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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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就這麽開始, 想到還有小裙裙。我在第一周雙休時,就去了商場找她。

商場還是那麽熱鬧,我在一家餐館前面看到了她。看起來她已經在後廚轉悠了一圈, 還說這家店很幹淨, 以後我可以來這裏吃。

和阿飄打交道,也能知道很多信息呢。

小裙裙依舊在商場不知疲倦地游玩,這次她不要我買衣服, 她就喜歡身上那件打折的裙子。

不過我給她增添了可愛的小鯊魚發卡, 還準備了紙錢。

燒紙的事情這半年來做了很多次,也就漸漸熟練。感覺自己随時能掏出一把紙錢。

姜深經過上個學期的适應, 現在在我的學校如魚得水。早早就給我規劃學習的重點, 還打算等到校招時,觀察一下情況,看看就業方向。

我倒是想着暑假去學車, 雖說以後科技要發展, 搞不好無人車會普及,但應該還要好些年吧。

最近有個好消息, 我的六級過了。但這似乎不是我英語學習的終點, 反而像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給了我信心的同時,也讓我有動力繼續下去。

到這一步時, 學英語好像就比較純粹了,沒有了那種不能給姜深丢臉的擔憂。

想不到我現在的英語還能指點一下梁晟晟,之前可是要被他嘲的。

偶爾有空,我會去給龐誨當模特, 他的美術功底相當紮實,雕塑作品也很有創意, 就我一個門外漢來看,只會覺得高大上。

這次周六,我再次被他邀請去畫室。

我當全身速寫模特,龐誨在起稿時,揉了揉眼睛,“從容,我總覺得你身邊有什麽。”

是的,我旁邊有個姜深在漂浮。可以前龐誨從來沒有觀察到過,今天卻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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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鎮定地問,“有什麽?美術生的感知力會比較強嗎?”

“呃,不知道,就模糊地覺得有什麽。還有,之前和你在一塊,總覺得你身邊涼涼的。”

還是因為姜深的問題。

“搞不好我是招陰體質。”我半真半假地這麽講。

這顯然引起了龐誨的興趣,他開始問我小學時候有沒有撞邪之類的經歷。

還說他初二的時候肯定被水鬼纏過,有一次在水庫游泳,就被卷入深水區,要不是釣魚的人,他就完蛋了,回家去還吃了一頓毒打。

那次的經歷給他狠狠上了一課,再也不敢去陌生水域私自游泳。

這頓打倒是挨得不冤枉,可我小時候根本沒有撞過靈異事件,是從姜深死去才開始的。

我張了張嘴,姜深并沒有阻止我說真相,但最終我沒有講,只是說了一些無傷大雅的話術,類似于看到影子,或者是聽到嘆氣聲,這就很常規。

給龐誨當模特,要當兩天,他要深入刻畫,所以就慢。我也不太懂,就理解為慢工出細活。

龐誨還送了我一個自己雕刻的招財貓,材質是木的,應該塗抹了什麽,外層很光滑,嬌憨的神态活靈活現。要是去網上買,搞不好要百十塊。

夜裏我回宿舍,兩個室友回家,一個室友和男友去玩,還沒有回來。

我坐在桌前打開英語新聞聽,又從抽屜裏摸出一包薯片,姜深變得小小個,他這次爬我頭上飄着,故意學着幽靈的腔調。

“梁~從~容~”

吃得咔嚓響,我假模假樣地遞給他一片,姜深翻白眼。

“姜深,我現在腦袋涼飕飕的,也是到春天了,不然我有理由懷疑你想給我弄感冒,然後謀殺我。”

“……”他從我腦袋上下來,落在我的招財貓雕塑擺件上。

看他這巴掌大的樣子,我憋笑,“你剛剛想說什麽?”

“我想問你為什麽不給龐誨說我的事情。”

“我連我家裏人,連你爸媽都沒說,為什麽要給龐誨說?”

這個理由是成立的,姜深卻說道:“我覺得你說出來的話,可能會輕松點,以後就不會一個人辛苦地保守秘密。”

可能一開始看見姜深的時候,不能給他爸媽講,讓我有點壓力,可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這份感覺了。

“随便吧,等哪天他真的能看見了,再說也不遲。”

“那你要繼續一個人保守秘密。”

“可以啊。”

“真的不會壓力大?”

“不會,這都快一年了,我好吃好喝的。”

如果一個人保守這份秘密,也算特別吧,占有這份獨特,我覺得挺好。

轉念一想,我将目光從書中挪到他臉上,“你不是會托夢了麽,你怎麽從來不給我托夢?”

“我和你天天待一起,有什麽托夢的必要麽?”

