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逢

再逢

淩天衛,為駝城城主宣王所組建,其衛閣地處駝城之外的大漠邊緣處,是由數塊巨石築成的堅固堡壘,分為地上兩層和地下一層,地下一層密道暗室不計其數,主要在此處進行人員選拔和毒藥試煉,地上一層,寬闊平坦,每天在這裏進行近身格鬥與暗器練習,地上二層為宣王休憩之所,又在城內修煉飛檐走壁之功,淩天衛名為宣王暗衛護其安危,實則暗中調查來往駝城人員的信息,收集情報,散播消息,替城主控制着駝城的運作。

元歷四十一年,盛夏,駝城最大的酒樓內,異域胡姬在一樓大廳高臺上旋轉舞動,兩名身形窈窕身着淡紫曲裾貌美女子于人群中穿行,将客人點的美酒送到位置上,不料其中一名女子被不長眼色的客人撞了個滿懷,眼看托盤與美酒就要掉在地上,手持托盤的女子快速後撤幾步,穩穩接住托盤後,将玉白釉的酒盅與酒壺一一順着酒水灑落的方向托舉而去,滴水未灑的美酒被挽救回來,垂雲髻上流蘇發釵只輕微抖動。周圍瞧見的人均是喝彩,二樓一俊美男子坐在紫檀木酒桌前,将此景收入眼中,輕抿了一口杯中茗茶,微笑不語。

兩名女子将美酒送至二樓男子桌上,站立在一旁,其中身形高挑女子開口

“城主,新來的外商為匈奴國右賢王部,不久前匈奴國分裂之戰,匈奴左賢王與羌族、大宛國結盟,暗殺首領單于,占領絕大部分北部匈奴領地,右賢王不甘退居西南部貧瘠之地,此番暗中前來我大夏朝貢稱臣,以求出兵滅掉左賢王部”

“嗯,你的裙擺上沾了一滴酒水,記得換下來”舒婉愣怔了一下

“諾”

“域外諸國近來暴動頻繁,哥哥早前已經派了一支部隊前來駝城”

說話間,一樓傳來一陣雜亂吵鬧聲,打斷了樓上談話,聞聲望去,是幾個穿着與本地不同的兵士,不知什麽原因正在與酒樓管事推搡拉扯,宣王微微皺眉,舒婉與彤彤來到一樓,立于酒樓管事身側

“何事”管事見狀似瞧見了救星

“舒姑娘,這幾個兵痞喝了咱同晚樓的上等好酒不給錢就要走人,說是為了保衛我們駝城而來,這點酒應當孝敬給他們,還請城主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瞧着眼前衆人沒有停息之意,舒婉與彤彤對視一眼便來到幾個醉醺醺的兵士身後一記手刀将他們挨個放倒,只留一個尚算清醒的,很快便被酒樓夥計制住。

“如此目無軍紀,回去讓你們将領帶錢贖人,再好好向城主讨教管教之方”

舒婉厲聲嘲弄道,話音未落,一清冽男聲響起

“自是聽從姑娘好言勸導,是在下管教無方了”

随着話音一身着盔甲豐神俊朗英武少年郎進得廳內,與舒婉打了個照面,還未等舒婉将那雙熟悉的眼睛辨認清便轉到被制住的兵士身邊,一把抓住那人肩膀将他狠狠丢到後邊,又踢了踢已經倒在地上爛泥般的幾人

“未經允許擅自離營,酗酒鬧事,按軍法斬首處置”身後跟來的幾個兵士将幾人搬運了出去,酒樓內吵鬧聲這才平息了下去。

“原是小霍将軍”一直在二樓觀望的宣王不緊不慢來到幾人面前,與眼前少年打着招呼

“拜見宣王”少年俯身拜去,立馬被攙扶起

“不必多禮,小霍将軍帶兵來到駝城還未好好招待,是本王怠慢了,不如前去樓上雅間為将軍接風洗塵”

“多謝宣王,部隊昨夜才抵達駝城,還未來得及通知城主,得知手下在酒樓鬧事特地來此将人捉拿回去,還望城主海涵”

“無礙,請”二人來到二樓,推杯換盞,把酒言歡。舒婉随行,安靜立在一旁,心中思緒萬千。

夜間,舒婉仍似往常般于衛閣二層桌案上翻閱書籍,彤彤在一旁為她扇着涼風,自被選中進入淩天衛,六年間,二人除了由城主親自教授各種傍身的本領,白日訓練完,晚上便被安置于此處研習韬略兵法、經書典籍,舒婉自是認真研讀,彤彤不愛學習這些,只是陪在舒婉身邊,城主也由着她去,大多在處理完城內事務後,安靜來到此處,與二人研讀作伴。

白日與景烨再次相見,還未來得及打招呼,舒婉有些意亂,手中的書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來到護欄前,入眼是漫無邊際的沙漠,天上銀月如鈎散發着清冷的光,心中憋悶之意消散了些。

“城主”彤彤似往常般欣喜的喊到,每次這人來到此處彤彤便跑去他身邊,跑前跑後格外殷勤,舒婉心中暗自無語“有了男人就忘了我”自顧自扇起了彤彤撇下的扇子。

“婉婉,今日我見你魂不守舍,可是因為那小霍将軍”舒婉又是一愣,這麽多年來,只有景烨與彤彤會如此稱呼自己,城主今日還是頭一回,未來得及多想

“是,他似乎沒認出我”

“呵,定是我們婉婉出落得美麗,讓人不敢相認了,你說是不是”說罷伸手将彤彤攬入懷中

“就是,我們婉婉是駝城最美的霸王花”舒婉對二人日漸親昵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對這打趣也未放在心上,只低下頭默默回想今日遇見景烨的點點滴滴

“他的軍隊就駐紮在我們軍營旁,你若真的想與他相認,明日可不用訓練自去找尋他”

“多謝城主”

第二日,舒婉早早來到軍營外,多年以來一直在衛閣訓練,軍隊很少來過,往日常用的弓箭也顯少拿起過,來到軍營訓練廣場中,廣場上是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方隊,舒婉自顧自來到射擊處,拿起擺放整齊的弓箭,挽弓搭箭準備射靶,腰間的玉玦微晃,凝神瞄準間,一雙大手從背後覆上自己的雙手

“你的弓低了,婉婉”

察覺狀況,舒婉回過頭,是那張久違的俊臉,少年的身子緊緊貼着自己,口中吐出的熱氣混合着少年身上散發的獨特味道,熏得舒婉有些站立不穩

“婉婉,你的耳朵怎的這般紅,可是哪裏不舒服”少年不由分說扶着舒婉坐到旁邊木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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