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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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午, 姜知意先是陪黃凡清去逛了一趟精品店，接着兩人又去看了一場電影。電影是部喜劇愛情片，算不上多好看, 但不帶腦子看的話，也能看得進去。
從電影院出來, 她們本想買點小吃就回家，結果走到路上時, 遇到有人發傳單，于是習慣性地随手接一張。
火花藝術培訓機構。
适合藝考生0基礎藝考專業——[音樂][美術][表演][播音]
藝考過關率領跑者, 品質保證，值得信賴。
……
姜知意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內容, 然後對黃凡清說：“我們去這裏看看吧？”
“我不确定我爸媽會同意, ”黃凡清雖然也想但卻躊躇起來，“如果去到不報名, 他們會不會說我們？”
“沒事呀, ”姜知意伸手指向上面的一行字，“這裏說可以免費咨詢。”
“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如果知道的更多，到時候你說出來也會更有信服力一些。”
黃凡清想了想, 最後同意了。
兩人掉了個頭, 開始根據傳單上面的地址走。
等到了地方，姜知意走在前邊，黃凡清跟在後邊。
“你好, 我們想咨詢一下藝考培訓這些方面的內容。”
“好的, 請您先在這邊坐一會兒。”前臺小姐姐端着兩杯水走過來, 面帶微笑。
“謝謝。”
姜知意遞給黃凡清一杯，輕聲跟她說：“別緊張, 放輕松。”
“好，”黃凡清把水捧在手心，“但是我真的很緊張，我腿都抖得不行，我明明記得我不是這麽膽小的人啊。”
“有個緩解緊張的老方法，你進去之後就把對面的老師當成大白菜或者大蘿蔔。”
“炸串行不行？”
“也行。”
黃凡清舔了舔唇：“姜知意我想吃炸串卷餅了。”
“……”姜知意哭笑不得，“可以，等你出來我們就去吃，不管結果好不好，我們都去吃。”
兩人越聊越開心，直到有人叫了她們一聲。
“姜知意？”
姜知意聞聲擡頭，看清人後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哈喽。”
男生名叫何之初，一米八左右，模樣清秀，穿一身牛仔，還做了個造型，很潮很有時尚感。只不過臉色和嘴唇都有些蒼白。
“你也來報名藝考？”
“我陪我好朋友來的，”姜知意看着黃凡清解釋道，意識到那句話中的“也”字後，問，“你也來報名嗎？”
“嗯，”何之初聳聳肩，“文化課太差，我媽逼着我來的。”
姜知意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即又問：“你報的是什麽？”
“美術，”何之初笑笑，“之前學過幾年。”
“挺好的。”姜知意也笑。
初中的時候，她和蔣安同班，但和黃凡清隔了一層樓。
而何之初是她初三下學期的同桌。
她以前就是個話痨，何之初也很能唠，他們相處得還行，沒鬧過什麽矛盾。
此刻多問他一句，是想等黃凡清報名後，如果和他報的一樣，後續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問他。
電話鈴聲恰巧響起，何之初舉起手機的同時跟她說了聲再見：“有空再聊。”
“好。”
人走後，一旁觀戲的黃凡清立馬湊過來，眼睛微眯：“這男生是誰？我怎麽沒見過。”
姜知意喝一口水，言簡意赅道：“初三時的同桌。”
黃凡清皺起眉，似是在仔細回想。半響，她瞪大眼：“我想起來了，是不是暗戀你的那個男生？”
聞言，姜知意差點被水嗆着：“暗戀我個大頭鬼。”