“可是夢裏的話,我倆是不是一樣的,沒有什麽陰陽相隔?我很好奇。”

小小的鬼魂仰頭看着我,臺燈的光輝落下,也照不出他的陰影,在光圈裏他還是淡淡的,像一陣青煙。

在我低頭翻看英語材料時,我錯過了他的眼神變化,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托夢就是夢裏見到,沒什麽特別。”

既然他都這麽講了,我也沒有刨根問底,開始專心看書。

大學生的春季招聘最近開始了,姜深這些天總催促着我去逛一逛。我有時候會拉上室友一塊去,有一次還是和龐誨去的。

我關注着我這個專業的就業情況,但對于龐誨這種很特別的雕塑系,我還是有些好奇的。

龐誨本科要攻讀五年,他雖然看起來一天天的不着調,也經常出去玩,不過做正事的時候,還是很認真。

他大概率還是要走藝術這條路,我還挺羨慕他對自己有規劃。

如果沒有姜深的催促,我可能不會對春季招聘有什麽想法,畢竟我還沒有讀大四,只會認為這是上一屆的熱鬧。

但現在姜深讓我提前介入,就能積累一些經驗,等到明年輪到自己也能不那麽盲目。

要是我準備考研,姜深就會調整自己的戰略,會把我摁在圖書室學習,而不是來這晃悠看招聘情況。

好好想想,姜深現在做的決定,都是在圍着我的選擇而做。

眼看着時間一天天地過,梁晟晟的中考越來越接近,我偶爾也會給弟弟打電話詢問一下表示關心。

他考上高中還是沒問題,就是想要讀市裏最好的高中,那就不能松懈。

想到這裏,我想起一件事。

“姜深,我當年能和你進一個高中,是因為初高中都是一個學校承辦的。”

“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我把椅子往後挪,然後翹起二郎腿,不怎麽在意形象地抖啊抖,“梁晟晟不是要中考麽,他的目标是一中,我們市裏最好的。”

“那很好啊,我倆以前沒讀一中,聽說這幾年發展得越來越好。”

我做了個不屑的表情,他沒去一中,可不是去不起,和我情況不同。

“你是可以去一中的,但我們高中部不是挽留你麽,最後你沒去了。所以我才有機會和你一個高中,現在想想,不就是搶生源大戰。當時好像主管教育的副校長都來你家做思想工作了。”

“你怎麽又知道?”

我露出一個哀怨的表情,“你這個別人家的孩子,我又是你鄰居,你在學業上的一舉一動,都被光明小區關注着。那個時候我媽好羨慕你家,說好多學校搶你,天天說你的情況。”t

姜深這個時候害羞了:“……難怪你們對我怨念大。”

聊起過去,中學階段我們彼此參與對方的情況比較少,但總有一樣的話題聊。

比如全校的活動,類似于運動會,或者演講比賽,又或者歌唱比賽什麽的。

最後又繞回到梁晟晟的學習成績上,我去詢問老弟的情況,他會給我拍試卷過來。看着卷子,姜深就能分析他的丢分項目,最後再通過我的嘴去反饋。

梁晟晟覺得我一定是被學神附身,不然怎麽水準這麽高了。

他提到這個附身,讓我靈光一閃,和姜深待得這麽久,我怎麽就忘記還有鬼上身這回事。

我特意等到周六,室友都不在宿舍的時刻,面對面地和姜深站着。

“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會不會附身這些功能?”

“不知道,沒試過。”

我期待地指着自己,“我啊,這麽現成的靶子,你要不要試試。”

“梁從容你在激動什麽,這麽想被鬼上身?”

“試試呗。”

“我不。”

“你是不是不行啊?”

拉扯幾句,姜深就是不樂意,還說就算能鬼上身又怎麽樣。

我理直氣壯地回答:“附體了,就能讓你借着我的身體重返陽間,你可以再次生活。”

“然後霸占你的身體?萬一附身會對你造成身體損傷呢?你怎麽都不動腦子的?”

“……”

好像是我考慮不周了,但我這次沒有退縮,“總得試試,才能知道什麽情況啊,就像小馬過河,萬一沒有影響呢?”

“萬一有影響呢?”

這個話題争執不下,我倆産生了分歧。不過這個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只是這次嚴重一點。

“這個事就跳過,你別和我冷戰。”姜深很有先見之明地提醒。

我哼了一聲,“我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明天星期天,要去商場找小裙裙。”

“你也別讓小裙裙附身。”

“……是是是!”

這就是沒得聊了。

感覺這個學期還沒怎麽開始,就又快到了期末周。

室友們還嗷嗷待哺,等着我圈畫重點,那我自然會對着姜深眼巴巴地看着。

他一個晚上就整理了這些考點讓我記,搞笑的是,晚上他在翻書。一個室友起夜上廁所,看到書本無風自動,姜深注意到以後就不動了,室友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睡迷糊。

第二天室友就把這件事告訴給整個寝室,除了我,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只嘲笑她是不是太怕挂科所以産幻了。

從這次以後,姜深用我的東西會更加小心,絕不讓人發現。

六月底,梁晟晟中考結束,他還專門給我打電話,說自己發揮得還不錯,現在就是一只放飛的小鳥,準備和同學們出門旅游。

我笑他想得美,頂多休息幾天,有些中考生沒多久就要去接受高中的課程學習,他估計也難逃一學。

梁晟晟在手機那頭哀嚎,正好被媽媽拿過了手機,問我什麽時候放暑假。

“七月初吧,或許再晚個四五天。”

媽媽和我聊了幾句,大意就是我還沒學駕照,這次暑假兩個月,可以把這件事給安排上。

這個想法倒是和我對上了,我很爽快地答應,并且立下目标,兩個月拿證!

挂了電話,姜深看我這麽有自信,就問道:“看來你對考駕照很有信心?”

“那是,小時候我開碰碰車不是很厲害嗎,光明小區無敵賽車手。”

“哦,我記起來了,你撞翻了我的車,我腦袋起了一個好大的包。你被你媽摁頭對我道歉。”

“好了好了,我錯了,原諒我這個狂野的賽車手吧。”

“不原諒。”

“……”

小氣鬼,這種事情怎麽記得那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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