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文完

全文完

舒吟先前聽他說什麽“以後真要做了, 天天都要”,還以為他是玩笑的虎狼之詞,一周過後, 她才意識到他是真打算這麽踐行到底!

不僅天天都要,每晚還好幾次呢,甚至還總弄出一些奇怪的姿勢。

晚上睡覺前,在他有所動作之前, 她先推了推他,對他這種不知節制的行為提出抗議。

“你每天都折騰到很晚, 我這些天早起上班都很困難, 所以你不能再這樣了。”她嚴肅着小臉道, 并且下定決心這次絕對不能輕易動搖。

沈別聞言思考了幾秒,認同地點頭:“咿咿說得有道理。”

舒吟以為他被說服, 結果下一秒就聽他打定主意:“那我們在你律所附近買一套房子, 這樣你每天早上就能多睡半個多小時。”

舒吟:“……”

她覺得簡直離譜,誰會為了每晚能做那事, 還特意再買套房啊?!!

“不行。”她臉鼓了鼓, 一口拒絕,“我這邊已經住習慣了,才不要搬家呢。”

“所以以後我們每星期就按你之前搜的,夫妻正常的頻率來算,一周三晚上。”

她滿眼堅決, 說着伸出三只軟白的手指頭, 以示決心。

“真的只能三晚嗎?”沈別語調低下去,帶着幾分懇求的語調, 湛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狹長的眼尾褶皺也耷拉了下去。

他生來淩厲的眼型這一刻有些無辜可憐, 舒吟看着莫名就生出幾分愧疚,下意識反思是不是自己太獨斷殘忍了。

他體力好又精力旺盛,喜歡和她親近,也不是什麽錯嘛。

剛下定的決心又搖搖欲墜起來,她猶豫了下,又把食指伸出來:“那……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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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她剛一說完,沈別就飛快答應,像是生怕晚一秒小姑娘就反悔似的。

“不過咿咿,我們還得把你每個月生理期的一周排除在外,再把那周的四天勻在剩下的三周裏,就是每周五晚。”

他唇角彎了彎,給她算得一清二楚:“還有如果我出差或者你出差,欠着的次數也要在之後補回來。”

舒吟:“?”

早知道就不該對男人心軟!

之後兩人大部分晚上也過得挺沒羞沒臊的。

等到沈別去別的城市出差個把星期,舒吟本以為這一周自己終于能睡個好覺,結果他一走,她倒是連着失眠了好幾晚。

第四個晚上更是翻來覆去的兩個多小時都還沒睡着。

舒吟郁悶地拿起手機刷起朋友圈,給殷燦夏發的一條動态點了贊。

因為是共同好友,沈別也看得見,沒多久就發來消息:【怎麽還沒睡?】

舒吟:【這幾天都有點失眠】

沈別:【看來這得怪我】

舒吟懵懵地敲過去一個問號,他電話就打來了,她接通後不解地問:“為什麽要怪你呀?”

沈別在晚上的應酬間喝了不少酒,嗓音被浸染得沙啞慵懶,他從喉嚨裏滾出聲散漫的笑,語調也拖得慢悠悠的:“咿咿沒聽說過,養成一個習慣只需要二十一天麽?”

“欸?”

他說得不清不楚,舒吟也聽得雲裏霧裏,腦袋轉了好幾個彎,才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說她習慣了每晚和他那什麽,沒有就是睡不着覺了嗎!

她哪有,那麽,饑、渴的!!!

“你讨厭,我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她生氣地鼓起臉頰。

手指觸到屏幕,劃斷的前一秒,又把手機拿到耳朵邊,氣哼哼的語氣道:“你是不是又喝了好多酒啊,記得讓前臺送杯牛奶來房間。”

叮囑完才果斷挂了電話。

睡得太晚,第二天自然沒精神,舒吟早上在律所樓底下買了杯冰美式,一上午就靠這個續命。

中午她和尤佳佳一塊兒去吃飯,也沒什麽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旁邊那桌顧客端來一碗鲫魚湯,那味道飄過來,她一聞胃裏就直犯惡心。

想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捂着嘴跑到外邊的衛生間,嘔了幾下也沒吐出什麽。

舒吟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跟着過來的尤佳佳給她遞來紙巾,關心問她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我就是這幾天有點失眠,沒睡好。”舒吟把臉上的水珠擦了擦。

