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謝沅很久沒來瀛洲, 上回過來還是在去年夏天。

今年一年秦老先生都很忙,大部分時間在國外,連電話都沒有跟她通過幾次。

燕城離瀛洲并不遠, 開車的話兩個小時左右就能到。

謝沅剛開始心情還有些低落, 但昨夜折騰得太過, 現在還困得厲害,她沒難過多久,就昏昏地睡了過去。

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要到瀛洲了。

謝沅的眼眸亮起,一眨不眨地看向外間蔚藍色的海水, 上回去看海還是跟着哥哥, 燕郊也有海可以看, 但相比瀛洲這邊,就要差太多了。

灰蒙蒙的海水,并不好看。

謝沅一直覺得像這樣瀛洲的海, 才能算是真正的海。

天空高遠開闊,海水蔚藍清澈。

車窗打開後, 海風拂向謝沅的臉龐, 将她落下來的烏發吹得高高的。

李秘書見謝沅睡醒, 溫和地說道:“今年還要學沖浪嗎, 沅沅?”

瀛洲是一座标準的臨海城市, 海上運動很流行, 相關配套設施的建設也很完善。

謝沅每年夏天過來, 都會遇見來陪霍老先生的霍陽。

他酷愛極限運動, 沖浪、潛水、帆船, 也無一不精,人到了瀛洲之後, 更是如魚得水,玩得那叫一個無所顧忌。

最主要的是,他還特別愛帶人。

謝沅去年被霍陽騙過來學沖浪,學了好多天,也沒有學好,反倒差點被曬傷。

秦老先生看她那樣上心,以為謝沅喜歡,還專門請了一位職業運動員來給她當老師,她不得不學了一整個夏天。

最後在專業人員的指導下,也學得像模像樣。

謝沅搖了搖頭,緊忙說道:“不學了,李叔叔。”

她雖然是學得差不多,但跌進海裏好多次,嗆水嗆得快要長出鳍來,現在連泳都不喜歡游了。

後來謝沅講給沈長凜,他那樣矜貴淡漠的人,也笑了她好久。

她羞得臉龐通紅,很久都沒有再應霍陽的邀t約,不過那個學期的游泳課,卻因之拿了不錯的成績。

李秘書也想起舊事,笑得樂不可支:“好,好。”

“對了,李叔叔,”謝沅仰起臉龐,聲音細柔,“外公最近身體還好嗎?”

她養在沈家多時,所有的輩分都是随着沈宴白叫的。

唯有對秦老先生,是随着沈長凜喚的外公。

“老先生身體好着呢,前段時間還去爬山,”李秘書揚起眉眼,“體檢報告也好得很,比你霍陽哥的父親還康健。”

秦老先生去年剛邁入古稀之年。

他很注意養生,年輕時也常健身,除卻之前做過一次手術,連療養院都很少進。

謝沅大逆不道地心想,外公大概比哥哥還要更健康。

兩人正說着,加長的轎車就停了下來。

謝沅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不遠處的藍色海灣,瀛洲樹多林密,高聳的喬木在風中舒展枝葉,青綠如洗。

她擡手按住遮陽帽,擡眼眺望那黃金般的海岸。

李秘書幫謝沅将小行李箱拿下來,然後帶她上另一輛轎車。

這一回是他親自做的司機,謝沅坐在副駕,眼眸還是忍不住地盯着藍海在看。

李秘書溫聲跟謝沅做介紹:“你有段時間沒來了,瀛洲這邊新修了很多公園,還有博物館什麽的,一到假期,燕城那邊好多小孩子過來。”

兩個城市離得近,乘高鐵也很方便。

乘上李秘書開的這輛車後,路邊的人跡越來越少,風光也越來越好。

謝沅彎起眉眼,笑着問道:“有游樂園嗎,李叔叔?”

“當然有,新開了一家海洋公園,”李秘書跟她耐心說道,“你要是敢玩過山車一定要去,跟濱城那個都有的一拼。”

謝沅的眼眸更亮了。

她雖然不敢玩過山車,但是連過山車都這麽好玩,其他的肯定也很有意思。

李秘書一邊跟謝沅聊天,一邊繼續開車,大約又過了半小時,車停在了謝沅熟悉的那座小樓之前。

秦老先生氣質溫文,從容淡然,鬓發不久前才剛剛染過,帶着些看不出年紀的儒雅。

一身卡其色的長風衣,顯得既落拓又斯文。

生人看見,只會覺得這位老先生氣度很好,絕不會想得到他是那個位高權重的秦老先生。

跟沈長凜這個外孫不一樣,秦老先生氣質裏的溫文和儒雅是由內而外的。

謝沅的眸光閃爍。

車一停下,她就立刻解開了安全帶,小步快跑到秦老先生的身邊,脆生生地喚道:“外公!”

