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它似蜜
第37章 它似蜜
晚上齊軍是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他一邊覺得自己這麽揣測親媽不大好，一邊又是忽視不了的濃濃工具人感覺……
實在沒忍住，睡覺的時候就跟老婆說悄悄話。
“老婆, 你說, 咱到底是不是工具人啊？”
躺床上舒服地回味今晚席面的田婵：“啥？”
“就是工具人啊！感覺我媽非讓我們回來辦酒席，不是為了慶祝我們結婚, 而是借個由頭吃酒席！”
齊軍很是糾結地低聲抱怨，他媽怎麽這樣！根本不是重視他這個親兒子結婚，只是想吃席！
看丈夫有點忿忿不平的樣子，田婵有點不明白，這男人一天天怎麽想的這麽多？心思這麽細膩幹嘛？
“你是沒吃？”田婵納悶地問。
“吃了啊。”齊軍不明白媳婦兒為什麽這麽問。
“那是覺得不好吃？”
“好吃。”
田婵就不懂了：“既然你吃到了也覺得好吃，你管自己是不是工具人呢？”
“……老婆你就不覺得舒服？”
“是有點。”這次田婵點頭贊同了, 聞言齊軍振作起來剛想再抱怨，就見她緩緩地摸着肚子，“吃的有點撐，以前都不怎麽吃晚飯，今天的戰鬥力有點弱了。”
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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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今天進村的時候我看見路上有個超市，裏面有沒有消食片賣？我得備點，不然明天大席又要吃撐了。”
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田婵突然就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 連忙問她老公，但她老公已經無語了，現在壓根兒不想開口。
“喂, 老公你回句話啊？”田婵戳了戳生無可戀的齊軍, “有的話幫我買點去，我真有點撐了。”
“……好像沒有吧。”齊軍恹恹地回答, 又被老婆戳了一下，他認真了點開始回憶。
仔細想一想……其實超市他也不太熟，畢竟這幾年基本都住在城裏，偶爾回村子也不會去那裏買東西，還真不清楚有沒有消食片賣。
但實際上，這超市好像開了二十多年了，那時候還是很破舊的一個小賣部，整家店也就不到十個平方，他小時候倒是常去光顧。
有時候爸媽給幾塊錢讓他去買瓶醬油或者醋什麽的，剩的幾毛錢他都拿去買糖果了，那時候老板還會把整袋糖拆開散賣，正适合他們這種小孩子，一兩毛錢就能買顆糖含着回去。
一些已經模糊在時光中的記憶片段突然又清晰了起來，齊軍沉默了下，說了聲好。
田婵就滿意了，當然更滿意的是老公終于不揪着工具人這種奇怪的問題一直糾結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老公咋這麽矯情，如果當工具人就能有這麽吃這麽美味的席面，當個工具人有什麽不好？
好多人想當工具人還沒那個機會呢！
矯情！呵，男人！
不過還沒等她清淨地回味多久，旁邊的男人又開始矯情起另外一件事了。
“寶寶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寶寶，你知道今晚的飯菜席面那麽好吃怎麽不提醒我？”
