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命門

舊章堂是前朝皇上養的一個殺手機構,專門用來為皇家殺人越貨甚至積累黑金。所謂黑金就是來歷不明的大筆黃金。

本來五年之前,也就是寧王撿到顧桐的那年,莫淮安和顧桐都以為他們聯手已經将這塊毒瘤剜盡,但是現在看來并不盡然。

“那按照莫少俠的意思是有人重新掌管了舊章堂?”顧蘊敲着桌子,“然後現在這人為了肅清勢力和清點部下将異己全部都斬殺幹淨并且占據了他們的家産?”

莫淮安點頭,“但是還要看紅玉從西疆帶回來的消息。”

……

三人吃完飯之後去了胡家和江家查看,果不其然,後宅的樹下都按照原先的舊章堂方法賣了有黃金但是都被挖走了。

回了郡守府之後就看見白先生着急地在門口等待,看見顧蘊之後直接向她走了過來,“山山去了前院……”

屍體太多,有些屍體直接被放在了前院裏面準備檢查完了之後就妥善安葬。但是現在山山應該是看見了自己家人的屍體。

顧蘊立馬跑進了郡守府,“大哥我先去看看山山。”

山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他安安靜靜坐在桌子底下,眼裏沒有淚水,但是卻空空的。顧蘊着急地在外面拍門,“山山,我是嬌嬌姐姐,還記得嗎?”

山山動了動,但是還是沒有起來開門。

莫淮安受顧桐囑托也過來了,看見顧蘊在外面拍門大喊但是屋子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直接上前把門踹開了。

顧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山山抱了出來。

顧蘊抱着山山沒有說話,溫柔拍着他的背,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山山勾着顧蘊的脖子,半晌之後終于嗚咽哭了出來。

顧蘊松了一口氣,能哭出來就行。

顧蘊一直陪着山山,莫淮安也沒走,安靜靠在山山房間的門邊抱着劍看着天色慢慢暗下來。山山哭好之後恹恹趴在顧蘊的肩膀上面,“姐姐,我是不是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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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蘊為難,支吾半天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你們查出來是誰殺了我全家嗎?”山山好似一瞬間長大了一般,眼裏不再有剛開始的清澈。

顧蘊不想讓山山這樣小就背負這樣沉重的東西。雖然山山的祖輩不見得手腳幹淨,但是他是無辜的,這些事情和他都沒有關系。

“姐姐會幫你查出來,也會将壞人繩之以法,但是山山,這不是你應該想的事情。”顧蘊阻止着言語,但是總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山山突然暴躁,“我家人都被害死,姐姐你怎麽能說這不是我該想的事情!”他咆哮起來,參雜着淚水,讓顧蘊看得又心疼又為難。

顧蘊上輩子看過太多因為仇恨而忘記自己的事情,現在山山若是不能好好引導,絕對又是一個殺人機器……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聲把山山和顧蘊都弄怔了,山山捂着臉看着靠在門邊的莫淮安,一臉委屈和不解。

莫淮安看着他,“沒能耐卻脾氣大,有時間在這裏嚷嚷還不如想想怎麽變強。”說完莫淮安甩袖就出去了。

顧蘊咬唇拍着山山的背,也不知道莫淮安說的對不對,但是看着山山冷靜下來也好。

半個時辰之後,顧蘊将山山哄睡下之後出了山山房間。她捂着肩膀轉着手臂時候,看見莫淮安還是在山山門外。顧蘊笑笑,其實莫少俠是個好人呢。

“你說山山之後會怎麽辦呢?”顧蘊問道,很是自來熟地坐到了莫淮安身邊。

莫淮安有些不自然,他一向沒有和姑娘相處的經驗,忸怩半天之後說道,“若是他願意,我可以讓他進星樓學武。至少以後能不被人随意欺負了去,還能有一門吃飯的營生。”

顧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明日就和山山說說。不過星樓是什麽地方?”

