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

家鄉

多情的姑娘請你原諒

多情的小夥愛你在心上

家鄉的太陽升起在東方

愛你的心意永遠埋藏】

遠處的朵洛聽到這歌聲,停住腳步,扭過頭,此時的朵洛臉上已經充滿淚水。擡頭看看華少倫所在的方向,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

導演終于反應過來【太好了,一大噱頭!各部門注意,繼續拍!太好了!】所有人都趕快行動,攝影師還愣在那裏。

導演回頭看見他,一拍他的腦袋;【還愣着幹什麽!快。連花絮一起拍,宣傳用!】攝影師【哎,好!】

攝影師趕快低下頭,調整攝影機的角度,對準朵洛所在的位置。

導演【哥薩克軍隊,上!】

朵洛(此時已經是阿米娜了)下馬,回身,緩緩往山上走。

突然身邊剛才那些擡箱子的人都脫下外衣,露出哥薩克軍人服飾的人,手裏都拿着弓箭,指向阿米娜的方向,嘴裏統一的喊着【你是冰雪塑成的公主,到了草原上将融化,不再晶瑩。】阿米娜【是我哥叫你們這麽做的嗎?是他讓你們背叛我的嗎?】【阿米娜,你是冰雪塑成的公主,到了草原上将不再晶瑩。你是冰雪塑成的公主,到了草原上将不再晶瑩……】周圍的弓箭手一起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像喃喃的咒語。

阿米娜【感情沒有國界,我們兩個民族只有情沒有恨。哥薩克為什麽要幫助俄羅斯人,為什麽阻攔土爾扈特!】【你是冰雪塑成的公主,到了草原上将不再晶瑩。】沒有其他回音。

【太美了!】攝影師面帶笑容從鏡頭裏看着朵洛的表演。

轟!突然鏡頭一陣瘋狂的抖動,震天的響聲驚動了所有人。

大家擡頭驚奇的看着周圍,沒什麽動靜。

【我哥哥?他帶來了火藥!】阿米娜看看震動的方向。

【靠!這也太逼真了吧!】攝影師小聲說。

突然仁增從人群中起立一個箭步奔到導演身邊抓住他的衣領,【你們到底在炸什麽!】【轟隆隆隆隆————】導演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是一連串巨大的響聲。人們看向響聲來得方向,雪山上的雪飛速的滾下來。

【雪崩拉!】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大家惶恐起來,各自朝雪崩來的反方向奔跑,有人跌倒有人踩在別人身上。

攝像師抱着攝像機東躲西藏找不到藏身的位置,最後抱住自己的攝像機,用夾克裹住腦袋。

劇務們拼命往巨大的箱子後面躲。

康定人也在跑,馬嘶狗吠亂作一團。

養天鵝的大爺急忙打開籠子,天鵝驚慌失措的飛出來,自己卻來不及跑,左看右看沒地方可以躲避藏身,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抱住頭跪在地上。

仁增放開抓着導演的衣領子,擡頭看看,大雪很快就滑到他們附近,仁增急忙往上一跳,拉住一根樹枝,然後使勁兒往上翻,突然看見導演低着頭抱着腦袋發抖的樣子,伸出一只手對着導演喊【快,拉住我。】慌亂之間朵洛逆着人群大喊【華少倫!華少倫你在哪裏!華少倫。】導演只顧着發抖,沒有反應,震天的嘈雜聲淹沒了仁增的聲音。

【拉住我!快!】

雪來了,所有都淹沒進去。

仁增被一個巨大的雪團打落,也埋在雪海中。

第九場:雪中情

場景:雪崩過後的拍攝現場人物:仁增華少倫 朵洛導演 攝影師才仁 其他所有藏族和劇組、軍隊成員時間:同一天,大約中午十二點-下午三四點之間天氣陰沉巨大的雪崩過後,陰沉沉白茫茫的一片,天空壓得很低很低,呼嘯而過的風把雪地掀開一點點,露出人類的帽子、馬鞍的痕跡。

