而且擅長修車的人！”
“是！游隊！”
等游弘翊同趙所和劉隊溝通完，閻風這邊兒也得到答案了。
“游隊，王村長說村東頭的王安國就是在煙山市幫別人修車的！他還說王安國住他家隔壁，今天晚上和幾個狐朋狗友剛回來，動靜鬧得挺大的還把他吵醒了。”
游弘翊聽到這，轉頭對趙所長說道：“趙所，我們得馬上包圍王安國的家！”
趙所長神情肅穆：“我這就安排！”
幾人說完就朝着村東頭沖了過去，等他們到達村東頭王安國家門口的時候，趙所安排的民警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把王安國家給圍了起來。
游弘翊他們來到王安國家牆角陰影處，低聲問旁邊民警：“情況怎麽樣？”
民警彙報道：“我們五分鐘前剛把他家包圍起來，他家吵鬧聲不小，偶爾也能聽見女孩兒的哭聲。”
“周圍鄰居的房子也控制起來了麽？”
“他家前後都是村路，已經安排好人守着了，左右兩側的鄰居已經都換成咱們的人了。”
游弘翊貼牆聽了幾秒，擡手一揮，“上！”
圍在大門兩側的民警迅速集結在門口，游弘翊一聲令下，警員們破門而入，瞬間就把王安國家不大的院子給占滿了。
小院正前方是正房，房門大敞着，四個男人翹着二郎腿，叼着煙，正圍在圓桌前喝酒打牌。
左邊廂房大門關的死死的，在院子裏能清楚的聽到裏面傳出女孩兒的哭聲和呼救聲。
打牌的四個男人看見警察沖進來愣了一下，随後把煙往地下一扔，從椅子上跳起來就四處亂竄，其中兩個男人企圖翻窗戶逃跑。
“草！條子怎麽來了！”
“誰他媽走漏的風聲！”
“快跑！”
離窗戶最近動作最快的男人已經伸手矯健地翻了出去，緊跟他身後的男人體型胖肚子圓，正費力的往窗戶上爬。
靠門最近的男人抄起兩個啤酒瓶往桌上猛地一砸，一手拿着一個碎酒瓶擋在身前，腳步不斷地往後退，“你們不要過來！”
另一個男人沖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在空中不斷揮舞，嘴上惡狠狠地威脅着：“草他媽的，誰過來我他媽砍誰！”
游弘翊示意幾位警員去解救左廂房的女孩兒，他撈起一個凳子往拿菜刀的男人身上一扔，趁着對方躲避時對着他胸口一個側踢。
對方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腳，慘叫一聲後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櫃子上，手上的菜刀也脫落了，游弘翊趁機上前把他摁在地上铐上手铐。
與此同時，拿碎酒瓶的男人也被閻風三拳兩腳制服，而後他又去窗前一把拉下肚子卡在窗戶上的男人将他拷住。
窗戶外面早就埋伏了民警，唯一成功翻過窗戶的男人自以為自己挺機靈，誰知他剛跳下去還沒來及得意，就被埋伏的民警逮了個正着。
至此，這四人一個不落全被逮捕，左廂房的女孩兒也被成功救出。
女孩兒穿着校服，身上全是土，衣服到處髒兮兮的但是都完好無損。
一起行動的女民警不放心，又檢查了一下女孩兒身上。
索性她只是受到了驚吓，身上沒有傷，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女民警簡單的問了下，确定了女孩兒就是煙山一中被強行綁走的女高中生。
游弘翊松了口氣，“趙所，今天得辛苦你們安排一名女警陪她去醫院驗個傷，我們的人明天早上過去給她做個筆錄。”
趙所理所當然的應下，“沒問題，這邊兒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好歹還睡了前半宿，你們趕緊回去休息會兒。”
他是睡得正香之時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得知情況後馬上起床換衣服趕往事發地，路上還得讓值班民警挨個打電話叫人。
他感慨道：“我們也聽說你們最近為了這個案子沒白天沒黑夜的忙！看你這樣子已經熬了好幾天了吧！”
閻風苦笑着答：“可不是，我們哪兒敢休息，一直在跟時間賽跑，深怕耽擱了救人！”
等游弘翊收隊回到隊裏已經快早上6點了。
他跟閻風已經疲憊不堪，回到辦公室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9點，他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下，回到辦公室的路上正好碰上梁丘苑。
“游隊，我正找你呢，這是監獄那邊給咱們發過來的虎哥全部資料。”梁丘苑把懷裏的資料遞給他，跟在他身後邊走邊說：“這個虎哥原名孫鐵虎，煙山市人，早年在江城市的汽修城開修車行，後來牽扯到了一起拐賣兒童案件被捕入獄。”
“這個孫鐵虎現在人呢？”
“他是去年刑滿釋放被放出來的，之後很快就在警方視線裏消失了。監獄那邊找了幾個在監獄裏跟孫鐵虎關系好的獄友了解情況，這幾個人均表示孫鐵虎只是進來幫人頂罪的，販賣人口案子的主謀另有其人。”
這個答案跟游弘翊猜測的差不多。
到了辦公室，他把資料放在桌上，問道：“郝隊開始審李家村村長了嗎？”
“郝隊從8點開始就在跟李村長死磕呢，不過我看這次效果不錯！”梁丘苑他們7點多起來了，把早上的事情挨個彙報：“時淺剛出發去醫院，我等着方慧穎父母呢，一會兒他們到了就去給他們做筆錄。”
她這麽一說，游弘翊想起來自己還沒給她發一會兒給方慧穎父母做筆錄時需要問的幾個細節問題，“你等一下。”
