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危險的舉動

危險的舉動

沈時卿不覺間已經和小院中的人混熟了,時常和蘇顧他們說笑,唯一不足的就是自己快兩天沒洗澡了,渾身上下黏糊糊的,發出一股酸臭味,連她自己都十分嫌棄自己。

門外虎爺進來,進來對着四個人說道:“幾位公子,齊大師請你們過去一趟,若不忙就現在走吧”

沈時卿心中一高興,握筆的手抖了一下,這兩日她正愁找不到機會靠近齊鼎的院子呢!

她第一個站起身,但是看着其餘三人還未動,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們怎麽不起來?”

蘇顧有些煩悶和不耐:“去做什麽?齊大師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又想指點我們畫畫的功夫罷了,我和陳方都聽夠了,不想再去”

陳方嘆口氣看着她搖搖頭,然後又低下頭作畫,唯有刁海擦幹淨手,站起來走到院外:“虎爺,勞請帶路”

沈時卿“哦”了一聲,緊跟着一起出去,不過一百步的距離就到了院子裏,虎爺停住腳示意他們自己進去。

沈時卿推開門,見到齊鼎站在一面牆邊,微微仰頭看着牆上的一副畫,看的很是入神

刁海率先出聲:“見過師傅”。

沈時卿這幾日和他接觸下來,說不上多讨厭他,只不過蘇顧和陳方卻經常提醒自己別和他走的太近,她趕緊跟着有模有樣的抱拳。

齊鼎轉過身來,看見只有他倆,眉心顯而易見的皺了一下:“其他兩人呢?”

沈時卿剛想找個借口糊弄過去,刁海先開口了:“他倆覺得自己已學有所成,所以暫時不過來了”

齊鼎一聽,冷斜了外面一眼,生氣嘲諷道:“狂妄自大,不知道好歹的東西,若沒有我給你們提供這個機會,怕是現在還在哪個小船上打漁呢!”

沈時卿別有深意地看向刁海,見他鎮定自若,瞬間明白了為什麽他不受歡迎。

齊鼎招他們兩個過去,指着牆上的畫說道:“最近畫畫可有遇到什麽困難呢?”

Advertisement

刁海故作深沉,思考了一小會兒才虔誠問道:“師傅,弟子有一事不太明白,就是如何才能掌握好這上色的輕重,弟子上出的色不是太新太重,就是太淺稀薄,還請師傅不吝賜教”

齊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他看向沈時卿,詢問:“你呢,你才來幾天,肯定也有些很多問題吧?”

沈時卿心裏翻起白眼,暗罵刁海虛僞,不過她還是說道:弟子和刁師兄的問題一樣”

齊鼎輕咳兩聲,邁着步子走到畫架前,取出幾幅畫攤開,然後說道:你們不恥下問,将來必有大前途,為師便說給你們聽聽”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畫筆,取出一張紙:“上色技法主要分為填色、染色、罩色、潑彩、烘托和賦彩這幾種

寫意畫這種類型強調的是以墨為主、以色為輔、以色助墨、以墨顯彩,色彩要以筆墨為基礎,達到色不礙墨,墨不礙色的要求,這是一副好畫的基本要求

每一種上色方法都有自己的獨特技巧和關鍵之處,像染色法,就需要分兩次調色,第一個筆端處要調深色、筆腰處調淺色,一筆落到紙上,就能呈現出深淺不同的顏色........”

沈時卿一開始還能專心聽着,可奈何這陽光實在太好,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加上山間樹上的蟲鳴之聲,慢慢她就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十分艱辛的用手撐着腦袋悄悄打盹兒,終于齊大師一拍桌,把她吓醒

“行了,今日就講到這兒了,你們若還有其他問題等到下次我有空再問吧”

刁海起身,恭敬的彎腰說着感謝的話,等齊大師轉身回到屏風後,他才高傲的起身,越過沈時卿身邊走了出去。

沈時卿有些好奇那屏風後是什麽地方,他從未見齊大師從大院中出去,也從未見他從大門口進來,就好像這院子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暗門一樣

她低眉看了一眼有些落灰的青石地磚,又看了一眼院子裏,虎爺不知道去哪了,反正沒在院子裏,而刁海更不可能等他。

詭使神差的她朝着屏風走過去,腳步輕輕,像做賊一般心虛害怕,她越過屏風,見後面竟然是一堵牆,這更加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

這牆面後定然有鬼!

她開始上下左右的查看着一切有可能是機關的地方,一會兒在牆上摸摸,一會兒趴在地上敲敲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男聲,吓得她差點魂都沒了

“你在做什麽?”,刁海不知何時又返回來,看着屏風後露出一雙腿來,好奇地走過去

沈時卿尴尬又害怕,趕忙站起來反問道:“你怎麽又回來了?”

刁海戒備地看着她,冷哼一聲:“忘了拿走筆記,剛好撞見你鬼鬼祟祟的樣子,定然沒安好心,走跟我去虎爺那兒說清楚”

他想上前抓住沈時卿的領子,卻被她靈活的躲開了:“你說這話可有什麽證據,我不過是剛想起還有一個問題沒問,就想來找齊大師問清楚,卻驚訝這後面有一堵牆,一時好奇就看了幾眼,怎麽了?”