枯樹枝(拟人化的)顫抖的、費力的彎腰向下夠,雪地裏有一個尖尖的藏族人的帽子,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稍微碰觸了一點兒,樹枝用力一挑,從旁邊蹭過去,沒起到什麽作用,另一個方向的另一棵樹也伸過自己最長的枝杈幫忙,同樣沒起到作用。

北風刮過,風的氣流形成一個人影的樣子,美麗的折多山神現出自己優雅的身姿,旁邊的樹使勁兒捅一下正在努力夠帽子的兩棵樹,兩棵樹回過頭,看見山神,露出欣喜的笑容。山神帶着微笑向地面重重的吹一口氣,一小股雪浪從地上升起,帽子所在地方的人(仁增)暴露在風雪中。山神又在他臉上輕輕的吹口兒氣,臉上的雪珠融化了,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仁增的眼睛微微動一下,山神袅袅離去。樹也都恢複了自己原來的樣貌。

仁增睜開眼,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下周圍環境,然後艱難的爬起來,開始在自己旁邊刨雪,導演第一個被拉出來、醒過來。然後大家分頭繼續救起他人,兩個變四個、四個變八個……一會兒的工夫人們慢慢都從雪地裏蘇醒過來。

大家帶着心有餘悸的表情相互扶持着、忙碌着,各個臉色鐵青,劇組的人們忙着找藥、找氧氣袋,藏族人這個時候精神相對好,開始幫着漢族人揉腿、用雪往凍僵的人臉上搓,并比劃着教他們如何禦寒。

仁增也在忙碌着,他跪在地上,用力的用雪搓朵洛的臉,此時朵洛的臉上已經露出紅潤,睜開眼,對他用力的笑一下。仁增長出一口氣,站起來。

【小夥子,多謝你。】導演來到仁增身後,遞上一根煙,導演的聲音裏透着空洞的疲憊,完全沒有平時的自信和神采。

【不會。】仁增沒有動【和城裏聯系上了嗎?】導演【大雪封山,手機和通訊設備全部失效。唉。】仁增【山神發怒了。】

【對不起……】導演感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很多,【我沒想到炸藥會引起雪崩,我不該布置那麽多!】【你想順便炸開山路搞旅游開發!如果這麽容易成功,我們康定早就開發了。】導演愣住了【原來你們知道?】

仁增【你早該告訴我們真相。】

導演非常慚愧的【對不起……】然後擡起頭,用懇切的目光看着仁增,【沒有旅游開發的高額利潤,劇組維系不下去,我也沒辦法。】朵洛坐起來,仁增急忙彎腰扶起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朵洛身上。

【比起內地,康定偏遠卻不封閉,只是康定人都懂得,對我們來說,最真實的事情就是——還自然以他本來的面目。】仁增邊把自己身上寬大的袍子披在朵洛身上邊說。

導演【請想想辦法救救大夥兒,他們什麽都不知道。請你,請你們一定要想想辦法。】仁增直起身,看着導演,【我盡力。】

場景:同前人物:華少倫 李助理朵洛仁增其他所有成員時間:緊接着上出戲的時間下午三點以後忙碌的人群中,依然在兩個巨大的墊腳箱後面,李助理從懷裏掏出藥片遞給臉色慘白靠在箱子上的華少倫。無視周圍所有的忙碌。

華少倫苦笑【這個時候,在我身邊的,依然只有你。】李助理【別說話,先把藥吃了。】

華少倫聽話的接過藥片,放進嘴裏。

李助理【她一定也急着找你。】

華少倫【我只希望她平安。】

這時候演渥巴錫助手的一個演員過來【渥b——,華先生,大家都醒過來了,我們該怎麽辦?】【呃——】華少倫擡起頭愣了一下。

一個藏族人站在演員身後插話【你問他?他能幹什麽!你看他現在能站起來嗎?】另一個藏族人【哼!這都是你們的貪婪惹的禍,你這個渥巴錫能帶我們逃出雪山嗎?】才仁跑過來【嗨,你們跟他廢什麽話,仁增讓我們過去幫忙,快走!】三個藏族人都走了,前面說話的那個演員欲言又止,看了華少倫一眼,也跟着離開。

