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章
【微風】私房菜裏發生的糾紛,自然被容淮上報給了經紀人盧佩。
聽完全部過程,立馬引起對方的重視。她找到店家協商,必須盡快且妥善處理,不想宋秋澤已經提前與他們溝通過了。
肇事者不但拜托店家轉達道歉,店裏的損失連同容淮的醫藥費都付了。
雖然只有五百塊,但實打實是對方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容淮并不是一定要這個錢,可白紙黑字以及商家證明足以說明他的清白。
就算後面被人報出去,這事也是他們占理。
“小家夥手段嫩了些,要是換我肯定扒了對方一層皮。”盧佩沒有出手的機會,只能同容淮惋惜幾句。
“你不知道,那邊是體制裏的,科室聚會一個個全喝高了。惹你那個是空降下來才把位置坐穩的主。鬧了這麽一出特沒臉,以後有的是他好果子吃。”
民不與官鬥,何況人家私房菜還要開門做生意。不拉偏架,一開始便主動站他們這邊幫他們做主,店家已經很不錯了。
人家宋同學只是過去打了一陣子工,非親非故的,你還要人怎樣?
“算了,左右也沒出什麽事,我在C市也呆不了幾天。”
就是連累宋秋澤挨了一下,回來可是被他拿熱雞蛋敷了兩天,臉才稍稍消腫。
盧佩話鋒一轉,又說了回來。
“你哪拐來的孩子?性子不錯嘛,人家挺維護你的啊!”
對于盧女士的打趣,容淮呵呵一笑,有種吾家有崽初長成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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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小朋友做飯可好吃了,你沒那口福嘗嘗。”
盧佩不過随口一句,難得能聽見容淮居然和她說笑。
要知道放小半月前,這家夥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算在他面前吵架都不愛動彈的。
“視頻我可看了,小孩長得真不錯。盤靓條順,氣質妥妥的。就他那條件,擱手裏不用兩年,我能給你捧個頂流出來你信不信?喂喂喂,你幫我問問他有沒這方面意向?我說真的!”
盧佩恨不能直接飛C市,當面和人好好說道說道。
可那地方交通不便,連個機場都沒有。
最近的路線得先飛回省會城A市,然後再坐三小時動車過去。
如果學容淮這樣慢悠悠開車,三個半小時打底,四小時能到C市都是一路綠燈的運氣!
所以,盧佩挺佩服大影帝的。
馬爾代夫、夏威夷去哪裏不行?偏偏要去自駕游。
吃飽了沒事幹在那給自己上強度,真是跑去嘗遍人間疾苦,想要渡劫的。
容淮隔空翻了個白眼,哪裏不知道盧佩的心思。
他看到宋秋澤的第一眼也覺得這孩子天生屬于娛樂圈的,但以小孩的脾性怎麽在娛樂圈大染缸呆得住?再說對方也志不在此。
“快收收你滿腦子的臆想,別是個好看的你都想簽下來歸你養。人家學習好,籃球也打得好,不需要在你們娛樂圈追名逐利。說不定以後還能身披紅旗為國争光,你可別和國家搶人才了!”
容影帝果斷将冷冷的冰雨拍在對方臉上。
盧佩也知道這樣不好,她就是有點不甘心。
一塊上好的大原石擺面前,卻不能親手打磨放進精美的櫥窗裏。
還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像《泰坦尼克號》裏的海洋之心一樣石沉大海,這種痛心簡直難受死了。
“啊啊啊!!!你真不能再問問他嗎?有我這個金牌經紀人,再加上你保駕護航,想紅簡直輕輕松松。
我看那孩子也是個重情重義的,聽話懂事的人特好帶。你再問問嘛!你現在的位置已經讓我沒有很成就感了,就此躺平真好無聊啊!”
電話那頭的盧女士使出渾身解數,對容影帝用上了撒嬌戰術。
要真在面前,容淮敢賭,這女人能給你地上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你看!
容淮趕緊敷衍兩句想挂電話,誰知對方又跟他哔哔另外一個事。
“诶,說起來那家夥找你了嗎?我聽說他在到處打聽你聯系方式。”
容淮愣了下,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說的是誰。
頓了幾秒,一個名字浮現在腦袋裏,容淮瞬間沉默了。
盧佩知道他想起了,把緣由提了提。
“《長安行》劇組換資方了,承逸馳的男主位置怕是保不住,他估計又打上你的主意。如果你開口,他肯定能留下。要是還能拖你去參演,趙導怕是會允許他适當給自己加戲呢!”
容淮皺眉,之前這種事發生過兩次。
作為男友,他可以在事業上給對方适當幫助。但觸及容淮職業操守底線的行為,他是果斷拒絕的。
他能理解。進娛樂圈的人誰不想紅?
但你真要事事和人攀比,而不努力提升自身能力,壓根就是在給自己挖坑,遲早要爆雷。
雖然最後都是對方道歉,表示自己只是氣不過。說憑什麽都是一樣的人,就因為他沒有背景沒人撐腰?那些人還不是靠人上位!
