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喜婚宴

大喜婚宴

最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雲慧真把仡濮曲叫來選婚服。原來真有這個說法,她還以為只是借口。

“這個太花哨。”

“這個太單調。”

宜貴嫔繞着仡濮曲再看看,“這個好,姐姐們怎麽看?”

大紅通袖袍,配以團花、雲紋霞帔、銷金蓋頭。再細看,發現大紅袍的袖口、領口都用金線壓着仡濮婚服上慣用的花紋,鳳冠上的冠口也用了紫寶石點綴。可見真心。

淑貴妃笑着說好看,自己養大的孩子,沒成想真的成了自己的孩子。淑貴妃心裏是欣喜的,她雖與這位長公主不甚熟識,卻也算是敬佩,到底是承澤的幸運。

李雲慧也看出來這婚服的用心,“好看,曲兒覺得呢?”

仡濮曲點點頭,如果說之前想嫁給李承澤,如今真的到了這一天居然還有些恍惚。

“好了,今天就不叨擾你了。真到了婚宴那天,咱們可要好好喝上一杯。”宜貴嫔說罷,就拉着淑貴妃和李承平走了。這時,還在後廚忙碌的仡濮全終于回來了。

“不愧是慧娘生的,長得比我好看多了。”

李雲慧嬌嗔了一聲,倒是拿起仡濮全遞過來的吃食。

夏往秋來,仡濮曲這段時間過的清閑。宮裏因為操辦李承澤的婚禮變得忙碌起來,安南公府亦然,既要操辦出閣的前宴,又要照顧京都官員們拜訪的人情往來。

倒是當事人的她,還有心情逛到了監查院。

“郡主,難得還有閑情。”陳萍萍看着盯着碑文看的仡濮曲。

“陳院長。”仡濮曲有些興致,碑文上的文字太過新奇,甚至可以說得上大逆不道了。難怪範閑的思想總是格格不入,原來他的母親也是一個奇妙的人。

西南域的階級意識比較慶國還是輕的,他們都是神明的孩子,只要約束自我,服從調配倒也沒什麽。只是慶國這邊那就是典型的皇權至上。

“寫這個碑文的人已經去世了吧。”

陳萍萍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要是能活着,我倒是想拜訪一下。”仡濮曲揮了揮手,示意自己先離開了。

“郡主不妨和我做個交易?”

仡濮曲左右看了看,大壩子露天,旁邊四處樓閣都是行動有速的人。這确定是談論秘密的好地方?

看出仡濮曲的猶豫,也不強求。

“我以為我母親已經和您談過了。”

“我和長公主确實也談妥。”

這下了然,仡濮曲和陳萍萍的眼神對上。她以前看不懂這位神秘莫測的老人,以前只以為他保護範閑是出于皇帝的命令。

現在看來,需要畫上問號了。

“有些事情,院長還是清理完內院後再說吧。”

陳萍萍臉上出現一絲裂縫,但稍瞬即逝去。只是在仡濮曲走後,回到了自己常待的屋子。

八月十八是個好日子,仡濮曲和李承澤的婚期就定在這日。

清早,仡濮曲在侍女的服侍下起身洗漱。直到她收拾完,李雲慧來給她梳頭時,仡濮曲才恍惚。

原來,嫁人是這麽個滋味。有心喜,不過那股悵然更甚。

銅鏡裏的姑娘绾上所有的頭發,金簪鳳冠,鳳口吐露的金珠墜在額間。輕掃蛾眉、巧抿朱唇,膚如凝脂,領如蝤蛴。

直達李雲慧拿起那塊紅布,仡濮曲才出聲。“母親,我......我不知道以後怎麽辦。”

李雲慧把蓋頭放在一邊,過去抱住了仡濮曲。“我的女兒,母親一直在你身後。”

李承澤同穿一身大紅喜服,帶着迎親隊伍從二皇子府過來,身後轎夫擡着花轎異常華麗,轎子兩側立着侍女,皆從籃子裏拿出喜堂銅幣撒着。

四周的百姓都沾了幾分喜氣。

仡濮曲之前一直在靖王府居住,于是李弘成就成了被仡濮曲上轎的兄弟。

安南公府人口簡單,李承澤到後便直接進來了。

“岳父、岳母。”李承澤依禮拜見。

“好好待她。”明明仡濮全還找李雲慧學了很多話,到如今卻只哽咽出這句話。

“你們二人互相扶持,好好的過下去。”

“父親、母親。”仡濮曲由侍女摻扶過來,她自長大後很少落淚,如今卻憋不住了。

“好了,把你交給承澤,我放心。”李雲慧用帕子遮了遮眼角,“去吧。”