華少倫面無表情【在這裏的每一個人眼裏,我都只是渥巴錫。你說,這部戲對我來說是過客,還是我對于這部戲來說是過客?他們記住了我還是渥巴錫?我只是個優伶,我只想把戲演好,我錯了嗎?】李助理【你沒錯,演戲沒錯,但不能把生活也當成戲來演。】華少倫冷笑【我有生活嗎?讓我來告訴你真相,人之所以長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就是為了讓心裏能同時容下黑夜與白晝——】李助理【但是眼睛裏的黑白永遠分明】

華少倫【凡是有陽光的地方必定有陰影存在,哪有那麽多的黑白分明?】李助理【我們還有一顆不會變色的火紅的心。真相是——不管有多少白晝與深夜,我們的靈魂都是火熱的,永遠不變。】華少倫【我一直覺得你冷冰冰的,沒想到——】李助理【呵呵,你的心其實也是火熱的,你藏太久了。現在還不晚,看,你的阿米娜來了。】【華少倫——華少倫——】朵洛焦急的尋找着華少倫,在人群中大喊。

華少倫騰的一下坐直身子,看着朵洛,一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掙紮着往起站。

朵洛一回頭也看見華少倫,眼睛裏一下子噙滿淚水,【還好你沒事,太好了。】說着沖過來。

李助理扶着華少倫幫忙站起來,然後離開。

華少倫倚着墊腳箱半坐着,伸出雙手準備迎接朵洛,朵洛卻在沖到他面前時站住了。華少倫的表情有點兒意外,輕聲問【朵洛,你——還好吧?】朵洛【嗯,仁增又救了我——】

華少倫默然。

【快走!快走!我們必須在天黑前離開這裏!】才仁的破鑼嗓子大聲叫着,打擾了一對情侶。

【走不動,腿好疼啊!】

【我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劇組的人們開始抱怨起來。

【快走吧,天黑了就要凍死在這裏。】藏族人不屑邊整理馬匹邊說。

【死也走不動了,我都不相信自己還活着。】朵洛直起身子。

【你還好嗎?能不能走?】朵洛問華少倫。

華少倫皺皺眉頭。

【要再休息一下嗎?】朵洛關切的問。

【不行,馬上站起來!】仁增的聲音出現在旁邊,像一聲驚雷。朵洛急忙扭頭,仁增的鞭子指着華少倫,【馬上站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指向這裏。

【仁增,你幹什麽!】朵洛站起來。

仁增看都沒看朵洛,用手把她擋開,鞭子啪的一聲在空中一聲扇響,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扭過頭看着臉色凝重的他。

【仁增!】朵洛非常不滿。

【如果你不想下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站起來!天快黑了!】仁增臉色鐵青。

朵洛看看天色,陰雲密布的天空漸漸失去明亮的色彩,于是松開了手不再說話。

華少倫看了一眼仁增,嘴角扯出一個滿不在乎的神情,【我也很想為了朵洛和你決鬥,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要是趁人之危,怕朵洛也不會答應。】【啪!】鞭子憑空又是一聲脆響,非常清亮,旁邊一個巨大的木箱被劈成兩半,【喀吧】一聲裂開,襯着仁增鍋底一樣的臉色。

【少倫!】朵洛急了,【快起來,別亂說!仁增為你好!】馬上上前攙起華少倫,這個時候華少倫臉色也變了,一句話都不敢說,直直的看着仁增。助力急忙過來,和朵洛一起,攙起華少倫。

