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楊爺爺的後人
第82章 楊爺爺的後人
第82章
見面前的顧客點頭要煎餅, 老板就倒上糊糊攤起煎餅來，口中順便問道：“要腸不？還有裏脊肉要加片嗎？”
“老板你看着加好了，我都行。”甘脆兒随意回了句, 然後狀似無意地問道, “老板是一直都在這裏賣煎餅嗎？”
“對，都賣了十幾年了。”
“煎餅生意好嗎？”
“還可以, 養家糊口嘛！”
“哦……老板貴姓？”甘脆兒試探地問道。
中年老板笑了起來，指指外頭的招牌說：“小楊煎餅，免貴姓楊。”
“原來是楊老板啊，你攤煎餅很熟練啊，手藝挺不錯的，除了煎餅以外, 沒想過賣點其他的面點嗎？”
“我倒是想，但其他的面點咱也不會呀！”楊老板用鏟子“咔嚓”一聲切斷了做好的煎餅，也分成到了兩個紙袋子裏裝了，再套上塑料袋遞給甘脆兒，“給, 您的煎餅。”
甘脆兒接過煎餅付了錢，楊老板接過現金指了指旁邊推薦說：“隔壁那家賣豆漿的很好喝，您可以試試。”
剛剛已經喝過了，确實還可以。甘脆兒微笑着道了聲謝, 不過沒有去買豆漿，而是默默地走遠了。
她拎着煎餅漫步在街邊，頻頻走神。
她以前的老鄰居, 楊老爺子是宮裏的白案師傅, 會做不少面點，深得各位娘娘們喜歡, 也教了她一些東西。
沒想到現在楊家的後人竟然只會攤煎餅了，還有那個祖傳下來的醬料，不得不說确實有點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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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楊家人還在，可能已經算幸運了？
甘脆兒穿過來後看過歷史，才知道自己生活的清末還不是最混亂的時候，她死後的華夏大地遭受了更深重的苦難。
能在那種亂世中延續至今，比起家族消逝比起來，丢點兒家族的手藝也就不算什麽了。
剛剛那個賣煎餅的楊老板顯然也沒有多少不甘，寥寥幾句對話中，能感受到他知足常樂的心态。
不過他的年紀太輕，很可能并沒有深刻感受過祖上爺爺輩的廚藝，反倒是甘脆兒這種外人看着更加惋惜，更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同身受的難過。
畢竟楊家的血脈還好好地延續下來了，可他們甘家，嚴格來說，早已經不在了。
不過她能穿越到現代，也是無比幸運的……
甘脆兒坐車回家的時候也一直思考着，目光無神地盯着窗外一閃而逝的風景，卻并沒有将那些東西看進眼裏。
她到家的時候有點晚了，蔣蘭已經在家裏等着她吃晚飯了。
本來蔣總以往這時候都在公司加班的，老總這麽卷，底下的打工人也都不敢按時下班，跟着老總一起加班。
好在加班會給加班費，也不算太虧。
現在由于乖女兒在家裏，今天剛返回工作崗位的蔣總破天荒地準時打卡下班，搞得公司員工們都驚悚了。
本來他們還以為休假回來的蔣總，肯定會加倍加班來趕工作進度呢！
他們都已經跟家裏人說好了，今天準備淩晨回家，沒想到加班狂人她轉性了！
這讓員工們喜極而泣，不管是因為誰把蔣總叫走了，他們都要感謝那個人祖宗十八代！
能準時下班誰願意加班到深夜呢？即使有加班工資。
員工們喜氣洋洋，蔣蘭回家的時候也挺喜氣，只是沒想到甘脆兒出門玩了一天，回家居然比她還要遲。
不過蔣蘭倒沒有生氣，女兒能多出去玩玩兒是件好事，反正也沒有回的太晚嘛。
“崔兒，來吃晚飯吧。”蔣蘭招呼着。
甘脆兒提着剩下的半個煎餅，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一時尬住了。
好撐！誰能懂她吃了一個半煎餅還帶一杯豆漿的感覺！那煎餅真的，太實在了！
不過她還是裝了一點點飯陪蔣蘭吃，唉，沒辦法，自己的親媽，得慣着！！！
第二天甘脆兒又去了小楊煎餅，今天她沒有坐公交滿城晃悠，直接去了老家的胡同，轉到了目的地。
現在是早上八點多，煎餅鋪前排隊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來買早餐的大爺大媽，甘脆兒沒上前去打擾，站在不遠處觀察着。