田婵真的服了，她怎麽嫁了這麽個男人呢，你家裏請的燒席師傅你不知道人家的本事你來問她？啊？
你怎麽不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麽，讓你親媽不想跟你說話反而告訴她這個不怎麽熟悉的兒媳婦？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這都應該是你自己的問題吧？
不過再一想，如果不是因為嫁給了齊軍她也沒機會吃到甘大廚的手藝，內心又平和了。
為了吃到那麽美味的席面，忍受矯情男人的智障問題應該也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就跟當工具人就有席面吃一樣，她要是在這上面糾結那不就降到跟齊軍一個水平了？菩薩會原諒她的，阿門。
“寶寶我當然愛你了寶寶，我只是以為你知道的，畢竟是你們村子裏的大廚啊。”田婵忍着惡心叫着寶寶，不過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你自己有問題哈哈哈。
齊軍啞口無言，對啊，為什麽媳婦兒都知道，他不知道啊？這問題不就又繞回去了嗎？
他還想揪着這個問題再說些什麽，但田婵已經怕了他了，趕緊搶在他開口之前道：“老公，有點困了該睡覺了，明天早上起來還要做妝造呢。”
齊軍的一口吐槽憋在喉嚨中吐不出來，但媳婦兒都說困了要睡覺，他還能說什麽？不讓媳婦兒睡覺聽他說話嗎？
憋着不能吐槽的感覺真的好難受！——齊軍。
終于清淨了真的好爽！——田婵。
不過田婵開心了一會兒又不太爽了，因為外面院子裏飄來的香味實在太折磨人了！
先前還有老公的弱智話題轉移注意力，現在沒了只能硬撐，田婵突然發覺有個會矯情的老公也不是一無是處。
救命啊，誰懂啊，只能聞不能吃的感覺也太難受了！
第二天一大早新娘子起來做妝造，也是二鳳嬸給請的，是村裏人結婚常請的一個妝發團隊。
齊軍則是出門去了村口的超市，開車回來路過的時候沒有仔細看，現在站在門外才發現确實已經跟小時候大變樣了。
小時候不到十平方的小店，現在大概擴建到了三四十個平方，裏面貨架上琳琅滿目地擺着各種貨物，從日用品到零食飲料，應有盡有，還都不是什麽雜牌子。
什麽時候村裏的超市搞這麽好了？
齊軍疑惑地四處看看，以前村裏挺喜歡賣什麽康帥傅方便面、口渴可樂、雷碧什麽的，就是圖便宜，怎麽現在都不賣了？
轉了一圈沒發現消食片，齊軍想着果然沒有，正打算出去，就聽見一直在玩手機的老板喊住了他：“哎，你是齊軍吧？就今兒擺喜酒那個？”
都快出門口的齊軍回過頭，只見老板确實有點面熟，但他一時想不起來怎麽稱呼了，就點點頭喊了聲叔。
反正在村裏，遇到年紀大點的中年男人喊叔準沒錯，當時甘脆兒剛到三平村，誰都不太認識的時候也是這麽幹的。
果然老板沒糾正他，只是說：“你今天擺喜酒怎麽來我這裏了？缺什麽你說，我看看有沒有。”
“我媳婦兒說胃不太舒服，想看看有沒有消食片賣。”
“哦，你早說啊！”老板一拍大腿，露出個會心的笑容，“甘小師傅的廚藝不錯吧？來來來，消食片就擺在我這兒呢。”
齊軍走過去一看，還真是，消食片就放在收銀櫃上最顯眼的位置，他當時要是往這邊看一眼就能看到了。
“我記得以前收銀櫃都放糖果啊。”齊軍拿起一盒消食片看了看，掃碼付錢的時候疑惑地問，“你這裏怎麽全是擺的消食片？”
“消食片需求大啊。”老板樂呵呵地回答，“自從甘小師傅回村燒席後，咱們村吃席吃撐的人就多了，不過主要還是賣給外面的人，看見那邊那個柴火飯了沒？最近總是有不少人從城裏過來吃飯，一吃又吃撐了，就來我這裏買消食片。還順帶買點飲料啊煙啊什麽的。”