【所有人!五分鐘之內,到這裏集合。否則這就是下場。】仁增扭過頭整理馬鞍。然後走過去幫忙從雪裏拉出一條狗。所有人都不再吭聲,互相攙扶着站起來,陸陸續續走過來,藏族人們都不忘了牽上自己的馬,一些忠實的狗跟在身後,所有人沒有一點聲音。

場景:山路上 人物:仁增攝影師導演 才仁 時間:緊接着上出戲的時間仁增拍拍自己的馬,解開缰繩,老馬自己往前走,【跟上!】攝影師手忙腳亂的抱着自己的攝影機,東張西望。仁增推他一把,他急忙跟上。一個類似劇務的人趴在地上亂摸,把摸出來的不知道什麽東西都往自己懷裏揣,仁增在背後踢他一腳,【叫你跟上!】那人往前一強,嘴碰在地上,慌忙站起,狠狠的看了一眼仁增。仁增沒看他,只是監督着其他人跟上來沒有,偶爾攙扶別人一下。劇務噌到導演旁邊,【導演,這家夥——】導演抱着肩嘴角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啪的一巴掌拍在劇務腦袋上,【看什麽看!快走!都給我聽他的。】才仁【仁增,這能行嗎?我們也辨不出方向。】仁增拍拍自己的馬【我們不行,他行。】

才仁豎起大拇指【厲害,早有準備啊。】

另一個人來到仁增右邊【但是無論如何,天黑前也下不了山啊。】仁增【下不了也要走,停下肯定凍死。】

【嗯】才仁和另一個藏族人同時點頭。

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的是軍人們,隊伍依然整齊,并幫助大家分擔笨重的東西,後面是藏族人,打理着自己的馬匹行李和婦女兒童,最後面是狼狽的城裏人。

天色漸漸黑了。

第十場:脫險

場景:山路上 人物:仁增朵洛華少倫 李助理導演 老潘攝影師其他所有人 時間:緊接着上出戲的時間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北風呼呼的刮着,一隊人在暗夜裏裹緊衣服蹒跚而行,人和馬匹緊緊的貼在一起。

【我們能不能歇一歇啊?要人命啊!】兩三個人似乎在請求。

【不行!】仁增的聲音,很決斷甚至蠻橫的感覺。

【少倫,再忍耐一下!】朵洛小聲說。

【我,我真的不行了!這,這該死的高原雪山,以後,以後再也不來了!】華少倫蒼白的臉色。在兩個女子的攙扶下顯得虛弱無比。

朵洛勉強笑了一下,【那也不再來看我了?】華少倫【你?你當然和我去大城市,我們再也不來這窮山惡水的地方!】朵洛不再說話。

【大城市來得少爺,不行了吧!】才仁冷言冷語從旁邊走過,華少倫沒說話。

【少倫,堅持住,仁增說晚上特別冷,停下來會凍死的。】助理溫柔的聲音。

華少倫點點頭。

隊伍中段,導演柱着一根棍子權當拐杖,一步一歇的往前走,有年輕的藏族人人攙扶着。旁邊的老潘也是如此。其他人也都是相互攙扶着前進。

導演【老潘,還好吧?】

老潘【還行,挺得住。】

導演【這下回去你有題材寫新書了。】

老潘【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寫。】

藏族人【您二老還真行,我看比他們很多年輕人體力還好。】導演【那是,想當年我們吃的苦,現在的年輕人哪見識過,不過老咯,不行咯——】導演一邊說一邊把煙袋叼在嘴裏。

老潘【別說嘴,我們這把老骨頭,這次就錯的太離譜了。】導演【你以為我願意啊,沒有雪山旅游開發吸引着,張總早就撤資了,你是沒看見張大小姐哭成什麽樣子。唉。】華少倫【原來不是為了拍戲,導演,你不該瞞着我們。】導演【是啊,有的時候,知道真相,看起來很殘忍,但卻是最大的仁慈。早說就好咯】老潘【呵呵,誰又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你?我?不知道的時候就騙騙自己,編個故事哄哄自己,然後很快你就成編劇了,像我這樣。】【老潘你真會說笑。】導演和華少倫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放下!】

