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六十一條龍龍!
第61章六十一條龍龍!
“……所以, 你跑到我這裏了真的沒關系嗎?”
應付完熱情的白家人,符苓逃避現實般埋頭把自己藏進被子裏。
白行止關了門,他坐在床邊,慢吞吞的戳了戳鼓起來的被子。
鼓鼓囊囊的被子鼓包動了動, 裏面發出含含糊糊的悶聲:“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好朋友?好朋友來家裏躲一躲, 你都不歡迎嗎?”
符苓扯着被子, 從裏面探出一個亂糟糟的腦袋, 他面色郁郁, 看起來十分不快。
他趴在床上,冒出頭一瞬旋即低頭氣意般一股腦把腦袋埋進胳膊裏,像是裝死的鴕鳥,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生無可戀。
白行止語氣溫吞,像是在摸毛絨絨的小動物般,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無奈的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不能就這樣躲下去吧。”
他眼眸深邃, 深色的瞳孔裏仿佛藏匿着日月星辰,無數夢幻絢麗的神秘色彩盡收眼底,他語氣溫吞,卻莫名含着無法抗拒令人信服的味道。
“你總不能一輩子躲着, 事情總要解決的, 何況……”
白行止歪了下腦袋,偏頭露出非常純粹的笑容:“我說沒問題的事,就一定沒問題!”
“……哪有那麽簡單啊啊啊!”
符苓仰着頭看了他半晌, 猛然一拉被子,徹底縮在裏面, 死活不肯面對現實。
他在被子裏面翻了一個身,藏在黑暗裏的臉羞紅一片,符苓蜷縮着身體,雙手捂着臉側,滾燙滾燙的溫度令人恐懼心悸,卻逃不過此刻噗通噗通亂跳的心跳。
他半捂着嘴,眼下是一片水光潋滟,流動着十分糾結晦澀的情愫,無法形容的酸澀肆無忌憚的揭開了所有的假象。
如同他無法自抑胡亂跳動的心髒,更無法面對現在的情況。
符苓恹恹不快的躺在床上,白行止就在旁邊躺着。
和好朋友一起睡,白行止高高興興的給他拉了拉被子,像是哄玩偶般拍了拍。
“好啦好啦,你要相信我啊!符苓,一切都會如你所願的。”
他安慰了符苓一番,一閉眼,很快發出平緩的呼吸聲。
符苓輾轉反側,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夜半,窗邊發出響動,白行止迷迷糊糊睜開眼,他小聲叫了叫符苓:“符苓?符苓?”
符苓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叫不動他,白行止打着哈欠,出門去外面倒水喝。
他心情很好的給自己加了一勺蜂蜜,沿着杯口舔了舔甜水,他眸子微眯,腳步歡快,特意敲了敲房門才推門進去。
房門打開,緊閉的窗戶此刻大開大敞,清冷的月色粼粼落在地面,伴随着飄動的藍色窗簾,一個恐怖的巨影扇動着翅膀。
猛然偏過來的鎏金色豎瞳惡狠狠的盯着白行止看了半晌,似乎在權衡他的危險性。
在那雙無機質的涼薄眸子注視下,白行止神色鎮定,他打着哈欠,十分自在的翻身上床,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他閉上眼睛,想到什麽,眼睛都不睜困倦的含糊出聲:“不要跟你對象在我床上啵嘴,謝謝。”
尼德那伽:……
他冷冷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白行止審視半晌,低頭踩着對象的枕頭,尾巴一掃一掃撫過符苓的頭發。
一只胳膊長的小龍拍打着翅膀,像是守衛財寶般在符苓的身邊盤踞,祂尾巴微圈,搭在青年白皙的脖頸處,親昵得擡頭蹭蹭軟乎乎的腮肉,尼德那伽這才心滿意足,貼着對象的側臉盤成一圈。
巨大的翅膀幾乎将符苓的視線遮蔽,符苓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一眼,翻身撈起被子捂住腦袋。
好奇怪,最近好像一直有夢到一條黑龍……
符苓漫不經心的想着,他有點神思不屬,明明知道不可能,目光還是忍不住在機場來回打轉。
也不知道是想看見誰。
直到檢票的廣播催了再催,在同伴的招呼下,符苓答應一聲:“來了!”
他拉着行李箱,和鳳歌、白行止他們一起坐上了飛機。
他們這次研學是跟着國家專門的旅行科研組,坐飛機先去南極外圍,之後會進入科研基地進行研學。
符苓這幾天住白行止家,理所當然也坐在一起。
只是符苓興致不高,手中把玩着一塊深黑色的鱗片,神情若有所思,眉眼間恹恹不快頗為憂郁。
白行止和前面的鳳歌聊了兩句,鳳歌轉過頭看着他拿着一塊龍鱗,他眉眼驚奇,好奇的問:“小符苓,你這哪來的鱗片,好漂亮!”
