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 38 章
聖誕節過完, 謝聽林又把虞弋送回了劇組。
停車場裏倆人難舍難分,紀春山在隔壁的保姆車,都急得要死了。
剛才一照面, 虞弋那紅光滿面的狀态,是個人都能看出不對勁兒,紀春山有意讓虞弋收斂收斂, 要不跟昭告天下有什麽區別。
虞弋望着謝聽林離開的方向,直到看不見車影了, 才和紀春山說:“幹脆就昭告天下好了。”
紀春山:“?”
不是吧,哥們兒,沒說你是戀愛腦啊?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要拼事業嗎,你拼事業可不能公開男朋友啊,你想想你的粉絲, 你想想還沒有播出的電視劇和現在正在拍攝的電影,虞弋,你可想好了!”
紀春山很少這麽疾言厲色的和虞弋說話, 大冬天的冒了一身汗。
虞弋似是妥協了一般低下頭,紀春山頓感欣慰,正要說點話緩和緩和氣氛,畢竟他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 知道上頭是什麽感覺,沖動在所難免,想清楚就好了, 還沒等他張嘴, 虞弋擡起頭, 堅定的對他說,“我想好了。”
“我是演員, 對粉絲的依賴程度沒有那麽高,如果他們真的離我而去,也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可能以後的工作難度會大一點,但我依然會努力工作。”
虞弋直視着紀春山,“紀哥,我感謝你把我從小山村帶出來,給我接受教育的機會,給我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以前我在這個世界上的牽絆很少,你算一個,我遇到的劇本角色算一個,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證明,我在世界上真的存在過。”
“但謝聽林的出現,好像是一種信號,他的存在讓我時常去看手機,看看是不是有人找我,他的存在讓我放松,讓我不用做什麽就有人熱烈的愛我。”
“我從沒跟任何人說過,我在村子裏活得像一只幽靈。”
“我沒有家,我只有一個爸媽留下的老屋子,冬天漏風,夏天漏雨,我就算想要修葺一下,也要去求村長,讓他把補助金提前拿一點出來給我,剩下的再交給族裏的大人。這是很難的事情,因為大家還要輪番負責給我一口飯吃,我拿走修房子的錢,會讓大家不高興。”
“有時候我上山去找吃的,大家不會擔心我,我有一次走錯路,在山裏轉了三天才出來,也沒有人上山找過我,在你帶我出來之前,我還以為自己會變成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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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弋笑了一下,漂亮的臉上有着令人心碎的神情。
“醫生說我的皮膚饑渴症是壓抑出來的,我得承認,這是個好醫生,在我的印象裏,我好多好多年沒和人皮膚接觸過了,唯一的那次,還是因為有個老不死的要扒我褲子,我把他推到了,然後跑到山裏待了很久。”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理解我的選擇,世界上沒有感同身受,但是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不論我的結局如何,我現在選擇的,都是我目前最需要的。”
“我需要愛。”虞弋眼中一片晶瑩,“我會枯萎。”
“對不起,我不知道……”紀春山很少回村,是看虞弋這張臉真的有潛力,得天獨厚才把帶出來投資的,其實虞弋現在已經回報他很多了,但人總是貪心的,他不該把自己的貪心完全放在虞弋身上。“如果你們兩個都準備好了,我會給你們兩個善後的。”
這是紀春山最後能做的事情了,如果情況特別糟糕的話,後面他可能就要培養新人了。就算他自己不要求,公司也不會放任他繼續接管沒有價值的虞弋。
虞弋吸吸鼻子,說:“可能也不會那麽糟糕。”
“怎麽,難不成你要說小謝能解決嗎,他一個大學生,能幹什麽。”紀春山随口一說,虞弋表情逐漸變得意味深長,他心裏跟着一咯噔,“不會吧?你不會是哪家的少爺談了吧?!”
“不是少爺。”虞弋搖頭。
“我就說,怎麽可能有少爺過來當情人。”
“是創業的富一代。”
紀春山:“……”
“下次說話別這麽大喘氣,我這是身體好,不然差一點的都要心髒病了,富一啊,謝總?”
虞弋點頭,“他是這麽說的。”
“他說什麽你就信,男人床上的話都是騙鬼的!”紀春山剛覺得這門親事還不錯,一聽是空口白牙,還是覺得他們家這小白菜被哄的概率大。
“可是他送了房子車子和金子。”
紀春山:“……”這跟拜天地了有什麽區別。
“不管你們了,随便吧。”紀春山佛了,他可能真的不太懂現在的年輕人了。
不過謝聽林有錢有勢總比窮光蛋好,至少虞弋不是一門心思的倒貼。
“紀哥你真好,”虞弋頓了頓,說:“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你能不能不要跟謝聽林說,我不想他知道。”
紀春山嘆了口氣,“答應你。”
虞弋笑起來,這樣就很好了,他也可以說上一句,他和謝聽林的感情是被祝福的。
聖誕過完是元旦,虞弋的劇組又放假了嗎,因為跨年夜有晚會,雖然虞弋這次沒有被邀請表演節目,但觀衆席還是有他的位置的。
虞弋拿着票回家,一開門,屋子裏空蕩蕩的,謝聽林不在這兒嗎?