【不行!】

【必須扔了!】

【絕對不行!】

攝影師和仁增的争執聲在前方響起。

【嗯?】導演一擡頭,拿開煙袋。【扶我過去看看!】導演急急忙忙越過衆人,在藏族人的攙扶下來到隊伍前面,此時仁增一只手裏抱着一個孩子,另一只手拿着鞭子,正瞪着攝影師,攝影師也毫不畏懼的回瞪着他。

導演【怎麽回事兒!】

朵洛【仁增讓大家把馬背上帶的東西都扔了,讓孩子們騎馬、保存體力,攝影師不同意扔攝像機!】華少倫【對,這絕對不能仍。】

李助理【我們這半年拍的所有東西都在裏面。】仁增用鞭子指着攝影師懷裏東西【命重要還是它重要。】華少倫【沒有它我寧願死在這裏!】

仁增【你想死不要拖累大家!】

華少倫【不用你管,我自己扛,跟不上就由我死在雪地裏。】說完掙脫兩個女孩子的攙扶,從攝影師懷裏搶過攝像機。

李助理走上來,伸手【少倫!】

華少倫死死的盯着仁增,【別管我,我扛給他看!你怕累死馬,我不怕死。】【累死活該!随便你!】仁增扭過頭【讓孩子們上馬,走人!】華少倫扛起攝影機,身體晃了一下,還是倔強的不讓別人碰,往前走。

【哎喲!都什麽時候啦?我的孩子們。】導演,【把攝影帶取出來帶上,攝像機扔了。】【厄】華少倫愣了一下,表情稍微緩和,有點兒不好意思。

攝影師撓頭,【笨啊,我怎麽就沒想到。】

導演【跟你沒關系!這都是愛情惹的禍。】

仁增聽了這話背影頓了一下。華少倫不安的看了看朵洛,放下攝影機,朵洛低下頭。

【嘿嘿】攝影師一陣壞笑,過來取攝影帶。

仁增扭過頭,一個身體瘦弱的劇組女子手裏牽着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孩子已經沒力氣了,一個踉跄差點兒摔倒。仁增急忙上前扶住,然後蹲下把孩子背到自己背上。【兄弟們,把馬都讓出來,給城裏人騎。】【好!】年輕的藏族小夥子們齊聲喊。

風雪中的夜晚,隐約能看見人影綽約。

遠遠的都能聽見大家的聲音。

才仁【兄弟們,我們唱歌好不好?】

衆人【好】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

導演【兄弟們,別小瞧了我們漢人的歌喉,我們也唱好不好?】衆人(聲音更大)【好!】

【多情的姑娘請你原諒

多情的小夥愛你在心上……】

康定人

【快歸來吧故鄉的姑娘

小夥子們寧願血灑疆場】

導演【咱們別讓軍官們閑着,當兵的來一個】有軍人小聲唱(此時軍人們因為闖下的大禍而不敢說話,所以比較謹慎)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才仁【喲,怎麽跟姑娘似的,唱點兒有激情的!】突然軍人們放開喉嚨

【咱當兵的人——】

朵洛一拍才仁的肩膀使個眼色,才仁會意,高聲唱【跑馬溜溜的山上……】

壓過了其他聲音

風越來越大,雪越來越大,所有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後來所有的歌聲彙聚成同一個

【跑馬溜溜的山上——】

才仁拉着攝影師,高大的藏族人在馬匹周圍手拉手形成一個解釋的包圍圈,馬上面坐着劇組的孩子們。

大家頂着風雪繼續高聲唱着,叫着。

李助理和朵洛兩個女孩子已經都坐在了馬上,華少倫和仁增相互看了一眼,肩并肩摟住對方的肩膀。

一隊人馬在手拉手穿行于凜冽寒風中,漸漸在風雪中淹沒。

場景:山路上,一個小雪坡前人物:華少倫 仁增朵洛李助理才仁 導演 其他所有人時間:第二天黎明,天已經亮了,太陽還沒出來天蒙蒙亮,此時華少倫已經坐在一匹馬上,身體前傾,用手支撐着頭,閉着眼睛。仁增背上卻背着一個小女孩兒,朵洛的上衣披在女孩兒背上,而朵洛在一邊扶護着仁增。