客人還挺多的，有時候楊老板都不開口問要加啥，直接就把人家想要的煎餅給做好，那些大爺大媽也都慢悠悠地付了錢，提起煎餅就走。
看來基本全是熟客，證明這兒的老街坊也都喜歡楊家的煎餅，也對，甘脆兒這麽叼的舌頭都覺得楊老板的煎餅做的不錯，何況這些普通的小老百姓呢？
這麽多老頭老太太排着隊買一份煎餅，甘脆兒眼前仿佛浮現出當年楊爺爺做的那些精致美貌的點心，感覺也挺有意思的。
她一直等了個把小時，人流才漸漸變得稀疏，楊老板打包好最後一個煎餅，擡頭就看見了不遠處面熟的年輕姑娘。
楊老板還記得她，看到她靠過來就笑眯眯地招呼：“來啦？昨兒的煎餅好吃吧？”
“确實。”只不過比楊爺爺做的各種糕點還是差上不少。
“今兒還加昨天那些料不？”
“嗯，你看着加。”甘脆兒說道。
“姑娘你不住附近吧？”可能是覺得甘脆兒都第二次來照顧生意了，那就算得上是熟人了，楊老板随口問道。
“嗯，我聽說這裏有個小楊煎餅非常好吃，特意過來買的。”甘脆兒回答。
“真的？你聽誰說的啊？”楊老板一聽甘脆兒是專程來買煎餅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我家煎餅那麽有名了呢？”
“那是當然啊，确實好吃嘛！老板，我聽說您祖上是禦廚，這手藝都是祖上傳下來的，這是真的嗎？”趁着這個機會，甘脆兒自然地問起這件事。
“嗐，聽我爸說是的，不過呢，聽說老祖宗的手藝好，但咱是什麽也沒學到啊！”楊老板自嘲地搖頭笑道，“給老祖宗丢人了！”
“就楊老板你這攤煎餅的手藝就不丢人啊。不過楊老板你倒也挺特別的，人家剛開店都會自稱是祖上傳下來的老手藝，開店一年就敢吹成百年老店，您這是正宗的百年老店，居然不大肆宣傳。”
楊老板傲嬌地哼了聲：“咱啥也不會就已經給老祖宗丢人了，哪裏還敢打出祖宗的名頭？我怕祖宗打死我這個不肖子孫。”
這話逗得甘脆兒笑出了聲。
“您還別不信，咱楊家可是家風清正的人家，可不敢幹那種沒臉沒皮的事……再說了，我家祖上是禦廚，可咱就會一手攤煎餅，說出去都丢人！誰家禦廚擅長攤煎餅啊？”
“噗……”甘脆兒捂着嘴笑，帶着笑意說，“那可不一定，煎餅攤得好也是門學問，不然人家咋沒你攤的煎餅好吃？”
“那倒是，我跟你說，別看我這煎餅不起眼，這辣醬可是祖傳的配方，又根據現在人的口味改良了一些，除了咱小楊煎餅這兒，別地兒都吃不着！”
說起自己的煎餅，楊老板也覺得挺自豪的，他把裝好的煎餅遞過去，見甘脆兒要掏錢立刻擺手拒絕。
“姑娘，今兒這煎餅不收錢，請您吃了！”
“啊？這不好吧，你開門做生意的……”
“有啥不好的，一個煎餅值幾塊錢？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怎麽會呢。”甘脆兒無奈地把錢塞回兜裏，這都上升到看不起他了，還能說啥呢？收下呗。
“這就對了！”楊老板滿意地點點頭，一個煎餅還推來推去的，他都不耐煩這個，“小姑娘大老遠的跑過來吃我家的煎餅，謝謝您捧場，送您個煎餅算啥？喜歡就再來個？”
“不了不了，”甘脆兒趕緊搖頭，“這分量，我可吃不下第二個。”
“哈哈哈，小姑娘會說話！”楊老板哈哈大笑起來，人家誇他分量足，他高興。
既然開始唠嗑了，甘脆兒也順勢站在旁邊不急着走，邊吃煎餅邊繼續搭着話。
“楊老板，這煎餅鋪子就你一個人忙活呢？”
“對，我媳婦兒上班呢，煎餅攤子也用不上別人幫忙，我一個人忙得過來。”
楊老板沒察覺甘脆兒是有意在打探他家裏的情況，他性格豪爽，面前這小姑娘又對他的脾氣，因此甘脆兒一問就什麽都抖落出來了。
“我還有一雙兒女，女兒是老大，現在是京大在讀研究生，哪裏會過來攤煎餅？就是我那小兒子有點愁人，現在讀高中，但成績又差又調皮，完全不如他姐省心，也不知道像了誰。”
“呃，男孩子調皮一些也正常。”甘脆兒安慰道。
“正常？哼，早知道這小子這麽不省心，當年就不要這臭小子了！”楊老板說起他那兒子就一股子的氣，看來确實是被人給弄紅溫了，“上個星期他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要我好好管一下這小子，不然以他這成績，夠嗆能上個三本！”
