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雙标狗
雙标狗
白晚風和白晚童走到佳人巷沒多久,前面就來了人。
看着佳人巷口往裏走的兄妹,羅歷不管看多久都會想:他們不應該生活在佳人巷這種烏煙瘴氣環境。
白晚風叫他:“羅歷。”
羅歷回過神來笑:“晚風,你來了。”
一個大男人被人“蘿莉蘿莉”的叫,羅歷也不惱,只笑了笑,走上前為他們引路:“走吧,剛榮哥被踹了一腳在腰上,現在正抹紅花油呢,別是被踹壞了腎。”
他雖是這麽說,但卻不見得有半點對白晚風的埋怨。
白晚風對他點了點頭,又對不明就裏的白晚童柔聲說:“走吧。”
“啊啊啊啊啊啊!”
羅歷走在最前面,到轉角聽見前面凄厲的叫聲,忽然停下來攔住他們,對轉角大喊:“人來了,把他們整好。”
剛剛佳人巷的地頭蛇們為了撫慰毛榮受傷的腎,把李奕華他們的鞋都給脫了,禁锢住他們的腳踝,然後在他們的尖叫聲裏……
拿雞毛撓他們腳底板。
“哈哈哈哈哈哈哈,操!你們有本事給個痛快!”
“啊啊啊啊啊啊啊!別過來,我求你了,別過來。”
“鵝鵝鵝鵝鵝鵝鵝——救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疼可以忍,但是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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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它們的叫聲太凄厲,毛榮他們一時沒有聽見羅歷在說什麽。
羅歷等了一會兒,見那凄厲的叫聲還沒有停止的征兆,終于忍無可忍對他們投來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就到轉角處揪住毛榮的耳朵大吼。
“玩瘋了是吧!沒聽見我說話嗎?晚風和小天使都來了你們能不能給我點大人的樣子?”羅歷又木着臉對旁邊看戲的人說:“看看看,看什麽看,在孩子面前不像話,天王老子來了都得挨我一頓罵。”
毛榮他們立刻把菜市場偷偷撿來的雞毛藏到身後:“哦。”
然後以毛榮為首的人開始幫六中刺頭穿鞋,所有衣服扣子扣到最頂上,确認他們衣冠整齊沒有暴露,不會辣到小天使的眼睛。
羅歷翻了個白眼出去把兩個孩子領進來。
“操的!白晚風!”抱團取暖的六中刺頭忽然爆出一句話。
“不就是前兩天摸了那個女人一下嗎?還不是怪她穿的騷,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麽關系?這麽維護她!”一頭紫毛的人忽然沖他喊道。
洪黑立馬讓人把他按下去。
“你可能弄錯了,我和她沒什麽關系,我找你麻煩,只是因為你找我妹妹的麻煩。”白晚風灰藍色的眸子極為冷淡地看着他。
李奕華忽然一愣。
“喲,幾天不見,這麽拉了。”白晚童上下打量他:“差點認不出來。”
“你!我操……”你媽。
他看着白晚風的目光,緩緩閉上了嘴。
操,有殺氣!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大多都是氣血方剛的、有血性的、愛面子的,不過李奕華卻是個識趣的,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卻沒有再動手動腳。
羅歷搬來一只椅子,把衣服墊上去:“來坐。”
毛榮剛走一步,羅歷就說:“晚童,別幹站着呀,多累。”
毛榮:“……”操,到底誰受傷了?
雖然這麽想着,但他也只是和羅歷一左一右站在椅子旁護法。
白晚童很懂事地說:“不用了,毛榮你不是受傷了嗎?你坐吧。”
“怎麽會呢?小天使一來就沒事了。”毛榮為了證明自己的腎,敲了自己一拳。
啊,好痛。
“讓你坐下你就坐下。”白晚風并不客氣地把毛榮按在椅子上。
見毛榮坐下,白晚童走到李奕華旁邊:“你這兩天還欺負別的小姑娘了。”
“自己穿着騷能怪誰?”
旁邊的人把他摁下去。
羅歷和毛榮對視一眼:什麽傻叉,真晦氣。
白晚風走到他們面前,蹲下來看着李奕華:“知道為什麽我要找你們嗎?”
“操,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了我兄弟。”李奕華嚷嚷:“我不就是……”
“你還沒搞清楚。”白晚風冷冷地看着他:“那個女生只是我的同學,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白晚風道:“我沒必要為了她把你們都給綁過來。”
“操的,那你個小白臉——嘔!”