齊軍疑惑：“那家柴火飯是誰家開的？廚師手藝很好嗎？”
“嗐，黃萍嘛，她手藝還行，不過主要還是因為她家有甘小師傅特供的鹵味，只要預訂席面就有得吃，當然吃的人就多了。”
“甘大廚的鹵味？”齊軍頓時來了興趣，“柴火飯家也有嗎？是預定席面才有？”
“不是啊，甘大廚交給黃萍她們賣的，村裏人稱鹵味都得找她。”
“原來是這樣。”
“不過柴火飯也只能吃到甘大廚的鹵味，其他的菜還是得吃席才行，等會兒你家開席，我就關了店去讨杯喜酒喝。”老板高興地說。
他的店就開在離柴火飯不遠的地方，以前跟黃萍的關系也還不錯，黃萍常上他這裏買東西的，所以每天的鹵肉他都能搶到，其實也不是特別饞鹵味了。
不過席面這種東西還是可遇不可求，關店都要去吃！
齊軍随口回了句歡迎，就興沖沖地往家裏趕，他買完消食片又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自認為），得趕緊回家跟媳婦兒說！
院子裏已經有人來幫忙了，不過事情沒昨天那麽多，所以人也少了些，不過齊軍都不在意，只是戀戀不舍地看了看甘大廚忙碌的身影，就沖回了田婵待的房間。
請來的妝娘正在給田婵盤頭發，齊軍也不避諱她，把消食片往梳妝櫃上一放，神神秘秘地跟田婵說：“老婆，消食片買回來了。”
“哦，很好，不錯，謝謝老公。”
“老婆，我剛剛在超市老板那裏聽到個重大消息，你肯定會感興趣！”
田婵被他這神神秘秘的口氣勾起了好奇心：“什麽消息？”
“嘿嘿，就是……”齊軍先賣了個關子，又被田婵追問了一句才得意地說，“你不是喜歡吃甘大廚的鹵味嗎？我打聽到了，并不是只有開席才能吃到，她平時在柴火飯散賣一些鹵味，我們可以買了帶回家去吃！”
田婵：“……就這？”
“啊？這個消息不重要嗎？”面對媳婦兒看傻子一樣的目光，齊軍茫然，“你不是很喜歡吃嗎？”
“……呃。”田婵見她的傻老公這樣，突然都不忍心說實話了。
難道她要告訴他，昨天婆婆就跟她說了這件事，還貼心地提醒她要早點去買，不然去晚了就賣光了。
難道她要說，一大早的時候，她在這裏做妝發，使喚老公去買消食片，而她的父母已經去柴火飯搶鹵味了？
不是，你還是快反省一下自己的親媽到底為什麽這麽不待見你吧！
“柴火飯賣甘大廚鹵味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倒是中年妝娘接了口，她一向喜歡在做事的時候跟老板們八卦，說到柴火飯就來了精神，“你們之前不住在村裏可能不知道吧，黃萍最近走了大運，幫甘大廚賣鹵味，本來要倒閉的柴火飯現在生意紅火得不得了。她奶她叔一家都氣壞了。”
“哦？”自從昨天吃了甘脆兒做的飯菜後，田婵就對這個年輕的女大廚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現在聞到了瓜的氣息，連忙追問，“怎麽個情況？”
“哎喲，我跟你說，這黃萍可是個苦命人……”黃萍的事情村裏人基本都清楚，難得來一個一無所知的，妝娘的傾訴欲立刻膨脹到了極點，一邊梳頭發一邊就說了起來。
她八卦得很熟練，從黃萍小時候當留守兒童說起，一直說到最近時來運轉，聽的田婵從生氣到出了一口氣，很會講故事，連不怎麽八卦的齊軍也聽得站在旁邊不走了。
“跟你說啊，現在黃萍不是遇到貴人了嗎？之前她那不要臉的叔叔一家又湊上來，還理所應當地讓黃萍孝敬老人，多送點鹵味回去，還說什麽女人家開飯館會被人占便宜，應該把柴火飯交給他來做……”
