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親十一下

親十一下

姜知恩微微一怔。

她下意識拽住他的衣擺,疑惑地仰起頭。

“有人……”她小聲提醒。

姜知恩雖然無所謂自己結婚的事公不公開,但傅以寒向來喜歡低調,再加上經紀人的建議,她便有意不在外提及自己已婚的事,平時工作也不會戴婚戒。

劇組裏人多眼雜,她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卻沒想到他會做這麽高調的舉動。

傅以寒不為所動。

齊墨快步走到兩人身邊,他目光冰冷地盯着傅以寒,又往下瞥了眼他手上的婚戒,故意諷他:“傅先生,既然已經結婚了,就不要在這裏做這麽卑劣的事情了吧?”

“卑劣?”傅以寒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像是有意,他抱着姜知恩的手挪到她的腰間,“請問……抱着我的太太和‘卑劣’有何關系?”

齊墨微微一怔:“你……太太?”

姜知恩這才意識到傅以寒抱她是故意的,她無語地乜他一眼,将他推開。

齊墨低頭看向姜知恩,像是不信任傅以寒的說辭:“你……結婚了?”

姜知恩挽住傅以寒的胳膊,朝齊墨讪讪一笑:“嗯,我先生平時比較低調,所以我沒有公開結婚的事。”

她食指抵在唇邊,朝齊墨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齊老師,這件事能麻煩你幫我保密嗎?”

齊墨抿唇。

半晌,他淡淡颔首:“抱歉,剛剛是我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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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以寒自始至終望着他,齊墨不由對上他的視線。

注意到齊墨的目光,傅以寒朝他玩味地勾了下唇角。

與其說他在挑釁,不如說是一種滿不在乎的嘲弄。

他始終隽着一抹高高在上的壓迫感,似乎從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齊墨兀自彎了下唇角。

原來……沒有男朋友不代表沒有結婚。

-

晚上劇組早早收工,劉俊良在金陽鎮最好的餐廳訂了包間,請投資方的人吃飯。

他叫上幾位主演一起,齊墨本想找借口拒絕,可不知是什麽樣的心理作祟,他轉念一想,還是同意前往。

劉俊良的座位安排得很有意思。

沈知翊在主座,他陪在身邊,其他工作人員坐在劉俊良旁邊,之後是幾位主演。

這些都沒有問題,只是姜知恩的位子實在奇怪。

如果說她是投資方的妹妹,理應坐在沈知翊身旁;若說她是主演,也該是在男主演齊墨的身邊,可她卻偏偏坐在了沈知翊旁邊的傅以寒身邊,另一邊是飾演女二的葉念薇。

這樣的座位順序不符常理,更像是有意為之,就連齊墨身旁的魏楷都看出了端倪。

“劉導這位子排得真奇怪哈。”其他人都在客套地寒暄,魏楷往齊墨身邊湊了湊,小聲和他八卦。

齊墨的位置正對兩人,他的目光有一搭無一搭地落在傅以寒身上,淡聲問:“怎麽奇怪。”

“你說知恩姐不坐她哥哥邊上,為啥坐他哥哥的朋友邊上?”

齊墨自然知道為什麽,卻沒聲張。

對面的傅以寒神色凜然,似乎對劉俊良幾人的客套并不感興趣。至于他旁邊的姜知恩,百無聊賴地刷着手機,像是在玩消消樂。

兩人中間隔着生疏的距離,看上去……似乎關系并不好?

齊墨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冒出這種想法,他輕哂一聲,卻又難以止住這樣的想法。

“我知道了!只有一種可能!”魏楷興沖沖道,他聲音有些大,旁邊的人睨他一眼,魏楷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有意壓低聲音。

齊墨本以為魏楷看出了端倪,他想起姜知恩請他幫忙保密的事,還在想怎麽圓過去,便聽魏楷頭頭是道:“知恩姐肯定是看上人家了。我之前聽他們說,知恩姐平時玩得可花了,就喜歡長得帥的,進圈也是來玩的。和她合作過的演員她都追過。那個應嘉祯你還記得嗎?聽說兩人交往過,後來知恩姐玩膩了就把他抛棄了,你沒看現在應嘉祯都不出來了?”

齊墨:“……”

他無語地乜魏楷一眼:“好歹也一起在劇組呆了這麽久,你覺得她是那種人?”

魏楷理直氣壯:“我一開始也不覺得啊,可她追你追得那麽狠,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她追我?”

