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油炸那個小黃魚
第39章 油炸那個小黃魚
“好家夥, 你這個是大場面啊！”
衛敏就沒他老爸那麽端着，聽說這是今天要參加的升學宴，立刻就來了興趣, 按下車窗探頭出去看。
但還沒等他看出個名堂來, 空氣裏傳來的飯菜香味就先勾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是一種十分濃郁的肉香, 任誰聞到了都會忍不住深吸幾口氣，試圖聞到更多。
衛敏就條件反射地大口呼吸，清醒的空氣就混合着肉香往肺裏湧入，嗯~！這感覺，就像已經吃了滿嘴肉那樣香！
開了車窗後不止他一個人受到肉香攻擊，特別是他們一直在空調車裏憋着, 驟然呼吸到青山腳下十分自然又糅合了巅峰廚藝帶來的極致食物香氣，那沖擊力自然非同一般。
車內的所有人的反應都跟衛敏如出一轍，貪婪地大口呼吸着就像溺水的人突然得到了氧氣，就連之前十分抵觸來村裏吃席的陳宇潔也忘記了跟他爸對着幹，老老實實地加入了呼吸大軍。
這是什麽味道？不情不願地跟着老爸吃過那麽多升學宴, 陳宇潔覺得這是他聞到過的最香的一次席面，還沒吃呢他就開始饞了。
但随即他就想到了什麽，趕緊扳起臉努力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偷偷用餘光去瞟他爸, 發現對方也被這香味吸引壓根兒就沒關注他時才悄悄松了口氣。
他沒覺得香！沒有！也沒饞！比不上外賣一根！他根本不想吃！不能因為一口肉向陳洛辛投降！叛逆高中生陳宇潔在心中默默自我洗腦。
“卧槽啊！”等習慣了這肉香後，衛敏才滿臉陶醉地當着親爸和班主任的面爆了粗口，“媽耶, 這也太香了吧！”
陳班主任覺得孩子不應該說粗口, 但這時候他卻難得的沒有阻止，有時候是需要一點兒不太雅觀的語氣詞來抒發胸中的情緒, 嗯，這次他就當做沒聽見了。
早就被這香味折磨了一晚上的鐘鳴鼎顯得淡定多了，他用你們真是沒見識的眼神看了看同學，十分欠扁地說：“很香嗎？也就一般般吧。”
衛敏的拳頭又癢了，這也叫一般般？這是什麽頂級凡爾賽？
“鐘鳴鼎，你這麽欠小心我把你暗戀隔壁三班班花的事情說出去。”衛敏威脅道。
早戀雷達嘀嘀作響的陳老師耳朵尖了起來：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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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又想到學生們已經高三畢業了，有情況就有情況吧，也不算早戀了。
“喂你可別亂說啊！嗐，我都說過啦，你們都是添頭，來湊數的小卡拉米。再說的殘忍一點，其實你們是來跟大家夥兒搶座位的。”
鐘鳴鼎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他說的都是事實啊，怎麽就沒人信呢？
“其實不光你們，就連我都只是用來開席的工具人而已。當時家裏就沒打算正經辦宴的，衛敏我之前不是說請就幾個同學和老師去得味樓聚一聚嘛……”
“啊？那現在怎麽這麽風光大辦呢？”
“為了吃席啊！”鐘鳴鼎公布了答案，但身為工具人他居然沒多少失落，反而很是興奮，“我今年畢業真的是太幸運了，要是早幾年甘大廚還沒回村，晚幾年估計都訂不上甘大廚的席面了，我爸媽都誇我畢業的日子挺好，是個好兆頭！”
衛敏聽得瞠目結舌：“等等，我怎麽感覺沒聽懂呢？什麽叫你畢業的日子挑的好，合着高中畢業的日子好不好還得看這一頓飯？”