“卧槽，什麽人渣！”田婵忍不住爆粗，“不要臉啊！”
“是的哦，不過黃萍也不是以前那麽好欺負的了，當時拿着掃帚就把那不要臉的打出門去，那些食客也站在她那邊譴責她叔叔一家，把這一家子吓得夠嗆，再也不敢貼上來了。”
“該！”田婵舒心了，“簡直是現實版爽文啊，幸好黃萍沒包子，不然要是跟那些電視劇一樣包子大團圓結局了我要氣死。”
“那是，也多虧了甘大廚，要是沒她，柴火飯恐怕已經關門了，其實大家都說她是想幫黃萍母女才讓她們賣鹵味的，不然找誰賣不行，沒必要找兩個啞巴……”
“不愧是淡泊名利隐居深山的大廚傳人！簡直就是現代版女俠！”田婵覺得自己昨天腦的都是真的！！！
甘脆兒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從隐居的禦廚傳人變成“女俠”了，她在做一道之前燒的席上都沒做過的菜，俗名叫“它似蜜”。
這名字一聽就很适合婚宴，而且是個甜口的菜，從名字到味道都能展現小倆口的甜甜蜜蜜，兆頭極佳。
這是甘脆兒最近從記憶裏翻出來的菜，當年宮裏頭也做，阿爺手把手教的她。
它似蜜的主料是羊肉，一定要選瘦肉，肥肉做出來那味道油膩膩的很不好吃，甘脆兒挑的基本都是瘦肉，現在再把邊邊角角的少許肥肉都給剔除了，剩下的就是非常好的羊瘦肉。
甘脆兒切羊肉的時候，先斜着刀把整塊羊肉切成幾塊小一點的肉塊，然後再切薄片，精妙的刀工一如既往，每次都能引來圍觀群衆的啧啧稱贊。
“都看了好幾回了，甘大廚這一手刀工還是看不膩啊，我回去也學着她的樣子下刀，但就是沒辦法切成她這樣。”
“是啊，我每次看甘大廚切肉的時候那行雲流水的刀法都很激動，渾身燥熱，恨不得馬上回家也變身廚神，但回家一拿起刀就清醒了，我可是連土豆絲都切成土豆條的，廚神什麽的，想想就好了。”
“我倒是覺得，我的刀工應該能趕上甘大廚的七成功力。”一起圍觀的年輕小媳婦深沉地說，說出的話是這裏最有自信的。
“向佳寧你在說什麽，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又不是沒吃過你做的菜，你敢說你的刀工有甘大廚的七成功力？”另一個女人哈哈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把肉片切成了肉坨，本來是要做小炒肉的，但是肉切太厚了炒不熟，最後只能加水炖了。”
向佳寧看了她一眼：“那得怪刀啊！我家的菜刀就沒甘大廚這個利，刀太鈍了我都切不動好吧。”
“笑死，這還能甩鍋刀的，那你問問甘大廚用的什麽刀，你也買個一樣的去。”
“問就問。”向佳寧不服氣，還真湊近了點大聲問，“甘大廚，你用的是什麽牌子的菜刀？看起來真好用，我也想買一樣的。”
“啊？”切完羊肉正在用蛋清上漿的甘脆兒一愣，臨時拿起刀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啊，這是主家提供的刀，你得問他們。”
“哈哈哈，那是從我家借的！”一個齊家的鄰居笑得肚子都痛了，“刀就是村口超市買的，你家肯定給我買的是同一款！”
“哈哈哈哈哈你這不能甩鍋給刀了吧？”
“菜刀：無辜。”
院子裏一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向佳寧有些臉紅：“但是看起來就是比我家的刀好用啊……你是不是好好磨過的。”
“這倒是，上次小蝶道長來的時候讓他磨的刀，小蝶道長磨的刀是真的好，他磨了後好用多了……”