“啊?尼德給的。”符苓像是被驚了一下,他漫不經心的說着,将鱗片舉到眼前,燈光下,薄薄的鱗片好像流動着七彩般的偏光。
鱗片大概有半個巴掌大,外薄內厚,邊緣十分鋒利。
因為不好攜帶,符苓之前都是壓箱底,鬧了這一出他連夜跑路,倒是把這個帶上了。
“不知道他哪裏來的。”符苓手指一松,鱗片落在掌心,幾乎有他掌心大了。
他來回翻了兩翻,聊天般和白行止說:“我打算把它磨成別的東西。”
“反正沒事幹。”
不過外國佬就是笨,那麽大的東西送出去都不好戴,還得另外加工。
符苓大致想好做什麽了,他拿飛機上的稿紙随便畫了幾筆,大概是做兩塊圓形吊墜,上面用簡單的筆觸勾畫着龍型。
可能會采用到螺钿的工藝,鑲嵌綠松石也是不錯的做法。
符苓思考着,路上想辦法買了一套工具,就開始乒乒乓乓鑿龍鱗。
他這邊鑿,千裏之外的東土。
因為對象出發去研學,爬不了窗戶,只能堆着被子準備在巢穴冬眠的某龍。
他裹着被子,想着一覺醒來對象就回來了,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盤着巨大的身體,龍尾巴慵懶的掉到床邊,睡得迷迷糊糊中,西方惡龍眉頭緊蹙,在夢裏看見對象拿着鑿子,叮叮當當的鑿他的鱗片。
對象和他比起來小小一個,特別可愛,人還沒他的尾巴高,拿着玩具一樣的小工具對着他的鱗片猛鑿。
非常可愛!
根本鑿不了一點。
符苓鑿了一路,愣是一點沒鑿下來,南極就到了。
科考站的接待人員開着車,他們一個接一個排排隊跟着小紅旗上車,像是指揮來郊游的小朋友一般。
研學隊裏有十個人,鳳歌殷勤舉手:”我要和小符苓一個房間!”
季時青立刻抗議:“不行!我要和符苓哥一個房間。”
“哼哼!”從一開始就得到同居權的白行止驕傲仰頭,露出得意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他大大方方宣布:“符苓,和我一個房間!”
“啊!”
鳳歌和季時青頓時大失所望。
胡非為默默吐槽:“他是金子嗎?你們這麽喜歡他。”
“嘿嘿,我也很喜歡小非為啊。”鳳歌一把撈過胡非為的肩膀,笑得開朗活潑,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和小非為一個房間!”
季時青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主動舉手彎道超車:“那我和符苓哥擠一張床!”
鳳歌:“啊啊啊,犯規!犯規!”
符苓:……
至于嗎?
不管至不至于,當天晚上,鳳歌左拉着不情不願的胡非為,右牽着季時青抱着枕頭,歡歡喜喜的敲開了白行止和符苓的房間。
他舉着枕頭,歡脫的高呼:“兄弟party!”
所謂左牽黃,右擎蒼,鳳歌左手一只狐,右手一只麒麟,中間一只小鳳凰,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他們沖進不大的房間,一頓叽叽喳喳,熱情十足。
符苓在旁邊漫不經心的撥弄着手中的鑿不破鱗片,被鳳歌強硬的拉進歡樂的夜晚。
鳳歌壓着他,不許他一個人emo,非常大聲的控訴:“你都不和我們玩,我要鬧了!”
剛失戀還沒走出來的符苓忍得青筋直跳,他額角突突,看見他一副一無所知的傻樂模樣就十分不爽。
“……所以,是因為我?”鳳歌聽了一耳朵因為一瓶酒解藥而引發的慘案,他大受震驚!
“是因為、我!讓你誤會了!“
他說着說着,情感十分充沛,吸吸鼻子作勢就要擠出一泡傷心淚。
“……不是,是我腦子不清楚誤會了。”
符苓偏開頭,眼神偏移到無人的角落。
這件事誰都沒責任,他還不至于把責任賴到別人身上。
“那符苓哥現在怎麽辦?”年紀最小的季時青思考了一下,思考無果,滿臉空白。
“不應該問,你到底為什麽會在沒喝迷情劑的情況下,對一個男人親親抱抱?”
唯一有經驗的胡非為發現了華點:“你以為他喝了迷情劑,他可沒有,那他為什麽要親你?”
“按你所說,他在直與不直中間,薛定谔的直,如果他不喜歡你,還對你親親抱抱,那他就是渣男。如果他喜歡你,那你這不是雙向暗戀?兩情相悅?你算什麽失戀?”
胡非為不愧是打小就早戀的選手,他一通分析,分析得頭頭是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贊同點頭。
唯有一個人!
“誰、誰說我喜歡他了!”符苓再也忍不住了,他大聲反駁,像是被踩到了痛腳的貓,炸毛般迅速否認。
他瞪圓了眼睛,話出口,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一股尴尬的感覺油然而生。
符苓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他臉微紅,一把拉起被子把自己蓋住,鴕鳥般把自己藏起來。
作為他多年的死對頭,胡非為篤定的笑了:“你就是喜歡他。”
“你完了,符小苓,你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