秦老先生接住謝沅,溫聲說道:“好久不見,沅沅,最近還好嗎?”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聲音柔軟:“最近很好,外公,我前段時間參加一個比賽,還拿了冠軍呢,叔叔有跟您講嗎?”

謝沅随着秦老先生向着小樓裏走去。

向來寡言少語的小姑娘,難得多話,像小雀般叽叽喳喳地講着些什麽。

秦老先生輕輕點頭,笑着應她的話。

這邊照顧謝沅的人比沈家還多,李秘書剛推着謝沅的小行李箱走進,就有一群人過來搶着接過去。

瀛洲的生活節奏慢,相應的日子也會無聊很多。

但有了一個小姑娘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去年謝沅學沖浪,整個別墅的人每天都在熱切地關注她的進度,恨不得親自上去教她些什麽。

她上回在瀛洲待了一個多月,可話題圍繞她,至少講了半年。

燕大的暑假伊始,就有人開始數着日子,盤算謝沅什麽時候會過來。

雖然她這半年忙于學業,連電話都鮮少往這邊通,但她身上發生的事有誰會不知道呢?

謝沅自己都還沒見到期末成績單時,這邊就已經知道了。

岑家那個纨绔意欲綁架她的事情,最後更是由李秘書親手收的尾。

可那些事情,哪怕早已熟知,聽謝沅親口講出來,還是不一樣的。

時間已經不早,小姑娘又奔波一路。

該上午餐的時候,連常出外勤的人也領了廚師的職責,将餐點擺上去時溫聲和謝沅做介紹。

整個別墅,都因為她的到來而熱熱鬧鬧,但謝沅卻從來沒有發現過。

她執着湯匙,舀了一勺冰激淩球,柔聲說道:“外公,您這裏的冰激淩比別處都要好吃。”

謝沅眯着眼眸,唇角也翹了起來。

當然好吃了,廚師心裏都是自得,要是不好吃,怎麽引得大小姐多過來瀛洲呢?

-

霍陽坐在車上,慢慢地摘下眼罩,剛一打開手機,就看見一大串未接來電。

他看到是沈宴白,還有些訝異。

霍陽回撥過去,那邊一接通,沈宴白便劈頭蓋臉地罵過來:“霍陽,你是不是故意的?謝沅要去瀛洲,你昨天怎麽不跟我說?”

瀛洲的天已經黑了。

這邊的風景很好,夜晚更是能看見星星。

霍陽不由地一樂,他一邊撥弄着黑色的短發,一邊唇邊含笑地應道:“這麽巧?小謝妹妹也是今天過來?”

“我真不是故意的,哥。”他笑着說道,“我這才剛到瀛洲,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她過來了。”

燕城有大院,瀛洲這邊也差不多。

秦老先生和霍老先生關系不錯,兩人在瀛洲的居所也離得很近。

霍陽和謝沅正是因此,漸漸熟悉起來的。

沈宴白罵罵咧咧,在家裏僞飾多時的好脾氣全都煙消雲散,他罵了句髒話,然後冷臉挂斷電話。

他向來看不慣謝沅。

現在待謝沅溫和些,大概也是沈長凜的緣故。

這回不知道又是何處看不順眼謝沅,電話都打到他這裏了,霍陽按滅屏幕,雙手交扣疊在腦後。

不過也好。

沈宴白那麽風流,又那麽惹女生喜歡,要是他哪天不讨厭謝沅了,才是麻煩。

但謝沅過來得真夠快的,她這會兒應該已經到瀛洲多時了吧?

要是時間合适的話,今晚或許還能一起吃晚飯。

霍陽沒問人,也沒看手機,他揚着唇角,就那樣瞧着外邊的風景,看了整整一路。

謝沅看手機本來就不多。

前段時間被沈長凜收了手機,更是快把手機給徹底戒斷,而且如果有重要消息的話,別人總有法子聯系到她的。

她剛到瀛洲,衆人都怕她累着,帶她看了看新整修的房子,就哄她午睡去了。

謝沅本來是有些精力的,但睡到那張熟悉的大床上不久,便睡了過去,她昨天沒睡好,走的時候沈長凜特地跟李秘書交代過,讓謝沅中午多睡一會兒。

于是沒有人來叫她。

謝沅一覺睡到了五點多,她羞得滿臉通紅,很不好意思地下樓。

秦老先生已經開始短暫地休假,但平時還是有事情要忙,知他出去了一下午,她臉頰的滾燙才涼下去少去。

小樓裏栽種了很多新花。

跟沈長凜叫人移植過來的不一樣,這裏的花都是園藝師親手培育出來的。

雖然沒有那麽昂貴鮮麗,但卻透着別樣的生機。

謝沅跟着衆人過去看,發現葡萄藤邊還搭了一個新的秋千,她很好不意思說喜歡,阿姨卻已經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了上來。