莫淮安咳嗽了一下,感覺自己肩膀好似着火一般,“我、我學武的地方。師父開的門派,江湖第一大派。”

顧蘊看着莫淮安又紅了的耳尖笑眯眯,拉長了調門,“莫少俠——”

莫淮安轉頭看她,面上還是沒什麽表情,“幹、幹什麽?”

顧蘊指了指他的耳尖,站起身來,“大俠的耳朵尖兒都是命門呀,這麽愛紅呢?”說完顧蘊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留下莫淮安一個人坐在屋檐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

第二日,紅玉就回來了。他身上帶着露水,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日夜兼程趕回來的。紅玉包袱都還沒有放下就直接找到了正在用早膳的顧桐、顧蘊和莫淮安。

“大事不好。”紅玉喝下熱茶之後帶着白霧吐出這樣的詞砸得顧蘊心肝顫了幾顫。

“舊章堂已經在西疆重新卷土重來,晚|娘……就是那裏面的人。我懷疑有人重新在建立舊章堂,恰好翻年之後要重新選武林盟主,現在正是管制較松的時候。這人很會找時機。”紅玉繼而解釋。

顧桐點頭,“昨日淮安也發現了那三家人應該是舊章堂的舊部被人滅口,黃金出了方家的也都被挖走。除了這個,你可調查到了是什麽人在暗中操作?”

紅玉搖頭,“舊章堂原先在西疆的位置已經被我們當時完全搗毀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出群英令,讓江湖之力再聚集剿滅他們。”

莫淮安卻搖了搖頭,“不可,當下并不是最好放出群英令的時候。翻年的武林盟主選任一定會讓江湖人都蠢蠢欲動妄想單獨逞能,這不就是給舊章堂洗牌武林勢力的機會嗎?”

顧桐和紅玉都沉默下來,倒是顧蘊敲着桌子說道,“我覺得暫且先不說舊章堂新章堂的事情,這滅人滿門的歹人應該還是能抓住的吧?昨日我和白先生查閱了很多書籍,發現那母蟲是可以找出來的。既然這母蟲培育艱難,想必那人也不會随意丢棄。”

顧桐贊成,“那如何找到母蟲?”

顧蘊笑着,拿起包子啃了一口,邊吃邊說,“白先生正配着藥呢,一會兒就好了。”瑤枝拿着粥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小姐完全沒有規矩地用膳,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撅着嘴站在了顧蘊身邊。

現在有外人,自己這個下人自然說小姐。但是……小姐這個樣子也太不像個大家閨秀了!

顧蘊也感覺到了來自身邊瑤枝的滔天不滿,立馬端坐開始小口吃起東西來。桌上另外三個男人都笑了笑。

早膳用完之後白先生的藥也調了出來。

“顧大人,這粉在家家戶戶門前屋後都撒一些,然後派人在街上蹲守,若是誰身上突然出現三聲長兩聲短的慘叫聲的話,就是那人沒錯了。”白先生将一大包藥粉交給了顧桐。

紅玉不解,“慘叫聲?”

顧蘊代替白先生解釋道,“是母蟲的聲音。”

幾人了然,拿起了□□去撒開了。顧蘊留在了院子裏面照看山山。

顧蘊推開門的時候,山山正在收拾包袱,顧蘊奇怪,“山山你去哪裏?”

山山紅着眼睛,“我去拜師。”

“拜什麽師?”

山山又快要哭的樣子,“爹爹娘親姐姐都沒了,昨日那大哥哥說得對,我現在太弱,我要變強給自己的家人報仇。”

顧蘊有些頭大,“山山,昨日那個大哥哥說可以送你去星樓,但是等這段時間過後,咱們把年過了再去好嗎?”

