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親十九下

親十九下

這段時間, 姜知恩自覺和傅以寒相處得還算融洽。

似乎有什麽正在升溫、發酵,可她很快便發現,是她想多了。

她會覺得兩人這些天相處融洽, 完全是因為她最近心情不錯,大發慈悲沒有在他面前沒事找事無理取鬧。

傅以寒還是以前那個傅以寒, 對她一切的作為無視、冷漠,并沒有因為任何事而改變對她的态度。只是因為她不再無端作鬧,家裏才顯得和諧罷了。

姜知恩猛然意識到——

原來家裏只有她一個禍害QWQ

晚上有場品牌晚宴,姜知恩吃過午飯便開始在家準備裝造。

客廳被她的工作人員征用, 一群人忙忙碌碌,原本安靜整潔的客廳變得像菜市場一樣熱鬧。

傅以寒今天沒有去公司, 見此情景, 幹脆呆在二樓的書房,将整個一層留給姜知恩他們。

終于化完妝, 造型師幫她換好品牌方準備好的禮裙。

姜知恩拎着裙子照了照鏡子,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注意到脖頸處那片白皙而又空曠的皮膚,姜知恩這才想起忘了戴搭配的首飾。

一般參加活動, 如果品牌方沒有提供搭配的珠寶,明星都會自行租借。

但姜知恩不喜歡租借來的珠寶, 更何況她自己的高定珠寶都多得戴不過來, 怎麽可能看上外面那些庸脂俗粉。

珠寶被她放在了衣帽間, 具體放在哪個地方,她也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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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恩拎着裙擺,打算自己上去尋找, 可到了樓梯, 她又嫌拖着裙擺上樓太麻煩,幹脆揚高聲調, 叫樓上的傅以寒幫自己拿下來。

書房門被打開。

沒一會兒,姜知恩見到傅以寒站在二樓的樓梯處,冷聲問:“哪個。”

“就你上次送我那條鴿血紅,我搭配了一套,一起放在邊上了,具體放哪兒我忘了,你找找,幫我拿下來。”

傅以寒:“……”

雖是不耐,但他還是朝卧室的衣帽間走去。

姜知恩揚揚眸:“謝啦。”

使喚完傅以寒,姜知恩又拎着裙擺回了客廳。

她心情愉悅,小聲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服裝師的小助理幫她調整好腰線處的裝飾,回到單純旁邊,壓低聲音問:“怎麽感覺知恩姐的老公特別神秘的?網上一張照片也沒有,我來這麽多天也沒見過一次,今天在家都沒露面,單純姐,你見過嗎?”

“我都跟着姐多久了,當然見過啊。”單純的語氣頗為自豪。

單純跟着姜知恩幾個月,馬上就要破前一位最高半年任期的記錄了。

雖然這個記錄并無卵用,但單純莫名覺得它是一種對自己的認可,是莫高的榮譽。

這會兒面對新來的小助理,她也能滔滔不絕地将自己的“工作之道”傳授給小助理,小助理剛入職沒幾天,滿臉寫着崇拜。

這讓單純更驕傲了,感覺自己已經進化成了優秀的職場老油條。

其實這段時間下來,單純發現姜知恩并沒有想象中那般難以相處。

她大小姐脾氣嚴重,有時還有點令人難以理喻的完美主義,但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從不會往心裏去,手下的工作人員犯了錯誤,她從來不會揪着不放,并且在外十分護犢子,決不允許其他人欺負自己的人。

她對他們也格外大方,除了工資外,她經常給他們準備禮物,有時加班嚴重,還會自掏腰包給他們發加班費。平日裏她衣食住行都用好的,同行的工作人員也是相同待遇。

在單純看來,這簡直就是神仙老板,不就是點公主脾氣嘛,自己左耳進右耳出,公主本人也不往心裏去,有什麽受不住的。

小助理的眼睛滴溜溜在客廳轉了一圈,客廳裏除了擺着幾張姜知恩的照片和一副她的油畫畫像,完全沒有任何關于她那位神秘莫測的老公的蛛絲馬跡。

她好奇地問單純:“姐的老公到底長什麽樣啊?我看網上說姐被家裏強迫嫁給了一個肥得流油的老頭,拿不出手才一直隐婚,真的假的啊?”

