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晚上醒了一陣, 已經十二點多,虞鳶拿不準李敘有沒有回來,關了燈上了二樓, 在樓梯上站了幾分鐘, 還是直接回了房間。

第二天醒的很早,虞鳶洗漱完穿上拖鞋噠噠噠跑下樓。

阿姨才到沒多久, 正在廚房整理今天早上買來的新鮮菜蔬,看見虞鳶笑了一下, 問虞鳶早上想吃什麽。

“李敘呢?他吃什麽?”

阿姨露出疑惑的表情:“李總?李總不是不在家嗎?”

虞鳶這才知道李敘一晚上都沒回來。

阿姨給她準備了一些西式早餐,虞鳶吃的比上次多了些, 阿姨來收盤子時很欣慰,不久之後, 她收拾完餐具離開,別墅又只剩下虞鳶一個人了。

手機上仍然沒有李敘打來的電話, 她想了想,給他發了消息, 讓他以後不要給她訂中午飯和晚飯了。

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李敘還是沒有回她。

虞鳶等到中午, 果真沒有人送飯來,李敘看了她的消息,卻還是不願意理她,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帶她回來?

她躺在了院子裏的草坪上, 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下午在別墅裏逛了一會兒, 她發現一樓下還有一層,下面有恒溫泳池、家庭影院、健身房。

她開始後悔昨天因為賭氣沒有仔細看合同, 因為她不想為房租花太多的錢,就算是在生活了很多年的俄羅斯,她住的地方也僅僅有一個房間和一間轉身都困難的衛生間。

不過能一個人占領一個游泳池是令人舒心的,虞鳶幾乎想立刻跳進去,但她沒有泳衣,只能遺憾收場。

她聽了汪桐的話,要等幾天再用李敘的卡出去消費,其實就過了兩天虞鳶就按捺t不住了。

先把信用卡賬單全部還完,然後挑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沒什麽心裏負擔的往購物中心去了。

虞鳶上次看中的是一條Graff的全鑽蝴蝶頸鏈,上次只打算買項鏈,現在有了錢,虞鳶眼睛都不眨就把三件套拿下了。

飛機剛接觸地面,在機場飛速滑行,李敘剛關閉手機的飛行模式,消費短信就接二連三的跳出來。

震動一個接一個,聲音并不大,卻還是驚動了坐在他旁邊的程宇泉,他湊過來,李敘飛快熄滅了屏幕,卻還是叫他看到一些。

“喲,一開信號就這麽多條消費短信,”程宇泉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調侃道,“怎麽着?咱們飛機上有什麽娛樂項目嗎?我怎麽沒發現?”

李敘沒理他,解開安全帶,程宇泉眯了眯眼:“你背着我有別的狗了?”

“你承認自己是狗,別帶上別人。”

“不是吧李敘?”程宇泉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度,“真有人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以為你把下半輩子都獻給工作了,正打算讓人在下次年會上給你頒發個勞模獎呢。”

“也好,人嘛,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李敘睨了他一眼,“沒有,別亂猜。”

程宇泉懷疑地看了他一眼,轉念一想,這次出差一開始只計劃程宇泉自己一個人去,過兩天去下一個城市的時候才和李敘彙合,但李敘主動要求和他一起出發。

別人是戀愛腦,他是工作腦,料想也沒空出去認識新人談戀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敘,沒有繼續追問。

李敘一聲不響去出差,虞鳶什麽也不知道,她原先以為住進李敘家見面的機會就更多了,沒想到比沒住近他家前見面率更低。

那晚之後也沒再繼續給李敘打過電話或發消息,她覺得李敘第一次沒回電話、消息,就代表了虞鳶無論打再多電話、發再多消息李敘都不會回,那就沒有必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反正這裏是李敘的家,他總會回來的。

這幾天她把李敘家的項目都體驗了幾次,又過上了每天按時吃飯睡覺畫畫種花的生活,唯一有變化的在種花上。

李敘家請了園丁,隔幾天就會來打理一次花園,虞鳶自己養死的花不計其數,抱着學習的心态和他交流了幾句。

園丁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小麥色的皮膚,濃眉大眼,愛笑,自來熟得很,尤其虞鳶問的他的專業,話匣子一打開,講起來滔滔不絕。

