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準備生日禮物

準備生日禮物。

“在學校就應該守學校的規矩,一個男生頭發留這麽長半男不女的。”陶偉這個星期不知道第幾次在班裏陰陽怪氣。

學校對于成績好的學生總是有特殊優待,餘潇就是如此,學校對于他留頭發的事情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個人分照常扣,但也沒有強行拖着他去剪頭發。

只不過因為一中每兩個星期要檢查一次儀容儀表,所以他每半個月都要扣一次大分,市三好的評比一直上不來。

為了不被教導主任唠叨,盧漱玉還謊稱餘潇有性別認知障礙,天知道她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全場沉默裏有多少老師在內心默默吶喊“我真該死啊”。

見陶偉又在班裏發癫,謝敏不知道第幾次說:“老師,我們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留長發該扣分扣——”

“你們現在是學生,以後有的是時間打扮自己。”陶偉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在學校就是要學規矩的,特立獨行吸引注意等你們得再大些。”

“你特麽的耳聾了嗎!”謝敏拍桌子站起來。

她同桌的餘潇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敏……”

“我管他以後是不是要給我穿小鞋,大不了就鬧,你留頭校長看了都沒說什麽,哪次禮儀檢查扣分扣少了?他管個雞毛!”

陶偉被氣得臉紅脖子粗,還想擺一下譜,但是看着一個班沒有一個人想給他臺階下,都在等他笑話,氣急道:“好哇,那你們自己學吧!我看你們能學出個什麽東西!”

他一個氣急直接摔門走了。

自從他過來以後就開始調教打壓明天班,沒有得到一批好學生,倒是得到了一批衆怒。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老師都像盧漱玉一樣,喜歡有主見的學生。

也許陶偉是想要一批乖巧,聽話的“好學生”,但是明天班的學生已經被盧漱玉帶了快三年了,早就已經找到了自己最喜歡的樣子變形了。

特別是數學課代表謝敏,大大咧咧+蠻橫驕縱+腦子一根筋的直腸子,根本不怕得罪人,直接跟他成了對頭,卸下了原數學代表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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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敏走到講臺坐下,沒有做她最擅長的數學,而是做物理卷子:“自習。”

班裏的人看看她,再看看手裏其他學科的卷子。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呀?

但是誰管他呢。

王老師從門口探出頭:“怎麽把陶老師氣走了啊?”

謝敏心情不好,木着臉看他:“他可能是媳婦跟人跑了吧,情緒不太好。”

王老師清了清嗓:“怎麽會呢,你們好好自習的哈,我去勸一勸小陶。”

白晚風聽到門後有聲音,回頭看去。

後門已經被抵開了,伸出來一根手指頭,那手指頭像是小人一樣,左瞧瞧右瞧瞧。

特別是手指頭上面還畫的一張笑臉。

白晚風忍不住笑了一聲。

現在教室不是特別安靜,所以他的笑聲不算突兀,林珂轉頭看着他挑了挑眉,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後門的人也聽見了,那個畫了笑臉的手指有些興奮地搖擺。

“哎同學,你哪個班的?”王老師的聲音響起。

沐子歸把手指收了回去:“老師你好,我在等人。”

“等誰啊?”王老師十分盡職盡責,畢竟上次六中約架的事情鬧得挺大。

“白晚風。”

王老師挑眉:“他是你誰啊?”

沐子歸微笑說:“哥哥。”

作為資深教師,王老師當然不至于傻到相信這些話,不過看他不像是來找事兒的,就當他在開玩笑:“嚯,原來白晚風還有弟弟呀,你叫什麽?”

“白子歸。”沐子歸現場改姓。

教室裏聽着他們這些話,林珂憋着笑:“哎呀!晚風你現在是弟弟妹妹雙全啦!”

“是呀,得讓晚秋她們見見她們野生的哥。”

“我去,用詞真犀利。”

初中部已經放學的沐予明已經到了阮軟軟過生日的酒店。

“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服務員小姐過來詢問他,她身後的另一個服務員小哥則是掃了他身上的校服一眼,又低頭不耐煩地登記賓客名單。

“啊你好,我來參加生日會的,阮軟軟的生日會。”沐予明有點後悔,應該問清楚流程的。

“請問有請柬嗎?”服務員小姐指了指入口兩個人:“入場需要收請柬。”

“啊?我沒帶。”沐予明想:我哥平常不都是刷臉認證的嗎?

服務員小哥冷笑一聲,被服務員小姐瞪了一眼:“那你是阮小姐的朋友嗎?可以給她打個電話。”

“……”沐予明沒有阮軟軟的微信和電話,畢竟阮軟軟的目标可是他哥啊喂。

“或許你需要我進去和她說嗎?”