“什麽大頭鬼，他就是喜歡你，”黃凡清哼一聲，“當時他看你的眼神就不一般。”
姜知意堅決不信。
她又不是傻子，要真喜歡，她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局者迷啊。”黃凡清啧啧一聲，還想再說什麽的時候，前臺小姐姐走過來讓她進到裏面一個小會議室。
姜知意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邊喝水邊翻機構裏的小冊子等她。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黃凡清才再出現，隔着很遠的距離都能看清她臉上的笑意。
“那個老師說我蠻有潛力的！”
姜知意站起來，張開雙手迎接她。
兩人抱了個滿懷。
“老師問我想報哪個領域，我說表演，然後她讓我跳了支舞，随便演了一小段，”黃凡清松開，和身前的人面對面，“幸好我平時看電視劇看的夠多，老師說我演得還不錯。”
“我就說你能行吧。”
兩人開始往外走。
“現在就等着和我爸媽了商量，”黃凡清自然而然地挽起姜知意的胳膊，“還是等暑假吧，我争取期末考試考得好一點，這樣他們同意的可能性也更大。”
“對，期末你一定要好好考。”
她們還是去了商業街買了點小吃，回去前姜知意不忘給王君蘭帶一份馄饨。
下了公交車，忽然有人牽起了她們的手。
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小山和小水。
“知意姐，凡清姐，你們買的什麽？好香呀。”
兩個小孩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天都快黑了，你們怎麽這時候出來了？”姜知意和黃凡清對他們的表情哭笑不得，把手裏的小吃遞過去，并叮囑道，“喏，吃吧，不過只準吃一點，不然會拉肚子，到時候你們的媽媽就會來找我們算賬。”
“我們出來看昀琛哥、蔣安哥和賀州哥打籃球。”小山雖然饞小吃，但沒忘記回答問題。
姜知意一聽，立馬朝籃球場看過去。
雖然沒有中午看得清楚，但也能辨別出來那道熟悉的身影。
周昀琛穿黑T和同色系三條杠運動褲，正抱着球越步突破蔣安的防守。
“走吧，我們看看去。”黃凡清會心一笑。
姜知意提了提手中的馄饨，唇角上揚：“我先把這個拿回家。”
十分鐘後，姜知意和黃凡清準時出現在籃球場的場邊。
兩人中間坐着小山和小水。
四個人的腿腳都沒着地，在空中晃晃悠悠。
“昀琛哥真的好厲害。”小水嚼着嘴裏塞的臭豆腐，口齒不清地說。
“蔣安哥和賀州哥也是。”端水大師小山搖頭晃腦地補充一句。
“你們爸媽知不知道你們出來，別回頭再找不到你們。”姜知意揉揉小水的頭。
“知道的，”小水乖乖回，還附加一句，“忘了說，知意姐，你今天真好看。”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姜知意也不例外。她故意問：“真的嗎？有多好看？”
“呃，”小水想了兩秒，然後說，“像小仙女一樣。”
姜知意笑出聲來，聲音清澈悅耳：“才五歲就這麽會哄女孩子了，長大不得更厲害了。”
小水挺直脊背，一臉驕傲。
黃凡清也來湊熱鬧：“小山小水，凡清姐好不好看？”
“好看，你和知意姐都是小仙女。”
“嘴真甜。”
……
四個人有一下沒一下地聊着，目光時不時地望向前方。
終于，在天黑下來的時候，三個男生總算舍得停下來了。
“你們往常這天不都在t網吧嗎？我和姜知意本來還想去網吧找你們的。”
見蔣安走近，黃凡清順口說了一句。
“這不快到籃球賽了，不得練練。”
“也是。”
姜知意聽着，起初也沒細想。
直到某個瞬間，一個場景驀地浮現在腦海中，她神色微怔。
周昀琛也來練球了，所以他也參加比賽嗎？
但他當初不是告訴自己，他不會參加的嗎？
姜知意決定開口問問。
“蔣安，你們三個人都參加比賽嗎？”