“哥,你不會不知道吧?”魏楷故意做了個誇張的驚訝表情,“全劇組都知道她看上你了,你自己沒感覺?不過也是,知恩姐那種小女生脾氣你肯定也不喜歡,估計是看你追不上,又去追她哥哥朋友了,她好像還挺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宛宛類卿啊。”

齊墨自然知道姜知恩為什麽纏着自己,也知道姜知恩和傅以寒的關系。

齊墨沉默不語,魏楷還在喋喋不休,齊墨有一瞬間甚至希望姜知恩就是他所說的那樣。

至少自己還有機會。

姜知恩并不知道自己在劇組已經傳成了這樣。

她百無聊賴刷着消消樂第2735關,把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她無聊地打開沈知翊的聊天框,問:【什麽時候結束?】

她在這裏坐着實在難受,沈知翊故意把她安排在傅以寒身邊,她和這個大冰雕實在沒什麽好聊的,另一邊又是和她相看兩生厭的葉以薇,更是沒有話題。

姜知恩如坐針氈,要不是難得見沈知翊一面,她寧可回去順臺詞,也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沈知翊正在聽劉俊良吹姜知恩的彩虹屁,收到消息提示音,他瞟了一眼,而後笑眯眯地拾起手機,回:【着急回去?】

劉俊良見他沒有示意打斷,繼續侃侃而談。

姜知恩:【這裏好無聊,你別聽劉導吹逼了,我都聽不下去了。】

沈知翊:【怎麽了,誇你的,我愛聽。】

沈知翊發完消息,笑吟吟對劉俊良道:“劉導您說得太對了,珍珍向來有天賦,但也是您培養得好,在劇組這段時間還望您多多提攜。”

劉俊良見他喜歡聽這些,立馬彩虹屁一條龍,把姜知恩吹上天。

姜知恩:“……”

聽完劉俊良一通彩虹屁,沈知翊又給姜知恩發了消息:【再陪我待會兒,一會兒就結束了。】

姜知恩疑惑:【和一幫老頭子喝酒有什麽意思,晚上回家我陪你喝酒還不行?】

沈知翊:【我不跟你們回去當電燈泡。】

姜知恩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們”的“們”指的是誰和誰。

沈知翊笑眯眯回:【你和寒哥小別勝新婚,我哪兒能去打攪你們。】

姜知恩:“……”

她咬着牙,狠狠戳屏幕:【沈知翊!你有毒吧!】

沈知翊故意逗她:【害羞了?我前兩天聽人說,你暗戀寒哥多年愛而不得,終于有情人修成正果,還不好好享受下二人時光?】

沈知翊似乎玩得還不夠盡興,又發一條:【妹啊,藏那麽深,怎麽不早和哥哥說?】

姜知恩:【……】

當初兩人相親,還是沈知翊牽線搭橋,主動介紹的。他明知兩人選擇對方不過是因為商業利益,還故意逗她,實在過分。

斷絕兄妹關系吧:)

姜知恩狠狠瞪了眼沈知翊的方向,将手機扣到桌上。

她放手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旁的紅酒杯,酒杯裏的紅色液體悉數潑在傅以寒的衣袖上。

“對不起……”姜知恩驚慌失措地扶穩酒杯,朝傅以寒道歉。

傅以寒正在和沈知翊說話,看到濕了一半的衣袖,他只輕輕蹙了下眉尖,淡聲對姜知恩道:“沒事。”

他朝沈知翊幾人比了個手勢:“我去下衛生間。”

随後,便起身出了包間。

姜知恩心裏過意不去,連忙跟了過去t:“我幫你清理。”

見她慌慌張張的,沈知翊朝她揶揄地笑了笑。

姜知恩沒有理會他,跟在傅以寒身後離開。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出了包廂後,包廂裏的其他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

“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餐廳的衛生間裏,姜知恩手忙腳亂地用濕毛巾沾着洗手液幫傅以寒清理衣袖上的紅酒漬。

傅以寒看着濡濕的衣袖,上面的水漬在姜知恩的努力下變得越來越明顯,忍不住扶了扶額。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把酒灑在他衣服上的,但她現在這樣倒是很像故意的。

“沒事。”他止住姜知恩的動作,“我帶了換洗的衣服,回去換掉就好了。”

“你在這裏呆幾天?”姜知恩不想放棄,又用濕毛巾擦了擦,看着上面愈發明顯的水漬,她終于懊惱地選擇了放棄。

她将濕毛巾丢在一旁,洗掉手上混着泡沫的水漬。

傅以寒将濕掉的衣袖一絲不茍地疊起,堆在小臂上方。

他慢條斯理道:“明天就走了。”

“哦。”姜知恩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她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整理了下鬓角的碎發,又補了個口紅。

傅以寒問:“怎麽了?”