白晚童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羅剎女的全力一擊,差點沒讓他把腸子吐出來。
佳人巷的地頭蛇們:“嘶——”
“閉上你的狗嘴。”白晚童拍了拍手。
白晚風冷眼看他們:“雖然,我也不知道以晚童的實力,你們是怎麽把她打成這慘樣的。”
白晚風看了眼妹妹,目光柔和下來:“但是,因為你們讓我兩個妹妹都不好過了。”
他的聲音逐漸溫和下來,在陰暗的巷子裏格外溫柔:“所以,你們說呢?”
毛榮他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操,這不是白晚秋慣用的恐吓語氣嗎?
晚風,你怎麽也學壞了?
“操!什麽時候……”的事了。
“前兩天。”白晚童打斷他的話。
“放你丫的……”再白晚童的死亡直視下李奕華閉了嘴。
操,這女的戰鬥力爆表,他現在反駁說找抽嗎?
“哥哥?晚童?”
循聲望去,白晚秋走過來,她今天穿了件很舊的吊帶裙和一件寬大的淺紫色針織衫外套,微卷如海藻般的長發溫柔地搭在外套上。
她走過來看看哥哥看看妹妹,再看看佳人巷的鄰居,最後才看向那群人。
在她的視線劃過時,六中的人忽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白晚秋溫溫柔柔地說:“這是做什麽呢?”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一群人忽然軟了下來,毛榮撓了撓他西紅柿炒蛋配色的頭發:“哎呀……我們也是聽你哥的……”
洪黑撓了撓他硬茬茬的寸頭:“對呀。”
白晚秋轉頭:“哥哥?”
見白晚風點頭,于是小姑娘只是說了句:“早點回家,我下了面。”
“好,快回去吧,帶上晚童。”
就這樣白晚秋拉着白晚童回家,在她們走後,一些不能讓小天使看到的血腥畫面終于可以播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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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秋再來一碗!操!太特麽好吃了!”羅歷再一次舉起手中的碗,卻被毛榮打了一巴掌。
“吃吃吃,就知道吃!”毛榮數落完人又轉頭和緩了聲音,對白晚秋柔聲說:“別理他們,這群餓死鬼轉世。”
“沒事的。”白晚秋輕笑着接過碗:“我剛剛又煮了一鍋,反正之前超市打折囤的挂面還挺多。”
一群人或坐或站地吃着面,毛榮突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過來坐,晚童也過來。”
兩個小女孩子就過來坐在沙發上,那一群大老爺們兒都自覺地圍着沙發或蹲或站。
“你們現在也長大了哈,你們哥哥也應該跟你們說過的。”毛榮撓了撓頭,吞吞吐吐道:“就,之前晚童被摸了嘛,你們也應該是知道了。”
兩個小女孩坐的端正。
羅歷看着毛榮吞吞吐吐的樣子,推搡了他一把:“就是有些人,他們就是會怎麽做,過分的甚至還會強/奸——”
毛榮拍了一把他的腦袋:“委婉一點,小孩受不起驚吓。”
白晚秋和白晚童表示自己沒有受到驚吓。
“就是……這都是他們的問題,你們沒有問題的。”毛榮最在意的還是李奕華那句:還不是怪她穿的騷。
“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他們總會為自己犯的錯誤找理由,但不管他們找了什麽理由有錯的就是他們。”羅歷也害怕兩個小姑娘年紀小小的,把這句話給聽進去了。
“想要傷害一個人能找到千萬種理由,但那些理由不應該成為定義女孩子的枷鎖。”毛榮接過他的話茬。
白晚秋點了點頭,聲音溫溫軟軟:“我知道的。”
白晚童也點頭:“知道的。”
“以後出門帶點防身武器。”羅歷提醒到,轉而又說:“晚童就算了,之前我看你拿啤酒瓶給人開瓢差點沒吓死。”
白晚童赤手空拳能幹翻他們一堆人,拿啤酒瓶給人開瓢都不在話下,如果拿了器械那還得了,他們不想下次見面是在局子裏。
而白晚秋的話,肉搏還是差了點意思,但是白晚童拿啤酒瓶給人開瓢就是她教的,她又能是個什麽好東西?