單純:“……”

她往小助理旁邊湊了湊,小聲道:“我只能說,不信謠不傳謠。”

兩人正聊着,傅以寒拿着姜知恩需要的那條項鏈過來,淡聲問:“是這個麽。”

終于見到本尊,小助理一雙眼睛都看直了。

眼前的男人眉目英挺,清隽俊朗。他只穿了身簡單的深色家居服,可依舊掩不住他肩寬腰窄的身材和那抹清冷矜貴的優雅氣質。

這哪裏是肥得流油的老頭,這明明是富得流油的男模。

她忍不住小聲對單純道:“我天,姐和姐夫也太般配了吧。我要是姐,天天在網上發合影秀恩愛羨慕死那幫造謠的酸雞。”

單純好笑地看了看她。

姜知恩正在和服裝師調整整體造型,見到傅以寒拿着自己想要的那條項鏈過來,她撩起披在身後的秀發,對他道:“就是這條,幫我戴一下吧。”

大抵是習慣了她的支使,傅以寒沒有任何不滿,慢條斯理地從盒中取出項鏈,幫她戴上。

冰涼的寶石與男人溫熱的指尖形成鮮明對比,像是有細小的電流在她頸間蔓延開來,隐隐約約,酥酥癢癢。

姜知恩不由地一顫,但她似乎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她的耳尖染上淺淺一抹緋紅,姜知恩抿抿唇,假裝無事發生。

她望向鏡中,正好能看到他垂眸為自己戴項鏈時的認真模樣。

目光靜靜地描摹着男人專注時的眉眼,竟出奇地少了幾分往日裏令人讨厭的疏冷感。

戴好項鏈,姜知恩收回目光,望向頸間的項鏈。

血紅色的寶石折射着細微而璀璨的光芒,襯得她皮膚愈發雪白瑩亮。

她笑吟吟地問傅以寒:“好看麽。”

傅以寒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鏡中人:“嗯,好看。”

“敷衍。”她輕笑着嗔怪一聲,而後又問一旁的造型師,“CiCi,怎麽樣?”

造型師在一旁連連稱贊:“知恩,你這身跟迪士尼公主似的,真漂亮!”

姜知恩今天穿的這件禮裙是品牌方提供的,酒紅色露肩泡泡裙,仿上個世紀歐洲宮廷複古長裙設計,既美豔繁麗又帶了幾分少女的嬌俏靈動。

兩人立在一處,仿佛是從畫中拓下來的人物,精致,漂亮,像極了童話中的公主與王子。

只是……她身旁這位王子穿的是套居家服。

真是敗風景。

幫她戴完項鏈,傅以寒自覺地往旁邊讓開,留給姜知恩對着鏡子獨自臭美的空間。

他淡聲問:“你今晚的活動幾點結束?”

姜知恩拎着裙擺,仔細端詳着自己鏡中的盛世美顏,不甚在意地回:“十點多吧。”

頓了頓,她又問:“怎麽了?”

“晚上有個應酬在附近,晚上結束了去接你。”

“好呀。”姜知恩笑眯眯應下。

時間緊迫,一行人匆匆忙忙将客廳收拾幹淨,便趕去了會場。

去會場的路上,單純對姜知恩道:“姐,我覺得你最近和姐夫看着好恩愛啊。”

“哈?”姜知恩正百無聊賴地刷着微博,聽到單純的話,像是聽到什麽本世紀超級大玩笑一樣,無語道,“是什麽讓你有這種錯覺?”

姜知恩不是那種藏着掖着的性格,有什麽說什麽,尤其和單純熟絡後,偶爾和傅以寒鬧別扭,她也會跟單純吐槽傅以寒在家那張冷臉,像誰欠他二五八萬似的。

但單純認為,那只是姐夫性格使然,并不能證明兩人關系不好。更何況傅以寒總是默默關心她愛護她,容忍她的公主脾氣,明明是愛得深沉才對。

“不是錯覺,我和巧巧都是這感覺。”單純雙手托腮,星星眼,“你倆跟演電視劇似的,好看,愛看。”

姜知恩撇撇嘴,伸手輕輕彈了下單純的腦袋:“電視劇看多了吧,看出幻覺了。”

“哪有。”單純揉揉腦門,“你沒發現姐夫對你的态度和對別人完全不一樣嗎?怎麽說呢,就很微妙,雖然好像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對你特別有耐心又溫柔,和對別人不一樣!”

“溫柔?你是不是對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姜知恩好笑道。

她忍不住回憶了下傅以寒那張一年三百六十五能冷三百六十六天的臉,實在想象不到他和“溫柔”挂鈎的模樣。

這詞用來形容沈知翊t那家夥還差不多。那貨成天笑容和煦,對誰都溫文有禮,每次都能把剛認識的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就連看一只狗,都能看出溫柔深情的味道來。

“真的,”單純信誓旦旦,“姐,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信我的,你看他今晚還要特意來接你,姐夫就是不善言辭罷了,他肯定喜歡你喜歡得不要不要的。”

姜知恩好笑地嘆了聲,搖搖頭:“小屁孩兒,你懂什麽。”

她沒再理會單純。

姜知恩扭頭,望向窗外。

正趕上晚高峰,路上有些堵。

紅色的尾燈延綿成線,與遠處的萬家燈火遙相輝映,編織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瑰麗畫卷。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傅以寒喜歡她?

怎麽可能啊。

不讨厭她就不錯了。

怎麽可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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