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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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季, 兩歲多的珠兒能跑能跳能說話,給光明小區的大家帶來了很多樂趣。看着小妹一天天健康長大,我和姜深都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珠兒對我很親近, 隔得老遠看見我了, 就會對我伸出小胳膊,讓我抱一抱她。

姜深附身過我以後,我可能是有抵抗了, 又或者他又進步了。總之後面我沒怎麽身體不适, 他也會接着我的身體與家人相處一會兒。

就是不知道珠兒能不能分清,我懷疑她能, 只是現在說話還不利索。

而這個夏天還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梁晟晟高中畢業了,雖然考入的大學并不是姜深那所,但也算相當不錯, 家裏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正好全家人公休, 帶着梁晟晟一起去度假避暑。

我們挑選了十幾個景點,最終選擇了不是那麽熱門的山區, 旅游的人也是有的, 只不過少許多。

我問姜深是跟着我們去避暑, 還是在家陪家人,姜深沒想多久就說跟我避暑去。

其實從珠兒滿月以後, 姜深好像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圍繞我的,并非他自己家了。

或許,這也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和辦公室确定了休假,在八月中旬, 一家人自駕游出發,開始了為期五天的旅游。

卸下了高考的重擔, 梁晟晟就像掙脫籠子的猴兒,已經在暢想美好大學生活。

我告訴他姜深在大學裏依舊很努力,在跟項目,要和标榜學習,不能以為上了大學就萬事無憂了。

梁晟晟露出了略顯痛苦的表情,我又說,進入社會才是更殘酷的開始,于是他不想和我交談了。

我的大學生活已經過去兩年了,這麽一想,時間過得還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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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了目的地,是在當地的訂了民宿,山區蚊蟲多,但這家旅宿的驅蟲做得不錯,環境也很清雅。

我們一家租的是一廳三室的木屋,這樣能确保我和梁晟晟都有自己的房間。晚上姜深要是覺得在我這待得不自在,他可以去梁晟晟那邊溜達。

我現在晚上睡覺,已經無所謂他在不在我房間,甚至心裏還希望他在。

難不成是年紀越大越懶得裝了?還是因為和他關系太過親近了,省去了那些客套?

在房間整理行李箱的時候媽媽來敲門,我就随手放了東西去開門。

媽媽切了西瓜給我送來,說一會兒去溪邊釣魚,到時候能在林邊木屋那裏燒烤。

我點頭答應,一轉身就聽到姜深說話。

“梁從容,你把內衣又随手放,一會兒要換就找不到了。”

他指着我丢在板凳上的小袋子,也沒什麽尴尬的神态。比起當初他連我床鋪都不太敢靠近的樣子,現在也是很随意了。

我把東西收拾好,還把需要替換的衣服也挂上。我帶了一個折疊鐵桶,到時候去溪邊空地上燒烤,就可以偷偷給姜深燒紙錢。

在風景這麽好的地方燒紙,我覺得有益于阿飄的身心健康。

“本來也約了你家過來一起避暑,不過珠兒太小了,你爸媽還是擔心。”我往床邊一坐,吃着西瓜說。

“這林子裏不知道有沒有別的阿飄,不來也挺好,她确實太小了,別吓着。”

“再過幾年兩家可以一塊玩。”

我輕松地說着,吃了幾塊西瓜吃不下,就擦擦嘴躺在竹席上打滾。

把挎包裏的手機摸出來,我去看好友群。

我過年的時候把小林推薦給阿夢、大蝶,她倆在晚上的時候都回了信息。只不過大蝶是婉拒,阿夢是說可以接觸。

于是我又給小林打電話說,就這樣給兩人牽上線了。別說聊得還真挺好的,而小林和阿夢會如何發展,我也不過多參與,一切看當事人。

這次出來避暑,我在群裏說了行程,阿夢也說她有計劃和小林去爬山看日出。

“姜深你看,小林和阿夢感覺能成。可能過不久就要在一起。”我把聊天記錄給姜深看。

“前後接觸也有半年,要是實在沒意思,也不會約着走動,八成是可以了t。”