雖然兩個小天使是殺戮天使的品種,但此時他們還是在把兩個小姑娘當成年幼無知小白花教育。
“一定要打他眼睛,打眼睛很疼的,還能造成幾秒鐘視線全黑。”
“還有腰,往他脊椎那裏可勁了造。”
“肚子骨頭少,打過去,你手也不會疼。”
“如果可以踢他裆,學名叫猴子偷桃。”
“改天我教你們一個擦地雷吧。”
一群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傳授經驗。
白晚風拿了杯水在旁邊聽着,時不時來兩句:
“可別踢廢了要我們家姑娘負責。”
“你忘了你上次用這招,一個站不穩直接摔地上了嗎?”
場面一度十分溫馨,只是門突然打開了,溫馨的場面驟然破碎。
夏薇終于在國慶假期回家了一趟。
客廳突然安靜下來,一堆人不管是坐着蹲着都站了起來。
“……夏姐?”
夏薇皺着眉,踹開門:“滾。”
只見門外站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提着公文包戴着口罩,文質彬彬。
白晚風看見這個男人臉色沉了幾分,兩個小妹妹幾乎馬上被毛榮和羅歷捂住了眼睛。
白晚風覺得,自己作為夏薇的兒子,現在應該立馬上去用拳頭和她身邊的男人打個招呼。
但是這個想法被夏薇察覺,她直接一個眼刀制止了他。
那一刻,白晚風只有兩個想法。
“我真特麽是她兒子。”和“我真特麽不是男人。”
“這……夏姐,我們先把碗洗了。”毛榮提議。
夏薇只是進門後在茶幾邊坐下。
“洗碗洗碗!”幾乎所有人給進廚房争先搶後的洗碗。
白晚秋把鍋上的火熄了。
夏薇:“顧律師,來坐吧。”
顧律師似乎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推了推眼鏡:“這……”
“孩子請朋友到家裏吃飯。”
“啊……好吧。”
夏薇給他泡了杯茶:“等人走了再談。”
“嗯。”
白晚風一手拉着一個妹妹要走。
“貓兒,停下。”
白晚風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後道:“媽媽。”
夏薇打量他們三人:“晚童,你又惹了什麽禍。”
可能是因為顧及着有人在,所以沒有多說,只是末了又補了一句:“別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白晚風沒說什麽,周圍的人簇擁着他出去,安慰着他:“不過就是家裏來人的場面話。”
“今晚要不你們先去我們那。”毛榮提議:“晚風睡我們那,姑娘睡洪黑那,我們和其他兄弟擠一擠。”
“就你把房間弄成那狗樣,沒個逼數。”羅歷嘲諷他。
“好像那不是你的房間一樣。”
白晚風其實也不想去麻煩他們,毛榮和羅歷兩個人擠在一個房間,加上洪黑住在隔壁房間,三個人擠一屋本就不方便。
樓梯下忽然走上來一個人:“晚風啊,薇薇回來了,要不你們先到四樓去?”
蒼老的聲音透着些許無奈:“和以前一樣,小楚之前的屋還空着。”
岑奶奶走過來,捧住晚風的手:“你們體諒一下薇薇啊。”
白晚風點了點頭。
岑奶奶把手裏403的鑰匙給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不多收你的,只管去住吧。”
漸漸的人聲嬉鬧遠去,他們已經到了四樓。
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曾經他們會先選擇在外面待一會看看晚上能不能回家,要不然就是岑奶奶把403的鑰匙給他們。
一般來說,白晚秋和白晚童會住在楚阿姨以前的房間,而他會住在另一個房間。
白晚風看着積灰的桌上,筆筒臺燈什麽都還放着,寫着半道題的作業本放在正中間,角落裏是一套已經廢棄了的任天堂紅白機。
不管來這裏多少次,他都沒有整理過,好像那個人從來沒有離開,但是那個人就這麽匆匆忙忙地走了。
白晚風收回目光,打開窗戶。
“晚風我真的愛死你了,我一定會考上一中的。”男生腦袋探出窗口,扶穩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絕對的,我會和你一起去高中部。”
他剛知道白晚風為了他拒絕提前招生名額的事。
“趕緊寫你的作業去。”白晚風惡狠狠的聲音從三樓的窗口傳上來,帶着一絲青澀:“晚上要是讓我聽見你打紅白機,我立馬上門抓你。”
“阿楠哥哥,老師說明天我們就放假了。”白晚童把頭探出302的窗口對上面的男生說。
然後一只瘦白好看的手把白晚童給抱回來,放柔聲音說:“乖,別把頭探出窗外。”
“白晚風你個雙标狗,怎麽對我這麽狠心,對你妹妹這麽溫柔!”
“她們叫我一聲哥,你叫嗎?”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