【李小姐,是不是該給他吃藥了?】朵洛小聲問李助理。

【已經吃過了,走了一夜,讓他歇會兒。】李助理靠在馬旁邊小聲說。

才仁撇嘴【朵洛你好體貼喲,對這種人。】

朵洛很坦然【因為我曾經喜歡過他。】

才仁馬上瞪大眼睛【曾經?喜歡過?什麽意思。】朵洛沒有表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才仁看了一眼仁增【那現在呢?】

朵洛扭頭對仁增背上那個凍得小臉發紫的女孩子說【再堅持一下,我們肯定能走出去。】仁增把背上的女孩兒往上扶了一下,咬咬牙,【沒事,只要今晚凍不死,導演說,城裏的人聯系不上攝制組,肯定派人來救,天亮了應該就好了。】仁增扭臉看了朵洛一眼,輕描淡寫的說【回去你就該到大城市拍戲去了,然後就留在大城市裏。】【呵呵,你知道嗎?以前我聽說要去大城市,心裏亂得就像剛才那雪崩一樣。我舍不得離開我們康定、離開五色海,不過現在我已經走出心裏這座雪山了,不管我們今天能不能走出去,我都已經走出去了。】【阿米娜不是跟着渥巴錫來了中國嗎?你随時都可以回來看看。只要他對你好——】【那是因為渥巴錫和她青梅竹馬!】朵洛脫口而出。

仁增愣住了。

朵洛低頭,小聲【我覺得,也許,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喜歡的是華少倫,還是他演的渥巴錫。】仁增看了一眼華少倫的方向,對方似乎也正在往這邊看,碰到仁增的目光急忙閉上眼。

朵洛沒有察覺,繼續說【仁增,你不是說你從來不關心劇組的嗎?怎麽對劇情這麽了解啊?呵呵,啊——看,太陽出來了!太陽出來了!】朵洛突然開心的大叫起來,周圍的人全擡起頭。

一輪紅日東升,天晴了。

陽光照在每一個人臉上,紅彤彤的。

【看!人!那裏有一群人!】才仁的聲音激動得變了音,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遠處隐隐約約有一隊人和車輛朝這邊緩慢行進。