李秘書還讓人摘了點葡萄,瀛洲的葡萄七八月熟,深紫色的葡萄,像寶石般晶瑩剔透。

謝沅嘗了一顆,水眸瞬時就亮了起來:“葡萄好甜呀。”

“沅沅跟葡萄真是有緣,”李秘書也嘗了嘗,然後分給衆人,“昨天還有點酸,今天你一來,葡萄就變甜了。”

他笑容溫和,言辭藹然。

謝沅是很容易害羞的人,但在瀛洲和衆人相處時,膽子往往會大很多。

她眉眼彎起,軟聲說道:“是園藝師叔叔很厲害。”

謝沅的水眸時常是低垂着的,可今天一整天都是亮亮的,像是裝滿了星子。

她随着衆人在花園裏逛了很久。

八點鐘時,秦老先生回來,溫聲說道:“你霍陽哥哥也過來了,霍爺爺邀請我們過去用晚餐。”

謝沅這才想起霍陽。

也是這個時候,她才記得打開手機,屏幕剛剛亮起,霍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雖然只是私下的聚會,但還是要注意着裝。

謝沅在卧室換衣服,她正在穿裙子,單手接起電話,聲音柔軟:“霍陽哥?”

霍陽的聲音帶着點慵懶,他拖着腔調說道:“出發了嗎,小謝妹妹?老爺子讓我問問,你們還要多久過來?”

謝沅連聲說道:“馬上就出發,大概十分鐘左右就能到。”

她根本無暇顧忌其他,挂斷電話後就立刻換好衣服,然後噠噠噠地下樓。

連在家中時,謝沅都沒t有這樣放松。

李秘書笑着看向她,輕聲說道:“不用急,沅沅,還早呢。”

謝沅反應過來,霍陽又在哄她。

他跟沈宴白差不多大,甚至因為早上學,比沈宴白還要更早畢業。

但霍陽總還很愛逗謝沅,常常還哄她。

謝沅的臉頰透着緋色,她回想霍陽的話,又發覺他的言辭中偏生沒有漏洞,他沒有明确騙她快遲了,只是用語氣巧妙地催促她。

他都這個年紀了,怎麽還老是這樣?

謝沅心裏生氣,但霍陽一見到她,就滿臉笑意:“真巧啊,小謝妹妹,如果不是你哥哥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也是今天過來。”

他熱情地向她和秦老先生問候,像個周到至極的東道主,很有禮貌地親自來迎,然後接他們過去。

謝沅氣都沒有處氣。

她只能在落座後,小聲地跟霍陽說:“霍陽哥,你以後再這樣,我就不相信你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這兩個小輩被安排在了一起。

霍陽唇角高揚,輕聲說道:“哥哥不是故意的,小謝妹妹,實在是我們家老爺子,想見你想得緊了。”

這時候謝沅不得不承認,換發色還是有用的。

在通電話時,她還能想得到霍陽輕佻的模樣。

但對着眼前這個一頭黑發、模樣純良的青年,謝沅第一回覺得有點無話可說。

霍陽哥說得也有幾分道理,老先生當然不可能把話說明白,這催促肯定要由善于體察的小輩來做。

他在家裏是晚輩,卻很受霍老先生喜歡。

謝沅長這麽大,也沒有見過比霍陽更會說話的人,他實在太會哄人了。

她低下頭,軟聲應道:“好吧,霍陽哥。”

霍陽唇邊的笑意更深,柔聲說道:“去年沖浪學得不錯,今年有什麽想玩的嗎?”

他不提還好,謝沅一想到當初被他騙去沖浪,就又生氣起來。

“今年我自己玩,霍陽哥。”她有點氣惱地說道,“而且絕對不玩任何危險的東西了。”

謝沅的臉龐透着薄粉,明明是應該是在生氣,但瞧着卻更加嬌柔可愛了。

霍陽大笑着說道:“好,好,都聽小謝妹妹的。”

霍老先生原本沒想着讓霍陽親自去接謝沅的,他是個懶鬼,被他父親縱得沒邊。

但方才說起的時候,霍陽二話不說就主動請纓。

霍老先生還有些疑惑,孫子何時轉了性,可見到此情此景,他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燕城的女孩很多,霍陽也向來風流,他待謝沅卻一直很好,從前她身上有婚約,有些事也不便多言。

現在謝沅和秦承月那邊徹底斷了。

沈家的女婿,可有的是人想做。

霍老先生對霍陽一直頗有微詞,心裏卻還是很偏疼孫子的,自覺他什麽都好,只是……有點風流纨绔。

沈長凜那般疼謝沅,能接受得了霍陽嗎?

