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下午路過小餐廳順便瞟了一眼, 桌上有一個精致漂亮的食盒,打開一層,裏面的食物還冒着溫溫的熱氣, 可能是李敘訂的午餐。

沒動, 馬上就到晚飯時間了,她打算留到晚飯再吃。

結果五點剛到, 又有穿着制服的人提着食盒上門,虞鳶只能眼看着他們把食盒裏的盤子一個一個拿出來, 然後把上一個食盒原封不動的帶走。

“祝您用餐愉快。”

虞鳶看着緊閉的大門,眉頭輕蹙, 給她點了餐,自己卻又不出現, 這是不回來吃晚飯的意思嗎?

她慢慢走回餐廳,一天沒怎麽吃東西, 剛才布菜的時候香味直往外冒,菜未必合她現在的口味, 卻還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現下終于能吃了,虞鳶又沒什麽胃口了,随意吃了幾塊切好的新鮮水果, 剩下的全部放進冰箱裏。

她無所事事的回到客廳,天色漸晚,微風吹動樹梢, 傳來幾聲鳥叫,跟着聲音去尋, 藏在茂密的樹枝後, 什麽也瞧不見。

她拿出手機,點開李敘的聊天框, 雖然很快加了她好友,但卻一條消息也沒有,人不見蹤影,在這之前,她可以篤定地說李敘讨厭她,李敘還在生她的氣,現在卻更加迷惑,李敘的态度、話語、舉動都讓她動搖。

她願意往好的方向想,但又覺得哪裏奇奇怪怪,想要找李敘問明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恰好汪桐的電話打進來,對面才“喂”了一聲,虞鳶就把今天的疑惑簡單說了。

“所以你覺得李敘到底是什麽想的?”

李敘帶虞鳶走沒多久汪桐就想打電話了,生怕打擾了他們,硬是憋到晚飯後才沒按捺得住他的八卦之魂撥通了虞鳶的電話。

他也算有點小錢,平日裏除了買些奢侈品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窩在沙發上看些情情愛愛的偶像劇,生活都已經那麽累,那麽無聊了,總該為自己找點消遣。

汪桐浸淫此道多年,從看到李敘抱走虞鳶開始,他就已經猜到了劇情走向,唯一的變數就是虞鳶這個二百五,誰知道她會不會幹出什麽驚天駭俗的大事來,現在聽虞鳶一描述,汪桐露出回國以來最舒心的一個微笑。

穩了!

未來他住八星級酒店,吃香的喝辣的,買愛馬仕不帶眨眼的都穩了!

汪桐一時心情澎湃,只顧着幻想以後混吃等死、紙醉金迷的大好時光,完全忘記虞鳶還在等着他的答複。

“你不知道就挂了吧,我問師兄去,再見。”

“別別別別啊!”汪桐慌忙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口水,急着道,“你問他幹什麽,他都不了解你和大佬的淵源,肯定沒我懂的多!”

虞鳶重新把手機放回耳邊,“那你說李敘到底在想什麽。”

汪桐挺着胸脯道:“他十有八九已經原諒你了,只是礙于面子不好直說,收房租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又不缺那點錢,還煞有其事的簽個合同。”

“但是虞鳶,經紀人不在就敢亂簽合同,你膽子越來越肥了啊?有合同照片嗎?發來我看看。”

虞鳶t不敢說,她不僅簽的果斷,她甚至看都沒看,反正李敘絕對不會騙她,虞鳶安慰自己,然後迅速轉移話題:“他原諒我,為什麽不直說?”

“男人嘛,死要面子活受罪,況且你什麽都沒做他就原諒你了,說出去得多丢人啊?這得是舔狗中的舔狗才幹得出來的事。”

“他才不是狗。”

“我的大小姐這是重點嗎?!”汪桐氣不打一處來。

“那重點是什麽?”

汪桐舒展的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地說:“他既然要面子,你就給他個臺階下呗。”

“撒嬌會吧?再不行說兩句軟話。”

地獄難度都給她放水成新手關了,奈何選手太拉跨,新手關都需要保姆級攻略保駕護航,但誰讓她是大爺呢?

汪桐嘆了口氣,繼續道:“随便給他做兩頓飯,切兩次水果,你都不用真做,當着他的面裝裝樣子就行了。”

“看今天在畫展上那架勢,李總根本舍不得你做這些事嘛。”

“簡單來說就是你只要裝可憐博同情就行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要是虞鳶再說不懂汪桐估計能氣死過去,不過也有可能,畢竟她可是虞鳶……汪桐一邊等着虞鳶的回答,一邊默默起身去找自己的速效救心丸。

半響之後,汪桐在今天穿過的西服裏找到了自己的藥,電話那邊也傳來了虞鳶的聲音。

“那我明天可以刷他留給我的卡嗎?”

“我之前看了一條特別喜歡的項鏈,但是沒有錢,我讓銷售幫我留了……”

“虞鳶你真二百五啊!”