“我說吧！”向佳寧連忙解釋，“就是刀的問題！下次小蝶道長還來村裏磨刀的話，我也要找他磨……”
“真的啊，那我也磨一下，總感覺家裏的刀确實不快了……”
于是小道士的副業喜提大發展，他後面來三平村磨剪子戗菜刀的時候，生意突然好得不行，他一時還不知道因為啥。
只能說，甘脆兒這帶貨帶的好。
沒想到無意中還能給小道士帶一波生意，甘脆兒也是不知道該說點啥，最後還是埋頭做她的羊肉。
羊肉用雞蛋清、玉米粉上漿，薄薄的一層很清透，把羊肉抓揉的略黏後再加點油，會更滑嫩，然後把羊肉放一邊備用。
羊肉去腥得用姜，調一大碗濃郁的姜末水，裏面再加醬油、醋，醋是用來解膩的不能加太多，一點點的醋以吃不出酸味來為好，再放糖。
以前甘脆兒做的很多菜都會放糖，不過那基本都是用來提鮮的，只能加一點兒，但這道它似蜜不一樣，吃的就是甜口，所以白糖得多加點兒，到時候才有那甜蜜的味道。
最後再在這碗調料裏加上幾大勺土豆粉調的水來上勁兒。
然後就可以下鍋正式做羊肉了，羊肉得先過一道熱油，油溫不能太高，大概六七成熱就行了，把羊肉在熱油裏用鍋勺扒拉開，直到羊肉分開成一片一片的，這時候羊肉的香味已經炸出來了，聞着讓人流口水。
“這羊肉片看起來好滑好嫩，一定很好吃！”
“這菜我以前好像沒見過甘大廚做啊，甘大廚，你這是在做什麽菜？”
甘脆兒正從油鍋裏把羊肉片撈起來，聞言就順口回答：“以前是沒做過，這叫它似蜜，蜂蜜的蜜，甜口的。”
“它似蜜？”圍觀群衆就有人拿手機查了起來，“哦喲，是一道京城的菜啊，怎麽還是老佛爺賜名的？”
“老佛爺吃的菜？那不是宮廷禦膳嗎？沒想到咱也能吃一次老佛爺的菜！”
“甘小師傅，你可真會做，連給老佛爺吃的菜都會！”
“這現在應該不是宮裏才能吃到的吧？”甘脆兒不是很清楚現在這道菜的情況，不過民間很多的菜都是宮廷裏流出去的，現代羊肉又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兒，應該早就普及了。
以前皇宮裏的帝王娘娘才能吃到的東西，現在普通人都能吃到了。
“好像是，網上說得也不是很清楚，這應該就是蜜汁羊肉吧？”
“它似蜜這個名字取得真好，以前沒見甘大廚你做過，這次是特意為喜宴做的吧？”
甘脆兒點點頭，這還是她第二次做喜宴，第一次的時候時間緊，她都沒想起來這道菜。
“甘大廚不愧是甘大廚，不光菜做得好吃，還很為主家着想，這麽甜甜蜜蜜的一道菜，結婚的新人們吃着心裏也要甜蜜壞了。”
“那肯定的，我單身吃着都甜。”
“我說你們單身的等會兒就少吃點吧，讓情侶和夫妻多吃點比較好，肯定能促進小兩口感情……”說話的這肯定是已婚人士或者有對象的。
“啊？憑什麽啊？我們單身狗已經很慘了，連個菜都不讓吃了？你這是什麽新型搶菜手段，我看你們有對象的才要少吃，跟對象一起甜甜蜜蜜的不夠嗎，還需要菜來補？”
“？？？別挑撥離間，我跟我媳婦兒很甜蜜，但是甜上加甜誰不喜歡，肯定是情侶多吃……”
“不行，應該給單身的多吃！”
“明明還是應該給有對象的多吃！”
好嘛，現在圍觀群衆直接劃分為了單身和有對象兩派，互相嚷嚷着自己該多吃了！
現在大家的搶菜理由真是與時俱進、花樣百出、常看常新啊！
只有甘脆兒不為所動，淡定地把調好的姜末芡汁倒進羊肉裏一起翻炒，再加一點兒香油，翻炒到拉絲，那滑嫩羊肉上的糖色看着就讓人流口水。
香甜滑嫩的羊肉，愛吃甜口的肯定很喜歡！
院子裏備菜熱火朝天地，齊家屋裏，田婵聽完了甘大廚和黃家的八卦，覺得很精彩，就喜歡這種現實打臉的爽文情節！