尤佳佳“噢”了聲,笑着随口道:“剛看你吐那樣我還想你是不是懷孕了呢。”

舒吟一愣,馬上否認:“應該不可能,我現在還沒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是覺得自己現在年紀還小,想等到二十八歲再考慮,沈別在這事上充分尊重她的意見,而他實際更偏向于不要生孩子。

所以他們次次都做了安全措施,床頭櫃,書房,衛生間,甚至是客廳裏,都放了他随手就能拿到的小盒子。

想到這兒,舒吟突然又記起之前在衛生間的那次,他把她放盥洗臺上,洗着洗着,就又那樣了,而他戴的那個好多凸起的小顆粒。

她實在受不了,中途那個弄掉了。

所以就其實也有可能是那次意外,導致她懷孕了。

舒吟一下緊張起來,回到座位就拿手機在網上搜索:孕婦喝冰美式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那些回答有說影響不大的,又有說裏面的咖啡因和茶多酚會導致先兆流産的。

尤佳佳吃着飯,注意到她眉心緊蹙,臉色也有點白:“吟吟你怎麽啦?”

“我可能還真懷孕了。”舒吟語氣不确定,還有些惴惴不安:“我打算下午請個假,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到省婦幼去檢查,結果顯示出她孕期三周了,按時間推算應該就是兩人衛生間那次懷上的。

她又把擔心的問題問了醫生,女醫生笑容溫和地安慰她:“一杯的量不要緊的,以後注意就行了。”

舒吟走出門診室,手裏還捏着幾張體檢的報告單,心裏那種恍惚又不真切的感覺慢慢褪去,欣喜一點點冒出來。

她和沈別馬上要有小寶寶了。

她拿出手機準備告訴沈別,手指按進電話記錄裏又改了主意,還是等他回來再親口和他分享這個好消息。

于是改為給外婆打去電話。

“哎喲,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外婆聞言高興地不得了,給她說了好多懷孕期間要注意的事項,她也都用心記下。

為了給沈別驚喜,舒吟之後的幾天和他聊天時都格外注意不說漏嘴,憋得她好難受的。

沈別出差的這幾天獨睡空床,想老婆想得要命,一下飛機就往家裏趕。

門一開,小姑娘和不丢都跑過來迎接他,他将她在懷裏,鼻尖親昵地相抵,笑着問她:“現在可以告訴,禮物是什麽了麽?”

回來的前一晚就聽她說準備了禮物,結果怎麽問她都不肯說是什麽,非要回來再給他驚喜。

舒吟眼眸彎成月牙的形狀,嗓音甜蜜:“送你一個寶寶。”

沈別勾了勾唇,理所當然地接話道:“我懷裏的寶寶不早就是我的了麽。”

舒吟愣愣地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臉紅了紅,每每兩人那樣時,他除了喊她小名,更喜歡喊她寶寶。

“不是,我是說我們倆的小寶寶。”她亮晶晶的杏眼望向他:“我前兩天去醫院檢查了,我已經懷孕三周啦。”

這下愣住的人變成了沈別。

好半天才回過神,他立刻走進去把抱着的小姑娘又輕又小心地放沙發上,平時萬事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的男人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

“你這幾天有沒有哪不舒服?”他神色擔心地問。

“就胃口不太好,偶爾想吐,其他的倒還好。”

“我明天陪你再去做個更仔細的檢查,家裏還得馬上請個月嫂,不對,要請兩個來才夠,還要找個有經驗的營養師。好像有那種産前爸爸培訓班,我也得報一個。”

舒吟笑起來:“你別着急,現在都還早着呢,我們慢慢來。”

她見他至始至終沒有太高興的樣子:“你要當爸爸了啊,你不開心嗎?”