“沒有請柬就走吧,反正你呆在這裏也是找不自在。”服務員小哥皺着眉。

知道現在有些酒店的服務員會捧高踩低,但沒成想會嫌棄得這麽明顯,沐予明心裏止不住犯嘀咕,沐氏旗下的服務行業可都要經過嚴格培訓的。

“抱歉,只是今天的工作太忙了,他心情不好而已。”服務員小姐連連鞠躬和他道歉。

“沒關系。”沐予明笑了笑,走向迎賓臺。

服務員小哥冷笑一聲。

在迎賓臺打雜的一男一女看着沐予明,笑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沐予明笑:“你好,我是沐予明,我忘帶請柬了,可以随禮金嗎?”

那一男一女拿出一份名單,上面他們一家四口的名字被重重的畫了個紅圈。

“啊,請進。”其中一個人招呼着人過來:“你們兩個還不過來給沐二公子引路。”

服務員小姐和小哥走過來,一臉茫然與驚愕。

迎賓小姐臉上挂着苦笑:“對不起,我們應該出去迎接你的,但是……”

但是你爸媽沒來,你哥哥也沒來,偏偏就你個混蛋玩意二世祖來了。

“沒關系,我只是走個過場。”沐予明說。

沐予明在服務員小姐的帶領下進入主廳。

因為是公職人員辦酒,需要實行“四嚴禁四不準”紀律規定,所以阮軟軟的生日宴席明面上不算太隆重,只有規定以內的40桌,每出菜品費也不超過1500。

但是經過沐予明的觀察,隔壁偏廳一個隐秘的角落裏,地上各種各樣的禮物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什麽成色上等的翡翠玉镯,哪家出的秋季高定珍珠項鏈,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的鑽石手鏈,閃着奪目光芒的寶石耳墜,江詩丹頓的女表……

如果白晚秋在場,一定會拍照取證舉報三連,嚴打這種公職人員違規濫辦酒席的不正之風!

宴席還沒開始,坐下吃飯是不禮貌的,于是沐予明左顧右盼,好不容易才從角落裏香槟塔旁邊找到了蛋糕點心墊肚子,只是他剛拿起一只瑪德琳蛋糕,就聽身後有人喊他。

“予明啊!”

沐予明轉頭一看,是阮廳。

阮廳看他身後沒有跟着人聲音也淡了下來:“你哥哥呢?”

“他今天被老師叫去補課了。”沐予明笑着說:“但是為了禮貌還是讓我過來送個禮物。”

他的話剛說完,阮軟軟的聲音就從旁邊響起:“什麽禮物啊?給我瞅一眼。”

“你哥放了我鴿子,你的禮物我要是不滿意……”阮軟軟沒有說下去,因為她看着沐予明毛手毛腳地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是一條絕版的史迪奇手串。

“生日快樂。”沐予明有些拘謹地說。

他也不知道阮軟軟喜不喜歡這個禮物。

只是他随口在班裏提了一嘴,班裏的女生就給了她一大堆建議,被建議清單淹沒的時候,他說“阮軟軟一看就事兒多,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正當他想着“反正沐家該走的流程都走了,該送的賀禮也不多不少,他不過就是空手上門而已,又不是吃白食,就不多餘送了吧。”的時候。

白晚秋忽然撐着臉來了一句:“史迪奇手串怎麽樣?最近有一條絕版的史迪奇手串再發行,要我推給你嗎?”

沐予明這才決定要送史迪奇手串的。

和女生聊天讓沐予明有些頭昏腦脹,以至于他根本沒注意到白晚秋小聲說的:“沒想到她生日也在這天,真是令人厭惡的巧合。”

只聽見了白晚秋後來的囑咐:“要是她不喜歡,算你的,喜歡得算我的哦。”

阮軟軟沉默片刻:“謝謝,我能問問……是誰給了你什麽建議嗎?”

沐予明眼睛撇向一邊,摸了摸後頸:“是我班上的一個女生,不是圈子裏的人,叫白晚秋。”

阮軟軟看着手裏的手串,心裏泛起了止不住的酸水。

阮嬌嬌在這條手串絕版前存錢買了兩條,一條自己帶,一條給她。

但是阮嬌嬌那條早在當年摔下高樓,粉身碎骨成了一堆碎肉的時候,就和那一堆碎肉一起火化了。

阮廳不知道還認不認得出來,掃了一眼就急匆匆去應酬了。

阮軟軟把那條新的史迪奇手串戴在腕子上,與那條舊的史迪奇手串做伴。

沐予明輕輕“啊”了一聲:“你已經有一條了啊……”

阮軟軟搖了搖頭,說:“這應該是一對的。”

今此一事,阮軟軟再也沒有心思去拆偏廳那些禮物了,什麽大牌包包,什麽鑽石項鏈,全都是虛的。

這場生日宴上所有人都是虛情假意,唯一一個真心祝她生日快樂的,竟然是未到場的白晚秋。

沐予明也察覺到了阮軟軟的情緒不對,趕緊抓了兩個貝殼形狀的瑪德琳蛋糕,後退兩步,轉身離開。

離開前他又想到了什麽。

“小姐姐,工號報給我,我讓媽媽給你漲工資。”沐予明轉頭對那個服務員小姐笑,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姓沐,我媽是【沐氏商貿】的頂頭大老板,也是你們酒店投資人。”