“不是那麽說的，只是兆頭好，兆頭知道吧？我奶奶也說我幸運，以後上大學啊找工作啊什麽的肯定也會順順利利的，我覺得挺好啊。”
“就因為有這個席面吃就是兆頭好？”衛敏還是沒懂。
“等等你就明白了。”鐘鳴鼎懶得費這個口水多解釋，寫篇小作文還不如親自吃一口甘大廚做的菜，嗐，對于這種根本沒吃過的人說再多都沒用！
“你們怎麽一直在這裏不走了啊？”跟在後面的車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前面有動靜，司機就探頭出來大聲問道，“嚯，好香！”
“不用再往前開了，靠邊一點停在路邊就行，我們快去入席吧！”
後面的車子後知後覺地大為震撼：啥？這是他們今天要參加的升學宴？！
一行人避着道路中間擺的桌椅往前走，宴席還沒開呢椅子上就坐滿了人，本就狹窄的道路兩旁還有不少人站着不肯走，就顯得更加擁擠了。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一個同學問着帶路的鐘鳴鼎。
“等着吃面呢。”鐘鳴鼎随口回答。
“啊？”
這回答令一幫高三畢業生和高中老師和蹭飯的陳宇潔以及家長們全部都迷糊了，衛敏迷茫地戳了戳身邊同學，大驚失色地問他。
“網上不是說高三學生是腦子最好使的時候嗎？大學生就變成只會阿巴阿巴的笨蛋了，可是我怎麽聽不懂鐘鳴鼎在說什麽？難不成我才剛畢業，都還沒去大學報道，就已經變成了愚蠢的大學生了嗎！”
“啊？不會吧！我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啊，我也變蠢了？”同學一樣被吓得花容失色，這怎麽搞哦！
他也就高考完之後玩了一個多月啊，上了十幾年學，就輕松了一個多月人就成傻子了？
仍然是高中生只是來蹭飯的陳宇潔聽到了這些畢業生的小聲交談，沒忍住瞟了他們一眼。
能蹦出這麽逆天的聊天，這腦子恐怕真的不中用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聽不懂，對現在十裏八鄉的新吃席情況一無所知的外鄉人來說，今天的升學宴确實有點過于超前了。
甘脆兒是七月回的三平村，從最初的黃家白事席上面主家的手忙腳亂，到後來大家搶菜都開始有組織有規矩了。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堪稱雞飛狗跳的大席經歷後，已經吃過好幾次席的三平村和化平村的村民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流程。
主家要為全村人着想——有時候還會混進來一些渾水摸魚的外鄉人——除了自己本身要邀請的親朋那固定的席位外，還要多準備十幾二十桌以供其他想要來蹭席的人吃。
至于多準備的席面而多出來的活兒，想要吃席的人家肯定是要來幫忙的，可不許坐享其成，也別妄想投機取巧，畢竟上班摸魚可能不會被發現，但這裏可是被幾十號人監督着的，必須幹活！
等到了吃席當天，座位是要占的，椅子是自己帶的，主家預留給正經親戚的席位不能搶，其他的散席各憑本事。
散席搶不到的呢，願意的話也可以來站席，站席沒有正經席面吃，就一碗臊子面，而他們上的人情也會比較少，基本上就算是花錢來吃碗面順帶給主家捧個場了。
為了維持基本的秩序，現在兩村裏有一些空閑又有精力的村民還會進行簡單的組織協調，務必讓席面辦的井井有條。
不需要占據大片整地的長龍宴也成了兩個村吃席的标配，不然那桌子真擺不下！
老實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連甘脆兒知道的時候都驚了，她站在竈臺後，看着不遠處坐得滿滿當當的賓客，還有淡定站在坐席賓客後玩手機等着吃面的站席食客，覺得這個世界還真是有點魔幻的。
