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文明素質地……搶菜
第11章 文明素質地……搶菜
最後，只有小部分對面條實在不太感興趣的站席VIP跟人換了座。
當然，也有些狀況外的懵逼群衆。
比如說，被男人孩子委托來吃席的李淑就是其中一員。
她現在滿頭霧水地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拽一個推、一個要讓座一個不肯坐的“和樂融融”的場面，，突然感覺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說好的随便吃個席呢？她怎麽看不懂了！
吃席就吃席，你們動手動腳這是在幹嘛啊？！
你們不熱啊？？？
不怪她懵逼，因為她是昨天上午來上香的，而且家離靈堂這邊比較遠。
那時候甘脆兒他們還在切肉洗菜做前期準備工作，不像下午來的人，聞過了炖肉的香味，還看到了後面做的蘸水面。
或者有些住得近的左鄰右舍，也聞到了飄過來的濃濃香氣，知道黃家這次的宴席超神。
所以早在昨晚，被香迷糊的人就摩拳擦掌等着今天來吃席了，不僅是做好了拖家帶口的準備，還偷偷通知了關系不錯的人家明天趕早。
這就導致了今天賓客數量嚴重超标的結果。
至于昨晚甘脆兒給守靈的黃家人和喪樂隊下了一碗巨好吃的蘸水面的事，此刻也變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米飯哪有甘脆兒的手工面好吃？坐什麽坐，不坐了，爺要站着吃，健康！
而像李淑這樣上午去祭拜的人且住得遠的人家，就不清楚裏面的道道兒，不明白為什麽會來這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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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淑現在也有點回過味來了，這麽香的飯菜，行為這麽古怪的賓客，懂了，這場席面的大師傅肯定手藝超神了。
現在她就只有一點還沒弄明白——大家夥兒的素質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高了？
明明你們以前吃席的時候都是搶菜的！今天畫風不對啊？
當然李淑的結論下早了，因為……
搶菜還是要搶的。
還沒到十二點，但黃家軍已經決定提前開席了。
不然再磨蹭下去，鬼知道還要來多少人！
“開席了開席了，大家坐好哈，準備開席啦！”
聽到開席，剛剛還吵着鬧着要互相讓座的村民們頓時安靜了，一雙雙亮得可怕的眼睛全向那幾口大鍋望去。
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他們的思想沒問題！
氣氛一時相當焦灼。
一個個投過來的視線實在太過熱情，甘脆兒心慌了一瞬，她記得，段少爺就是看了她一眼後要納她當姨太太的。
但很快的她就鎮定下來，這些目光中并沒有那些令人不安厭惡的意味，并不像段少爺一樣，看她就像看盤子裏的菜。
她回視着衆人的目光，這些新時代的食客，穿着打扮都比她以前的客人要體面精神，但表情中對美食的渴望和期待都是一樣的。
他們跟她，沒什麽區別啊。
緩緩舒了口氣，甘脆兒拿着大勺在鐵鍋上一敲，提氣響亮地報上菜名：“紅燒豬肘~”
“鹵牛肉，來嘞！”
“酸菜牛肉丸子湯~！”
“冰糖腌黃瓜~！”
仿佛按下了開關，随着甘脆兒清亮的報名兒，一道道菜流水似的被端到圓桌上。
等待許久的賓客立刻下筷，這時候就看出衆人吃席的經驗差別了。
搶菜高手一筷子下去，一大盤鹵牛肉就沒了小半，再來一筷子，豬肘子也被撕去一大坨肉，留下光禿禿一截幹幹淨淨的骨頭。
該說不說的，這豬肘子炖得真絕了，能讓人搶的如此利索，筷子一戳就戳走一坨肉。
“卧槽！你一下子夾走這麽多，別人怎麽辦？”
“涼拌！”戰鬥力超群的搶菜高手筷子不停，回嘴完全不耽誤手上功夫，“喏，涼拌黃瓜。”
“？？？”
面對一桌人譴責的眼神，搶菜高手脖子一梗：“幹嘛，菜就在這兒，各憑本事搶呗！來，玲寶，吃肘子，剛下筷子的時候就感覺出來了，軟糯！”
這還有什麽說的，開搶！
頓時大夥兒都超水平發揮幾十年用筷子的功夫，争先恐後地去搶肉。
“哇，這牛肉丸真的好吃，鮮香開胃，很有嚼勁啊，裏面還加了什麽東西，脆脆的還有絲兒清甜在裏頭，太絕了！”
“這紅燒肉跟我以前吃的味道都不一樣啊，一點兒也不膩，又軟又糯，剛放進嘴裏就沒了，我還能吃十碗！”
“十碗你個【哔】【哔】【哔】都你吃了我吃什麽！”
“媽媽我要吃那個！”
“奶奶我還要吃蝦，給我剝蝦嘛！”