容淮不想回答承逸馳這個問題,這個問題沒答案,只能說個人有個人的選擇。
但他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稍稍在後面助力一把,為男友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以為對方本性不壞,用急功近利這樣的詞語替對方找過各種理由,可最後的結果卻生生化為了一把狠厲的尖刀,掉頭紮進了容淮的心口。
原來在承逸馳的眼裏,他也不過是個金主罷了。
容淮不想思考這些,但消失許久的煩躁情緒被調動,湧上來就是翻江倒海的惡心,簡直消都消不掉。
站在陽臺邊望着樓下的院牆,路燈前的三角梅開得正豔。
他默默點上了一支煙,狠吸了一口。
今晚難得沒有下雨,可陰風陣陣亦如他此時的心情。
煙抽了一半,有一半是被吹完的。
容淮很煩,想揍人,也想揍自己。
但他什麽也幹不了,到頭來只覺自尋煩惱的氣悶。
他極為不爽的又點了支,正想要不一會兒看個電影緩緩,隔壁陽臺突然傳來聲音。
容淮轉頭,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門縫裏探了出來。
“嗯?”宋秋澤?這麽晚幹什麽呢?
容淮正想打個招呼,對方似乎并沒有看到黑暗中的他。
容淮招手的動作停在半空,本欲出口的話全咽了回去。
對方裹了個浴巾,似乎剛洗完澡,哆哆嗦嗦就這麽從屋裏走出來。
屋內暖黃的燈光為夜晚提供了一種旖旎的氛圍,他滿眼只看見浴袍下面兩條腿兒光光的,在眼前一個勁兒的晃!
嘶——
尼瑪,狗崽子是藏獒轉世嗎?大冬天的,兩條大白腿的漏什麽漏!
煙灰掉了下來,容淮毫無察覺。
他看到宋秋澤從陽臺一角拖了張凳子,腿一擡,趿着拖鞋的腳極為大肆的踩了上去。
整個小區似乎只有對門的燈光特別醒目,透過陽臺門照亮眼前一塊兒空地。
宋秋澤兩條腿白生生的,浴巾堪堪只遮住了半個屁股。
男生膝蓋微彎,雙腿大敞,屁股撅着,明明裹着浴巾卻還能看出腰背的弧線極為漂亮。
随着擡腿的動作,底下的內褲非常誠實的露出了一大截。
容淮看到一方緊實的臀部,四角褲包裹的形狀十分完美。
從褲腿下沿到大腿根部的布料繃得很緊,前面的起伏也很可觀。
尤其是屁股那裏,被圓潤地撐開,中間有條縫順着凹了進去。
腰窩在浴巾下閃了一瞬,随着男生踩上凳子的動作,又全掩了下去。
容淮眸底一暗,喉節莫名滾了滾。
手裏的煙緩緩按在了煙灰缸裏。
今天學校訓練比較晚,宋秋澤回來的也晚。提前與容淮說過,晚飯沒有一起吃。
回來洗了澡又草草吹了個頭,他拿帕子随便擦兩把就出來了。
宋秋澤換了內褲,洗澡時候順手搓了。
打算趁着沒下雨晾陽臺吹吹風,說不定明晚上便能收了。
學生狗的懶惰衆所周知。想到快要睡覺了,他幹脆披着浴巾直接出來了。
外面溫度的确冷,吹着簡直凍骨頭。開門的一瞬某只就後悔了。他只想趕緊把衣架挂上,縮被窩裏好生暖暖。
撐衣杆那天因為點啥被他放廚房了,推門出來宋同學才想起。
不想返回去拿,他拖了張凳子将就一下。高度正合适,他動作迅速的把衣架挂好。
正要跨下去,他看見前兩天洗的內褲還在晾衣繩上蕩着。
是說自己剛在衣櫃裏沒看到他的幸運鴨鴨,原來還在這兒挂着啊?宋秋澤順手将內褲取了下來。
可能是心太急,他直接用拽的。衣架挂在繩子上猛地彈了一下。繩子上的灰莫名進了眼睛,閉眼的瞬間手裏的東西也跟着脫了出去。
“嗬……嘶!”
宋同學捂眼眨了眨,淚水立時流了出來。
此時莫名吹起一陣風,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
腳下沒踩穩,凳子緊跟着晃了一下。吓得他趕緊抓住頭頂的繩子,生怕自己摔下樓去。
“小心!”
旁邊的陽臺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在黑夜裏尤為突兀。
宋秋澤轉頭,這才看到黑暗中有個人影。
對方正靠在旁邊陽臺一側急急朝他伸手,似乎下意識想要拉住他。
少年慢吞吞爬下凳子,站到地面上才感覺人活了回來。
“哥?”宋秋澤朝黑影弱弱喊了一聲,也是心有餘悸。
對面陽臺的燈突然亮了,比他這邊明亮許多。
黑影終于顯出真身,但對方的臉色卻沒比關燈時候好多少。
“不要命了!誰讓你這麽上去的!”