虞弋抿抿唇,拿出手機給謝聽林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聽聲音像是在開車,謝聽林聲音很溫柔,“寶寶,到家了嗎,我還有一會兒,稍等等我好不好。”
虞弋坐到沙發上,“好,你慢點開。”
“電話就別挂了,我聽聽你的聲音。”
“收拾東西有什麽好聽的。”
“因為想你,想聽你在做什麽。”
虞弋那點失落消失了,聲調都上揚了,“那你聽吧。”
手機放在客廳,打開免提後,虞弋真就收拾起來了。
衣服扔到洗衣機裏,雜七雜八收拾一下,腳步聲嚓嚓嚓的傳到謝聽林耳朵裏,緩緩撫平了他急促的心。
今天要不是謝華來截他的車,他早就回到家裏,給虞弋準備燭光晚餐了,真是想一想都晦氣。
門是指紋鎖,謝聽林自己就進來了,可剛剛還在電話裏跟他聊天的人卻不在客廳,謝聽林換了鞋,正要喊虞弋,就被人從身後捂住了眼睛。
“你是什麽人!怎麽擅創別人家門!”
謝聽林按在虞弋手上,“我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你是誰?”
“我也是這個家的男主人!”虞弋松開手,笑嘻嘻的往謝聽林身上跳。
謝聽林早有準備,背着虞弋颠了颠,和湊過來親他的虞弋吻了吻,“抱歉,我回來晚了。”
虞弋小動物似的蹭蹭他的臉,“回來就不晚。”
謝聽林把人放到沙發上,摟到自己懷裏,才說:“是謝華,非要讓我去張家吃飯,說了一堆什麽家庭和睦的狗屁倒竈的話,我要走,他就攔在車前面,耍無賴似的,以前還披着儒雅随和的皮子,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可能是張家真要不行了,不然張之林這種人大概率不會讓謝華回去。”
謝聽林是促成張家倒臺的推手,最終張家會四分五裂成什麽樣,他已經有段時間沒關注了。
虞弋摸摸謝聽林的臉,“沒事,我們不談他們,新的一年要來了,我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現在要看看嗎?”
謝聽林的眸子盯着虞弋,幽深又危險,“要。”
虞弋的禮物,這簡直是謝聽林畢生追求之一。
虞弋被他看得有點緊張,好像有什麽事情超出了想象似的,他手忙腳亂的從謝聽林懷裏起來,跑去房間拿禮物。
跟他想的儀式感差一些,但好在能轉移謝聽林談論起家庭時不好的情緒,也不虧,虞弋拿着小盒子,捧到謝聽林面前,“你看看喜不喜歡?”
“肯定喜歡。”謝聽林還沒看,就斷定自己會喜歡,畢竟虞弋送他一顆草,他都高興。
盒子打開,是一對對戒。
“聖誕節和元旦離得太近了,定制的話時間肯定來不及,但這是我在認識的設計師那挑的,她說她只做了這一對,所以,也算是獨一無二,等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設計一對專屬于我們自己的。”
虞弋一邊說,一邊看謝聽林的神色,見他只盯着戒指不說話,心裏突然有點忐忑。
他舔舔嘴巴,正要再說點什麽,就被謝聽林狠狠抱進了懷裏。
那手臂緊得,虞弋感覺腰都要被勒斷了。
“喜歡,特別喜歡。”謝聽林抱着虞弋,整張臉都埋在虞弋肩上,濕漉漉的蹭在虞弋頸窩,“我太激動了寶寶,我們等你有時間,就立刻去定做只屬于我們的新對戒。”
“好,一定的。”虞弋真的有點喘不過來氣了,他拍拍謝聽林的胳膊,“來,伸手,我給你戴戒指。”
謝聽林松開一直手,放到虞弋手心上,潮紅着一雙眼,緊盯着虞弋的動作,随着戒指推到指根,謝聽林的心跳聲愈發震耳欲聾。
虞弋離得近,差點以為謝聽林的心要跳出來,他眉眼彎彎的拍拍謝聽林胸口,強調道:“好啦,戒指戴好你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後什麽莺莺燕燕都不能搭理,只能喜歡我,愛我,能做到嗎,謝聽林先生。”
“能。”謝聽林探身去吻虞弋,愛語都吞進肚子裏,“我本來也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