自從過年那會吵一架,姜深就不給我指點男人了,他可能終于看出來我志不在此。

至于有沒有看出我心底裏的想法,我就不知道。

話不說出來,就不知道心裏的想法。可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不一定是真實。

畢竟就像我初中就會掩飾和回避,并且是身體力行地表現出和他不太熟的樣子。

曾經別扭而真摯的中學時期,怎麽回不去了,就像他無法再活過來。

山中本就陰涼,我沒有開空調,打開陽臺的落地窗,讓風扇和自然風在房間穿透,我感到十分快意。

我現在睡了也沒關系,要去河邊,就算我媽不喊,姜深也要叫醒我。

就在我心安理得準備入睡之際,菜菜一個群聊視頻打過來。我驚得在竹席上一彈,惹得姜深哈哈笑。

“梁從容,好一招鹹魚抖動。”

我用竹枕頭打他,這才接了視頻。切割的畫面中,我看到菜菜在試婚紗,還不等我驚叫,後面加入群聊的大蝶就吱哇亂叫了。

“靠靠靠,婚紗?菜菜你真要成我們隊伍裏面最早結婚的了!”

阿夢的鏡頭看着是在商場逛街,時不時旁邊有一片短袖入境,阿夢大大方方地把鏡頭一轉,我就看到小林和鏡頭打招呼。

“看起來阿夢這邊情況也不錯啊,就剩我和從容了?”

大蝶的背景是宿舍,能看到對面的上床下桌。

我走到陽臺的搖椅上躺下,給大家看看山裏的好風光,她們對着景色一陣評判。

最後我們的話題回歸到菜菜這個視頻發起人身上,她說自己準備訂婚,然後結婚是在年底,找我們三個做伴娘。

“阿夢看起來是不需要牽線搭橋了,從容和大蝶你倆還能看看伴郎呢。”

菜菜在鏡頭裏一直在笑,眼底的幸福是掩蓋不住的。她的男友沒有換過,就一直是大二交往的那位高中同學。

兩人也是談了五年多了,順其自然地談婚論嫁,這實在很不錯。

“你們三個可不要單獨拉小群商量給我送禮錢之類的,不搞那麽複雜,統一兩百,這樣走動也不累哦。”

菜菜預判了我們後面的行為,直接在視頻裏講道。

這麽一聊,我們也覺得挺不錯的,人情往來就不搞那麽大的,大家都輕松。

我搞不好不會結婚,想一想,我還有點虧呢,婚禮上得多吃。

幾個人聊了個把小時,直到媽媽來催我去河邊,我這才結束視頻。

帽子一戴,我拎着釣竿和桶子出門彙合。梁晟晟現在牛高馬大的,我就把我裝了飲料零食還有夾層一堆金元寶的背包丢給他背。

他不僅背自己的,還捎上我一個大包,家裏人是愛重他,但也不會溺愛。

用爸爸的話來講就是,媽媽和姐姐的包都背不了,以後老婆的包不是也背不好,早點練習早點習慣。

燒烤的東西在場地上有,我們就不需要額外準備,這邊的防火也做得很到位,走一段路就有消防器材和林子裏交叉的小溪流,随時能取水滅火。

“我倒是也能給你背包。”

姜深在我左手邊走着,他的腳看起來是踩在地面的,但也只是看起來。

我戴上藍牙耳機,開始正大光明和他聊,“會吓到大家的。”

“你故意走在最後,我也會避開攝像頭,幫你拎包很簡單。”

“就讓梁晟晟背,你可別這麽心疼他,我這個親姐都沒說呢,你這個鄰居哥哥倒是關心上了。”

“……梁從容,你是傻子。”

“我去批發一堆符咒燒給你。”

下午的釣魚和燒烤不只我們一家人,還有好幾家,好在場地夠大,容納百號人不是問題。

我甩了兩杆後,一條魚都沒釣上來,姜深說道:“要不,我去水裏給你挂兩條。”

“侮辱性太大了。”