“對啊。”蔣安沒多想就回答。
雖然姜知意、黃凡清和他從小幾乎是無話不說，但是兩個女生在感情這方面，一向只會跟彼此說，蔣安這種大直男，在她們眼裏是聽不得的。
“奧。”
姜知意故作淡定地回。
時間不早，賀州準備回家。
蔣安要把小山小水送回家，适時叫了隔着一段距離在仰頭喝水的男生：“走了昀琛。”
“馬上。”
周昀琛喝完水扭緊瓶蓋，擡腳往這邊走。
不料，黃凡清突然拉過小山小水的手，說道：“蔣安我跟你一起送，我媽還沒做好飯，不想這麽早回家。”
蔣安吆喝一聲，眯起眼睛打量她：“怎麽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你少在這揣測本小姐的好意。”黃凡清瞪他一眼，拉着小山小水的手就走。
“慢點兒，”蔣安無可奈何，只得跟上去，“什麽時候改改你這動不動就急的毛病。”
“昀琛，你先回家，明天見。”他沒忘和周昀琛打聲招呼。
姜知意也沒想到，短短幾分鐘內，整個籃球場就剩下了自己和周昀琛兩個人。
她當然知道黃凡清的動機，在給他們倆創造機會。
那她也不能浪費了。
于是在周昀琛經過時，轉個身跟了上去。
“周昀琛，我也要回家，可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哦。”姜知意牢記他那天說的話，因此上來就先鋪墊一句。
意料之內，周昀琛沒說什麽。
出了籃球場，走到回巷子的小道上，姜知意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說道：“周昀琛，你報名籃球賽啦？”
她語氣裏的期待外露。
哪知這個問題并沒等來回應。
“哎呀——”
她努努嘴，剛要再說什麽，就聽見身旁的男生開口了：“嗯。”
姜知意這一刻突然猜出來他說話的習慣了，那就是要等個幾秒鐘才會回答。
“但是你之前不是說不參加的嗎？”姜知意當然存在他是因為自己而報名的私心，但也有自知之明，畢竟他沒有理由這樣做，“為什麽又想參加了呢？”
周昀琛默了下，最後只說：“沒什麽原因。”
“好吧，你不想說就不說，”姜知意看出他不想說，也不再逼他，而是往前走了幾步，轉過身來倒着走，換了個問題，表情靈動，“那你想不想讓我去給你加油呀？”
他習慣性地擡眼望向她身後。
“不想。”
這次倒沒有猶豫。
“……”姜知意心裏抓狂，面上卻不露聲色，“哦，想呀，那我就去。”
“……”周昀琛擡眼看向她，因為周圍沒有路燈，憑借着朦胧的月色看不太真切。
但能看到她今天紮了兩個麻花辮，或許因為紮的時間太長，辮子有點松散地搭在兩側肩膀上。頭頂還別了個小發卡，看不清什麽顏色。
挺适合她的。
“周昀琛，”姜知意清清嗓子，又将剛才的話說了一遍，“你想不想讓我去給你加油？”
本還想回那兩個字，旁邊房屋的一縷燈光透過窗陡然落到她身上，周昀琛看見她有些皺巴巴的表情，沒說話。
剛才之所以沒有猶豫說不想，也是想看看她吃癟的反應和表情。
他輕扯唇，沒想到自己挺無聊的，還挺欠的。
“你不說我就當默認了哦？”
周昀琛輕捏了捏手中的水瓶，不發一言。
姜知意眉宇舒展，心情好了些，重新和他肩并肩。
又走了一會兒路，到周昀琛家門口的時候，姜知意又叫住了他：“周昀琛，你還記不記得書店門口的那只小貓？就是小咪。”
“嗯。”
“那天我去看它，發現它狀态不是很好诶，”姜知意隔着夜色看他的眼睛，尾音婉轉，“你說，是不是因為它想你了？”
周昀琛有一段時間沒去書店了，當然也就沒再見過那只小貓。
他薄唇微啓：“不清楚。”
“我猜是的，畢竟它很喜歡你。”姜知意很是篤定。
下一秒，她有些緊張，卻又努力保持平靜：“所以，下周四上午九點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看看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