“沒事。”姜知恩抿了下唇,眼睛不由自主望他的方向瞟了下,“我哥說……你今晚回我那裏?”

“阿翊說你在這邊有住處,就沒有訂酒店。”傅以寒洗掉手上已經幹了的紅酒漬,淡聲道,“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可以住酒店。”

“沒、沒什麽不方便的!”姜知恩快速打斷他,“但是……我明天早上要早起去化妝,所以……”

“所以?”傅以寒輕挑眉梢。

他關掉水龍頭,從鏡子裏望了她一眼:“放心,今晚不會讓你睡太晚。”

姜知恩:“……?”

等等。

她的意思明明是,怕明天起太早影響他休息。

但怎麽說得好像……

啊啊啊,她不是那個意思啊!!!

-

從衛生間出來,姜知恩和傅以寒離着八丈遠。

兩人生疏得好像只是碰巧同路的陌生人,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他這會兒就要對她做什麽了似的。

回包間的路上,兩人聽到電梯間裏有人聊天。

葉念薇和飾演女三的夏彤出來透氣,在電梯間抽煙。

葉念薇朝夏彤吐槽:“真受不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劉導這麽溜須拍馬的。姜知恩不就家裏有點錢嗎,至于這麽上趕着獻殷勤。”

葉念薇和姜知恩素來不合。

兩人同一家經紀公司,她甚至比姜知恩還要早幾個月出道,可她的資源一般,名氣也一般,始終被帶資進組的姜知恩壓一頭。

她看不上姜知恩靠着家裏有錢有資源就為虎作伥,姜知恩也看不上她——

沒有任何理由的看不上,畢竟這位大小姐向來目中無人。

葉念薇今天看姜知恩格外不順眼。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這場飯局。

今天下午投資方一行人來劇組視察,她老遠便看上了沈知翊旁邊的傅以寒。

聽說是傅氏集團的人,長得又一表人才,但凡能交上關系,對她未來發展一定有所裨益。

得知晚上一起參加飯局,她提前和劉俊良通了氣,讓他把自己安排在傅以寒身邊坐,劉俊良當時答應了的。

可不知為何,到了包間,他又特意将姜知恩安排在傅以寒身邊。

不挨着她那個哥哥坐,幹嘛挨着別的男人。

葉念薇撣了撣煙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有錢又怎麽樣,不還是被齊哥嫌棄。”夏彤笑眯眯道,“你沒看她在劇組裏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看她巴巴跟齊哥身後邊兒,太解氣了。”

“齊哥哪兒看得上她啊,小醜。”

夏彤附和道:“是啊,看齊哥不理她,今天又貼那位傅總去了,你看她剛剛跟出去那樣兒,丢死人了。人家怎麽可能看上她,不知道跟多少男的睡過,就是一‘公交車’。”

電梯間的大門虛掩,裏面的兩人笑作一團。

樓道裏的姜知恩和傅以寒誰也沒說話。

姜知恩小心翼翼打量傅以寒一眼,滿腦子都是下午他看到自己和齊墨演親熱戲後揶揄的模樣。

她倒不是怕傅以寒吃醋生氣,只是事出有因,她明明行得正坐得端,不想被傅以寒誤會成別的事情。

果不其然,傅以寒眉尖緊蹙,似乎很不高興。

“那個,我……”

姜知恩正想小聲解釋,卻見傅以寒闊步朝電梯間的方向走去。

“啪”的一聲,他推開大門,将電梯間裏的兩人吓了一跳。

傅以寒目光陰鸷地望向夏彤,冷聲開口:“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夏彤沒想到自己說姜知恩的壞話會被姜知恩本人聽到。她一向看不慣姜知恩的盛氣淩人,但與其說是讨厭她,不如說是嫉妒。她沒有姜知恩的資源,也沒有她那張美豔的臉,無論從任何方面都比不過她,這讓夏彤嫉妒得發狂。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姜知恩背後說她的壞話,這能讓她自己好受些。她甚至連在姜知恩面前說這些壞話的勇氣都沒有。

夏彤被傅以寒淩人的氣場吓得手腳冰涼,指尖那抹猩紅微微顫抖:“我……”