不愧是百年後的世界，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反正就是……大家可真厲害！
甘脆兒的網絡流行語還不夠熟練，不然一定能找到這個非常合适的形容詞：潮到風濕。
所以，衛敏一行人聽不懂是正常的，因為他們已經跳過了N個版本直接來到了最新的吃席版本。
你就算玩個游戲，A了幾個版本後再回歸也得懵逼不是。
好在他們算是正經的客人，前面給他們預留了席位，還給幾位老師留了主桌的位置，讓這些沒開過荒就直接升級到最新副本的小卡拉米一點兒适應的時間。
陳宇潔沾了他爸的光，一聽說他是陳老師的兒子，立刻也被請上了主桌，他坐下來的時候還有點別扭，根本不想跟他爸坐一起，覺得拘束，更拘束的是桌主人家他基本都不認識。
陳宇潔想的是随便找個地方坐了，随便吃點什麽就行，現在坐主桌真的……很尴尬！
特別是他能感覺到很多目光時不時就往這邊掃過來，他就不明白了，以前宴席上真有這麽多人都看主桌嗎？還沒開始有人致辭呢！
現在的他還不明白，那都是羨慕的目光。
現在村裏大席的戰場上真的很激烈，能坐上主桌就代表遠離了刀光劍影，那就是歲月靜好的世外桃源啊！
可惜現在第一次來參加宴席的老師們和蹭到主桌的陳宇潔同學還不懂。
直到前面的流程走完，鐘鳴鼎快速感謝完老師們的辛勤付出，正式開席後他們才懂自己有多麽幸福。
衛敏沒撈到主桌坐，不過他也無所謂，跟着老爸坐在一起，旁邊大都是同學和他們的家長，同學們之間都很熟悉，家長們也都在家長會混了個臉熟，氛圍挺好，至少比在主桌上坐立不安的陳宇潔要好得多。
只一點，他們的桌子上還混入了兩個村民，他們兩個跟一桌子“新手”坐在一桌別提有多開心了，對視間兩人眼裏都是滿滿的幸福。
感到幸福的時候要低調一點，所謂悶聲發大財，他們兩個都不說話，安靜地坐在席上一副老實巴交鄉下人的模樣，存在感薄弱地聽着新人們聊天。
“真沒想到鐘鳴鼎辦個升學宴請了這麽多人，他們家在村裏人緣一定很好吧。”
“應該是的，以前還從沒有見過這麽熱鬧的宴席，農村人還真是淳樸，城裏鄰居們現在關系都很冷淡啊，反正我家要是給我辦升學宴肯定是請不到這麽多人的。”
“确實，他們農村的鄰裏關系真好啊，我都不認識我鄰居是誰，更別說請他們來赴宴了。”
“這幾十桌席面，看着真的挺有面子的，嗐，家住農村也挺好的，真是羨慕。”
“你們看別的桌，他們聊得好開心啊，鄰裏關系真的很和睦！”
“嗐，羨慕啊！”
聽着同桌的學生和家長們聊天，兩個化平村土著忍着不搭話憋得很是難受。
真的很想告訴這群城裏人，不用羨慕也不用嫉妒，你們想要這種熱鬧的氛圍的話，去請甘大廚燒席啊！
只要你們能請來甘大廚，保管一晚上多出一百個親戚！
“開——席——喽！”
随着主持一聲中氣十足地“開席”，剛剛還在閑适唠嗑、甚至被城裏客人們羨慕鄰裏和睦的村民們立刻就變了個樣子。
這讓一直在觀察四周的城裏客人們一驚，突然就感覺旁邊的人不一樣了。
一個作文不錯的同學突然想到了絕佳的比喻：一幫子和善淳樸的鄉民突然變成了大戰在即的士兵。
整個席上的氛圍也變得焦灼起來。
衛敏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村民眼中堅毅的眼神是什麽，畢竟他真的沒見過，什麽叫确認過眼神，都是搶菜的人！
随着菜上桌，同學這桌還沒什麽反應，都是家長帶着孩子來的，大家都要在彼此心中保留一點矜持，而且他們的腦子中根本就沒有搶菜這個概念，習慣性地等着菜上齊再動筷子。
雖然那個肉吧……看起來好好吃！但還是等等吧！不急。