“好好好，奶奶先把蝦放盤子裏，咱先吃別的，不然奶奶給你剝完蝦，其他菜都被搶光了……”
院子裏一派熱火朝天的搶菜氛圍，戰況稍微好點的，也就只有長輩那兩桌和年輕女孩兒多的桌子了。
男性長輩那倆桌呢，一般都是喝酒聊天不咋吃飯的，這桌上的人也都挺有威嚴，簡而言之就是要臉，不可能幹搶菜這種事。
換成一般的席面，這兩桌一般都是喝酒唠嗑，飯菜都吃不完。
但今天情況特殊，大家的談興敗給了蠢蠢欲動的食欲，雖然拉不下老臉去搶，但筷子還是很實誠地往菜上伸，酒都喝得少了。
酒什麽酒，喝什麽喝，喝酒能有幹飯重要？
準備來陪座的黃家老大黃家軍都有點哭笑不得，平時兒女們管着這些大爺們少喝點酒都沒人聽，表面上嗯嗯嗯，一上桌就吃酒。
大爺們也有話說了，說喝酒對健康不好，他們都喝了一輩子了，也沒見哪裏不好啊！
現在倒是不用勸，自己就默默幹飯了。
黃家軍若有所思，看來平時不是酒太香，是飯菜差點兒意思……但知道歸知道，誰也沒甘脆兒那手藝啊！
要是甘脆兒能跟她爸一樣開個飯館就好了，這席面也不是天天能吃上的，開個飯店就能天天去吃了。
後來那些想讓自家老爸/爺爺/叔叔/伯伯少喝點酒的後輩，用甘大廚的菜引誘他們少喝點酒成果喜人，這就是後話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搶菜。
李淑這幾天都有點食欲不振，這些菜雖然聞着很香，但大塊大塊的肉她看着就有點膩，于是先夾了最清爽的涼拌黃瓜。
這裏的拌黃瓜一般都是拍成小塊，拌上辣椒、蒜、蔥、芝麻油和鹽，吃起來清香微辣，很是爽口下飯。
眼前這盤黃瓜沒有辣椒，脆生生的澆了一些淺褐色的汁水，看顏色像是陳醋，但味道卻沒有陳醋那麽重，只有一股淡淡的醋香。
李淑早上沒吃東西但也沒覺得餓，夾了塊黃瓜送入口中，一股冰涼酸甜的味道立刻就順着舌尖漫開，一時間滿口都是黃瓜的清香。
李淑萎靡的精神頓時一振，好吃！
她迫不及待地嚼了幾口，黃瓜顯然是冰過的，又脆又涼，進口後驅散了不少暑氣。
酸甜口兒應該是加了冰糖和醋腌過，調的配比正好，酸甜适中搭配上黃瓜本身自帶的清香，讓人口舌生津，李淑突然就覺得自己餓極了，能幹三碗飯那種！
連吃了幾塊拌黃瓜，李淑胃口大開，也不覺得大塊的肉膩了，正要夾菜專心幹飯的時候，終于發現了戰況不妙。
咦，這盤怎麽就剩下骨頭了，這是紅燒肘子的骨頭？
這盤更離譜，怎麽連渣都不剩一點，原本是什麽菜來着？
李淑滿臉懵逼，正在此時，一只拿勺的手當着她的面拿着抄走一個牛肉丸，她這才如夢初醒，二話不說也拿起勺加入戰局。
順利舀走最後兩個丸子之一，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霎時飽滿鮮美的湯汁就溢了出來，舌頭直接被濃郁的牛肉味霸道征服了。
李淑本能地開始咀嚼起來，嘴巴自發地想要擠出肉丸裏更多的湯汁和肉香，這個時候，水腌菜的特殊酸味就悄悄登場了。
甘脆兒并沒有在裏面加太多的水腌菜，那會搶走牛肉的味道，精心設計的一點兒酸味恰到好處，讓人開胃的同時也也不會覺得酸味蓋過牛肉。
為了保留牛肉特有的肌肉纖維的口感，甘脆兒沒有把肉泥剁的太過細膩，帶着些許微酸的湯汁包裹着筋道的牛肉泥，咀嚼時就帶來了強烈的滿足感。
而夾雜在這獨屬于牛肉的筋道Q彈中，還有一種特殊的沙脆口感，有着絲絲清甜，使得牛肉丸的味道層次更加豐富，這種沙脆本身也非常解膩。
裏面加了什麽？太好吃了！
李淑細細咀嚼着，戀戀不舍地咽下了丸子，正想再夾一個丸子，可一看裝酸菜牛肉丸的大海碗，得，連湯都只剩個底兒了！
她一時有點後悔剛剛吃的太沉迷，應該吃快點再夾的！
但下一秒她又覺得，還好她剛剛吃的細，不然要是囫囵吞下去了沒嘗出滋味兒來，又沒有第二個丸子給她吃了，那就太慘了！
現在，她終于明白為什麽今天吃席會來這麽多人了，這黃家軍哪兒找來的大師傅？這眼光真的絕了！
可她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麽這些人都知道黃家的宴席會如此美味？
為什麽就她傻乎乎的什麽都不知道？都是一個村的人，你們的消息為何如此靈通？她簡直虧大了啊！
這個時候，先前還心疼男人孩子怕他們太熱的好媳婦兒、好媽媽，已經把在家裏吃涼面的父子倆忘到爪哇國去了。
男人、孩子？那是什麽，懶鬼就待家裏吃涼面吧！
李淑将其他東西全部抛諸腦後，只拿着筷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角落裏的鍋嚴陣以待。
之前她不懂事，連上的菜是什麽都沒看見就空盤了，這次她要菜剛上桌就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