面前的女人渾身發抖,目光無助,傅以寒卻不為所動,語氣又冷了幾分:“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她可以告你造謠。”

夏彤驚愕地擡起頭。

“跟她道歉。”他厲聲道。

夏彤趕快扔掉手中的煙,朝姜知恩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

-

回到別墅,傅以寒一直陰沉着臉。

姜知恩見他還在生氣,破天荒地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檸檬水:“還生氣呢呀。”

“沒有。”傅以寒接過姜知恩遞來的玻璃杯,輕抿一口。

他掃了眼姜知恩的盈盈笑意,不由輕嘆了聲:“你倒是不往心裏去。”

姜知恩眨眨眼,臉上漾着的笑意不禁又明媚了幾分。

她心情确實不錯。

她聽到夏彤那些話的時候也很生氣,如果當時只有她一人在場,一定會和那兩人發生沖突。

但她沒想到傅以寒會替自己出頭。

他這人平時看上去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可關鍵時刻,總莫名讓她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就好像無論兩人關系如何疏離,任何事情都能放心地信任他、托付給他。

這樣想着,傅以寒那張一成不變的冷臉都變得順眼許多。

屋裏沒有開燈,清冷的月光灑進屋內。清輝在透明的玻璃杯上跳躍着,清淺的光芒描摹出男人深邃的輪廓,和那只抵在杯上修長如玉的手,像是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的藝術品,令人挪不開眼。

姜知恩半倚在島臺邊,一只手撐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喝完水,傅以寒斜睨她一眼。

潔白的月光落在她瑩玉般臉頰上,那雙明媚的眸亮盈盈地望着他,像是綴滿了光。

傅以寒放下玻璃杯,杯子碰觸到大理石臺面,發出“啪嗒”一聲,聲音細微,在寂靜的屋內卻格外清晰。

他淡聲問:“看夠了?”

“還好。”姜知恩笑吟吟地聳聳肩。

她站直身子,舒展腰肢。

突然想到什麽,她對傅以寒道:“對了,我要解釋下,她們說的那些都是空穴來風,你別信。我是有事找齊墨幫忙,根本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嗯。”傅以寒淡淡應了聲,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

姜知恩也沒太在意,她會和傅以寒解釋并不是怕他吃醋誤會,畢竟兩人之間沒什麽感情,他對這種事情多半無感,不會往心裏去。她會向他解釋,無非是讨厭自己清清白白的事情被別人曲解成另一番意味。

正準備上樓洗漱,傅以寒淡聲問:“你有什麽事需要他幫忙?”

姜知恩停下腳步。她回頭望了眼傅以寒,道:“工作的事,和你沒關系。”

“或許我可以幫你。”他松了松頸間的領帶,慢條斯理道,“不用麻煩別人。”

姜知恩頗為詫異地揚了揚眉,頓了頓,她笑道:“我想演梁晔呈導演的電影,你知道他是誰嗎?我哥都幫不上我,你能幫我什麽?”

“梁晔呈?”傅以寒輕蹙眉尖,似是思索。

“就說了你不認識,別瞎操心了。”

姜知恩嗔怪地乜他一眼,轉身上了樓。

……

洗完澡,姜知恩懶洋洋地靠在床邊順臺詞。

雖說并未刻意注意儀态,但她只肖随性地坐在那裏,婀娜窈窕的身姿便呈現出妩媚勾人的弧度,柔軟的絲質睡袍輕飄飄地覆在那道誘人的曲線上,像是一道旖旎的風景。

見傅以寒從浴室裏出來,姜知恩微微蹙起的眉尖漸漸松開了些許。她一手支着腦袋,另一只手朝他勾了勾:“過來。”

傅以寒默了默。

他走到姜知恩身邊坐下,淡聲問:“不是說要早睡?”

姜知恩:“……?”

她疑惑地擡頭,正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眸。

就像是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意識到他誤會了自t己的意思,姜知恩臉頰一紅,把他往旁邊推了推:“你想什麽呢!過來幫我對對詞,我這裏總找不到感覺。”

她把劇本推給傅以寒,下意識往另一邊挪了挪,離他盡可能得遠。

傅以寒輕哂一聲,清冷的嗓音染上一抹調侃的意味:“再躲就要掉下去了。”

姜知恩哼了聲,沒理他,扯過薄被,又往旁邊挪動些許。

傅以寒沒再逗弄她,拾起姜知恩扔過來的劇本。

随手翻了兩頁,他的沉默震耳欲聾。

傅以寒猶疑地看了看姜知恩,沉默片刻,他終于忍不住開口:“你确定……這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會說出口的話?”