容淮火氣蹭蹭往上冒,簡直止不住的後怕。
宋秋澤也知道自己錯了,低着腦袋沒敢回嘴。
容淮還想說兩句,可對方剛擡手抓住繩子,身上的浴巾已經掉在地上。
此時只有一條內褲穿在身上,不知是吓的還是冷的,渾身都在抖。
“進去!你趕緊給我把衣服穿好!”
容淮罵不下去,把人攆進去了。
小朋友揉着眼睛,眼淚還在唰唰的往下掉,應了一聲轉頭推門進去。
容淮捂額,他真魂都要吓掉了。
一偏頭,看到某人剛掉落的內褲。
那陣妖風把內褲吹到了他腳邊,衣架倒是沒看見,估計掉樓下去了。
容淮順手撿起,內衣褲這麽私密的東西掉地上了,怎麽都得再洗洗。
上面的花紋是無數只小黃鴨,黃橙橙的簡直吵到了大影帝的眼睛,和狗崽子平時一樣咋咋呼呼。
容淮拿了鑰匙開門出去,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一串拖鞋聲噠噠的跑過來,大門毫不猶豫打開,好像一早知道門外站着的是他。
“哥……”男生眼睛紅紅的,眼淚還沒止住。
眉睫沾着細細的水珠,頭上還在冒煙,像是剛烤熟出爐的紅薯,熱氣騰騰還香氣撲鼻。
男生把門開得大大的,似乎在等他進去。
容淮本只打算把內褲還了就走,對方這樣自己反而不好不進去了。
小朋友裹了浴袍,手上還攥着毛巾。
可他沒能将衣服穿好,只來得及揉眼睛。
“我也沒吼多重,這不是……”不是擔心你嘛!
你一哭,我感覺自己犯了多大錯一樣。
那啥,我錯了行不行……
你別哭啊!怎麽一天天跟水做的似的!
“哥,我眼睛進沙了……”
小狗崽的眼睛越揉越紅,整個人更是抖的不成樣子。
容淮也顧不上別的,回手先将門帶上,免得冷風吹進來。
這是他第一次到宋秋澤家裏來。東西堆了不少,地上還滾着兩只籃球,倒是沒見有垃圾亂扔。
找了處光線夠亮地方,他小心翼翼将一小塊黑乎乎的渣挑了出來。
眼見這孩子還沒緩過來,他又把人趕進去重新沖了沖,水溫也幫對方調燙了些。
終于穩住這股寒意,宋同學坐在沙發上套睡褲。
容淮拿過吹風三下五除二幫他吹頭發。
少年仰起頭朝容淮由衷笑笑,眼睛還有些紅腫,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燈光打在身上,臉上細密的絨毛好似帶着層珠光。嘴唇因為沾了水,此時也紅潤潤的。
容淮忽然覺得房間裏香薰的味道變濃了,還是他喜歡的那款。
溫度也變高了。
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對方浴袍領口下,引人想入非非的大片皮膚,胸肌着實飽滿的可怕。
發絲穿過指縫,摩挲過掌心,到處都是無形的東西在挑逗他。
容淮眼底掩着一抹晦澀的情緒。
他此時腦子裏全在想兩團肉球是什麽手感……
不能再呆了!
他把吹風機關了,放旁邊的茶幾上,啞着嗓子說道。
“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我回去了。”
容淮要走,宋秋澤也跟着站起身。
“哥。那個……啊!”
宋秋澤伸手拉得急,容淮剛轉身被茶幾絆了一下。
宛如韓劇裏的狗血鏡頭,兩人齊刷刷摔在沙發上。
容淮不僅如願的摸到了某人的胸肌,嘴唇還磕到了對方的鎖骨上。才洗過澡的皮膚滾燙,好像真和人接了吻似的!
他越急越慌,趴在人身上半天沒能坐起來,最後還是對方将他扶正。
“哥沒事吧?我……我今天真不是有意惹你生氣的!”
宋秋澤急急道了歉,似乎剛才他也想說這句。
可容淮實在沒心情聽。
他鼻子裏癢酥酥的,好像鼻血要下來了。
腦袋裏跟炸開鍋一樣,面紅耳赤仿佛能原地升天。
“我我……我走了!”
不由分說,容淮拔腿就跑。
等甩上房門将一切隔絕在外面,他才稍稍安心下來。
心跳好快,似乎要從嘴裏蹦出來。
承逸馳這個名字早抛諸腦後,是圓是扁根本想不起。
他緊緊盯着自己的手,滿腦子在不斷重複之前的畫面。
他的手在空氣裏虛虛抓了抓。
剛真不是故意的。但……
容淮嘴角簡直壓都壓不住。
“好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