這就樂壞了同桌的兩個村民，他們擔心這些新手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了，第一道菜上桌就開始伸筷了。
不過他們沒有幹出一筷子夾走半盤子菜的行為，因此學生和家長們只是有點意外，卻也沒說什麽。
前面幾道菜全都十分順利地吃到了，幸運村民甲嚼着軟糯微甜的紅燒肉，感動的都快流眼淚了。
好久沒這麽簡單就吃到甘大廚的菜了啊！這紅燒肉怎麽感覺比之前吃的還要更加好吃了？是因為他不用着急忙慌地去搶菜，能夠安下心好好品嘗的原因嗎？
肥肉一點兒都不膩，口感很像小侄子過生日時買的那個蛋糕上面的奶油，輕輕一抿就化在了嘴巴裏，濃郁的肉香帶着點兒清甜，吃在嘴裏滑嫩嫩的。
他在別的大席上吃過的紅燒肉，瘦肉或多或少都比較柴，嚼着像是在嚼毛巾，所以他一般都不喜歡吃瘦的。
但甘大廚做的這個就不同，瘦肉部分雖然有點嚼頭，卻也是油糯糯的根本不會塞牙，感覺飽滿的瘦肉裏的全部都吸飽了濃郁的汁水，嚼着嚼着就泌汁，難怪一點兒都不柴，真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
一塊紅燒肉上肥瘦相間，把瘦肉跟肥肉搭配到一起在嘴裏嚼，吃起來層次感十足，大塊的肉軟糯又不膩，真的香到能把舌頭吞下去，帶來的滿足感簡直了！
把紅燒肉咽下去之後，再吧唧吧唧地咂摸下嘴簡直回味無窮！
能細細地品嘗甘大廚的紅燒肉已經很幸福了，但最幸福的還是吃完這塊肉，還能有下一塊肉！
懂不懂滿桌子新手的含金量啊？
兩位幸運村民施施然又去夾了一塊紅燒肉回來，繼續細品。
新手們心裏有些古怪了，總覺得同桌這兩個村民是不是吃得太投入了一點？真就那麽好吃嗎？
衛敏盯着桌上的菜，一碗紅燒肉表皮油汪汪的，紅亮晶瑩，看着确實做的很好吃，一盤蒜香排骨表面被煎得金黃，上面還撒着蒜末，剛剛上桌的時候就聞到了那股醉人的蒜香。
一大碗炸得金黃的香酥小黃魚，剛剛那兩個村民吃的時候他就關注了，他們兩個都沒有吐過骨頭，說明魚炸得非常好，骨頭都已經酥了，完全不用吐。
現在衛敏看着兩個村民吃得那麽歡快，終于忍不住了，也拿起筷子夾了一條油炸小黃魚，這道菜就放在他面前，很順手。
夾起小黃魚咬了一口，“咔嚓”一聲，幹香酥脆的小黃魚就被他咬斷，炸油特有的焦香和着新鮮的魚肉好吃極了，衛敏連忙把另外半條魚也放進嘴裏，嚼嚼嚼嚼嚼。
卧槽，這個小黃魚怎麽能炸成這樣的？表面和魚骨都已經酥了，但魚肉還保留了一點點水分，嚼起來一點兒也不幹，那種表皮和魚骨焦香，內裏魚肉鮮嫩不硬的口感是怎麽炸出來的？
其實炸小黃魚的時候，甘脆兒并不是直接下油鍋炸的，大火熱油炸魚固然很方便快捷，但炸出來的魚骨頭和肉都會發硬發幹，嚼起來很柴，甚至很容易炸糊。
她做這道菜的時候，是先把小魚放進鍋裏慢慢用油煎的，中小火煎的魚表皮金黃，內裏的肉也不會一下子熟透，會保留魚肉本身的質感。
等煎過一道後，甘脆兒才把小魚兒放進油鍋裏炸，炸的時候也只能用小火和中火慢慢炸，這樣炸出來的小魚兒才能外表和骨頭酥香，內裏魚肉軟嫩，非常好吃。
衛敏以前吃的炸魚基本都是直接炸的，誰肯費那功夫先煎後炸，還要用小火中火慢慢來的，光這一道烹炸上面就差了甘脆兒不少了，更不用說調料上面的差距。
可以說這一道看似普普通通的炸魚，甘脆兒花的心思一點兒也不少，也正是她對待食材格外認真的性格，才讓她的菜做出來這麽好吃吧！
像她做菜就從不避人，想看就看，回去學着做也沒什麽，但同樣的菜，就沒人能做出她的味道。
一條油炸小黃魚把衛敏高中生的矜持腼腆給吃沒了，他現在終于明白同桌的這兩個本地人為什麽吃得這麽陶醉了，這種菜，誰吃誰迷糊！
這下他也顧不得跟同學和老爸說——當然也是故意不說，反正，他先吃到嘴裏再說！什麽同學什麽老爸，先往後稍稍！