說到這裏，爽朗熱情的楊老板還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好笑不？咱這可是京城，他姐是985的高材生，他連個三本都考不上！換到別的地方，也就夠讀個職專了。”
呃，甘脆兒本來還想勸解一番，聽到這裏現在直接尬住。
土生土長的京城市區的人，只能考個三本（還不一定能考上），這成績是差得有點讓她安慰不起來。
再怎麽安慰感覺都難以安撫楊老板受傷的心靈呀！
“呃……怎麽說呢，考試成績不代表一切哈。”甘脆兒絞盡腦汁安慰了一句，“現在成功人士也不一定是高學歷。”
“哼，咱家又不是什麽大富豪，成績不好一輩子還能有什麽出息？”楊老板哼了哼，“我打算啊，這臭小子要真是考不上好學校，就跟我來學攤煎餅好了，有門手藝以後也算有個營生。”
“這話是對的，我看楊老板你這煎餅生意賺的應該也不少。”
“賺的錢嘛……也就養家糊口，馬馬虎虎，不過餓不死人就是了。”楊老板說，“我呢也不指望靠攤煎餅發財，以後兒女吃喝不愁也就是了，我這一輩子，也就只能為兒女打算到這裏了。”
甘脆兒點點頭：“吃喝不愁已經很不錯了。”
“是呀……”楊老板深有感觸地嘆息了一聲，“我小時候還吃不飽呢……不過也還好，我家那小子雖說成績不咋地，腦瓜兒還算靈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繼承了祖上的基因，他從小喜歡在廚房裏搗鼓，才十歲不到，就踩着板凳兒給他姐做晚飯吃。”
“哦？”甘脆兒來了興趣，“楊老板你的兒子喜歡下廚？”
“嗯，咱媳婦兒工作忙，當年我還沒有這個煎餅鋪子，都是推着車子走街串巷賣煎餅，每天收攤回家都挺晚的，連累兒女也吃的晚，後來我家小子就會踩着板凳做飯吃了……”
回憶起過去的事情，這個剛剛還罵兒子不省心的父親露出了溫和的神色，似乎想起了當年小兒子人還沒竈臺高、踩着板凳搖搖晃晃做飯的畫面。
“說來也是奇怪，我女兒都沒繼承什麽禦廚基因，沒有電飯煲之前，她連飯都煮不好……倒是我這小兒子，喜歡下廚，他姐都要跟着他吃飯。”
“說來您可別笑，我女兒吃她弟做的飯菜，比吃父母做的還多些……”楊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過他戴着帽子，因此也就只能撓撓帽子，“所以他們姐弟的關系也就特別好，他姐之前也跟我說，弟弟實在考不上好學校就算了，以後她這個當姐姐的也會照顧他的。”
“那挺好啊，你小兒子喜歡下廚，以後正好接楊老板你的班來攤煎餅，長姐還會關照弟弟，不用太過擔心。”甘脆兒勸道。
“倒不是擔心他日後會挨餓，就是……哎！”楊老板長長地嘆了口氣，“還是希望兒女能長進啊，攤煎餅也不是什麽體面活兒，他要是能有姐姐成績的一半好，都能考個二本了……”
這成績是有多差啊？或者說他姐的成績是有多好啊？甘脆兒暗暗擦了擦汗，都是一母同胞，這差得是有點大了，有個學霸姐姐頂在前頭，得虧小孩兒沒抑郁呢。
她還真對這個不到十歲就踩着板凳給姐姐做飯吃的小孩兒來了點興趣。
“所以說你小兒子現在可能考不上大學，在為以後發愁？”
“是啊。唉，聽說我爺爺都還會一些祖上的手藝，但是當時動亂得很，絕大部分的手藝都沒傳下來，到我這兒也就會做個辣椒、攤個煎餅了。不然以我家那小子的天賦，恐怕還真能學出個名堂來，當個正經的大師傅……總比攤煎餅好！”
甘脆兒的心中一動，想起楊爺爺當年教她做一些簡單點心的畫面，她記得，她會做一種小兔子放河燈的糕點，那是她白案造型的巅峰水平了，就是楊爺爺手把手教的。
楊爺爺是真的疼她，幾乎是把她當孫女疼，下值的時候就喜歡做點心給她吃，她想學什麽都會教她。
只可惜當時她的年紀太小，又無憂無慮的，在學習面點上并不是十分用心，心思全在吃上了，學到的東西不多，不然現在倒是可以把楊家的手藝教還給他們。
可以甘脆兒現在的白案水平，也教不了楊家人多少。
“楊老板，既然你家小兒子喜歡下廚，你有沒有想過送他去學廚師？”
“想過啊，要他真考不上好大學，那也可以去新東方烹饪學校！”楊老板坦然說，“不過我咨詢過，感覺也就是流水線的普通職業學校……每年教那麽多學生，感覺教出來也就那樣，現在畢業也就只能在後廚打下手，還不如來攤煎餅賺錢。”
哦，甘脆兒聽懂了，這是雖然沒能繼承到祖上禦廚的手藝，但還是有禦廚世家的傲氣，不是很能看得上這種職業化培訓。