李敘走進院子就看見這副場景,穿着休閑的女孩坐在草地草地上,及腰的長發在暖茸茸的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男生拿着巨大的剪刀,修建樹枝之餘笑意盈盈地望着草地上的女生說着點什麽,微風吹拂,草香、樹木香鋪滿庭院……

多麽溫馨的一幕,如果坐在草地上的女孩不是虞鳶的話。

李敘眼底閃過一絲愠色,自從那天在飛機上收到消費短信之後,李敘手機裏再沒得到任何來自見虞鳶的消息。

如果不是做早餐的阿姨每天都去,李敘都要懷疑虞鳶再次不告而別,即便如此,後半段為期五天的行程還是硬生生壓縮到了兩天。

漆黑的眸子裏翻滾着鋪天蓋地的情緒,所以這才是不給他發消息的原因嗎?還完了所有賬單,認識了新的人,李敘又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

司機提着行李從李敘身邊走過,陽光明媚的上午,這裏也不是背陰處,司機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行李箱滑過石子路,發出的動靜總算驚動了草坪上聊天的二人。

“李敘!”

很激動的一聲,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進李敘懷裏,但她又很快平靜下來,只是起身站在了原地。

在畫展上也是,明明叫了李敘的名字,卻又在中途停下。

為什麽不過來?我就那麽讓你讨厭嗎?

“李總。”園丁略有些尴尬的放下剪刀。

李敘看了他一眼,眼神陰沉的可怕,園丁不自覺抖了一下,被雇主抓到自己在工作中開小差總歸是有些小心虛的。

李敘冷漠的移開視線走進房子。

園丁小哥直接呆在了原地:“……我不會今晚就被解雇了吧?”

“不會。”

李敘是生氣了,但虞鳶覺得他的氣明顯是朝着自己的來的,虞鳶覺得自己才是應該生氣的人,李敘不回電話,不回消息,這麽多天不回家也不和她說一聲,他哪有什麽資格生氣?

虞鳶又在外面坐了一會兒,只是倆人一人心不在焉,一人有如驚弓之鳥,氣氛再也回不到李敘回來之前的輕松愉悅。

又閑聊了兩句,問了幾個關于養花方面的問題,沒什麽意思,虞鳶也回了房子。

玄關右前方就是樓梯,虞鳶正想上樓,想起來手機還放在客廳,便徑直穿過長廊。

李敘不在的這幾天,虞鳶最喜歡待在客廳。四面幾乎都是落地窗,光線或毫無遮擋、或穿過樹影洋洋灑灑的傾瀉在客廳裏,虞鳶躺在沙發上,微風迎面吹來,連頭發絲都悠閑的令人心醉。

虞鳶走過去便發現,她最常躺的地方坐了一個人。

應該還沒回過房間,西裝外套就放在沙發上,李敘單穿一件白色襯衫,他靠在沙發上,微微仰頭,半阖着眼,虞鳶的視線順着他硬朗的輪廓到凸起的喉結,再到結實有力胸膛。

袖子撸到小臂,肌肉線條清晰漂亮,手腕上戴着一只沒有見過的金色手表,虞鳶的手機就放在旁邊。

李敘看起來很累,虞鳶拿了手機就想上樓,卻不想起身時手腕忽被一股力攥住,“李敘——”

話還沒說完便落入一個炙熱的胸膛。

“不準走。”

他睜開猩紅的眼,眼神流露出的不滿與痛苦令虞鳶心驚,下意識想退開,李敘的右手緊緊攬住她的腰,另一只緊扣着虞鳶的後腦,虞鳶的耳廓被迫貼近李敘的心髒,心跳聲震耳欲聾。

虞鳶知道自己在力氣上完全比不過李敘,也懶得掙紮,心裏仍有些氣氛。

“你簡直喜怒無常,不可理喻。”