但是，衛敏想吃獨食的念頭沒能實現，因為同學和家長們其實早就被菜香的咽口水了，眼睛盯着菜早就想下手，只是礙于大家都沒動筷子，他們現在還要臉，才勉強等待着後面的菜都上桌才出手。
當然那兩個村民不算在內，村民又不是和他們一起來的，而且他們心中還有莫名的一點兒優越感，他們城裏人的素質可不能跟這些鄉下人一樣，一點兒都不顧形象，像幾輩子沒吃過好的一樣！
可現在衛敏打破了這微妙的僵持，其他人見衛敏不僅夾了一條小黃魚吃了，吃完竟然還伸手去夾別的菜……
這就是個信號。
有人帶頭，大家沖啊！
于是衛敏才夾走了一塊油亮的紅燒肉，還沒來得及吃，就見大家都開始夾菜了。
衛敏：？
說好的等菜上完再吃？
那兩個幸運村民見狀腦子裏更是警鐘長鳴，壞了！這席面超神的真相要瞞不住了！
趁着最後一點兒暴風雨前的平靜，他倆迅速出擊，又夾了兩筷子自己最愛吃的菜。
“！”一個同學先夾了他最喜歡吃的茄子，吃了一口後人頓時有點懵，這是他以前吃過的茄子？蒼天啊！他以前遇到的廚師都天殺的暴殄天物的啊！
他本來就喜歡吃茄子，這下更愛吃了，連忙又去夾，好在素菜相對而言并不是很搶手，所以他夾的還算從容。
而那些夾肉吃的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紅燒肉，這一大碗紅燒肉看着多，其實一共只有十六塊，每人一塊綽綽有餘，但是誰要是多吃了，那就鐵定不夠分！
前面那倆幸運村民就每人夾了兩三塊走呢！
“哇！這紅燒肉怎麽！怎麽這麽好吃啊？”
“好吃嗎？不覺得很油嗎？現在天氣又熱。”
“油？”那家長剛想為紅燒肉證明，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出口的話就變了，“那确實油得很。”
邊說他還邊煞有介事地點頭，怕對方不信，又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補了句：“真的好油，感覺全是肥肉。”說着他還拿起茶杯裝模作樣地喝了口，“真的好膩！”
演技可謂是拉滿了。
“？至于嗎？我倒要看看有多油。”
正喝着水的演技派家長僵住了，演過火了，失策！
“我去！這叫油膩啊？這樣油膩的紅燒肉再給我來十盤！”
還想繼續演的家長這下真穩不住了，趕緊放下水杯去搶肉：“這麽油你還是別吃了吧，要保持身材啊，你看看你這身材，現在得一百五十斤了吧？真要減減肥了，別吃這個了，你換個清淡的吃。”
“？我哪裏胖了，你先看看你的啤酒肚吧，啤酒肚是真的要減一下了，人到中年，肚子太大有可能三高，不健康！你也得多注意啊！”
“我說你們其實都應該減減肥，一個個男帥女靓的，爹媽給的這麽好看的臉可別毀在大肚子上了。”
旁邊的家長勸着，還先誇了一波兩人好看，看着很是成熟，跟兩個開始幼稚地搶起菜的孩子家長完全不一樣。
那兩人盯着他異口同聲：“你先把你手上的大蹄膀放下！！！你碗裏那塊蹄膀還沒吃完呢！”
得，這下倆搶紅燒肉的突然又統一戰線了。
勸和的：？
他也不多說，先把大蹄膀往自己碗裏一放，這才輕籲了一口氣笑呵呵地說：“沒事沒事兒，我不要緊的，我長得就那樣，胖點無所謂，胖點富态。”
“？”
衛敏的下一個目标是蒜香排骨，一筷子下去卻正好跟同學撞上了。
“衛敏，這是我先拿的。”
“？不對吧，我先夾的。”
“明明是我先！”
衛敏還想争幾句，話到臨頭又咽了回去，不對啊，争什麽？有這時間還不如多夾點菜！
他松開排骨，轉手搶了幾片鹵牛肉，又夾了一個油焖大蝦。
吵架只會浪費時間，真正的高手只會下筷，從不多B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