有姜深在的關系,他用能力幫我們一家子擋掉了這一片的蚊蟲,有的人驅蚊水塗完了一瓶,還是抵擋不住。

這些人還問我們一家用的什麽驅蟲,效果格外好,我可不敢說是用的阿飄。

我想着我有姜深驅蚊,就把自己的蚊香之類的送給需要的旅客。

山中涼爽,吃過燒烤,我就給家裏人說自己去走走。梁晟晟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山裏亂串,說是要陪着。

我微笑着拒絕了,畢竟我是想和姜深單獨散步的,要什麽電燈泡呢。

“你就算不要我跟着,那你提個桶子幹嘛,還把包也背着。”梁晟晟指着我的折疊鐵桶。

我這樣看上去确實有點點可疑,但我早已準備好了說辭,“萬一有什麽野菜或者水裏的小魚小蝦可以搞了帶回來。”

“亂吃野菜,小心中毒啊姐。”

“我會看着的。”

我帶着東西出發,涉水過了一條小溪,清涼的水沒過腳背,迎着山澗的風而來,我嗅到了夏天的氣味。

“你說這裏面有沒有蝦蟹?”

“有,我可以給你弄上半桶。”

“等等,還是先給你燒了紙,再來弄水吧。”

過了溪流,是向上的路,我又爬了百米遠,漸漸地聽不到周圍人群的聲音。

“梁從容,是不是走太遠了,你這條路已經不是主幹道了。”

“我有你,怕什麽。”

這話說完,就沒聽到他在勸什麽,我又問道:“你想在哪裏打款?我覺得這裏清淨些,沒人踏足環境更好。”

“就去上游的溪岸,那裏有一處開闊的地方,方便你燒。”

狹窄的道路又走了幾十米,就像姜深說的豁然開朗了。耳邊溪流潺潺,時有蟲鳴鳥叫聲,我滿意地叉腰。

“真是個好地方!賞你金元寶。”

“謝主隆恩。”

在樹蔭下一坐,我拉開桶子,把包裏的元寶拿出來扯開。姜深将火焰隔絕,熱浪就沖擊不到我。

給他燒完包裏所有的金元寶,我一點汗水也沒出,身體還很清爽。

将灰燼清理掉,我拎着桶子蹲到水邊涮一涮。

“梁從容,擡頭。”

姜深喊我時,我手裏還捏着桶子邊緣泡在水裏。

我昂頭去看他,透明的少年将手指劃過天空,水中凝起數道水流向着天際交錯盤繞。

這樣神奇的景象簡直就是超能力,不亞于當初師兄影響路燈給我帶來的震撼。

四散的水滴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聚攏或是消散,都在姜深的控制中。

一個個小巧的水泡泡在我周邊漂浮,我戳破幾顆,笑得合不攏嘴。

小時候要有這個玩,肯定不想回家的。

一條水環将我圍繞住,我好奇地伸手點一點,還是水的質感,沒有任何改變。

“看來我可以變成水娃噴水。”

“梁從容,桶子被沖走了。”

“哎哎哎——你也不幫我攔一攔。”

姜深故意沒幫我,桶子順水下去,我就穿着涼鞋踩水追上。我順勢用桶子舀水,朝着他身上潑去。

這是沒有殺傷力的一招,而姜深的反抗就厲害多了。

我被水裏的水草鎖住腳踝跑不了,他控制着水,像花灑一樣将我從頭淋到尾。

“你這樣玩,我怎麽搞得過你。”把臉上的水珠抹掉,我又潑他兩桶水。

“誰讓我是阿飄呢。”

“我要克扣你的金元寶噗——”

水直接拍我臉上,再開口都怕把水喝下去。我這一路踩着水和姜深玩玩鬧鬧,他還順便幫我撈了蝦蟹。

傍晚回去時,他把我的衣服也弄幹了,就剩下發尾還有點濕潤。

這一桶的蝦蟹也是他拎的,看起來是我在拿,但只是做個樣子。

梁晟晟看到這半桶收獲,下巴都要驚掉,“姐你在哪裏找到的,用網子撈了?下藥了?”

我随便往山裏指着,“就挺多的,到處搞,運氣好吧,也許是你深哥保佑。”

“神經,忽然說深哥。這種小事他怎麽保佑!”

“怎麽,只準他保佑你考試,不能保佑我抓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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