心跳聲好像消失了一瞬,虞鳶想擡頭去看他,李敘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嗯。”

聽不出情緒的一聲,聲音帶動胸腔震動,清晰的傳遞到虞鳶耳廓裏,清冷的眸子忽地出現幾分怔愣,貼近李敘的那只耳朵燙的驚人。

約莫四五分鐘,那些滾燙總算散去,虞鳶道: “放開。”聲音一如既往冷淡,宛如一片月光落在山間流淌的清泉上。

李敘不為所動,虞鳶有幾分焦慮,手不自覺攥緊:“我要回房間。”

半響後,李敘緩緩松開手,虞鳶似是等不及,一察覺到他的松動便立刻推開他,頭也不回走出客廳。

李敘眼眸黯淡。

他是個膽小鬼,既不敢面對虞鳶,又瘋狂想要見她。

可是無論怎樣,虞鳶現需要錢,而他有的是錢,他們簽了合同,虞鳶再也不能輕易離開他。

再也不能。

十一點不到,正是陽光最好的時候,明媚燦爛,卻不灼人厭煩,滿客廳都沐浴在陽光中,獨他坐的地方落下一片陰影。

李敘扯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了。

虞鳶有一點輕微的潔癖,她喜歡躺在草坪上,但躺完後會立刻回到房間洗澡換衣服。

在草地上坐了一早上,剛才和李敘說話時總感覺有螞蟻在身上爬,虞鳶什麽心情也沒有,只想快點回房間。

洗完澡出來已經快正午了,虞鳶打算下樓做飯,房間外靜悄悄的,她想到剛來李敘家那天,李敘也是趁着她在房間裏的時候悄悄離開,該不會又走了吧?

剛走到樓下想看看鞋子确認,隐約聽見廚房那邊有動靜,飛快跑過去。

“你沒走?”虞鳶心中驚喜,說話時卻語氣平緩,只尾音微微上揚,叫人聽來好像在質問別人為什麽不走。

李敘換了一套很普通的休閑裝,天生衣架子,再加上常年健身,穿在他身影仍是帥氣,比穿西裝少了幾分壓迫感。

李敘已經打開了冰箱,看樣子也是因為要做午飯才下樓,他聽見虞鳶的問話微微蹙眉,冷聲道:“你很失望?”

“別忘記你和我簽了合同。”

虞鳶卻已經躍過他,在冰箱裏搜羅起食材,沒把李敘的話放在心上,“今天我來做。”

雖然汪桐的攻略被虞鳶打上懷疑的标簽,而且她現在正在生李敘的氣,但比這些更要緊的是,虞鳶無比想要徹底修複與李敘的關系,誰知道李敘會不會再次夜不歸宿、音訊全無?

虞鳶總是這樣,無論發生什麽,無論面對什麽,無論情況好壞,都是一副冷淡、沒什麽t情緒波動的模樣,李敘以前覺得至少虞鳶對他是不同的,在發現虞鳶并沒有去學校報道後,李敘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沒有什麽是不同的,換一個人在牆角救了虞鳶,換一個人帶她離開村子,換一個人給給她錢,虞鳶也會跟他走,也會聽他的話,也會一直叫他的名字。

她總是逆來順受,平靜的接受一切。

李敘以前覺得這樣很好,因為這也意味着她不會對生活賦予她的苦難産生更多消極的情緒,但是現在李敘不可遏制的對這樣的虞鳶感到憤怒與無力。

正走神,虞鳶已經從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兩個番茄,番茄清洗後切片,雞蛋在碗中打散,她做的很熟練。

在一起時他沒讓虞鳶做過飯,就算他不在家,飯菜也都是提前做好,虞鳶只需要放進微波爐裏熱一下;有時候來不及做,李敘就給她錢讓她去外面吃。

即便是水果,李敘也是削了皮切好塊遞給虞鳶的。

當時沒什麽特別的想法,李敘只是覺得虞鳶不應該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他也舍不得讓她做這些。

李敘站在她身後,眼裏的情緒像一團濃稠的霧,怎麽也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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