而齊軍剛剛被八卦的妝娘搶了在媳婦兒面前表現的機會，現在急着找補，對着田婵說：“婵兒，我跟你說，還有個事你肯定不知道！”
“哦……是嗎？”田婵不是很信任地瞟了眼老公，她算是發現了，她昨天猜測的老公是什麽隐瞞身份來試探女孩真心的事情全是她想多了。
她這老公，是真傻白甜！對家裏和村子裏的事情真·一無所知的那種。
想到剛剛齊軍一臉神秘地興沖沖找她說起柴火飯賣鹵味的“大秘密”，她就無語。
現在這人說還有個事她不知道，田婵表示，不是很相信。
看懂了媳婦兒眼裏的懷疑，齊軍急了，他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傻白甜啊！
“老婆，你這事你肯定不知道好吧！我之前從超市給你帶消食片回來，看到外面正在擺那種長方桌，不是散開擺的，而是一張張首尾相連拼起來的，跟我們之前出去度蜜月，在景區吃過的長龍宴很像！”
“哦？”田婵來了興趣，沒想到這男人還真掌握有她不知道的事，“就是我們吃的那種很熱鬧的，綿延出去上百米的長龍宴？”
“對！”齊軍興奮地點頭，當時他和田婵一起去體驗長龍宴的時候就覺得很有那種少數民族的氣息，沒想到自己家裏也能體驗上，絕了！
“哪兒呢，我看看！”田婵被勾起了興趣，跟妝娘說想去窗邊看看，妝娘表示無所謂，窗戶邊也能幫她盤發。
齊軍家這是自建的二層小樓，他們正在二樓的房間內，透過窗戶看出去，能将門外的景色盡收眼底。
田婵興奮地在窗戶邊看着外面黑壓壓的人群一張一張地拼桌子，覺得來三平村辦喜酒真是太有趣了，比在酒店裏面請個司儀在上面演講好玩多了！
要是她那些親戚朋友，特別是小姐妹們能來參加這場酒宴，得多開心啊！那是真有面子！
可惜他們之前在城裏辦過酒宴了，女方親朋已經出席過一場，男方這邊一般是不會再請的。
但是請玩得好的小姐妹就沒這個顧忌，真後悔！
田婵掏出手機咔擦咔擦地拍照，拍完了還發在姐妹們的私人小群裏，怎麽說，必須得讓她們羨慕！
“不過……他們怎麽每個人都帶着板凳啊？”田婵一邊拍照一邊疑惑地問。
齊軍也有點茫然，他也不知道啊！
新郎新娘都搞不清楚喜酒上的事，他們這對新人也真夠搞笑的。
今天齊家的喜酒擺了36桌，只宴請男方的親朋，這在村裏已經不少了，院子裏肯定是擺不下的，不過甘脆兒剛在化平村得了經驗，跟主家一商量，也在外頭拼起了桌子，擺上了長龍宴。
院子裏面的人分成兩派在争“它似蜜”的所有權，外面擺桌子的人在搶椅子。
要麽說現在信息發達呢，有手機大家交流很容易，化平村和三平村兩個村子裏互相有嫁出去的閨女，沾親帶故的不少，所以上周化平村搶椅子的盛況當天晚上就傳到了三平村。
三平村人萬萬沒想到外面居然已經從搶菜發展為搶椅子了，這麽看起來竟然是他們村子有素質得多。
只可惜這素質有一點，但不多，昨天知道齊家擺的喜宴是跟化平村一樣的長龍宴後，有了前車之鑒的村民們在昨晚就已經想好今天怎麽搶座位了。
當時化平村搶椅子的時候，一開始大家還是搶的主家準備的椅子，是發展到中途才開始自備椅子占座的，現在三平村人直接省去了第一個步驟，從家裏出發的時候就帶上了椅子，完全不用主家操心。
這就是田婵剛剛疑惑的事情。
甘脆兒的席面從三平村燒到化平村，村民們也從搶菜升級到搶椅子，現在甘脆兒回到三平村，這裏的村民又從化平村那邊吸取了經驗，從椅子發展為自帶椅子搶空位，不得不說又是一場革新。
……雖然說這革新手段吧，略有點怪。
這是三平村人的一小步，搶菜事業的一大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