【哎——我們在這裏啊!】朵洛大聲喊。

【哎——在這裏啊——】所有人都揮動着自己手裏的東西大聲喊。

【在這裏啊——】其他人也喊起來,回音回蕩在山谷中。

【哎——我們來啦!】遠處的聲音傳來。

【導演!手機,我的手機能用了!】昨天晚上滿地找東西的劇務突然興奮得大喊【我們出來啦!】【我們得救了!】突然一個聲音哭起來,和旁邊的人抱在一起。

【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所有人都歡呼着抱在一起。

華少倫擡起頭。

仁增背上的女孩子跳下來,陽光照在他古銅色的臉膛上,發出淡淡的光暈。

【渥巴錫!你看他像不像渥巴錫帶領土爾扈特回到中國的樣子?】老潘住着棍子踱到導演身邊。

【哎,兄弟們?我們怎麽得救的?】導演突然大聲問。

大家安靜了那麽一霎那。

導演指着仁增,然後舉起雙手【我們在康定渥巴錫的帶領下,回到大地的懷抱!】【渥巴錫,這就是我們大家的渥巴錫!】另一個人也高喊起來。

仁增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臉上恢複了少年人特有的明朗。

【噢——】

【看!天鵝!我們的天鵝回來了!】有人指着天上,朝陽照耀下,兩只天鵝在天空中回翔。

攝影師急忙搬出攝影機準備拍攝。

【啊?你沒扔啊?】劇務問。

【啊?嗯,呵呵,我舍不得,舍不得。】攝影師傻傻的撓頭,笑着說。

仁增站在最高點所有人笑呵呵的圍在他周圍。

(尾聲):盼歸

場景:康定城邊緣,空曠的地方人物:所有人時間:幾天後,白天,天氣晴朗場景說明:

劇組忙忙碌碌的準備離開康定,康定人用藏族特有的哈達和美酒相送,這裏是歌和酒的海洋。

【對不起——】

【對不起——】仁增和華少倫同時說。

兩個人都有點兒意外,稍停。

【那天——】

【那天——】兩個人又同時張開嘴。

仁增低下頭。

華少倫笑笑【哈哈,我們兩個都別說了,我知道那天你是為我好,也是為了大家。我也是一時氣憤才亂說,你不會放在心上的,對不對。】仁增笑了,擡起頭【替我,照顧她。】

華少倫拍拍仁增的肩膀【放心,我會的,但不是替你。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是敵人,不過是最友好的敵人。】仁增了解的點點頭。

【仁增——】朵洛遠遠的喊。

【哎——】仁增扭頭,【我去了!】仁增走開。

華少倫點點頭。

【看來我們這次的新聞不少啊,根本用不着炒作。】導演又出現在華少倫身後。

華少倫【別打我和朵洛的主意,我想讓我們能安安靜靜的生活。】導演【少倫,看來這次是認真的了?】

華少倫【這次?只有這一次!】

導演【不過我覺得康定渥巴錫好像比你有勝算。】華少倫【我會努力!】

導演【看來你比我更清楚他的威脅啊,照你平時的脾氣應該說‘我有信心’才對。】華少倫默認。

導演【行!我支持你。】

華少倫【這次的旅游開發計劃完了。】

導演【還自然以本來面目,這才是最大的真相。張總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我的片子我做主。那邊我去說,你不用為難。】華少倫回過頭,很真誠的【導演,謝謝你。】【不用再看到張宇暢這麽開心,加油!小子!】導演朝朵洛的方向走過去。

藏族人們載歌載舞的歡送劇組,哈達美酒到處都是,上車的時候,老李頭張着巨大的垃圾袋【垃圾扔我這兒,扔我這兒,誰都不許往地上扔啊。】【我會回來的!一定會!】朵洛對仁增說完,跑開了。

導演拍拍仁增的肩膀,看看朵洛【我是不偏不倚,小夥子,加油!我對華少倫這麽說,對你也這麽說!】然後扭頭走開了。

仁增很吃驚的看着導演離去,攤開手掌,裏面有一個漂亮的藏式吉祥荷包。

荷包随着思緒慢慢晃動起來,拿着荷包的手發生變化,鏡頭拉遠,坐在車上的朵洛手裏拿着一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她正看着荷包呆呆出神。

【開心麽?】華少倫看一眼朵洛手裏的東西,問。

【你開心麽?】朵洛反問。

【當然,畢竟是要回去了,我只擔心你不能适應大城市。】朵洛笑笑,扭頭看向窗外,連綿不絕的山巒和溪水,正是康定千古不變的景色。

【我會努力适應的,反正不會很長。】

華少倫【一個真實的華少倫誕生了,他不再僅僅是戲裏的人物——為你。】朵洛【少倫,我現在不能确定自己的感情,但是我相信成熟了的阿米娜,最終不會抛下親人,和渥巴錫回到中國去,朵洛和朵洛的歌都是屬于康定的。】(朵洛心聲)【朵洛,你一定會回來的,大山的女兒,在康定渥巴錫的引領下,總會回到大山的懷抱。】(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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