霍老先生一生果決,看到孫子這幅模樣,卻難得有些愁,不過高低還有他的面子在這裏擺着。

實在不成,他親自給霍陽作保。

-

謝沅在瀛洲的生活很自由自在,比在家裏還要更舒服。

她大一那會兒,初離開高中,作息很随意,也會熬夜,但後來某次頭痛,被沈長凜發覺,就再也沒敢主動熬過夜。

他管教她向來嚴格。

這半年來,兩人朝夕相處,謝沅更是一點都不敢胡來。

走的時候還在不舍,但在瀛洲待了兩天,她就将那些離愁別緒忘了個一幹二淨。

沈長凜猶豫再三,才給她裝的書,也被她抛之腦後。

謝沅将之前的消息都回複了回複,跟沈宴白也通了電話,問他那天有何事,沈宴白卻沒有多說。

之前的隊友很熱情地跟她講項目落地的事。

謝沅還跟他們通了視頻,見到背景的蔚藍海水,餘溫的鼻尖都快怼到屏幕上。

她誇張地說道:“豪華海景房!沅沅,快說實話,你去哪裏玩了?”

謝沅抿唇一笑,聲音柔軟:“沒有去哪裏,就是在瀛洲。”

她跟着霍陽和瀛洲的幾個朋友來海邊玩,身上也難得穿了泳裝。

只不過在講視頻,外面還穿着外套。

餘溫還是有些疑惑,問道:“瀛洲的風景有這麽好嗎?我上次去怎麽沒感覺?你住的是哪家酒店呀,沅沅?”

她再追問,謝沅就要答不上來了。

好在這時有人來叫謝沅過去,她匆匆應了一聲,然後低頭看着屏幕說道:“我先過去了,咱們回來再聊吧。”

霍陽在瀛洲的朋友不少,謝沅每年過來,在這邊也有相熟的人。

臨海的酒店很适合玩。

謝沅踩着兔子拖鞋走出房,不知道為什麽,酒店的拖鞋跟她家裏的很像,也是兔子拖鞋。

白白的,還有耳朵。

謝沅的泳裝也是,因為是泳裝,白裙的裙擺很短,哪怕披着外套,還是将那雪膚和窈窕身形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總是害羞,不好意思。

但去年練了一夏天的沖浪,其實也能夠适應。

謝沅從霍陽的手中接過果汁杯,輕輕地咬住吸管,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七八月是一年最熱的時候。

已經快到傍晚,又待在水邊,還是熱得不可思議。

霍陽的眼眸微微眯起,在身畔陌生男人向謝沅投來目光時,神情冰冷地看了回去。

那人被吓得不輕,緊忙收回目光。

謝沅帶着遮陽帽,踩着兔子拖鞋,執着迷你小風扇吹涼,臉龐卻還是透着緋色。

她低聲說道:“好熱,霍陽哥。”

霍陽的眼神回落到謝沅身上,他笑着說道:“嫌熱的話,跟哥哥去沖浪吧。”

這邊有人工沖浪池,但剛聽到沖浪兩字,謝沅就瘋狂搖頭:“我不要,要是想沖浪,霍陽哥自己去吧。”

身邊一起的朋友也笑道:“哥你別老欺負小謝妹妹。”

“好,好。”霍陽彎着唇角,“我不欺負沅沅妹妹。”

但謝沅還是被他哄着過去,試了試這裏的超級大滑梯,從高空一路滑落的時候,她的靈魂都快要被抽離出來。

夜晚的星群閃爍。

謝沅眼尾通紅,她含着淚,裹着毯子指控霍陽:“我再也不相信霍陽哥了,根本不是你說的那回事。”

霍陽含着笑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沅沅妹妹。”

幾人從水邊走回來,一路笑鬧着酒店而去。

明明是很多人,但謝沅和霍陽的親密卻是那麽打眼,路過的人都隐隐生羨。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謝沅這麽遲鈍的人,會看不出霍陽眼裏的勢在必得。

沈長凜唇邊含笑,他坐在落地窗邊,輕聲和秦老先生說道:“沒什麽事,外公,只不過剛好有事務在瀛洲,過來看看罷了。”

已經過去一周了。

臨走前對他依依不舍的謝沅,竟是真的一個電話都沒過來。

如果不是到訪瀛洲,沈長凜都不知道,霍老先生已經準備親自作保,給霍陽證這個婚了。

他要是來得再遲些,估計馬上就能接到霍家的聘禮了。

謝沅被沈長凜從朋友身邊叫過來的時候,人還是懵然的,她站在門口,小聲地問李秘書:“李叔叔,是有什麽事嗎?”

李秘書笑容溫和,低聲說道:“您進去就知道了。”

好像是有驚喜的意思。

但謝沅推開門,看到沈長凜的時候,卻只覺察到了驚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這幾天她好像忘記跟叔叔發消息、講電話了。

房門掩上後,男人修長的指節輕掰開她的腿。

他的聲音微啞,卻全是危險的意味:“泳裝很漂亮,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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