她冷靜對上刁海不善的目光,用力打掉他還想伸過來的手,呵斥道;“怎麽?就你是齊大師的弟子,別人都不是了嗎?好啊,那既然這樣就去虎爺和熊爺面前評評理,看看憑什麽我不能找齊大師請教問題了?”

刁海見她氣勢洶洶,一時也有些猶豫了,畢竟沈時卿說的這些話也沒錯,若是貿然去了,估計沒理的還是自己,想到這兒,他不甘心的收回手,狠狠瞪她一眼離開

沈時卿也不敢在多停留,趕緊小跑着回了小院。

吃晚飯時,蘇顧和陳方似乎是看出了沈時卿和刁海之間的不對勁,都端着碗坐到她面前,悄聲詢問道:“你們倆今天怎麽了?”

沈時卿睨了一眼右前方的刁海,似乎還有些心有餘悸,又想到白日裏他的做法,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攪了碗裏的米粥,低着頭有些為難說道:“終于知道你們為什麽說要離他遠一點了”

蘇顧和陳方對視一眼,立即就明白了什麽,蘇顧譏嘲笑笑:“得,看來是又說我們壞話了”

陳方雖然也有些不舒服,但也不想将事情挑破,打圓場道:“确實是我們的不對,畢竟是我們沒有去找齊大師嘛”

蘇顧摔下碗筷,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陳方,欲言又止了好久才嘆口氣:算了,喝粥喝粥”。

沈時卿心中藏事,沒什麽胃口,只潦草喝了幾口就借着不舒服的理由回去躺着了

一直到半夜時分,旁邊陸續傳來打呼的聲音,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回想着那堵牆。

她偷偷坐起來挪到窗邊,先是觀察了一番屋外的院子,見熊爺和幾個打手坐在院子的門檻上喝着小酒

旁邊有人翻了一個身子,鼻子裏傳來一聲濃厚的呼氣聲,沈時卿心急又失望的躺了下去。

想着再等等,找個機會溜出去,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雞打鳴熊爺才換班去休息

她頂着烏黑的大眼圈起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這樣哈欠連天的過完了一天。

終于又捱到了晚上,沈時卿為了不讓自己睡過去,入睡前給自己灌了滿滿一壺濃茶,這會兒正瞪着大眼珠子望着屋頂呢

依舊是半夜時分,她抱着試探的心思扒開窗戶看看,卻驚喜發現熊爺沒守在門外,她偷偷起身,小心翼翼打開門,最後又确認了屋裏的人都還在睡後,才關上門貼着牆根往外走。

她一路不停回頭張望,生怕有人跟着她,一直到了齊鼎的院子才徹底放心下來,別說人,背後連個鬼都沒有!

她推開門,踮着腳走到屏風後,再次撲倒在地上摸索着,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靠牆角的一塊石磚下發現了機關

她從懷中掏出藏着毒針的木筒,緊緊握在手裏給自己打氣,然後手肘往下一用力,壓下那塊石磚

緊接着她的面前悄無聲息的出現一個向下的通道。

屋外好像起風了,吹的窗子沙沙作響,這聲音聽着還有些可怕,可沈時卿顧不得許多,眼看着秘密就在眼前,自己絕不能放棄,就這樣單槍匹馬地下去了

這是一條狹窄的單向通道,裏面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沈時卿沒帶火折子,只能摸索着向前走去,黑夜中她聽見自己的心髒發出震耳欲聾般的跳動聲。

她七拐八彎繞了好久,就在她絕望地以為自己走不出去時,卻感受了面上有一股微風,她心中驚喜加快了步子往前走,一個發着黃光的洞口豁然出現在眼前

她走進洞中,裏面擺放着約十個五尺高的書架,上面全都堆放着裹起來的畫,地上還放二十幾個大箱子,全都用鎖鎖住了

她按捺着快要蹦出來的心,拿起一幅畫仔細看了看,發現都是些仿造的名畫,她随即明白過來這裏應該就是倉庫了,這些畫也許是要送往俞國的。

她圍着這洞走了一圈,卻還有意外之喜,凹凸不平的牆面上有一個石塊特別光滑,顏色也比較新,她沒有猶豫伸手就按了下去

一個小木匣子彈了出來,裏面放着幾個賬本,她取出翻看了幾頁,上面記錄着這些畫賣給了什麽地方,什麽人,收了多少銀子。

她越看越心驚膽戰,因為除了俞國,最後幾頁的名字她聽過,都是在朝為官的幾位大人,還有那明晃晃的一個“林”字……

她手臂開始發抖,不敢再看下去,快速翻過兩頁又看見了上面記載的兩幅畫,她曾在太後壽誕上見過,難不成.....他們送的是假畫?!

這個想法讓沈時卿從頭到腳都升起一股寒意,這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她的事先預想,她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卷入這禍事來,看着手中的賬本她一時陷入兩難。

忽然洞口外傳來腳步聲,沈時卿頭皮發麻,眼裏露出恐慌,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齊鼎已經出現在洞口,他身後還跟着虎爺和熊爺兩人,三人見到沈時卿,臉上都不約而同露出了殺意

“給我綁了他,挖了眼珠子在扔到後山坑裏喂狗!”,齊鼎面露兇光,看着她命令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