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會兒，“行了，發給你了。你也沒睡幾個小時，趁着方慧穎父母還沒到，你抓緊時間再去眯會兒，一會兒有事我再喊你。”
梁丘苑點點頭，“行，那我先去休息會兒。”
幹刑警的經常一遇到大案就沒空睡覺，大夥兒幾乎都練就了一身“見縫插針”睡覺的本領。
游弘翊大致将梁丘苑送來的資料看完，心中也大概有了數。
他起身去茶水間泡了一杯濃茶一口氣喝光，然後從辦公間指了個不忙的警員，“小鄧，跟我審個人，你負責記錄。”
小鄧應了一聲，趕緊收起桌上的資料跟在他身後。
他這次預審的對象時王安國，也是唯一一個跳窗成功，被埋伏在窗外的民警逮了個正着的小機靈鬼。
他沒兜圈子，直截了當問道：“說說吧，你們是怎麽殺死齊興岩的？”
“齊興岩？”王安國一臉無辜，“他不是自己出車禍死的嗎？”
“是嗎？”游弘翊饒有興致地盯着他，“你在家裏跟着你的狐朋狗友喝酒打牌，你怎麽知道他出車禍死了？”
王安國愣了一下，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繼而慢慢垂下了頭，打算用沉默來對抗警方的訊問。
游弘翊也不管他什麽态度，自顧自地說道：“齊興岩和你們一同去煙山一中作案，你們一起回了江城市之後沒多久他就出事兒了，而且就在離你們村子沒多遠的地方。”
“剛才我問你是怎麽殺死齊興岩的，你要是裝作不知道，我可能審你還要廢些功夫。但是你明明知道齊興岩出了車禍卻不施救，也不打電話叫救援……那就非常說不過去了。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故意害死了齊興岩。”
游弘翊這番話顯然是讓王安國慌了陣腳，他兩手下意識握緊，又怕被人看出來似的趕緊刻意地松開。
他的小動作被游弘翊盡收眼底。
游弘翊扯起唇角，輕飄飄地說：“你們兄弟四人是一起作案的吧。”
囚徒困境雖說老套，但勝在好使。
他的這話落在王安國耳裏就自動解讀成“你不交代，就等着別人供出你吧”。
“不是我……不是我幹的！齊興岩的死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王安國猛地擡起頭，快速說道：“是晏偉琦！他在回來的路上知道你們抄了齊興岩的老窩，擔心他會壞事兒，所以回到我家之後，他把百草枯兌進了齊興岩喝的可樂裏。然後……齊興岩沒一會兒人就沒了。”
“你在撒謊。”游弘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煙山市警方查到你們中途把綁人時開的那輛套/牌/面包車扔下，換了一輛白色老式捷達。而齊興岩死的那輛面包車外觀上和你們在煙山市綁人時開的面包車幾乎一模一樣，但車子的A柱和前擋風玻璃被人動過手腳。”
“齊興岩确實是在車禍之前死的沒錯，但是你會修車，也有改裝車的經驗，他的死不可能跟你沒有關系！”
游弘翊看着王安國随着他的話，神情越來越頹敗，知道自己猜測的沒錯。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你們早就計劃好滅齊興岩的口，在毒死他之後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車子，找到一個監控死角故意弄出那道剎車痕跡，再合力把這輛車推下溝，用玻璃碎片劃破齊興岩的動脈，僞造了他車禍死亡的現場。”
王安國嘆了口氣，不再掙紮：“這輛車其實是昨天才準備好的……因為李家村有個女人自殺，老大擔心你們警方早晚查到齊興岩，所以就希望我們這次行動之後找機會幹掉他。原本的計劃是我們把這個女孩綁回來，老大派人把女孩接走，然後我們在幹掉齊興岩。但是……”
游弘翊接着他的話說下去，“但是你們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端掉了齊興岩的老巢，所以你們就沒等對方來接人，提前動手殺了人？”
王安國不再說話，頹敗地點點頭。
……
游弘翊從訊問室出來的時候，郝正初正在監控室門口大口地喝着水。
他走過去倚在桌邊問：“你那邊也招供了？”
“嗯，全招了！這李村長可是知道不少事情，他自己的兒子也在這個拐賣人口的組織裏！”郝正初捏捏眉心，疲憊地說：“李家村其實只是拐賣婦女的一個中轉站，李大河負責暴力摧殘脅迫女性，等這些女性被打怕了，就由李村長的兒子進行轉運。”
他指了指預審記錄裏的一個地址，“這個就是轉運地址。”
游弘翊看了一眼地址，有些驚訝，“居然在西山！這兩個地方一東一西，光是從李家村到西山，車程就要三個多小時，也虧的這個團夥想的出來！”
“是啊，誰能想到他們會轉運到那裏去。不過可能是西山這地方魚龍混雜，所以他們才選擇在這裏買賣人口。”郝正初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游啊，我覺得咱們要馬上端掉西山的這個窩點，不然他們知道這邊李家村的消息肯定會逃跑的。”
“好！”游弘翊凜聲安排道：“你去通知隊裏的兄弟，我這就去找局長要搜查令！”
作者有話說：
這個案子快結束啦。
下個案子《天生拍檔》的男女主蘇隊和周隊要過來跟游隊和唐主任一起辦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