“怎麽了,觀衆就愛看這個。”姜知恩看過來,傅以寒伸手指了下劇本裏的臺詞,是男主的深情告白。

姜知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揶揄地朝他挑挑眉梢:“這怎麽不是正常人會說出口的話了?你害羞啊?”

傅以寒沒有理會,将劇本合上,還給她。

“不逗你了,趕快陪我順一下臺詞。”姜知恩又把劇本塞給他,“明天就要拍這條了,我情緒一直找不對,總不能大晚上給齊老師打電話讓他陪我順臺詞吧?多打擾人家啊。”

聽到齊墨的名字,傅以寒不悅地蹙了下眉尖,生硬開口:“大晚上不要給別的男人打電話。”

姜知恩奇怪地睨他一眼:“我當然不打,這都幾點了,人家也得休息啊。你趕快陪我順一下,不然我睡不踏實。”

傅以寒沉默半晌,重新打開劇本。

“從哪裏開始。”

“這裏這裏。”姜知恩湊到他身邊,指給他。

清甜的洗發水香氣也随着她的動作飄了過來,莫名勾人。

傅以寒的眸色暗了暗。

是一段男女主新婚之夜初嘗床笫之歡的情節,男女主解除誤會,互訴衷腸。

姜知恩向來拿捏不準這種感情濃烈的臺詞,雖然她早已把詞背得滾瓜爛熟,但表演時的情緒還需要多多斟酌。

她嘗試着進入情緒,深情地說完臺詞,朝傅以寒眼神示意:“該你了。”

傅以寒冷聲開口:“剛剛那段你錯了五處詞,第一句的‘恩澤’說成了‘恩情’,第二句……”

姜知恩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情緒頃刻瓦解,她無語地癟了下嘴,打斷他:“你當檢查小學生背課文呢?詞錯了沒關系,意思對就行,我主要是對下詞找找感覺,具體的詞明天我拍戲時候還會重新過的。”

她戳了戳傅以寒,催促他:“快點,該你的詞了。”

傅以寒:“……”

拗不過她,他開始面無表情念詞。

他一板一眼毫無情緒和波瀾地念完整段臺詞,原本肉麻的臺詞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僅沒有丁點深情的感覺,甚至還有點AI朗讀的搞笑感。

姜知恩:“……”

她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說話?機器人朗讀都比你感情豐富。”

傅以寒反問:“這是正常人會說的話?”

姜知恩:“……”

“算了算了,我跟木頭對詞都比跟你強。人家男主分明是溫柔人設,你連人類正常感情都沒有,哪兒懂什麽叫溫柔啊。”她不開心地拿走他手裏的劇本,翻了個身,“我明天起早點,化妝時候和齊老師對吧,不用你了。”

正打算關燈,姜知恩聽到身後的傅以寒淡淡地喚了她一聲:“珍珍。”

姜知恩不情不願地問:“幹嘛。”

“過來。”

姜知恩疑惑地轉頭,便見一道陰影覆了過來。

傅以寒雙手撐在她身側,将她锢在懷中,他垂着眸,神色淡淡地望着她:“我陪你對。”

他清了清嗓子。

姜知恩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便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往日冰冷淡漠的目光像是釉上一層清潤柔和的色彩,隽着一抹清淺的笑意。

這是她第一次見傅以寒笑意溫柔。

猶如和煦的晨曦灑在積雪初融的林間,淡淡的,寧靜的,卻莫名令心尖暖融融的。

姜知恩不禁有些愣神。

她沒想到,傅以寒已然背下了那段冗長的臺詞。

傅以寒俯過身,擡手幫她撩開額前的碎發。

不帶任何攻擊性的目光慢悠悠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就像是在看心愛之人。

那一瞬間,她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不知道面前這個人到底是自己認識的傅以寒,還是故事裏那個正向趙語笑訴說着愛意的江硯之。

心髒驀地一窒。

她神色慌亂地望向眼前的人。

明明傅以寒從不會這樣。

他松手時,手指不小心觸碰到她柔軟的指尖。

一切像是水到渠成,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姜知恩沒有拒絕,與他十指相扣。

酥酥麻麻的觸感從指尖傳遍全身,溫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令她心跳猛烈加速。

他的語氣溫柔,又有些嘶啞:“你們的詞太長了,一般這個時候可以直接行房事了,夫人。”

傅以寒俯下.身,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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