李弘成站在旁邊等着,看着大姑姑說完,就已經在臺階下跪着。

仡濮曲被蓋頭遮着只見紅彤彤的一片,縫隙間只見一雙顫抖的手伸出來。

是李承澤。

仡濮曲把手搭上去,仍有他牽着她走到李弘成旁邊,李弘成背的很穩,直到在轎子裏才緩過來。

轎子一路平穩,安南公府和二皇子府距離不遠。等轎子停下時,仡濮曲就已經能聽見外面的賓客和絲竹吹打聲。

“曲兒。”林婉兒掀開轎簾。

仡濮曲剛才還沒緩過來的眼睛又紅了。她來了。

“扶好我。”婉兒的聲音溫柔卻格外有力量。她扶着仡濮曲跨過火盆,還沒上臺階,李承澤就已經下來扶她了。

進了正殿,賓客的聲音小了。慶帝和皇後坐在高堂,慶帝的心情不錯,長的有眼的人都能看出來。

“一拜天地!”候公公的聲音在旁邊喊着,能有帝後親臨、皇帝身邊的紅人唱詞,可見二皇子的榮寵。

李承澤扶着仡濮曲的手,兩人對着殿外跪下。

“二拜高堂!”

慶帝笑着,皇後也是。

“夫妻對拜!”

“禮成!”

太子、李承平、林婉兒、李弘成、李弘歆站在左右兩邊。都是平輩的人,聚在廳內也熱鬧。

那些宗室貴族、達官貴人都在殿外伺候着。

林婉兒扶着仡濮曲從右邊進了新房。因着這輩還沒有妯娌,宗室裏也少有王妃。如今新房的人倒是少了。

除了伺候的侍女,就是林婉兒、李弘歆兩人。

“今天外面很熱鬧嗎?”仡濮曲扯下了蓋頭,到是給婉兒吃了一驚。不過想想也是,曲兒和二表哥都不是在意規矩的人。

“現在外面在唱禮,其餘的人都在喝酒玩樂。陛下和皇後娘娘已經回去了。”

“姐姐!你猜三殿下送了你什麽?”

仡濮曲面上不妙,還是問道。

“是一堆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估計是把宜娘娘宮裏的花都摘完了。這花還有枝桠,三殿下說快點插土還能活哈哈哈哈哈!”

林婉兒也忍不住笑到,這真是……可愛。

三人又是一陣打趣玩笑,直到外面的侍女來催了,林婉兒和李弘歆才離開。後面那死丫頭還朝她擠眉弄眼。

“二皇子妃,這是殿下送來的,讓您先吃些。”那侍女用托盤端着碗海味小混沌來,混沌還散發着熱氣。

仡濮曲倒也不客氣,從清晨忙到現在已經日下黃昏。吃了些墊着,又獨自在床榻上坐着。

“備些醒酒湯。”梨林是跟着仡濮曲從安南宮府出來的,守在門外聽到吩咐就去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殿門打開,李承澤身後的天已經落黑。

仡濮曲走上前,拉着一身酒氣的李承澤在桌子前坐下。

試了試醒酒湯的溫度,才端着放到他嘴邊。好在李承澤也不是醉的不省人事,乖巧喝下了。

“下次太子大婚,承澤哥哥別放過他。”

仡濮曲早就想到,按照太子的風格即使自己不會親自下場,他身後的官員也會一個個來勸酒。

“曲兒。”李承澤打橫抱着仡濮曲往床榻走去,平日素色的床帳用了大紅色鑲了邊,看起來十分喜慶。

上一秒還在吐槽的仡濮曲有些懵,臉上傳來陣陣熱意。

“我李承澤從來不是什麽君子,卻讓你來到我身邊。”仡濮曲微微擡頭,看見他的淚珠已經滾落到下颚。

她擡手去擦拭,下一秒,李承澤把仡濮曲輕放到榻上。仡濮曲雖然心裏害羞,還是雙手環着他的脖子。

她感受到背接觸到榻上花生桂圓時,就拉着了他的手。

“發冠還沒拆。”仡濮曲擡手看着李承澤,他還算泰然,脫了鞋上榻後幫她取了鳳冠。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曲兒,你今晚很美。”

李承澤為仡濮曲绾過發,插過簪。如今也為她取下了這頂鳳冠。

終于,他得償所願。

氣息不知道什麽時候糾纏到一起,床帳放下,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只有紅蠟燃燒的響聲。

不過很快又被其他聲音掩去。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柔荑道道紅絲線,梅花雪落白玉體。

礁石翻翻潮汐引,過盡千帆稍停息。

與君恩愛紅鸾現,終得巫山雲雨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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