不過，雖然楊老板的想法有失偏頗，但那些新畢業的學生，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賺的錢确實是趕不上他的煎餅攤……
“咳。”甘脆兒輕咳一聲，“那什麽，如果有其他的廚師願意收你兒子為徒，你願意他去學廚嗎？”
“如果是那種真本事的大師傅收徒，那我當然願意啊！不，應該說，如果我認識某個想要收徒的大師傅，肯定帶着我家那臭小子去拜師了！”
“哦，那就好。”甘脆兒繼續問，“那現在就有個手藝還算不錯的大師傅想收你兒子當徒弟，你願意嗎？”
“嗯？誰？”楊老板來了興趣，雖然按理來說，這話從面前這個小姑娘口中說出來可信度不高，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覺得這姑娘投緣，感覺對方不像是信口開河的人。
“嗯……楊老板，你看我怎麽樣？”甘脆兒挺直了身邊，笑眯眯地問。
“……啊？”楊老板的表情瞬間呆滞。
……
“爸……您沒事吧？您才四十多歲，不能就開始上老年人才會上的當吧？”
晚上，楊君悅才回了宿舍準備寫之前沒寫完的論文，就接到了老爸的一通電話。
她以為爸爸就是跟平常一樣，打電話過來問問她的學習和生活，随便唠唠就挂了，沒想到這次一張口就丢給了她一個大炸彈。
她爸在電話裏說，有個大廚看上了自家親弟弟的天分，想收他為徒弟，問她怎麽看。
楊君悅能怎麽看？她比她爸媽還了解這個弟弟，不愛讀書，成績老差了，但是在廚藝上确實很有天賦。
她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做了好幾次飯後還要麽夾生要麽糊了，她那不滿十歲的弟弟，第一次煮飯就是完美成果，比她那攤煎餅的爸煮的飯還好吃。
至于做菜，她弟第一次做菜味道就還不錯，調料加的恰好，要知道她爸媽做飯，有時候都是鹹了淡了的，而她弟就沒這毛病，而且沒兩次做菜就相當好吃了。
這天分，不當個廚師确實屈才了。
楊君悅當然願意讓弟弟跟着大廚學做菜，主要她弟弟在上學這件事情上，确實是看不出什麽前途。
不過她沒傻白甜到一口答應下來，而是仔細問了那個大廚是誰，靠不靠譜，現在在哪家酒店工作。
結果她那不靠譜的爸居然說，那大廚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姑娘，現在也不在京城工作，而是在她家鄉燒席。
啊？！
楊君悅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現在的騙子狀态這麽松弛了嗎？騙人都不編個高大上的背景了，自己說自己是鄉下的燒席師傅也能騙到徒弟了嗎？
“我就是覺得……那姑娘看起來人挺真誠的。”楊老板現在想想也有點心虛，聲音低了下去，“她說她家也是禦廚傳承，只是她現在以燒席為事業。”
“禦廚傳承……這才是畫風正确的騙子話術嘛！”
楊君悅聽着居然還舒了口氣，她就說嘛，現在的騙子怎麽能那麽不走心，連個禦廚後人都不編了！
“爸，你也真是的……你個真禦廚後人被個西貝貨騙了，有點……”
“那不一定是騙子吧？”楊老板據理力争，“我真看那姑娘很真誠！而且跟她聊的很投緣，她不像騙子。”
“騙子腦門上也不能貼個字表明她是騙子啊！不是，現在騙子真的有點過分了，騙人也不知道找個賣相好點的老頭過來，一個年輕姑娘說自己是禦廚後人來收徒……這也太不走心了。”
楊君悅有些無語，就這，她爸還能上當。
“不是……你也說了，真要是騙子不知道找個看起來德高望重的老爺子過來騙我，找個半大小姑娘來騙人不合适吧？”
楊老板也是仔細想過的，真的，誰騙人收徒會讓小姑娘來啊！是騙子那邊的老大爺不夠用了嗎？
“唉，我懂了，現在騙子也學上心理學了，這就是看着越不可能的越不像騙子是吧？”楊君悅又嘆了口氣，就怕騙子有文化啊！
“說吧，爸，那騙子要多少錢學費？”楊君悅心想，要是對方騙的少，不如讓她爸被騙一次好了。
人教人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了！
挨上一次騙，下次就不會了吧？
“她沒說要學費啊，而且她說如果我不相信她的話，那她可以下廚給咱露一手，到時候再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