“一般。”他如實道。

“你懷孕那十個月會很難受,生産時又疼又危險。”

說到後面男人眉攢起來,漆黑的眼底染上深切的憂慮。

他說的這些舒吟也知道,但沒有他那麽焦慮,她笑着安慰起他:“孕期反應每個人都不一樣,也可能我很幸運,反應就比較小呢,生孩子我也怕疼,但是聽說打了無痛針會好一些。”

她仰着臉望向他,彎着的杏眼聚着很亮的光,充滿期待欣喜:“你也不要太緊張了,你想想十個月後,世上就會有一個屬于我們倆的孩子誕生啦。”

沈別被她後半句話觸動,心髒一下變得柔軟,緊張嚴肅的臉色終于緩和,唇角也一點點翹了起來。

舒吟到第六個月肚子才比較顯懷,她也才開始休産假,沈別只在有極重要的事時去一趟公司,其餘的工作都在家處理,隔一會兒還要從書房到卧室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才安心。

舒吟就是比較幸運的,各種孕期反應都不太強,可天天呆在家也無聊得很,她只能找着評分高的電視劇一部部看。

她正看着,沈別端來一碗西瓜,順勢也坐下陪着她一塊兒看。

看的是部古裝劇,第一集女主的母親被設計導致難産,舒吟正看得聚精會神,身邊的男人拿起遙控器按了暫停鍵。

沈別偏頭,對上她疑惑的眼神,解釋道:“現在看這個不吉利,我們跳過這一段好不好?”

舒吟見他一臉正色說出這麽封建迷信的話,沒忍住“撲哧”笑出來,然後點點頭:“好。”

沈別于是拿着遙控器按快進鍵,把這段整個都跳過。

舒吟拿叉子戳着碗裏圓圓的西瓜球,邊吃邊繼續看,跳過之後并不影響後面的劇情,她也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

直到幾天後,她發現他眼底一圈青色,明顯就是沒睡好的樣子,擔心地問他是什麽情況。

幾番追問之下,他才說。

“我怕生産時,你萬一也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他聲音低啞,連“難産”兩個字都不敢說出口,生怕犯了什麽忌諱。

舒吟想了想才記起那個片段,語氣輕松道:“不會的啊,我們每次去産檢醫生都說一切指标正常啊。”

看着他眸底深重的憂色,她笑着提議道:“今天天氣挺好的,我們下午去寺廟拜拜,求個平安符怎麽樣?”

沈別喉結滑動:“好。”

十二月,寺廟外銀杏樹的葉子都落光了,難得和煦的陽光鋪了滿地。

沈別小心翼翼地牽着她下車,舒吟肚子這時七個月大,又穿得厚實,行走就沒先前方便。

兩人在許願池扔了硬幣,又到祈願樹下挂了紅絲帶,到了奉着佛祖的正殿外,沈別就沒讓她進去了,怕裏面的香火熏着她。

他在外面花壇邊上鋪了幾張紙巾,扶着舒吟過去坐下,又把一直挂身上的粉色卡通保溫杯取下來,倒了杯溫水給她。

“咿咿坐這兒等我一會兒。”

他一個走進去,在軟墊上跪下,對着慈悲低眉的菩薩扣頭,虔誠得不能再虔誠。

人力無法企及的,只能祈求神明,惟願菩薩保佑他家的小姑娘平安生産。

舒吟的預産期在二月份中旬,沈別提前一個多星期就和她住進私立醫院的病房。

恰好是除夕的早晨,她羊水破了,經歷了漫長的宮縮後她被推進産房。

又度過了難熬的兩個小時,孩子終于呱呱墜地,舒吟頭發早被汗水打濕,只聽到是個女兒,很健康,就再也支撐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來,一眼就看到守在病床前的男人,夕陽的餘晖勾勒出他削薄寬闊的肩脊。

她蒼白的小臉對他露出笑容,還沒什麽力氣,聲音小小的,還有些沙啞:“生的是女兒,我沒聽錯吧?”

“嗯,是女兒。”

沈別聽着她聲音都心疼要命,眼眶泛出濕熱,克制着壓下後對她笑了笑:“以後一定和咿咿一樣漂亮又可愛。”

他扶着她慢慢坐起來,麻醉效果還沒完全消失,不能正常吃飯,沈別打開保溫桶,端着熬得很稀的小米粥一勺一勺地喂她。

“那我們給女兒取什麽名字呀?”舒吟歪頭看着他問。

“舒願,得償所願的願,你覺得好不好。”

舒吟想了想,覺得這名字寓意挺好的:“好啊,就叫這個。”

她彎了彎眼,笑着道:“你一直想要女兒,生的也真是女兒,你也算是得償所願啦。”

“我是得償所願了,卻不是因為這個。”沈別漆黑的眼望着她,笑得溫柔缱绻,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

“我的願望,一直是你,你平安無事,就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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