汪桐兩眼一黑,差點背過氣去,就算再明白的錢色交易也不會真有人第二天就拿着金主的卡去消費上百萬的東西吧?該裝的樣子還是要裝的吧?

汪桐使勁拍打胸脯順氣,過了好久電話裏才傳來他有氣無力的聲音:“別管大佬怎麽想的了,你先說說你是怎麽想的,白瞎了我們這麽多年,我發現我真的一點也不懂你。”

“我沒什麽想法,就是想和李敘和好。”

“那你……”汪桐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是因為他有錢了才想和他和好的?”

“不是,”虞鳶皺着眉,很不理解,“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汪桐聽見她否定的答案松了口氣,總算可以再次呼吸,下一秒就聽見虞鳶的質問,她還好意思問他為什麽會這麽想!簡直惡人先告狀!

但汪桐已經沒有力氣和她争了,只是有氣無力地說:“你如果不想讓李敘也這麽以為,你最好等幾天再去消費。”

“別問為什麽,我不想解釋!”

“……”

這不挺了解她的嗎?

虞鳶沒有繼續追問,從小就這樣,在與人相關的事上她總是有很多不理解,她問了許多為什麽,偶爾能得到答案,大多時候被輕輕揭過,虞鳶也學會了不再糾纏。

于是她換了一個問題:“那具體要等幾天才能用?”

神經!

神經病!!

妄圖讓虞鳶做出正常的行為的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神經病!

汪桐已經不想再說話了,随便吧,都毀滅吧,他扯了扯嘴角:“你開心就好。”

迅速挂了電話,再多說幾句恐怕速效救心丸都救不了他。

電話裏傳來冰冷的忙音,虞鳶放下手機,隐約猜到汪桐前言不搭後語是因為他生氣了。

不能在同一談話中連續問很多個問題,虞鳶想起了李敘的教誨,再次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為。

汪桐沒有告訴虞鳶具體要幾天才能用李敘的卡,虞鳶真的不理解延遲的意義,在她看來,除非她不用,不然不管是明天用,還是明年用都是一樣的,反正都要用,那麽早用晚用有什麽區別呢?

她想打電話給別人再征求一下意見,打開通訊錄,寥寥幾個人,一眼就看見了李敘。

能不能用李敘的卡,什麽時候用最好,沒有人比李敘更清楚了,而且晚飯時間都過了這麽久了,他還不回來,虞鳶改變注意了,她要直接打給李敘。

“嘟……都……嘟……”

很久之後,機械的女音傳來,虞鳶挂斷電話,又撥了一邊出去,還是漫長的忙音,沒有人接聽。

也許李敘給她的是錯誤的電話號碼,因為李敘如果不想接她的電話,為什麽還要留電話給她呢?但她又通過這個電話加了李敘微信,電話不可能是錯誤的。

虞鳶決定過半個小時再打一次。

她以前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只是在畫架前坐了一會兒,她就又錯過了計劃的入睡時間。

樹影擋住了大部分夕陽,客廳裏陷入陰暗,她找到開關打開,看了眼時間,只過了兩分鐘而已。

虞鳶又去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了小半瓶,過了五分鐘。

然後她放下睡水瓶,打開電視,電視節目琳琅滿目,她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好像真的想看一樣,一部一部往下翻着,期間忍不住想打開手機偷看一下時間,她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電視劇的封面開始變得有年代感,劇名後括號裏的時間距今比虞鳶和李敘分開的時間還久,虞鳶覺得應該可以了,再次點開手機,四分鐘。

時間好像在故意在和她作對,虞鳶煩躁地扔開遙控器,重新看向庭院。

天好像更黑了,可時間上只過了十分鐘多一點。

虞鳶有些想念她在俄羅斯租的房子了,無論多晚,一拉開窗簾就能看見河岸兩邊一連串的街燈,偶爾也會有幾張車子從對岸飛馳而過,更幸運的時候,住在隔壁的鄰居同樣難以入眠,他會在深夜吹響一曲優雅的薩克斯,聲音忽近忽遠,并不使人感到吵鬧,虞鳶會破例為自己倒一杯紅酒,在酒的醇香與薩克斯的深遠中入睡……

這裏什麽也沒有,虞鳶在空曠的客廳裏,看不見鄰居家的燈,聽不見機車發動機的聲音,這裏是李敘家,可連李敘也沒有。

她後來其實不怎麽喜歡夜晚了,如果不能早早的入睡,夜晚無聊、漫長、寂靜,這些都令人讨厭,可笑的是這些是以前她喜歡夜晚的原因。

虞鳶最後平躺在了沙發上,她在想李敘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給她回電話,時間為什麽不能走快一點,還有等明天早上她要給李敘做早餐,要給李敘臺階下,要哄哄李敘,汪桐還說什麽來着……

眼皮越來越沉,虞鳶什麽也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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