“謝敏啊,跟陶老師道個歉吧,人家畢竟是老師,要面子,而且餘潇留長發本來就不符合規定,你又頂撞了老師……”

“老王,你什麽時候也被那個誰感染了?”謝敏皺起鼻子:“我承認頂撞老師是我的問題,餘潇留長發也不符合規定,但是他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下羞辱學生的人格。”

“他完全可以把人叫到辦公室商量,商量不了就扣分、就處分。”謝敏認真地說:“我們能為我們的行為負責,餘潇只是留長發,不是犯罪。”

王老師無話可說,最後只得嘆口氣解釋道:“但是能怎麽辦呢?他說你如果不給他道歉,他就不會再到有你的班級上課。”

“這好辦。”謝敏笑着,露出小虎牙,看上去很是俏皮:“我不上他的課了。”

表面上自覺寫作業自習,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明天班人,聽着走廊上的交談全都歡呼起來:“嗚呼——謝敏!我宣布你力壓白晚風成為新的Bking!”

多數是心大,少數是幸災樂禍。

謝敏抱拳從窗戶對教室裏的人說:“承讓承讓,但老子就算不聽他的課也能學很好,等着看他的打臉現場吧。”

衆人:“好!”

王老師失笑。

放學後,白晚風出來就對沐子歸說:“走吧,白子歸。”

“走吧,哥哥。”沐子歸說:“我看那倆小家夥沒在樓下等你啊。”

“她們去買蛋糕了。”白晚風拿手機看了眼時間:“走了。”

他們一起去買禮物,沐子歸根本不知道該送什麽,怎麽着也選不出來。

因為他出生的實際很巧,公歷在年初,農歷在過年前後,那段時間是沐青雅和寧致遠最忙的時間段之一,更別說在他十二歲以前兩人都在事業上升期顧不得他,所以在他十二歲以前和家人過個生日都是奢望,十二歲以後又懶得過生日了,至今沒有過過一個完整的生日。

你問沐予明那小子幹啥吃的?

那小兔崽子像是會記哥哥生日的人嗎?都是每年暑假一到,等着哥哥提醒爸爸媽媽他的生日到了。

想起每次自己過生日時空蕩蕩的家,沐子柒挑禮物的時候上了十二萬分的心。

白晚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還在盯着批發市場的衣服選。

原因無他,蓋因他們一年只有兩個往衣櫃裏添衣服的機會,一個是在過年,一個是在生日,就像清朝那些一年只放兩天假的皇子阿哥一樣,十分珍貴。

因此就算白晚秋和白晚童不喜歡過生日,也期待過生日。

“嗯……那你覺得那件棒球衫怎麽樣?我瞧着她穿應該好看。”在四季青市場裏,白晚風看着那件黑色棒球衫外套。

“看着不錯,剛好也快天涼了。”沐子歸打量着那件黑色主體米白色袖子的棒球衫。

“那就這個了,麻煩包起來。”白晚風付了錢。

沐子歸又逛了一圈,他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白晚風:“給女孩子選禮物好難呀,你當初是選的什麽呢?”

“其實不難的,用心就好了。”白晚風十分樂意分享自己的帶娃心得:“還記得我當年親手織了一條圍巾給她們,巨醜,但是她們還是很開心。”

北方的天冷得太快的,只是聽到白晚秋抱怨天涼,白晚風就在女生圈裏跟着她們學織圍巾,用她們不要的毛線織了兩條花花綠綠歪歪扭扭的醜圍巾送給兩個妹妹。

真的巨醜。

“但我沒有血緣buff加持,要是這麽送的話,她們得白眼翻死我的。”沐子歸笑着,又問:“她們會翻白眼嗎?”

白晚風沉默片刻:“那……裙子?”

還記得有一次白晚秋和白晚童因為沒有買班服被人笑話,白晚風去接她們放學的時候聽到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連一件裙子都沒有的女孩是不幸福的。

白晚風直接拿競賽獎金給她們買了兩件小白裙,不過最後那兩件裙子都是白晚秋在穿,因為白晚童會打架,穿裙子容易走光。

“嗯……”沐子歸沉吟片刻:“雖然學長你沒有把我當外人我很高興,但是你真的願意把妹妹的三圍報給我讓我去買裙子嗎?”

“……”白晚風:“死。”

兩人東扯一句西扯一句都要焦慮了,沐子歸糾結萬分,最後去書店買了兩套高一的教輔。

他記得之前白晚風說過他兩個妹妹已經在學高一的內容了,明顯是要考提前招生的節奏。

白晚風抱臂靠在旁邊,周圍的女店員時不時往他那邊瞟。

“我一時拿不準,她會有什麽反應。”白晚風看了一眼。

旁邊的女店員也附和:“你們對妹妹真好,她可真幸福。”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本着不能占人家便宜的原則,白晚風也買了一套相同價值的、他覺得很好的習題送給沐子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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