好說歹說總算把山山勸住了,顧蘊長舒一口氣,這還好自己上輩子專門做過受氣包,要不然哪裏受得了這樣的事情。

顧蘊抱着山山出去透氣的時候發現後院竟然沒有什麽人在,不過她也不是很在意。郡守府的人現在都在外面撒粉布網,剛剛瑤枝也去後面學堂上課了。前幾天自己刺激了瑤枝之後,這丫頭就開始天天上課。

顧蘊和山山說着話的時候,他突然驚恐指着顧蘊身後的牆頭。顧蘊奇怪轉頭的時候看見牆頭站着一個黑布蒙面的黑衣男子。

顧蘊眯着眼睛——大白天都敢在郡守府抓人?

那人開口,竟然是個女聲,“既然你們敢抓了我的相公,不付出點兒代價怎麽行!”說完那姑娘就直接攻了下來。

顧蘊不會武功,抱着山山剛剛跑了幾步就被那女人抓住了肩膀,指甲直接陷入了肩膀的肉裏。山山勾着顧蘊的脖子,照着那女人的手就狠狠咬下去。那女人呼痛松開了手,顧蘊立馬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跑到了前廳卻看着留守在郡守府的官兵全部昏迷在地不省人事。顧蘊慌張轉頭看着那女人已經摘下面罩。

她的下半邊臉竟然全部被燒毀了!

顧蘊看着眼前這個面目猙獰的姑娘,心肝顫抖了許久,“你不要亂來,若你現在束手就擒,說不定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

那女人笑了笑,嘴部本來被揪在一起的肉更加猙獰了,山山躲進了顧蘊的懷裏,“姑娘你怕是還搞不清楚狀況吧。現在郡守府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救下你。”

顧蘊穩着心神,腦子裏面轉過各種自救的方法,但是都被否決掉了。現在她身上還抱着一個山山,怎麽着都不能冒險。

那女人向前走了幾步,顧蘊退後,警惕地看着她,“不過,姑娘你還長得真好看啊。一會兒我要把你這張臉剝下來自己戴着試試。哈哈哈!”她笑得猖狂,山山在顧蘊懷裏發抖,顧蘊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你往後看,看看是誰!”顧蘊梗着脖子,臉上露出送一口氣的表情。

女人應聲轉頭,解下了腰間的長鞭,準備甩出去的時候發現身後根本沒人。惱羞成怒轉頭的時候看見顧蘊已經不在了,但是前院和前廳的門還在動着。

她笑了笑,仿佛覺得有趣,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姑娘,別怕啊!我很溫柔的,也就一下子的事情。那胡家、江家還有方家不都說我活兒好?一下子,人就沒了。”

顧蘊抱着山山躲在前廳的屏風後,山山聽見方家的時候抖得更厲害了。顧蘊的肩頭慢慢濕開,山山無聲地掉着眼淚。

顧蘊閉着眼睛心裏默默祈禱着快點回來人,睜開眼睛,那女人可怖的臉龐就放大在自己眼前。

顧蘊趕快轉身,但是又被那女人抓住了肩膀,“還跑?本姑奶奶沒有這麽多耐心了!”女人的指甲又陷入了顧蘊的肩膀裏面。

顧蘊痛苦大叫一聲,趕快放下了懷中的山山,“山山快跑!”山山哭着,拔腿就跑。

那女人深處另一只手作爪狀,直朝顧蘊的後腦勺去。顧蘊閉上了眼睛——我這才剛剛重來一次啊!

但是下一秒,顧蘊只覺得腦後溫熱,好似被人灑上了溫水。想轉頭看時卻被人捂住了眼睛,“去找山山。”

是莫淮安的聲音。

顧蘊長舒一口氣,腳一軟眼前一黑,直接暈倒在了莫淮安的懷裏。

作者有話要說: 顧蘊:喵喵喵?怎麽暈了?

莫淮安:還想殺人。

山山:嗚嗚嗚,到底有沒有人來找我啊!

真的!不!收藏!我!嗎?????(可憐巴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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